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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些罪证,太监的脸色倒是变了一下,冷汗不断地从他的头皮中冒出来,样子有些惊惧。
“证据都在这里,你说也好,不说也罢,拿到太医院里面让那些太医瞧瞧,真相自然大白。”萧长歌目光看了看那些药瓶,倒是心情颇佳。
那个太监没有说话,双眼不断乱转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哲而将军,把这些药拿到太医院,把这个太监送到皇上的面前,让皇上来判。”萧长歌估计这个太监也是个亡命之徒,根本不会害怕她说的话。
末了,又加上一句:“我看他实在面熟得很,像是哪位娘娘身边伺候的太监,说不定还能替皇上锄奸。上次我们在宴会上的时候抓住了一个想要纵火的太监,审讯完了之后,满门抄斩,连诛九族,因为他一人,害死了整个家族,你说说,多不值啊!”
萧长歌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太监,眼睛里满是同情。
那个太监闻言,许是想到了自己家人的结局,心里有些微微动容,看向了萧长歌。
“不,不要,不要告诉皇上……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愿意承担所有的事情。”太监声音有些颤抖,最后居然用头去撞旁边的木柴。
“杀了我,我承担所有的罪责,杀了我……”
萧长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杀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个太监猛地抬起了头,面无表情:“你想怎么样?”
空气中冷然了一会,萧长歌便站了起来,身姿风华卓越,妩媚妖娆的面容冷漠如霜,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问你,幕后凶手是谁?”萧长歌红唇微动,目光凌厉地扫向了他。
幕后凶手?那个太监冷笑了一声,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有幕后凶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那你这次到东华园来,为的是什么?”萧长歌再次逼问。
“当然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太监依旧摇头。
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幕后凶手招供出来,萧长歌也不着急,悠悠地走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忽而转身看向了旁边了。
“既然你不肯说,也就罢了,我原想要放你一马,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萧长歌微微侧目,眨了眨双眼。
那个太监有些疑惑地抬头,她竟然想要放过自己?
是他想多了吧,或许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总之,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出卖身后的任何一个人。
“公主……”哲而见萧长歌最后竟然要把太监放掉,开口想要制止住她的话。
萧长歌对他摆摆手,转身道:“哲而将军,今晚晚上趁着夜色,你把这个人丢到容嫔寝殿门口,让容嫔的人抓到他。既然他不愿意对我们说,那就让他去和容嫔说罢。”
说罢,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紧紧地锁了起来。
尽管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哲而对于她的话没有怀疑,反而还十分服从。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容嫔的身边?你到底有什么企图?”那个太监脸色有些难看,急急地问道,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容嫔?他做的这件事情和容嫔根本就不相干,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和容嫔扯上关系?
那个太监心里百转千回,压根就想不出答案。
“你没有必要知道。”萧长歌冷冷一拂袖,转身出了柴房。
柴房里面瞬间冷清下来,哲而不自觉地跟上了她的脚步,大步流星地跟在她的身后。
“公主,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太监送到容嫔的宫中去?那可是好不容易抓到的想要谋害我们的人,说不定顺藤摸瓜就能摸到母后凶手。”哲而气息有些不平稳,声音有些急促。
风雪中,萧长歌停下了脚步,身后就是哲而高壮的身影,想必很多人对于她方才做的事情都很纳闷。
但是,方才的那种方法,比把那个太监交给嘉成帝更是上上策。
“方才那个太监确实想在东华园中做些手脚,但是被抓获的时候,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惊恐害怕。这样子的人,就算受到了审讯,后方也一定有人替他出谋划策。”萧长歌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身后的人,权势很大?”哲而剑眉紧缩,有些不敢置信。
萧长歌道:“首先,看他的动作神态,就不是一般的太监,应该是以太监的身份养在宫中的暗卫;其次,他对死没有丝毫的恐惧感,但是很在乎自己的族人。
再次,在我提到容嫔的时候,他的神情变了变,想必是知晓他主子和容嫔之间的关系。
区区一个太监,能将事情顺的这么有条理,背后那人想必权势滔天。”
这个太监不简单,众人都知道。
哲而的心里还是十分疑惑。
“就算是如此,但是,这个太监和容嫔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说起容嫔,这话就长了,萧长歌也不想再去提及从前的事情,太过复杂。
“哲而将军,你不是苍叶国的人,你不知道这个皇宫里面都有一物制衡一物的道理。每个人,都有他害怕和抵触的东西,也有他要尽的责任和义务。”萧长歌眺望远处的白雪美景,却看不到再远一点的宫墙。
哲而似懂非懂,萧长歌的话里,到底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把这个太监送到容嫔的宫中去。
诺大的王府,没有一个丫鬟侍卫敢在苍冥绝的面前晃悠。
自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苍冥绝就已经将自己身边的侍卫通通赶走,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一天。
江朔和魅月在外面急得快要上火。
一年前的状况怎么又发生了?
一年前,是王妃离世,王爷精神颓靡,郁郁寡欢,虽然最终好了起来,但是现在看来,后遗症还有残留。
“离楼主,你终于来了,赶紧进去看看……”江朔求助似的看向了匆匆而来的离箫,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被重重地推开,苍冥绝冷漠的身影便站到了他的面前。
“松州太守引咎辞退太守之位一事,是谁在处理?”苍冥绝声音冰冷的如同地狱来的修罗一般,令人浑身上下都流动着一股冰冷的感觉。
松州太守?江朔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恭敬道:“这件事情是属下处理的,王爷,当初您说松州太守办事太过庸碌,另找他人顶替的吗?”
江朔冷汗津津。
每当苍冥绝怒意正盛,又无处发泄的时候,就会不断地将思绪转移到政事上面。
如今他们操控的八州三关,已经平稳无比,这个松州太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江朔也不记得了。
“后面顶替的这个人,把松州治理成什么样了?每每呈报上来的民情安居乐业,太平安稳,但是无音楼的去暗访,百姓却苦不堪言,街边乞讨者多不胜数。”苍冥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剑眉微挑。
他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黑暗中,身边的光芒早就不知所踪。
江朔低头思索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初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确实有些带着个人情绪,但是松州太守给他的印象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正当他犹豫踌躇不觉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冷然的男声。
第二百九十一章 践踏真心()
“王爷,当日松州太守一案是我和江朔一同前去的,至于目前担任松州太守之人,也是我进行挑选的,不如让我来解释吧。”离箫慢慢地走上了台阶,身后飘落着肆无忌惮的风雪。
苍冥绝的脸色很是难看,不知道是因为和亲之事,还是因为松州之事。
书房的门被关上,方才那股压抑的气息荡然无存。
江朔转身看了看魅月,脸上露出一股释怀的笑容。
房间里面的光线幽暗,苍冥绝脸色冰冷地看着离箫,目光看着窗外。
“王爷,之前我和江朔一起到松州办一件案子时,遇到了行乞的现太守,见他才德兼备,不受嗟来之食,便将他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前太守的儿子,因为家中兄弟相残沦落至此。
我们见他身世可怜,心怀天下,才将他扶上太守之位,没想到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他真是这种人,我第一个问罪。”离箫长身玉立在底下,脸色难看。
“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总之,与我们相干的人,就不能出一点差错。”苍冥绝语调平稳,只能听出冷冷的感觉。
离箫点点头:“这件事情定会查个清楚明白,王爷大可放心。”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离箫看着面无表情的苍冥绝,平静地坐到了一旁,桌子上泛出阵阵茶香,他悠悠地喝了一口,不愧是好茶。
“王爷,我最近听闻皇上让和瑟公主自主择婿一事,这可是我国开天辟地头一回。以往就算哪个公主再得宠,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啊!”离箫悠悠地感叹道。
上次见了和瑟公主一面,心里没有多大诧异之色,只觉得只是一个长的好看的貌美丫头而已。
谁知,背后竟有皇上在撑腰,这份宠爱给得可够大的。
“要不是因为很难对和瑟公主的亲事下决断,父皇也不会把这件事事情交由她自己来决定。毕竟,选择哪个皇子都关系着苍叶的国本,天下百姓在看着,晟舟国国主在看着。”苍冥绝摆弄着桌面上的玉器,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拇指中滑过。
他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唯独看不懂旧人的心。
“这么看来,只有让和瑟公主自己来选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离箫忽而抬头看了看苍冥绝,“王爷,您最近亲亲入宫去看公主,是否也有此打算?”
若非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按照苍冥绝对于萧长歌的情深意重,又怎么可能一直往东华园去?
上座的苍冥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后的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如同一块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川一般。
“打算?”苍冥绝嘴角的笑容渐渐暗淡下来,如同鬼魅一般噬人心魄,“从前是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他认定的东西一般不会变,一旦发生改变,那也只能是别人的问题而已。
听他如此语气,离箫的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王爷,是不是事情发生了变化?您又不想娶和瑟公主了?”离箫试探地问道。
“明日自见分晓。”苍冥绝面色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
温王府邸里一片沉寂,上座的温王单手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空气中流露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突然,一声开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叶霄萝踉跄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连日来的突发状况让她疲惫不堪,即使是在府里修养身心,也难挡她自己心里的罪恶感,尤其是在面对温王的时候。
仿佛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知道真相的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叶霄萝想都不敢想,她不知道怎么避免这个事情发生,她只知道如何不去想这件事情。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把我叫来?”叶霄萝顺了顺自己脖子前的头发,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抬头的功夫,温王已经从上座走了下来,高挑修长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等他走到跟前时,叶霄萝脸上憧憬的目光霎时变成害怕惊惧,他的目光冰冷无情,还未开口,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温王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叶霄萝纤细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掐着,艰难地道。
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萧长歌是她杀的?所以,打算为了萧长歌报复自己么?
温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点点泛青的脸色,真想就这么把她掐死在这里。
“你真的杀了和瑟公主么?”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开启了地狱倒数一样。
她确实是划了和瑟一刀,流了很多血,她连看都不敢看就逃离了,就算是后来知道的真相,也是派人去外面茶楼打听的。
她能感觉到温王的大手越掐越紧,仿佛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拧断。
“我……”叶霄萝艰难地吐不出话,双手拉住了温王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掰下来。
但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和他抗衡,悬殊太大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猛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以为温王会掐死自己的时候,他却猛地将她甩开,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一边的椅子上,下半身早已经麻木。
“你在撒谎,和瑟根本就没有死,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叶霄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难道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温王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双眼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