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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清醒过来时,人已躺在自己的榻上了。
关孟虎睁开木然的双眼,眼前依旧是黑暗。
“呲……”
是火石打响火折子的声音。
紧接着,房间里出现了一束昏暗的光,驱散了那浓重的黑暗。
关孟虎扭头,呆呆地看向那光亮出来的地方,就见六娘正坐在桌边,两眼一刻不停地盯着那火,那火后映在墙上的黑影看。
淡淡的橘色火光,将她美丽的脸庞照得红而异常温暖。
可看在关孟虎眼中,却成了这世上最催人命的罗刹!
六娘正盯着那火看呢,突然便感觉到身侧一股寒风吹了过来。
“哎呀!”
她只觉身体被重重撞到在地,刚刚呼叫出声,眼睛却见到几乎发疯的孟关虎,一把骑在自己身上,两只遒劲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都是你!”披头散发,双眼赤红的孟关虎边用力掐着她的脖子,边压抑着低吼道:“若不是你来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去找仙玉,又怎么可能会死?”
“都是因为你!”关孟虎手臂上的青筋全胀了出来,可他不管如何用力,竟然也没有掐死或掐晕六娘。
但六娘离昏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脸都涨成青紫,从喉咙到全身上下都如骨头开裂一般,疼痛不已。
但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双手按住卡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双大手,拼命喊道:“就,就算我没来,他,他就不会被皇帝杀了吗?”
第467章 怀疑(一)()
关孟虎的手,终于在一阵剧烈的痉挛后,一点一点地松开了六娘的脖子。
可他还是没动,还是眼睛发红地看着六娘直看。
六娘自己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可她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半点庆幸感,因为这可怕的男人,眼中的杀光似乎越来越狰狞了!
六娘吓得连手都不敢动,只是瞪着一双泪眼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又把那双大手伸出来,再一次掐住自己的脖子!
关孟虎见她着实害怕,果断伸手探向她。
六娘心里哀嚎不断,赶紧闭上眼,扭过头去。
结果这一次,他是直接擒住了她光洁的下巴,手臂用力,强迫她重新回头看向自己。
“怎么了?”他阴冷地笑了起来,嗓子嘶哑如一条不住吐信的毒蛇:“以前见到我,不是很能,很有胆子顶嘴吗?怎么现在就不敢了呢?”
六娘恨不得直接将这压死人的重家伙一脚踢飞出去。
但一想到他刚失去父亲,她还是强压下自己满腹的怒火,佯装平静地说道:“今天,我不跟你吵,你先回榻上休息吧。”
关孟虎闻言,看向床榻。
他扭头时,正好迎着火光,能让六娘清楚地看见那一片棱角分明的侧颜,和如刀凿斧劈般刚直的下颚角。
他冷得像块硬铁,长得也不怎么好看。
六娘心想着,可不知为何心就开始“嘭嘭”乱跳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关孟虎却陡然回过头,暗而无情的眼,一下就对上她晶亮的眼眸。
六娘被他眼中的阴鸷又吓了一跳,正想转头避开那可怕的目光,但关孟虎却瞬间俯下身,紧贴在她的脸面前。
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
他眼中的杀气在对视中渐渐变了感觉,似乎有什么更灼热、更令六娘心惊胆颤的东西,自那对墨黑的眼仁里呼之欲出,烧灼得她几乎焚身。
“不,不要!”六娘冥冥之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尖叫着开始使劲推搡着他。
可她刚一伸手,两只细白无力的手腕就被关孟虎迅速扣住、压倒、死死嵌住,一气呵成。
伴随着两声臂膀坠地的声响,是他带着沉重呼吸的唇。
六娘感觉到一片冰寒却柔软的唇,轻轻落在自己的唇上,带着血腥,还带着滚烫的呼吸。
关孟虎只是这样贴着她的唇,没有吻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六娘不敢动,只能紧闭着双眼僵躺在地上。
她眼角含了许久的泪水,此刻这才毫无保留地流淌下来。
没多久,守在关府附近的暗卫们,便收到了六娘寄出的密信——那是发往巫谷风羲的密信。
当这封密信被传送到巫谷三峡的那天,风羲他恰好并不在村落里。
是风羽接着这密信。
他当着其他两个兄弟,和族长的面亲自拆开,结果一看信里的内容,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目瞪口呆地垂下手,手中的密信也随之轻飘飘地落了地。
风祈眼疾手快地将密信一把捞起,打开一看——
“怎么……怎么可能?!”他惊呼道:“云海仙玉已经被毁了?!”
“啊,被毁了!”
周边的人亦大惊失色,纷纷嚷嚷起来。
“怎么办?”风祈肃脸看向风羽,询问他的意见。
而风羽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诧中清醒过来,恢复了以往的不苟言笑。
“这件事,只能等父亲回来商议了。”
他边说,边请其他的族长们回去。
待人群散后,风羽却突然厉声对两个弟弟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细作。”
“去看她?”风瀚不悦地皱眉,面色冰冷:“看她作什么,能有用吗?”
“再说了,谁不知道虽然她名义上是被关押的细作,但实际上就是父亲的……”
他话还未说完,但鄙夷的眼神却透露出他心中的想法。
“……话虽如此,但有些关于云海仙玉的事情,我们必须找她问个明白。”
风羽捏紧密信,神色异常沉重:“别人只当这云海仙玉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但只有巫族的人,才知道这是上古久远以来世代相传的灵玉,怎么可能随意就被毁了呢!”
“所以,我们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风祈和风瀚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难道……你怀疑北泱那头骗了我们?”
“对。”风羽脸色更黑,望向木门外,声音凛冽:“去找她,找到了便知道了。”
被幽禁于密室之中的四娘,并不知道风家三兄弟回来找她。
她现如今每天都昏昏沉沉的。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她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定是风羲,而几度缠绵昏死过去后,她再次睁眼看见的,依然还会是他。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风羲下了药,才会意识不清。
这种生不如死的情况,更让四娘坚定了一个,偶然生出的可怕想法。
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四娘竟然突然醒了。
她头痛不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奇迹般地没发现风羲的身影。
四娘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一件能裹身的衣服。
她赤身裸体地在榻边上转悠了一圈,满布红痕的躯体在微凉的空气里不住颤抖着。
手脚铁铐在她移动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四娘早已丢弃了最初的羞愤之心,麻木地听着这响动,光脚在地板上找出一件风羲扔下的外套。
她正伸手探向这外套时,房间的暗门,却发出机关转动的“咔哒”声。
几个年轻的男子声音,自缝隙里隐隐传出。
四娘呆滞的眼神瞬间清明,赶紧将外套披在身上,然后整个人往榻上一跃——
“轰……”
暗门被打开了。
自外头耀目光线,投在昏暗的房间里,照应出三个高大的身影。
四娘全身都缩在床榻的最里头,背过身没有回头。
站在房间的外的几人本想直接进来,可还没迈腿,一股熟悉而令人羞怒的气息,却迎面而来,让几人都僵在原地。
踌躇片刻,风羽作为老大,只能是他最先梗着脖子出声道:“我们是风羲长老的孩子,现在就要进来了。”
第468章 怀疑(二)()
里头并没有出声。
风羽不相信四娘会逃跑或者躲起来,干脆稍微探头,向房间里一望。
便见一个巨大的床榻上,一个瘦弱的女人披着一件白色外套,正躲在榻的最里头,背对着他们。
风羽几不可见地皱起眉头,转头对着两个弟弟嘟囔了几句。
征得统一意见后,风羽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头冲四娘喊话道:“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潜伏进巫村来的,实话告诉你,我和我的弟弟们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话。”
他将手中的密信一扬,冷声道:“前几日,节奴潜伏进宫要寻那真的云海仙玉,结果被陛下当场抓住,被下令处死。”
“陛下还说了,真的云海仙玉已不复从在,那么……”风羽的声音越发冰冷:“那么在北泱的那一块,究竟是真还是假,还是仅仅不过是北泱皇帝编出来的一场谎言!”
他边说,边愤愤地将密信扔到地上。
四娘默默听完了他的话,却没有回头。
“……南楚公主达到北泱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北泱。”思忖片刻后,四娘才理清思绪,缓缓说道:“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公主到了北泱后才发生的,你若想求证,就亲自写信给公主好了。”
不待三人开口否定,四娘立即说道:“放心好了,你们的信不会被截,公主给你们的回信也不会被北泱的人拦着,你们只需要小心南楚的皇帝就好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风羽不信,惊疑不定地反问她道。
四娘闷声笑了笑,唇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因为我们陛下,可不是你们南楚皇帝那般邪恶妄狞之人,所行正道,乃王者霸业,才不会对你们风家人下毒手!”
风氏三兄弟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下毒手?!
谁,向谁下毒手了?
风羽倒吸一口冷声,眉头紧拧,指着四娘大骂道:“胡言乱语,真是一派胡言……”
“你们和自己的父亲朝夕相处,难道就没发现他被下了毒手吗?”
四娘突然厉声大喝,转过半个身,冲他们喊道。
三人顿时惊立在原地。
他们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似有无数道雷霆在瞬间炸响!
“你!”风羽急得向前一跨步,但很快就退了回去:“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话!”
“你们很快便知道了。”四娘却摇摇头。
“实不相瞒,我在二十年前便认识他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比你们更清楚。”
“就算他再恨我,也绝不可能做出今天这种事情来来。”
四娘凄凉的眼神,落在自己已被铁铐勒出血印的双腕上,泪星点点。
她难过地闭眼,再一次提高声音说道:“你们马上走吧,今天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了。”
风氏三兄弟见她态度如此决绝,也只能按耐住内心的焦灼,退出暗室。
当晚,风羲过了许久,直至子夜时分才从外头匆匆赶回。
虽已是夏日,时值午夜,空气里的燥热依旧无孔不入。
风羲还是穿着他那一身白衣,步履轻快地从门外走回。
他木屐跺在地上的声音又轻又细,没多久他就走到木台阶下,如释重负地脱下木屐,登上房门。
沉闷的脚步声刚一响起,漆黑一片的屋里“擦”地一声,亮起灯光。
风羲的脚步一顿,脸色大变。
他看向火亮起的地方,只见自己的三个儿子并排跪坐于地板上,同日侧首看向自己。
他们的表情隐在暗然的光线下,并不十分清晰。
可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古怪眼神,却让风羲心里没来由地警铃大作。
“怎么了?”他如往常般温雅地笑着,面上没有丝毫的破绽或惊奇:“时辰不早了,快回屋里睡觉吧。”
“父亲,我们三一直在等你。”
风羽见风羲都到这个时候了,依然那般从容,自己根本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心里钝钝发痛,忍不住含泪道:“这些年来,父亲你每隔几个月,都要消失好几天才会回来,难道就不曾想过要知会孩儿们一声吗?”
“这些事,和你们关系不大,也没什么危险,就必不告诉你们了。”
风羲仍旧不肯告诉他们,只是随意地笑着,慈爱地对他们挥挥手:“晚了,都回去睡觉吧,你们的妻儿都等着呢。”
说完,他转身便朝屋子里头走去。
待他的衣袍擦过风羽的腿边,眼看着就要与走进那茫茫黑暗,再也不会回头一般,风羽闭上眼睛大喊道:“今天,我们三个都去了暗室里头,见了那个女人!”
“咯吱、咯吱”的脚踏地板声倏地停下。
风羽急急转头,痛心地看着风羲的背影,大声诘问他:“她说父亲您早已中毒,可是我们几个兄弟从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