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过来递枕头。
她正蹲在夜宗礼的旁边,歪头苦恼之时,林子里却传来轻微的树叶攒动声。
夜惊鸿目光一紧,将右手悄悄按在左手手腕的袖筒上。
接着,两个矫健的人影,从林里飞冲出来。
夜惊鸿不待这两人站稳,立即起身,一边向他们奔去,一边拉起袖口,对准他们放针!
“小心!”江墨流心急大吼,伸臂一揽,抱过春卷就往身侧滚去。
他二人直抱着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慢慢停下没动了。
当晕头转向的江墨流从春卷身上爬起,还没抬头,夜惊鸿就将袖筒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了。
“跟踪我们跟了挺久的吧,”夜惊鸿嗤笑一声,“没发现宝藏,是不是很失望?”
江墨流直接将面上的黑巾扯下:“是我。”
夜惊鸿再往下一看,一个云鬓纷乱、双眼紧闭的女子正躺在地上。
她挑眉道:“她是春卷?”
江墨流没有回答她,而是扯下了戴在春卷脸上的黑巾,扶她坐了起来。
春卷不过受了颠簸有些晕厥,很快便苏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夜惊鸿正蹲在身边,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
“……大姑娘。”春卷哑着嗓子呐呐道。
“你们二位应该跟在我们后头很久了。”夜惊鸿站了起来,分析道:“说不准在夜府时就盯上了。”
两人默认。
夜惊鸿摸摸下巴:“莫非,你们主子对那宝藏感兴趣?”
两人又同时摇头。
夜惊鸿:“……”
“你们俩真是太有夫妻相了,做什么动作都这么神同步。”夜惊鸿“啧啧”两声,打趣他们道。
两人一听到“夫妻”这个词,俱有些赧然。
尤其是春卷,立刻激动地反驳道:“没有,没有的事!大姑娘可不能乱说!”
倒是江墨流有些异样的沉默。
“行了,不多说了,你们俩跟我来吧。”夜惊鸿回头一指还躺在地上的夜宗礼,“这位统领头头,麻烦你帮我把他给送回去。”
“主子说了,不让我们给你提供任何帮助。”江江墨流冷着脸果断拒绝。
夜惊鸿又看向春卷。
春卷有些艰难地摇摇头。
“你们主子非常的奇怪。”夜惊鸿蹙眉琢磨开来了。
“既让你们跟踪我,又不许提供任何帮助,却也没想动手对我做什么……”
她一拍手,茅塞顿开。
夜惊鸿转身,歪头调笑道:“莫非他就是想暗中观察我,因为对我很好奇吗?”
江墨流僵了僵脸,没作声。
实际上,他也觉得自家主子,确实是太过关心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还派自己这个暗卫统领过来盯梢她。
什么事无巨细,都要及时汇报,不许有任何的隐瞒……
难道!
江墨流双眸一亮,复而抬头,炯而有神地看向夜惊鸿。
难道这古怪女子入了主子的眼,主子其实心悦她?
不然主子从未正眼瞧过任何一女子,为何独独对她特别关心?
江墨流不由想起自己,也是先分外注意春卷很久,直到后来才发觉自己内心的真意。
他扭头看向春卷。
春卷,也恰好眼眸亮亮地看向他。
江墨流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和自己同样的想法来,顿时看向夜惊鸿的表情,就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夜惊鸿一见他们二人的神情,就估摸着是想岔了。
但这又如何呢?
她就是故意让他们想岔的!
“所以……这位统领头头,你看那边躺着的那位,麻烦你带回去,好吗?”
夜惊鸿软了口吻,冲他不好意思地笑道。
江墨流还在犹豫,但他身边的春卷就觉得,应该趁现在帮她一把。
她推推江墨流,示意他带着夜宗礼先走。
江墨流点点头。
他起身,走到夜宗礼的面前,扶着他走到栓马的地方,骑马走了。
至于春卷和夜惊鸿两人,则架着马车回了夜府。
回到夜府后,夜惊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她就睁着眼睛,直到窗外的暗沉天边,泛起一层白光。
今天的失败提醒了自己,在古代并不是自己足够聪明伶俐,就能混得风生水起。
恰恰相反,她还是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绝不能心急而胡乱出招。
夜惊鸿翻了个身,又将脸对向窗外。
她就看着那灰暗的天空,渐渐被晨曦浸染,终而红光万丈。
也就是在此刻,这般孤寂的时刻,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自己从前的模样。
一次一次地游走在刀尖上。
她为了自己的国家,不惜多次以身涉险,就是为了能够圆满完成祖国交托给自己的任务。
包括这次意外坠崖也是。
如果不是为了能够将秘密情报赶紧送出去,也不会被人在车上动了手脚,直接翻车下了悬崖。
她摊开双手,看向自己纹路错综复杂的手心。
常言道通过手纹,能看穿一个人的生死大运。
可惜她从未看透过自己的命运。
后悔吗?她问自己。
哪怕为祖国做了再大的贡献,可到死,自己也不能见光,更不会有一个名字,一方墓碑,一杯祭酒。
她也不过和成千上万的特工同事一般,生时游走于阴暗中,死后不过一培土掩埋了事。
后悔吗?她再次问自己。
不过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值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为她拼命,不过就是为了自保的同时,还能还她公道吗?
纱帐内,久久只闻一声叹息。
但她的双眸里,很快就迸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璀璨夺目的光芒!
因为……她不悔!
那是生她育她的祖国,为了祖国的利益,她纵使百死而绝无怨言!
同样,即便真的夜惊鸿已长眠地底,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孩,为了洗刷她的冤屈,而不停奔走着,她亦无悔!
因为……
她的双手,极缓极缓地蜷起,握紧。
因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冷血奸诈的特工时。
她仍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内心依旧渴盼温柔阳光,相信这世道必定是邪不压正的傻瓜罢了。
第56章 再次靠近()
“傻。”
百里沉疴在听过江墨流给他的汇报后,翘起唇角,直接讥讽夜惊鸿道。
此时,他正用白纱棉布紧紧裹住自己的双眼,一手拿针,一手捏线。
他一边听着江墨流的详细汇报,一边试图将那丝线,穿过那几不可见的细小针孔之中。
阳光下,他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仔细地摸索针和线的位置。
男人莹白的大手,却小心捏着姑娘家才用的绣花银针,若是别人,必定会觉得此人古怪不搭,还会有些娘气。
可这人若是百里沉疴,却真是说不出地好看惑人。
失败几次后,他就顺利地将线穿了过去。
放下针和线,他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一层层取了下来,顺手搁在一边。
睁开眼,眼中一片荒芜。
他依旧是那个冷漠之极的百里沉疴。
“她说她是为了给那个真夜惊鸿讨回公道,才错失了抓住夜七和明氏的最佳机会,真是蠢透了。”
他的手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语气淡淡地点评道。
“就算真让她找到了苏雪云给夜七明氏的钱财,也不能证明什么。苏雪云一句话,就能将事情推个一干二净。”
“说到底,她脑子里还是没弄清楚状况。”
百里沉疴这般说着,从七屏围榻椅上站了起来。
抬脚走到床榻边的盆架上,挽起两只袖口,他将手浸进铜盆里。
温热的水,瞬间毫无缝隙地包裹住了这双曲线性感的大手。
百里沉疴垂下眼帘,看着水中的手,轻轻说道:“只要不扳倒苏雪云,真夜惊鸿永世不得沉冤昭雪。”
“而东璃所谓的法律规制……现如今都不是苏家一家说了算吗?”
他说道此处,却也想起自己如今也是被苏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正欲除之而后快,摇摇头,嘲哂一笑。
百里沉疴从盆里拿出手,放进盆架上挂着的方巾里来回滚了两滚,便收手转身。
就在他向翡翠榻走去的时候,一直安静跪地,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墨流,却在此时发声了:“殿下,我觉得,她和属下之前料想的不一样。”
百里沉疴脚步一顿。
他转身看向江墨流,剑眉高扬。
“哦?”他倒是意外自己的暗卫统领,还想对此人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由心头一动。
他还是走到榻旁,稳稳坐下。
“说来听听。”他随意道。
江墨流点头。
“通过之前的接触和观察,属下觉得,她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奸滑女子。手段百出且下手极狠,对敌人绝不留一点活路。”
他抬起头,看着百里沉疴,认真说道:“属下以为,她不过就是第二个苏雪云罢了。”
“但通过昨日的事情,属下却觉得,她虽狠,却并未失去仁心;虽手段百出,却并非没有底线。”
“当时夜宗礼存了死志,一心想要抓住夜七为女儿报仇。可在地陷之时,夜惊鸿还是没有抛弃他,独自一人逃跑。”
“更别提她虽说是为了自保,才决定出手对付夜七明氏等人。可同时,她也一直是想着给真夜惊鸿翻案……”
江墨流的话,令百里沉疴再度陷入沉思中。
一个看似奸诈,内心却还存着善念的女子?
一个手段狠辣,却不会动手伤及无辜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究竟是傻,还是……?
他觉得,他还是猜不透这假夜惊鸿的心思。
不过和这样还有着道德底线的人联手,倒也不怕在图谋大事时,被她从背后捅暗刀子。
百里沉疴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是啊,跟她合作一起扳倒苏家,总归自己不得吃亏啊。
不过再此之前,他决定还是要亲自前去盯梢一次夜惊鸿,近距离观察观察她。
黑眸一转,他问江墨流道:“可曾打探过,她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江墨流见他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还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就是蒙对了!
不然他家从不近女色的主子,怎么会对这个夜惊鸿这么在意呢?
江墨流心里这般狭促着,表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她曾说,绝不会放弃追查凶手线索。按照她的说法,她将在近期亲赴城北的静心庵,查探情况。”
“静心庵?”百里沉疴想了想,“就是那真夜惊鸿死前最后待的地方吗?”
“是。”
“苏雪云此人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还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让她查到呢?”
百里沉疴笑着摇头。
江墨流眉头一动。
“说不定,她还真能查出点什么呢。”
百里沉疴见江墨流如此笃定泰山,胸有成竹,不仅怀疑他是不是被夜惊鸿给收买过去了。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本王这次就亲自出马,看看这女子,究竟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
百里沉疴冲江墨流勾唇冷笑,直把他的一身冷汗,都给笑出来了。
三日后的清晨,夜惊鸿只带着春卷一人,行走在通往竹幽书院的小道上。
今日她淡妆素衣,头上也戴没有多少饰品,整个人褪去了几分张扬肆意,反多了些婉约清爽。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书房门前。
春卷抬手叩门:“大老爷,大姑娘过来探望您了。”
里头没有一点儿声响。
两人在门口等候片刻后,夜惊鸿抬手一推,这门便开了。
进了门,夜惊鸿绕过空白屏风,往里走去。
不成想,一眼就见夜宗礼蜷曲在窄小的竹榻上,蒙着被褥睡着。
夜惊鸿看着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居然还和孩子般一样,遇到痛苦绝望的事情,只能躲到床上蒙住被子逃避现实,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哀。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走到榻旁,沉声问道:“为何这么绝望?就因为没能亲手杀了明氏和夜七吗?”
夜宗礼自然不会回答她。
夜惊鸿负手踱步,想了想,又问道:“莫非是觉得,苏雪云势焰滔天,你认为自己根本没办法替女儿报仇雪恨吗?”
躲在被子里的身子微微一僵,好半天都没再动作。
夜惊鸿却仰头,哈哈大笑。
笑完后,她瞬间收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