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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会随意的骂那些乱八七糟的话，哪怕她把房子烧掉一半，妈妈那时候都没舍得打多厉害。
这要是她现在把顾家烧掉一个角落，吴氏非拿棍子直接灭了她不可！
这，就是差距！
第27章 无声的泪（）
“这……这你奶奶不就是那么个性子嘛。你外婆也是清楚的，这些年，她也没说什么不是。采荞，你就消停点儿吧，别惹你爹生气了好不？”
“不好。”娘啊，你的眼中分明藏着浓浓的委屈，为何不敢说出来呢？
“算了，爹你先休息吧，娘，你跟我来，咱俩说说贴己话。采芸，采菁，采芙，你们都过来。”这件事，还真是不能操之过急了，得逐个击破才行哪。
母女五个都走了，转身进了旁边的屋子里，只留下顾贤南一个人枯坐在床上，莫名觉得身上冷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屋外飘进来的寒风，还是因为由心底漫上来的寒意。
这一个多月来，日子似乎越来越热闹了呀。
哎！
都怪那些个该死的土匪，抢了他的财物还不够，竟将他一双腿全毁了，全毁了呀！
一双手，用力的捶向了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面色如土……
“采荞，你到底要与娘说什么呢？”进了里屋，柳氏就忍不住问顾采荞，她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一手带大的闺女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娘，你忙什么？来，先坐到床上去，被子里暖和一些，采芸你们也都上去。”这大冬天的，屋子里一个火星子都没有，那墙壁上还忒多的缝隙，丝丝冷风虽然不像刀子般割人，但也冰凉沁骨呢。
将柳氏扶上床，见顾采芸推着顾采菁已经上了床，地上还剩下一个顾采芙，于是弯腰一把将顾采芙抱了起来，放到了柳氏的里边，让她挨着柳氏坐了下来。
自己则走到了另一头，等顾采芸爬上去之后，自己再倚着床沿抬腿伸进了被褥里。
母女五人，共用一条被褥，很快就都热乎起来。
顾采荞一手拿过了桌上的针线篮子和几件刚刚从董郎中家拿回来的旧衣服，兹拉兹拉开始撕了起来。
“娘，你觉得这一个月来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吗？如果我爹的腿一辈子好不起来了，中公的那些人会甘心一辈子养着我爹和你么？”照着那个陌生男孩的身材，撕出来几块布，又穿了一根针开始缝了起来。嘴上也不闲着，头也不抬的就开始做起柳氏的工作来。
回想这一个月来的生活，柳氏只能凄然一笑。
“自然是不好的，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采荞，你们爹的腿断了，娘……娘这肚子也不争气，生了一窝的闺女，就没个带把的。如果分了出去，往后，往后我跟你爹……”说着说着，柳氏直接哽咽得无法继续，只能揪着袖子不断的擦拭眼角滑落的泪水。
这眼下就算分出去日子能过好，可等到闺女们都出嫁了，他们俩口子到时候可怎么活？就算是能招一个两个的上门女婿，怕是也不会喜欢他们这对帮衬不了什么，还反拖累人的岳父母。
“娘，你别哭呀，我这好好跟你商量呢。再有万一你这胎是个弟弟，你这天天愁绪不安的，到时候生下个弟弟身体什么的能有好么？赶紧的别哭了，心思放宽点儿，有我在，这家就垮不了的。”抖了抖缝好的两块布，换了个方向继续缝了起来。
柳氏一听，才想起自个儿肚子里还有一个救命稻草呢，急忙擦干了泪水，不再流泪。可是那一双忧郁的眼，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担忧和害怕。
顾采荞抬头扫了一眼，就垂了下去。
“行了，娘你也别说话，就听我把这分不分家的情形给你分析一番，然后你再自己权衡一下就是了。你看，咱回来这一个月，我爹的腿中公那边没一个人提出来去请个好大夫给我爹看一眼，就直接断定我爹的腿废了。
再来，咱们家的口粮是一天比一天少，做事的人从一开始我和你俩人，到现在我们姐妹四个那是能用上就用上。如果不是我饿晕了一次，怕是我们姐妹几个现在还在忙着宰猪草，放牛，喂猪，喂鸡呢。
我和采芸采菁，就不提了，能干点活帮着干是没错的。可你瞧瞧采芙，她自个儿走路都还不稳当呢，居然都要帮着干活了！而我叔伯家的那些个呢，别人不说，那四郎五郎都是六七岁的年纪，那一天天的干过正事吗？凭什么他们一天天玩，而我家小妹就要干活了？他们是男娃，就比女娃子高贵了是不？
再有了，如果我晕死的那天你抢了锅巴之后，我不想办法去弄些鱼儿回来，就这两天咱们全家粒米未进，饿得死我们几个不？如果继续跟他们过下去，他们的态度会变好还是变差？万一你再生个闺女，我爷爷能高兴吗？我奶奶还会忍着吗？
不会！这一切都不会！你要是生个女儿，这个家里你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以后你就该是个奴隶，他们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不干就不给你饭吃，不给你丈夫闺女饭吃！想骂你就骂你，你要是给脸色或者还一句，那你就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不忠不孝！
娘，你觉得这样的日子你过起来有盼头吗？有希望吗？有意思吗？或许您觉得等我们嫁了之后，日子会好一点儿对吧？但是你确定像我大伯二伯那重品行的人，到时候不会把我们几个哪家有钱给卖到哪家去吗？到时候有我爷奶压着，你和我爹说得上什么话吗？做得了主吗？
所以娘，你就算不为你和我爹想想，也请你为我和妹妹们想想吧。”手中的布块再次被掸了起来，已依稀可见一件衣衫雏形。
顾采荞抬眼，泪光盈盈的盯着柳氏的眼，纤长的睫毛轻轻的一合一睁，两颗晶莹圆润的泪珠就那么直直的滚落了下来。
“娘，求你了。”
柳氏的心，猛然一颤。
比起刚刚的大哭大闹，顾采荞那忒多的泪水来，她这一声沁入骨血的无声之泪更让她觉得难受。
不得不说，她的分析是针针见血字字珠玑的。这日子这么过下去，她和南哥这一辈子怕是都要这么苦哈哈的了，别提重新过上原来的日子，就怕只有越过越苦的份啊。
就算她不怕苦，不怕累，可是孩子们呢？
老爷子老太太对待闺女有多狠心，孩子们不清楚，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呀。
第28章 说服柳氏（）
老爷子除了顾贤南他们兄弟四个之外，本还有两个女儿的。大姑子顾贤静因为是老俩口的第一个孩子，情形稍微要好一点儿，嫁了个捕快为妻，日子稍微好过一些。
可那小姑子就惨了。
还没生出来，就被老婆子用来换了银子。顾老爷子有个妹妹，天生不能生养，也只嫁了个不能生养的男人，俩口子想要一个娃儿想疯了去了。
老婆子那时候怀着孩子，嘴馋还没钱，就找自己的小姑借了五两银子来享受。见小姑羡慕她生了一个又一个，便脱口而出，说是自己生下来要是个女儿，就送给小姑，到时候小姑再给她五两银子就成了。
就这样，她就十两银子把那个小女儿给卖了。姑姑抱回去之前，求她给亲闺女喂上一口奶，她都给拒绝了。
那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都能这般狠心肠，更别提采荞这几个她不待见的丫头了。
柳氏越想越是觉得顾采荞说得有理，也顾不得什么有的没的，忙的掀开了被子，起了身，朝着顾贤南那边走去。
“采荞，娘……娘想明白了，娘要分家，娘要分出去！”起码采荞现在有了个赚钱的法子，只要饿不死他们，以后只要一家人勤快点儿，吃点苦，总也是饿不死的。
见柳氏这么快就转过了弯，顾采荞狐疑的眯了眯眼，凝视了柳氏好一会儿，才重新瞪大眼，弯弯唇角会心一笑。
“嗳，娘，你相信女儿，苦日子终究会过去的。”呵呵，她本来以为她还需要把自己以后的发家致富大路线跟柳氏交代一番，与前面的形成了巨大对比之后，才能逼着柳氏下定决心呢。
没想到，呵呵。看来，娘亲还是好娘亲，只是被那愚蠢的孝道思想束缚得太久了而已。
顾贤南为人固执，但却极听柳氏的话，把柳氏的想法掰过来了，那么顾贤南那里就没有大问题了。
顾采荞放下心头大石，开始认真的缝补起手中的衣裳来。过几天那个孩子应该就能脱离危险了吧，到时候如果他不想离开，那她就得把人接回家。
他那一身衣服不说已经被刀剑割得到处都是破洞，就是完好无损，也不能拿来穿了。那等上好的锦缎袍子，根本就不符合他们这些乡野村民的身份。
“姐姐，你是在缝衣服吗？可是这个大小，给谁穿的呀？”顾采芸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一双眼盯紧了顾采荞的手，隐隐期待着大姐这是给自己做的衣衫。
可是越看越失落，大姐做的衣服，好大呢。根本就不是给她的，却又不是给爹爹的，真是奇怪，他们家有穿的了这个衣服的人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最后一针结束，将衣服举起了检查了一番，确定该缝合的都缝合了，顾采荞才放下了篮子，对着几个妹妹温柔道。
“天晚了，快睡觉吧。”明天的事情可真多，要做魔芋豆腐上集卖，回来还得折腾分家的事儿。
这一天天的，哎，心累呀。
累到极致，一般都会一夜好眠。顾采荞姐妹几个毫不例外，一觉便睡到了天明。
睁开惺忪的眼，撩了一下被子，就觉得那个冷风呼啦啦的就朝着身上钻了进来。顾采荞急忙将被子重新合上，猫在被窝里手脚麻利的套好了衣裳裤子，才又重新掀开被子，起床梳洗。
不一会儿，姐妹三个就收拾得妥妥的，齐齐往外走。
“爹，娘，我先出去了，待会儿让人给送饭回来。”
姐妹三个来到王家的时候，王家姐妹都已经起来了，珠姐儿几个正忙着给鬼芋磨成浆，今天连李氏和王汉才都一起帮忙了。
“哇，婶儿你们真是早呢，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荞姐儿啊，不是说今天做出来还得上集去卖吗？咱就赶紧做吧。”这大冷天的，她和王汉才也只能是刨刨土，弄些柴禾，生怕自己闲下来之后，开春了犯懒病。可是这一下子，那一下子，还真是不顶什么用，没个收入。
如果可以跟着顾采荞赚几个闲钱，也是挺好的。
这还是珠姐儿那丫头给她说的呢，本来她也舔不下那个脸的。
顾采荞自然明白李氏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有人帮忙她自然不会反对，反正以后这生意做做的都得带上王家。
“婶儿，先不急，咱们先把饭做吃了的。呵呵，我爹娘也还等着这饭菜裹腹呢。”
李氏尴尬一笑，忙点头。
“也对也对，那……婶儿去做饭，你来做这个什么豆腐吧。”说着，慢慢退开身子，将地方给顾采荞腾了出来。
顾采荞却摇了摇头，“不忙，我先教婶儿你做那个酸辣魔芋豆腐吧，待会儿做好了直接让采芸和采菁拿回去。”
李氏听了，呵呵直点头。她正想着如何开口让采荞再做些昨天那个魔芋豆腐，没想到她就自个儿提出来了，还要教自己。
农家简单的饭菜，做起来其实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全部上了桌。李氏招呼了所有人上桌吃过了饭，并把顾采荞要带回去的饭菜也给装好了。
“荞姐儿，你说昨天晚上你们家因为这食盒吵了一架，我觉得你不能只让芸姐儿和菁姐儿两人回去，这要是你奶她们在门口堵着了，这饭菜怕是就没你爹娘的份了。不如，你自己先送回去吧。”
顾采荞皱起了眉头，思量了一下，貌似李氏说的也很有理。
但自己亲自送回去被堵上了，怕是更要牵扯不清楚了。今天的事情可多着呢，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一番权衡，顾采荞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
“婶儿，要不然就麻烦兴忠哥带着采芸帮送一下，我要是回去了，怕是更扯不清楚。我还想今天上集上看看这东西卖不卖得出去呢。”
“这……”李氏有些犹豫，这可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终究是外人，掺合起来总是不太好吧。可是瞅着采荞那殷切的目光，她有觉得开不了口拒绝。
“婶儿，有采芸带着，他们就直接去到我家的屋子，放下东西就走就行了。”
李氏终于点了点头，“那行，那我现在就去找大郎去。你快去忙吧，到时候天该晚了。”
……
第29章 菜品甄选（）
忙忙碌碌，汗水淋漓。
顾采荞带领着王秀珠兄弟姐妹几个，忙活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做好了三个大半木桶的魔芋豆腐。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