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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的呼声震得他浑身发麻,他强自镇定,徐徐举起右手,劲道凝聚,轰然出拳,击向方腊的咽喉。
“三哥,阿玉为你报仇了!”他轻呼一声,眼见便要击中,没想方腊忽的伸出左手,仅仅一指,轻轻点在沈琢玉的右拳上。
“咔咔咔”一阵脆响,沈琢玉躬身飞退,右手从手指开始,直至肩膀,尽数碎裂。
方腊直到此刻,依旧没有睁眼,却是悠悠说道:“本座要杀你,便如捏死一只蝼蚁。”
沈琢玉疼得冷汗直流,龇牙道:“你……诈我?!”
方腊淡淡道:“随你怎么想。”
沈琢玉贴着墙壁坐下,右手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便要昏死过去,可他硬是撑住,竟是未哼一声。
坐了一会儿,他只觉全身发热,周身血液沸腾了一般,便如万匹野马,正在体内纵情驰骋。尤其是受伤的右臂,随着热血流过,疼痛竟是稍稍缓解。
如此一来,困意便铺天盖地地涌来,不知不觉,他竟沉沉睡去。
“本座要杀你,便如捏死一只蝼蚁!”
“本座要杀你,便如捏死一只蝼蚁!!”
……
方腊狰狞的面目在他梦中出现,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那一刻,他觉的自己变小了,果真变得和一只蚂蚁一样小,方腊却似擎天巨人一般,悠闲地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向他头顶压来。
虽是一指,确如山岳崩塌,让他无处可逃。
终于,他被那手指重重摁下,化作一滩肉泥!
“啊!”沈琢玉惊呼一声,猛然惊醒,浑身似是刚从水中捞起,完全被汗水浸湿。
他伸出双手拂去脸上的汗水,轻声叹道:“原来是梦……”
就在此时,他忽然怔住,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右手,继而五指轮番一动,竟是毫无异感,当下震惊无比:“怎么回事,昨晚明明……”
“你醒了?”墙角传来方腊的声音。
沈琢玉精觉地向那儿看去,不知为何,心跳没来由地变疾。
却听方腊呵呵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被他一问,只觉头大如斗,一时间,分不清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若真的发生过,为何此刻右臂完好无缺,可若是梦境,又未免太过真实了一些。
方腊却是笑了笑,道:“断臂的滋味,如何啊?”
轰——
沈琢玉只觉脑袋炸开了,不由摸了摸右臂,只觉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隐隐觉得,比以前更强壮了一分。
方腊却似摸着他的心理一般,徐徐伸出一指,淡淡道:“如若再有下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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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轮回之礼()
沈琢玉再不想被他折磨,傲然站起,厉喝道:“你要杀便杀,何必这样装神弄鬼!我再说一次,要我献血,别做梦了!”
此间霎时安静,许久,方腊忽的叹了口气,徐徐站起,向外走去。
这回,轮到沈琢玉愣住,忖道:难道他看我宁死不屈,终于放弃了?
就在此时,方腊却猛然转身,轻声道:“想必你已猜出,若是你不愿,本座也强逼不得。不过,从今往后,除非你死,要不然,本座绝不让你下山!”说罢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巨门缓缓打开,照进万丈光芒,沈琢玉慌忙挡住眼睛,却只有一霎,大门复又合上。
门外传来方腊的喝声:“尔等将这小子看好,若让他逃走,提头来见……”
“是!”几人高声应道。
忽有一人轻声说道:“圣公,昨日山东传来了消息……”
“说。”
“宋江反了……”
“……哼,跳梁小丑,徒添笑柄。”
“圣公,咱们是不是也……”
“走,去壬辰殿细说。”
“是……”
二人似是边说边走,声音渐渐远了。
“呼……”沈琢玉松了口气,暗道:这回他是真的走了。若是再与他一起呆上几天,就算不死,也要被逼疯。
想到此处,他又想起了昨夜之事,若不是亲身经历,怎会记得如此清晰,可听方腊的意思,又像是他做了手脚。
他思来想去,头疼yu裂,猛地摇了摇头,扶着墙壁站起身来。
苦笑一声,自嘲道:“如今倒好,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除了寻死,还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无意间望见身边的墙壁,其上的壁画竟然就是昨日所见的那副。不觉伸出了双手,轻轻拂过精致的线条,赞道:虽然我不懂书画,亦可看出,能画出这样逼真壁画的人,绝对是个中高手。
他此时左右无事,却对这壁画颇为好奇,竟是沿着墙壁,欣赏起来。
看过那幅“轮回之礼”,他竟发现其中的男子,又在第二幅壁画中出现。
只见那男子的手中,拎着一只类似水桶的物事,模样着急,跑向一处。
沈琢玉顺着他奔跑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座木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竟是去救火……”沈琢玉心中好奇,便又继续往下看,这才发现,接下来的每幅画中,都出现了那名男子。第三幅画中,男子架起了火炉,似在锻造兵器。第四幅中,男子持着巨斧,正在伐木,第五幅,男子携着万民修筑堤坝,抵抗洪灾……
他看的愈发出神,恍如自己走进了壁画之中,体验着画中描绘的每个故事。
当他看到男子立在水上,如履平地,手中把玩着一团烈火之时,不由想起了胡老大与火护法过招的情景。当时,火护法的身上,亦是冒出了火苗,和男子手中的烈火十分相像。
“想必,这就是胡大哥所说的五行神功了!不过这男子既能踏水而行,又能驾驭烈火,不用说,定要比那些护法强上不少……”
当年他跟随林灵素数月,虽没学到什么本事,却在林灵素与人算卦之时,常听他说及yin阳五行之事,尤其是取名,常须根据婴儿命中所缺之物,在姓名中将其补足。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了下来,虽不知其理,却也能区分出常见之物的属性。譬如,刀剑属金,花草属木,**属水,炉灶属火,泥石属土……
他将这些规律带入壁画之中,更觉乐趣无穷。
时间一晃而过,他一幅接一幅,直到眼前忽又出现男子落入轮回鼎的画面,这才清醒过来,不知不觉,竟已绕了一周,回到了原地。
他深吸了口气,方才看见的每个场景都在脑中浮现,汇成那个男子传奇的一生。
忽的,他双目缓缓阖上,口中轻声道:“五行相生相克,若是运用得当,以弱胜强,化弱为强,并非没有可能。小舟虽小,却能在万顷湖面上zi you漂荡……”
可他旋即产生怀疑:“若是将这小舟放入大海,它还能如此稳当吗?”
“可见,虽能以弱胜强,却也不是绝对……”这些道理听起来浅显,若要悟出其中的真谛,却极不简单。
沈琢玉从未学习过五行之理,此时全凭自己摸索,竟也看出了如此多的名堂,实在不易,当然,这还需归功于“轮回之礼”,若不然,他何来如此强的悟性?
“传说我摩尼教的第一代教主摩尼,因为对这世界彻底失望,自愿坠入轮回鼎中,没想因祸得福,成就了一身神通……”望着眼前描绘“轮回之礼”的壁画,方腊的话语又在耳边回荡,沈琢玉自言自语:“鼎中的男子便是摩尼吧,且慢,这些壁画既然同时出现在此处,用意定是相同。若这一幅,是为了记载摩尼教祖师成就神通的过程,那么其他的呢?”
他的思绪随着众多壁画不断推进,突然,他双目巨睁,惊道:“五行神功!这是摩尼祖师创出五行神功的过程!”
“错不了,定是摩尼祖师体察万物,渐渐发觉了藏于天地间的至妙之理,这才创出神功!”
想通这一点,沈琢玉顿时茅塞顿开,急忙循着壁画又看了一次,这一回,他并未陷入其中,却看得更加透彻、明白。五行间深奥的互生互克之理,在一幅幅形象的壁画中,彰显的淋漓尽致。
这一次,他更有惊人的发现。只见一幅壁画中,摩尼和一头凶兽对抗,经过激烈的交战,摩尼最终砍下了凶兽的头颅,可作为代价,他亦是失去了左臂。这本来并不奇怪,奇就奇在,接下来的一幅画中,摩尼的胳膊竟是完好无损。
“兴许这些壁画,并不是依照时间先后排列的……”沈琢玉心中猜测,可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在不远的地方,摩尼居然再次失去了左胳膊!
“若是一回也就罢了,断臂之事,岂能一而再、再而三?难道……”沈琢玉不由摸向自己的手臂,顿时呆住了。
一个疯狂的猜测已然呼之yu出。
他亟不可待地想要验证心中的想法,便似疯了一般,狂奔起来,不断搜寻着画中的蛛丝马迹。
果然,摩尼在许多壁画中,都曾受过重伤,可他仿佛不死之躯一般,一次次恢复原样!(明天一早加更!6点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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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欲擒故纵()
许久之后,沈琢玉颓然坐下。
虽然轮回鼎的秘密仍旧无从得知,可至少,“轮回之礼”的功效,他已基本摸清。
如此一来,他亦是能够确定,昨夜之事,绝不是梦了。
然而,他并未觉得高兴,恰恰相反,他竟是十分沮丧。
“同样落入了轮回鼎中,摩尼却做成了这么多事,悟出五行神功,除掉凶兽,造福万民,可我呢?父母之仇未报,兄弟之恨未雪,却被仇人困在了此处,除了就地等死,做不了任何事情!方腊竟然只需一指,便可将我重伤,归根结底,不是他强,而是我弱。我除了一具神奇的身体,什么也不会!我实在没用……实在没用……”
自从领悟了“生之道”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沮丧。
他并不会因此而轻生,只是对自己失望之极。
轮回之礼的强大,与他自身的一无是处,让他心中落差太大。一时之间,定是难以接受的。
可他早就心智坚定,按理说,绝不会这么脆弱。
问题,便出在这壁画上。
这壁画看似是在记录故事,实则蕴含了摩尼的一生所悟。
光凭这一点,便已非比寻常。
要知千年之前,凡是加入了摩尼教的人,便可进入这大光明殿,瞻仰摩尼传奇的一生。许多教众便是看过这些壁画之后,陷入了对摩尼祖师无限的仰慕之中,从此信仰一生,坚定不移。
诚然,只有仔细观赏壁画之人,才会留意到其中的含义,只有性情冲和之人,才会被它蕴含的画意所蛊惑。
那时的教众均是慕名而来,定会好好观赏一番,自然能够满足第一个条件,至于第二个条件,虽说因人而异,可在当时,大多数人既然选择了摩尼教,多少都是支持摩尼教义的,那么,性格上暗合壁画中的精髓,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千百年来,能走进这大殿的,越来越少。最近的几百年中,更是只有摩尼教教主和少数地位崇高的教众,才能进入此殿。
而能成为一教之主的,几乎都是忘情绝义、壮志凌天之人,怎会愿意在这壁画上浪费时间。
终于,时隔数百年,大光明殿又迎来了一名瞻仰之人。
那,就是沈琢玉。
不经意间,他便对摩尼升起了仰慕之心,可他身份特殊,竟与摩尼一样,经历了“轮回之礼”,于是在仰慕的同时,又生出比较之心。
与圣人比较,若不沮丧,才是怪事。
正当他浑浑噩噩之时,屋顶的一块瓦片忽被掀开。
空隙之间,闪过一丝凌厉的目光。
那目光停留了一阵,旋即移开。
方腊仰起头来,轻声一叹。
忽听身旁的白衣儒士道:“圣公,您方才说,您故意将留在了殿中,王寅实在不解,那可是我教至宝,怎能让这小子轻易学去?”
方腊也不将那瓦片盖上,依旧半蹲着,闻言一笑,轻声道:“将yu去之,必固举之;将yu夺之,必固予之;将yu灭之,必先学之!王寅,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王寅呆了一阵,忽的一拍脑门,惊道:“妙啊!”
方腊立刻瞪了他一眼,单指竖在嘴边,示意他轻声一些。
王寅旋即噤声,顿了一顿,轻声续道:“圣公这招是yu擒故纵!那小子涉世未深,定会中计!”
方腊点头道:“不错,不过这小子也忒怪了,竟是围着那壁画看个不停。本座将那秘籍放的如此显眼,他绕着大殿转了几圈,竟是仍未发现!”
方腊这一回,实在是错怪了沈琢玉,并非他眼神不好,只是沉迷在壁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