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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铭泽跪在他的面前,一脸的平静淡然,仿佛身后的世界与他再无关联。
等他念完了经文之后,双手伏地,恭恭敬敬的给高僧磕了头:“谢谢师父成全。”
高僧手里的佛串一顿,随即缓缓放下,慢慢睁开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宗铭泽,开口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大可以反悔,带着康宁远走高飞。你为了她坠魔,所求的不就是跟她在一起吗?你真的不后悔你的选择吗?”
宗铭泽苦涩一笑,说道:“多谢师父处处维护。可是徒儿甘心情愿牺牲自己,成全了哥哥。”
高僧挑眉,灰白的长眉动了动,倒是让他肃穆的表情多了一丝生动。
高僧眼神定定的看着宗铭泽,想以此确定宗铭泽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他的心里话。
宗铭泽坦然与师父对望,眼神坦荡荡,毫不退缩。
宗铭泽非常淡定的说道:“这是我的劫难,自然要我亲身承受。师父与佛祖慈悲,给了我另外的补偿,让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遍世间繁华,领略人间情苦,听尽悲欢离合,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收获了。既然收获到手,何谈后悔?”
高僧终于笑了,眉眼里光芒闪烁,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宗铭泽垂下眼眸,轻轻回答说道:“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自然是不能辜负生命之美。在老夫人过世之前,我会做好宗家的二少爷。等老夫人驾鹤西去之后,请师父允许徒儿继续追随师父修行。”
高僧点点头,眼底的满意不言而喻。
随即,高僧又问道:“那你的父母,你的未婚妻你该怎么安排?”
宗铭泽继续坦然说道:“我会在合适的机会,跟他们好好的谈谈。宗家有大哥,不会有事。我也会在远方,为宗家祈福。现在我的小侄子小侄女又可爱又漂亮,父母的重心也会转移到下一代了,等到孩子们大了,我也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好在,我是去远方,而不是逝去,父母会体谅的。”
高僧轻轻一笑,抬手将手里的佛串递给了宗铭泽:“为师等你回归。”
宗铭泽颤抖着接受了高僧递过来的佛串,郑重的给高僧磕头行礼:“徒儿跪谢师父!”
“阿弥陀佛。”高僧宣了一声佛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镜花水月,黄粱一梦。何为真?何为假?何为执着?何为放弃?终究不过是一场虚妄。你能不能领悟,就看自己了。去吧,去吧!”
宗铭泽付出的一切,其他人都无从知晓。
远在万里之外的康宁,却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在梦里,圆睿第一次主动的找到了她,拜托她善待那一双儿女。看在她顶用了这个身体的份上。
这是圆睿第一次主动求她帮忙。
她如何拒绝?
怎么拒绝?
那是她放在心底一生不忘的人啊!
“醒了?”头顶上传来了解均的声音:“做噩梦了?怎么哭了?”
康宁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靠着解均的肩膀睡着了。
康宁赶紧坐直了身体,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抱歉,我竟然睡着了。”
解均轻轻笑了笑:“没关系。只是,天快亮了”
解均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的伤感。
天色一亮,他们就要永别了。
如何不伤感?
康宁忽然主动的抓住了解均的手,解均顿时惊讶的看着她。
“解均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康宁话未出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善待那两个孩子。”
解均哼了一声。
康宁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哽咽:“那两个孩子,虽然是秦六月跟宗铭皓的。可我接管身体的时候,正是生产之时。这两个孩子,也可以说是我的孩子,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出去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想着如何找到圆睿,忽略了他们,是我的不对。现在我既然决定离开,想弥补也无从弥补了。解均,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你是在替圆睿求我?”解均简直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透了事情的关键,眼眶也有点红润:“康宁,你对得起我吗?你为了别的男人,求我”
“对不起!”康宁握紧了解均的手指,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没有否认这句话,只是不停的道歉:“我我不能拒绝他的请求。就请你,帮帮我吧!”
解均长叹一声,想甩开康宁的手指。
可是他不舍得。
分别就在眼前,他如何舍得拒绝?如何舍得让她流泪?如何舍得让她伤心??
“你你”解均接连说了两个你,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没办法,谁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她呢?
“解均哥哥,我答应你,下辈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康宁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哭的解均的心都要碎了。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心愿了。”康宁充满渴望的看着解均:“他们只是孩子。”
解均终究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会护着那两个孩子”
解均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康宁一下子冲着他抱了过来,下一秒,康宁已经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将整个身体都投进了解均的怀中。
解均苦笑一声。
这是康宁第一次主动拥抱他,却竟然是为了替自己的情敌求情。
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他爱她呢?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在爱情的世界里,爱的多的那个人,注定要付出的更多。
明知道不公平,却忍不住接受对方的一切。
唉,谁叫陷入爱情的人,总是忍不住的犯贱呢?
解均缓缓抬手,轻轻抱住了康宁,手臂缓缓收紧,将她牢牢的抱紧。
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彻底的失去了。
康宁,我答应你!
可是你也要答应我!
下辈子,不要再辜负我!
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第862章 走上祭坛()
在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啊不,是一个偌大的山洞里。
大概有四百多平米大的山洞里。
山洞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啊不,只有一张石床。
石床不大,仅仅够躺下一个人。
康宁一身白裙,长发柔顺的披在了脑后,如同水锻一般,美好的让人不忍亵渎。
她赤着双足,慢慢的走在纯白的地毯上,慢慢走向了石床。
今天,她要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只要躺下,再次醒来,就是秦六月了。
康宁嘴角嗪着一抹壮烈的笑意,眼底的义无反顾,再一次的刺疼了解均的眼睛。
他们其实都一样,都是那种为了心爱的人,可以不惜一切的人。
只可惜,他们的爱情,错了位。
康宁走到石床前,抬手抚摸着这张石床,垂眸含笑说道:“两个孩子的百日宴是不是快到了?”
宗铭皓在一侧的阴影里回答:“还有六天的时间。”
康宁点点头,慢慢抬头看着宗铭皓。黑影里的宗铭皓,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眼底的清亮,康宁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等待妻子回归的男人,眼神果真是最动人的。
秦六月,她好幸运。
她深爱的那个人,恰好也爱的如此深沉。
世界上最美的爱情,莫过于此。
“还有六天的时间了啊。”康宁轻笑了起来,眼睛带着一点湿润:“我做了他们将近一百天的母亲,却从来都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宗铭皓,对不起了。”
宗铭皓没有回答,眼神却是稍微有点不同了。
算了,看在她即将离去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这些事情了。
“你与六月,是一体,也非一体。不管怎么说,两个孩子,尤其是宗樾是你拼命生下来的,这一份恩情,他们也会铭记在心。”宗铭皓轻声说道。
康宁果然笑了起来:“谢谢。”
站在一边的解均,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康宁转移视线,看着解均,慢慢收敛笑容,定定的看着解均:“解均,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解均的眼神一软,忍不住说道:“放心,我会护着他们的。”
康宁点点头,然后转向了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开口的严轲,说道:“严大少,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一句,值得吗?毕竟秦六月爱的人不是你。”
“你值得,我便值得。”严轲微微一笑,依然还是那个绅士,依然那么风华无双。他眼底的坚定和不悔,深深的映入了康宁的眼帘。
“我懂得。”康宁冲着严轲郑重的点头说道:“一切有劳了。”
“多谢。”严轲颔首:“康宁公主,谢谢你的成全。”
康宁不再说话,慢慢走上了台阶。
长长的裙摆拖在了身后,将她纤细柔美的身躯,映衬的玲珑精致。
头顶上的光线逐渐加强,眼看就要到午时了。
距离她离开的时间,真的越来越近了。
康宁没有任何的犹豫,走到石床上之后,慢慢的躺了下去。
在她躺下去的那一刻,石床周围瞬间扎扎扎扎浮起了巨大的祭坛。
石床旁的台阶瞬间隐没,消失在了祭坛之中。
康宁双手交叠,放在了小腹的位置,那一粒红宝石,安然的被她握在了手心之中。
这个时候,很快有人推来了仪器,一样一样的布置好。
很快,康宁的身上很快被接上了各种仪器,通过这些仪器来实时监控她身体的状况。
山洞里的三个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只有这一次机会,不容有失!
如果失败,那么——不管是秦六月还是康宁,都会彻底消散于这个世界!
这个结果,不管是解均还是严轲还是宗铭皓,都不想要!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天意了!
那群人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有人冲着解均做了个ok的手势之后,所有人一起离开了祭坛。
解均慢慢的走了过去。
今天的解均一身白色长袍,半露出来的胸膛,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修长而结实的身材。
这一身白袍,倒是跟康宁的一身白裙相衬的很。
相衬的,刺的严轲跟宗铭皓都不想再看下去。
解均抬手,轻轻握住了康宁的手指,轻轻闭上了眼睛。
康宁,康宁,今日就此诀别。他日相见,人鬼殊途。
你要牢记你答应过我的话!
一定要牢记!
一定,牢记!
解均猛然睁开眼睛,抬手一下子压住了康宁颈间的大动脉。
练过武的人都知道,如果颈间大动脉被击中,大脑就会因为缺氧昏迷过去。
而缺氧时间过久基本就嗝屁了。
所以,解均对康宁出手之后,严轲跟宗铭皓差点没忍住冲了过去。
他们也知道现在不能动!
绝对不能动!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解均对康宁动手!
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不能停下来了。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解均的手指触及康宁的脖颈,冰凉的手指,触及康宁温软的脖颈,那种熟悉的触感让他的心底都在战栗。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将一个仪器一个贴在了解均的太阳穴的位置,另一个贴在了康宁的太阳穴之上。
而旁边的生命检测仪上,数据哗哗哗不停的翻动着。
宗铭皓看着康宁一步步的陷入了昏迷,然后一步步的濒临死亡。
是的。
只有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冲破灵魂薄弱壁垒,实现交换。
所以,只能让她濒死!
解均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办法,控制着康宁的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
宗铭皓跟严轲站在原地,尽管眼底全是焦急,但是这个事情,只有解均自己才能掌控。
他们都不擅长这种事情。
他们只能盯着仪器,时刻等待着。
他们也只能看着仪器,却不知道此时的康宁已经彻底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此时的解均偷偷做了什么手脚。
解均看似很安静的坐在了那里,实际上,他此时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随便来个人,都能要了他的命了。
当然现在也没人敢要了解均的命,要知道,解均的命,连着秦六月的命啊!
“秦六月,秦六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响起。声音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响亮。
是谁?
谁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