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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想想:“这时节不冷不热,随便走走吧。”
李忠点头:“也成。”
二人就信步而行,李家大宅够大,随便走,就走到了后花园,名义上是花园,没有花匠,疏于管理,到处都是荒草,那些生命力强的花卉,一年年谢落,一年年又萌发,成为不多的景致,奈何天已擦黑,赏花是不成了,分柳拂叶,二人来到那片湖边,凭栏而立,三春问:“什么事?”
李忠迟疑下,有些不好意思呢,讪讪笑着:“我也想买个官。”
三春呆住,须臾也笑了:“你是见大爷买了个官,所以你也想买?”
李忠摇头,但也没说是允礼的提醒,而是道:“我总不能一辈子做个教拳师傅。”
三春道:“教拳师傅怎么了,我觉着挺好呢。”
她如此说,李忠很高兴,从王府回来的路上,当意识到三春真实的身世,李忠更笃定要做官,三春是吕家小姐,她祖父吕士良是名士,她父亲官位亦不低,她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而自己却是买卖人家,还是个没落的,感觉自己配不上三春,所以,李忠态度坚决:“我是男人,有鸿鹄之志。”
三春一侧头,暮色苍茫中,见他因为激动,一双眼睛瞪得铮亮,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难得他有雄心壮志,三春于是道:“好。”
第122章 生财有道()
见三春痛快答应,李忠非常高兴,迎风而立,热血沸腾,笑道:“今儿可真是喜事连连,我们兄弟都将为官,果郡王也新纳了房庶福晋。”
三春睫毛突地一跳,忽觉帡天极地之万物一起排闼直入胸口,胸口处有些堵,湫隘容不下一颗心的安放,侧头迎上李忠开心的笑脸,叹息似的道:“是啊,今儿是黄道吉日。”
李忠点头:“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三春指指天色:“这时辰了,你歇着吧,我身上不大舒服。”
李忠猛然想起她还有伤未痊愈呢,便送她回了跨院。
一夜雨疏风骤,一夜辗转反侧。
至天明,阶前花落不少。
三春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灌入,她精神为之一振。
想起昨晚李忠说的事,买官,就需要银子,且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三春的父亲曾是官,她虽然从来不问父亲的事,背后听,也听得多了,知道若想捐个五品以上的官,没有几千两银子是不成的,可是自己
她爬到那快散架的炕柜前,打开颤悠悠快掉落的柜门,从仅有的几件衣裳中拿出个破布包袱,打开,这是她全部的财富,一枚玉佩,一枚翡翠扳指,一柄短刀,一支碧玉簪,还有五百两银子。
忽然发现,自己全部的财富全部来自于允礼。
眉头一低,心意暗沉,逐个的摸,触手生凉,逐个的看——
玉佩不能卖,听说来自宫中的玉作,容易惹是非。
扳指不能卖,本朝扳指这种炫富之物,多为八旗子弟佩戴,翡翠打造者,大概只能是皇亲国戚才配拥有,也容易惹祸端,自己如此穷,一旦给误会是偷盗呢,那位果郡王不是说自己是惯偷么。
短刀也不能卖,关键这是种兵器,一般人家不会花重金买这种切菜不好使,剁肉不好用的东西。
碧玉簪更不能卖,因为自己拒收,那厮两次想打赏给别人,倘或给他得知自己卖了,差不多会气绝身亡。
什么都不能卖,五百两又远远不够,三春恨恨的想,弄这么多不当吃不当喝的劳什子给我作何,气极,恨不得将允礼卖了解恨。
得想办法弄钱去。
于是用过早饭就出了李家大宅,她在养伤,不必去肉铺劳作,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是自由的。
往最热闹的大街而来,正东张西望呢,突然面前横住一人,她待想说“让开”,忽然发觉气味熟悉,一抬头,不是允礼是哪个。
突然,醍醐灌顶般,灵机一动,财神爷驾到!
她朝允礼道了个万福:“王爷吉祥。”
难得她主动热情,这丫头有古怪,允礼淡淡问:“你贼眉鼠眼作何?怎么,还打算”
三春晓得他心里所想,忙道:“久不出来,在看热闹。”
允礼似信非信,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又打算偷呢。”
三春切齿想,这厮总能一眼望到我心里,气道,今儿算你倒霉,就从你身上弄银子,假模假样道:“听说王爷新娶了位福晋,恭喜恭喜。”
允礼面色一凛,不用问也知道是李忠告诉她的,随意嗯了声,却见三春伸出手来,他很是不解,问:“你作何?”
三春道:“王爷新婚大喜,不该打赏么?坊间有这个规矩。”
允礼哈哈一笑,他身边陪着景瑞景丰两个小太监,一个为他牵着马,另个为他撑着伞,他吩咐道:“拿二两银子。”
景瑞就遵命的掏出二两银子奉给他,他又递给三春。
三春愣愣的看着:“这么少?”
允礼道:“坊间也有这个规矩,恭喜打赏,不必超过二两银子。”
坊间有这个凑规矩?三春悻悻的接过二两银子,少则少,好歹蚊子腿也是肉,慢慢凑吧,不死心,问:“王爷今儿不需要帮忙吗?”
每次帮忙,他都出手阔绰,想再弄一笔。
允礼摇头:“不需要,今儿带了他们两个,牵马的有了,撑伞的有了,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三春满面失落,掂着手中的二两银子,朝允礼屈膝一福:“既然如此,草民告退。”
转身,一边走一边数着——壹、贰、叁
允礼淡淡道:“本王还真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三春立即跑回来,有些急,震动胸口的伤,痛得眉头一皱,勉强赔笑:“敢问王爷是什么事需要草民帮忙?”
她方才倏忽即逝的表情给允礼及时捕捉道,拔腿先行:“本王今儿身上有些不舒服,去医馆看看。”
三春跟着他:“王爷需要草民作何呢?”
允礼想了想,想了半天总算想到一事:“今天出门身边忘带丫头了。”
三春忙说:“草民荣幸之至。”
允礼回头觑她一眼:“你该说奴才。”
三春立即道:“是,奴才记住了。”
允礼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一路找,找到家医馆,进去后,自然有伙计过来招呼,见他穿戴奢华,身后还随着三个跟班,晓得是富贵人家,忙恭敬道:“这位爷,看病还是抓药?”
允礼反问:“你家先生呢?”
那伙计很机灵,立即明白他是想看病,便道:“爷先坐下稍等,我这就进去请先生。”
允礼就往堂上坐了,景瑞和景丰分立两侧,三春立在景瑞和景丰的后头。
不多时那先生慢悠悠晃了出来,大致花甲之年,过来坐于允礼对面,问允礼:“您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一边取迎枕放于面前,要为允礼号脉。
允礼道:“我还好,麻烦先生给我这丫头看一看。”
手一指,没找到人,从景瑞和景丰的间隙发现,三春正偷瞄他呢,就道:“你过来。”
三春就打景瑞和景丰中间挤了出来,见允礼并无张扬身份,于是道:“爷,什么事?”
允礼朝先生处努努嘴:“让先生给看看。”
三春道:“奴才没病,看什么?”
允礼脸色一冷。
三春立即走过去,乖乖的将手伸给先生。
先生为其号脉,良久松开手,叹道:“你身上大伤未愈,却劳心劳力,以至于气虚”
先生长篇大论说了很多,三春听得云里雾里,见老态龙钟的先生战战兢兢的开了方子交给她,她只好接了,看上面罗列的药材都是人参等贵重之物,再一问诊费,她傻眼,徐徐回身,看允礼。
第123章 债主()
三春双手将方子呈给允礼,故意道:“爷您看,人参,我虚不受补;阿胶,听说是驴皮做的;冬虫夏草,虫子啊,未免太恶心;熊掌,活蹦乱跳的熊给断了掌,何其残忍”
她将方子上的药材逐样贬低一遍,然后刺啦,将那纸给撕了。
坐堂先生见之,气得白胡子翘起,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她:“你身上的伤,看着愈合,毁在内里,若不以这些药物续命,你,你等死吧!”
说完,老先生愤然离座。
允礼忙道:“先生莫急,就按方子抓药。”
言罢看了眼景瑞,小太监便随着伙计往柜台处取药。
老先生长出口气,无奈摇头道:“年轻人,不知好歹,伤的如此重,没个百多天如何敢下床行走,可是你才休养了几天,就到处跑,哎,即使是奴才,也是条命,幸好你摊上个菩萨心肠的主子爷,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三春头一低,也知道这老先生乃当世高人,他问也不问,只号脉,便看穿自己受了重伤,所以不好再出言反驳。
允礼微微蹙眉,面色清冷。
待将生药抓好了,付了药费诊费,甫一出药馆,允礼边走边道:“李忠不知你受伤么?”
他虽是言语温和,三春听着感觉出他似乎不悦,忙替李忠说项:“他当然知道,也照顾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安分,到处跑。”
允礼住了脚步,反身看她:“你今个出来到底为了何事?”
三春目光闪烁:“上街看热闹。”
允礼迈步就走:“我帮不了你。”
三春听出他话中之意,追上去道:“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大概,五千两。”
说完,咬着嘴唇,不敢看允礼。
允礼其实已经猜出这笔钱的用处,故意问:“你用五千两作何?”
三春抿嘴,不知该怎么说。
允礼道:“我可以你给钱,很多很多,你总得告诉我这钱用在何处。”
三春低头,脚尖碰着脚尖:“正经处。”
没说一样,允礼也不寻根究底:“我也懒得管你的事,今儿不成,我还有事,明天我让刘景泰把银子给你送去。”
三春心里欢喜,嘴上道:“无功不受禄,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允礼嗤笑:“五千两,你帮我做什么能抵消呢?”
三春哭丧着脸:“奴才的这条命都不值五千两,那算了,钱我不要了。”
允礼哼了声:“还挺讲究,我又没说让你一次抵消,你可以经常为本王办差,每次抵消一两银子。”
三春掰着指头算:“每次抵消一两,五千两就是五千次,奴才拢共得为王爷办差五千次。”
突然,目瞪口呆:“五千次,我这辈子大概都无法偿还!”
允礼抬腿就走,淡淡道:“那就下辈子继续还。”
三春无比懊恼:“这辈子下辈子”
生生世世,他是自己的债主。
不知为何,这样一想,一丝甜蜜,如恶魔一样伸出触角。
突然有种罪恶感,转念想,若非为了李忠,何必受这种折磨呢,于是就坦然了。
见允礼已经行至街上,她追上去,问:“王爷,还需要奴才干什么?”
允礼抬头,眯眼看太阳,道:“天近晌午,腹中饥饿,去吃饭。”
三春客气着:“奴才还不饿。”
允礼及时打脸:“我说,是我去吃饭,而你,身为丫头,斟酒倒茶,仅此而已。”
三春讪讪的,摸了下微微发热的脸,还记着自己欠人家的钱呢:“那么为王爷斟酒倒茶,算不算抵消一次债务呢?”
允礼冷冷道:“明天开始,今天不算。”
三春气鼓鼓的,却故作大方:“算奴才免费赠送您一次,没什么大不了。”
允礼无暇理会她,环视周围,就近找了家酒楼,进去,二楼要了雅间,亲自点了酒菜,此时还未到饭口,零星几桌客人,厨房不忙,上菜就快,待菜上来,允礼手指自己旁边:“坐下。”
想着自己是丫头身份,三春道:“奴才不坐。”
允礼知道她不好意思,就吩咐景瑞景丰:“你们都坐。”
景瑞景丰受宠若惊,异口同声:“奴才不敢。”
允礼道:“这是命令。”
景瑞景丰唯有怯生生的过去坐了,屁股轻轻挨着椅子,坐着比站着还累。
三春也就随着坐了下去。
允礼再吩咐:“吃吧。”
景瑞景丰拿起筷子,只做了个姿势而已,不敢夹菜,仿佛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都是毒蛇猛兽似的。
吃腻了李家的粗茶淡饭,乍见这些美味佳肴,三春突然饥肠辘辘,不好意思先吃,就推了盘菜给允礼:“王爷您吃。”
允礼看看那菜,红烧里脊,微甜,他就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三春哦了声:“这样啊,那奴才吃。”
吃得心花怒放,又将糖醋荷藕推过去:“王爷您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