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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一旁的张骁忽然小声跟我说:“卫将军,这人我知道是谁,他便是当代墨家的巨子吴心,常自称「吴某人」;墨家人最善于防守战。”
我闻言稍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还是个大腕。旋即我便道:“你们墨家不是一向主张「非攻」的吗,怎么现在改变宗旨了?”
吴心微微笑了下说:“当然,不过偶尔地切磋一下,也是增长经验所必要的手段。”
我微了下嘴角说:“如果仅仅只是想要切磋一下的话,我可没趣陪你,也没那个闲功夫;如果你不立即把袁隗交出来,并且执意跟朝廷作对的话,我会依照破坏人类和平罪,将你们这些「恐怖份子」通通处以死刑。”
吴心眉头一挑,却说:“原来你也主张「和平」,这下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咯。”
话说,我的思想主张跟墨家的学术宗旨还是比较接近的,不过他们思想里所倡导的有些宗旨我是不大赞同的。
我说:“千万不要跟我说你们那一套道理,我不比你们懂的道理少;要么你们给我让开,要么我把你们都给打平了。”
“哈哈。”吴心顿时大笑了起来,旋即又说:“我们这一套道理怎么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俭、非命,有何不可吗?”
我却扯了下嘴角说:“你以为你一厢情愿地去对别人施以恩惠,就一定是真正的爱吗?”
吴心说:“喔?何以见得就不是真正的爱呢?”
我微了下嘴角说:“听说你们墨家一向都很喜欢跟人讲大道理,既然如此,今天我也给你们讲一番道理,让你们好好清醒地认识一下自己的肤浅之处。”
吴心便说:“好啊,我倒想洗耳恭听一番,阁下的「圣贤之道」究竟有何高明之处。”
我轻哼了下,便说:“首先,就拿你们所主张的「兼爱」来说,我就不怎么赞同;我认为只要你不去怨恨别人,不去歧视别人,以平等的眼光来对待别人,就已经足够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对天下所有的人都施以恩惠;人都是在磨难和挫折中成长起来的,倘若你替他人挡去了原本应该要经历的磨难和挫折,就等于是无故剥夺了可以让他人成长的经历,你这样反而是等于害了他人;倘若他人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自然会来向你求助,倒那时再施以援助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再者,人的爱心本来就是有限的,并不是谁都能跟你一样去兼爱天下人的,你不能总拿你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去勉强那些做不到的人也跟你一样吧,如此岂非太强人所难了吗?你觉得这个道理说的对不对?”
吴心皱了皱眉头,有些异样地看了看我,旋即说:“这个道理说的很对,人的能力的确都是有限的,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大公无私的,这也是为何墨家后来会分裂的主要根由;还有其它的吗?”
我便又说:“在我的家乡有句成语,叫作「助人为乐」;要知道,在别人困难的时候去帮助别人,并非是因为什么所谓的「爱」,而是因为「助人」本就是身为人类、需要保证种族良好繁衍、所必须要去履行的一个责任;有能力的就帮一下,没有能力帮的也没有关系,只要别落井下石就可以了。”
吴心叹息着点了点头道:“孟子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确不失其精妙之处;依照阁下之见,「非攻」又当可取否?”
我回道:“从道义的角度来说,「非攻」的确是值得倡导的宗旨;然而,也要分情况而定的;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当初秦朝一统六国,各族的文化得不到融合,各诸侯国之间依旧长期处于分裂的状态,人类的文明又将如何进步呢?”
吴心禁不住沉吟了下,却说:“可是,战争会摧毁许多原本美好的事物,这难道也是可取的吗?”
我则说:“要知道,「统一」是人类走向繁荣强盛的唯一道路,当所有人在思想文化上排斥统一的时候,就只能够通过战争来达成统一的目的;虽然战争会摧毁一些美好的文明,但是旧的文明不褪去,新的文明又怎会降临呢?当然,如果能不通过战争的手段,来使人类在思想和文化上都达成统一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话说,在后世所呼吁的最常见的话题就是「和平」,只因二战为人类带来的创伤实在太大了。但其实真正的「和平」并非是指没有战争,而是是人类在思想和文化上的融合与统一。因而,战争也并不一定就是完全错误的。只要发动战争的一方不去残害那些无辜的人民,不去摧毁别族的文明,并且是为了人类的融合与统一而战,就不能算作是错误的。正所谓「以战止战」,就是这样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纷争(十)()
吴心沉吟了下,似乎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旋即便又说:“还有呢?”
我说:“尚贤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身为君王的思想正确,胸襟宽阔,处事公正,执政廉洁,勤俭节约,是否一定要与民众一起劳作,并没有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身为君王的有朝一日丧失了劳动能力,不能再与民众一起劳作了,民众就可以将他抛弃了吗?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人应该做出来的吗?”
吴心摇了摇头说:“不是。”
我又道:“说到尚同,这个就更没有一定的必要了;你对事物有什么样的认知,那是你的事情,我对事物有什么样的认知,这又是我的事情;凭什么就能说你的认知一定比我的正确,我的认知一定不如你的正确呢?更何况,不论我对事物的认知正确与否,只要与你没有什么妨害,与世人没有什么妨害,又有什么关系吗?”
吴心却说:“倘若这样说,君王让你往东,你却偏要往西,难道这样也是应该吗?”
我则说:“你这样的说法,根本就是在表达一种「白痴逻辑」;下属在本份的职责以内,需要服从上级的指使,这本就是应该遵守的规则;如何能谈到君王让往东,却偏要往西的道理?”
吴心便说:“那不还是在说「尚同」吗?”
我不由说:“那我问你,你们所谓的尚同,是否就是指民众的思想、言行,都必须要服从君王的意志?”
吴心说:“不错,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够排除万难,创建治世。”
我便说:“按你这样说的话,你们的主张根本就是谬论;能否创建治世,并不在于民众是否绝对地服从君王的意志,而在于民众能否懂得为人的道理;我个人认为只要完成了属于自己本份之内的责任就可以了,又如何事事都非要得服从君王的意志不可呢?难道说,君王要我过什么样的生活,要我做什么样的工作,要我跟什么样的异性结合,甚至于要我在哪个茅坑方便,我也都必须要听从吗?如这般,那君王管的岂不也太宽了点吗?”
“呵呵。”我身后的弟兄们听了,不禁一阵哄笑。
一旁的墨者们都不禁看向了吴心,却见吴心不以为意地微了微嘴角,说:“如你这般说法,岂非也同样在表达一种「白痴逻辑」吗?所谓尚同,是指政令上必须服从君王的意志,又非指个人的私事君王也要去干涉,如这般难道不应该吗?”
我不由说:“那你这样的说法,跟儒家所倡导的「忠」又有什么区别吗?难道说,在政令上君王让你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也必须要服从吗?”
吴心则说:“圣明的君王,又怎会让臣子去做错误的事情呢?你这岂非又是「白痴逻辑」吗?”
我却问:“倘若君王让你做的事情就是错误的,你又当如何呢?”
吴心道:“那自当劝谏君王,改邪归正。”
我不由轻笑了下,说:“所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说了半天,你说的这些大都是儒家的思想,跟你们所主张的「尚同」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嘛?”
吴心却说:“所谓尚同,自然是对圣的明君王尚同,又岂能对昏庸的君王尚同?”
我说:“你的这番说法,让我突然想起了儒家所倡导的孝道;孔子曾说,当父母犯下过错的时候,身为子女的理应明确指出,而不能明知是错的还要去顺从,否则就是不孝;然而,孝的本意就是顺从的意思,不管父母是否有犯下过错,只要身为子女的不去顺从,那就是不孝;说到底,这样的道理其实不过就是在狡辩而已;自己一开始提出的道理出现了漏洞,就再找一个道理来将漏洞补上;难道你以为道理就跟衣服一样,破了打个补丁就可以接着穿了吗?”
吴心张了张嘴,一时间默然无语。
我又说:“你们的道理,嘟嘟拉拉说了一大堆,搞得自认为懂得了很多道理;可是你们有没有仔细地想过,为什么时至今日墨家的学说会衰落如斯?为什么当初汉武帝会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为什么几百年了你们的学术依旧被压抑着不得伸张?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你们有没有好好地思考过原因?”
吴心沉默着没有说话。一众墨者也不禁都相互看了看,似乎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又接着说:“你们连自家的学说都不能发扬光大,还谈什么创建治世,谈什么让国家变得强大,岂非在自欺欺人吗?”
不可否认,墨家学说中的有些道理还是比较正确的,好比他们所倡导的非命、节俭。
所谓非命,即做人不应当相信天命所归,而应该相信人力所为。
说起节俭,其实在我看来只要能做到不浪费,就已经符合节俭的要求了。并不是说你耗费的成本越低,创造出的价值越大,就越能显示出你的性价比来。
虽然从表面上看道理好像是这样的没错,但请不要忘了「物极必反」这句话。当你所耗费的成本降低到一定的程度时,所创造出的价值就会达到极限,若再要降低成本的话,就必然会适得其反了。
“唉!”却见吴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又说:“阁下不愧是得道高人,发出的疑问着实令吴某人深感佩服;吴某人也不止一次地思虑过为何会至如今这般地步,但总是思虑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听了阁下所言,却似有所悟;不知,阁下可否以「圣贤之道」指点一二?”
我便说:“其实很简单,真正的道理是不会有漏洞的,只要是有漏洞的道理,就不能称之为真理;如果你们遵循的真理出现了漏洞,就应要当机立断将之丢弃,而后寻找另一番真理出来,直至找到没有漏洞的真理为止;所谓凤凰涅槃,破而后立;不丢弃不破灭,就不会有新的文明诞生。”
吴心又问:“具体又要怎么做呢?”
我说:“你们墨家不是最注重实践的吗?这个问题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呢?”
吴心不禁一怔,旋即说:“我明白了;请恕吴某人冒昧,可否请阁下担任墨家巨子之位,带领墨家门徒寻找阁下所谓的真理,吴某人愿退位让贤。”
此时此刻,我不禁诧异了。墨家的尚贤之说的确非同一般,不论是谁只要有这个本事,就可以成为组织里的最高领袖。
“巨子,你——”这时一旁白铭不禁想要说什么。
吴心却说:“什么都不必说,我意已决!”
却见所有的墨者此刻都静默着,似乎都甘愿遵从吴心的决定。
我不禁说:“真是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对你们那个巨子的位子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如果你想要探讨那些大道理的话,我随时欢迎;现在,我要捉拿袁隗那帮逃犯,要么你们就主动把他们交出来,要么你们就给我让开。”
此时的我,已不想再跟人说太多的客气话。我的规则你可以不遵守,但是请你不要跟我敌对,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消灭。
吴心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拒绝他。旋即,他微了微嘴角,却说:“真是抱歉,我们墨者最注重的是一个「义」字;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我皱着眉头说:“你们当真要阻拦下去?”
吴心却说:“想让我们退开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阁下接了巨子令,而后一声令下,所有墨者自然会遵命行事。”
我不禁说:“荒谬!我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可以结党营私搞自己的帮派?你们都给我让开,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一遍!”
吴心便说:“既然如此,那我等墨者便只好坚守下去了。”
对于他这样固执,我不禁很有些气愤,就没见过几个他这样脑浑的人。要不看他们都是一帮激进的知识份子,我还真想都拖过来扒了裤子往屁股上揍个几板子,让这帮人都好好地清醒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退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