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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天音在没有回应的男人面前沉默片刻;转身向驾驶中枢走去,拨通桃姬的专用频道。
“珀罗,后来怎么样了?”
艳丽的新任疯鲨首领出现在摄像头下,被她劈头盖脸的质问搞得一愣,不假思索地回答:“按规矩流放宇宙,我怕他活下来所以连罐氧气都没给。”
反叛者想要力排众议上位,只有流放前首领展现出绝对的征服力,她将珀罗带走处置,在所有船员面前扔进了真空宇宙。
下一秒;桃姬看见她从脚下拽起珀罗沾满污泥的短发,脸色顿时难看几分:“怎么会你那边出事了?我,我”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同意反叛,我谋算再多也没用。”纪天音冰冷地弯了弯嘴角;扔下珀罗,“但有些事他一个人做不到,我要你查出与此相关的所有人的下落;不管动用情报网还是星际悬赏,都要以最快速度找出来!”
桃姬端正神色保证:“明白,我一定会尽早给你个交代。”
纪天音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不在家的时候,麻烦你照看伊甸星。”
“没问题。”桃姬痛快答应,侧头向身后的副手交代任务。
视频通讯随即中断。
纪天音长出一口气,撑在操作台上揉着额头。
马卡龙端来热腾腾的咖啡,犹豫一阵不知该不该放在她手边:“主人,我很抱歉”
“钋…210即使达到致死量肉眼也难以分辨,不是你的过失,我请的医生正往这里赶来,稍后将维生舱移出飞船,你留下好好照顾他。”纪天音忧虑重重地打断他,安抚神经敏感的勤务官,“下去,让我静一静。”
“是。”马卡龙留下咖啡,躬身行礼后轻轻离开。
纪天音在一片死寂的驾驶室垂下头,无力地喃喃:“我是个不合格的主帅啊”
她享有这群人的绝对信任,理应保障他们的安全,可现在发生的事情无比清晰地提醒她的失职。
布洛德站在门口时,听见的就是伴侣充满自责的低语声。
纪天音茫然地抬头发现是他,艰难地笑了一下:“以前在第一师团时那么多次暗杀都躲过了,没想到离开从前的生活反而”
那只盛着甜点的小碟子检测出了放射性钋,珀罗之前就是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剧毒元素在衰变过程中释放的阿尔法粒子杀死正常细胞或使之癌变,但是阿尔法粒子的穿透能力很弱,人类的皮肤就可以将其阻挡在外。
问题在于十歌将它吃了进去,所有内脏开始不可逆转地衰竭,反复高烧,最终虚弱而死。
这种毒。药昂贵而有效,古地球时代被钋暗杀的人没有一个成功活下来。
布洛德静默片刻,轻轻搂住ega瘦弱的肩膀:“现在的医疗技术远超千年前,他又是alpha,一定会好起来的。”
茫茫星海,一颗袖珍且不起眼的中转星球。
过往的商船与飞行器会在这里进行简单休整,地表熙熙攘攘。
安东尼在空气污浊的小酒里点了大杯啤酒,坐在台旁一饮而尽,发出豪爽畅快的叹息:“呼——”
“客人是来这里做交易还是补充物资的?不着急的话多坐一会儿,可以续杯。”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扫了他一眼,借着清洁布的掩护,不着痕迹按下台内侧的警报钮。
“那就再来一杯,我的交易对象好像迟到了。”安东尼随口解释,将玻璃制的啤酒杯向前推了推。
服务生接过杯子,拧开啤酒桶的水龙头:“我这里消息还算灵通,说不定能为您引荐商人,您要买什么?”
安东尼拍拍怀里的金属药箱:“你觉得呢?”
“药材?”
“不,是脸。”
“啊您真会开玩笑。”服务生不明所以,重新端上泛着厚厚泡沫的澄黄啤酒。
“没错,是个玩笑。”安东尼打开光脑查询未读消息,一边慢慢喝着口味柔和的酒精饮料。
空气突然奇异地颤抖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甩下杯子,抱紧药箱冲向酒出口!
“等等客人,您还没有付账——”酒保追上来,呼喝声淹没在巨响之中!
安东尼刚碰到酒的百叶门,一枚榴弹落在他脚下直接掀飞整面墙壁,木质门框被烧得焦黑,火苗仍未熄灭。
“救命啊!”
原本休息的客人们在攻击下纷纷抱头躲避,争先恐后地寻找酒的其他出口。
这里是不存在法律的混乱地带,但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连最缺钱的海盗都不屑一顾,怎么会引来战火?
小小的酒外,一艘改造过的“流火”型中级飞船降落地表,干净的银灰色船身没有任何标志。
神圣亥亚帝国历届的第一将军都有战旗,作为个人独有的标志漆涂在船首,但纪天音没有。
——这意味着本任第一将军的耐心就像船身上的空白一样,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飞船破坏酒大门后,瞄准目标再次开火!
安东尼回头看了一眼拥堵的后门,毫不犹豫地从前门闯了出去,身体随即被另一枚炮弹吞没。
片刻后,斯文的男性alpha甩掉银丝眼镜冲出黑腾腾的硝烟,跑向停放在外面的飞行器。
“打偏了吗?”
飞船里,纪天音站在巨型屏幕前嘀咕一声,果断将他的交通工具轰至粉碎!
单人飞行器跃上半空,重重落地。
安东尼失去脱身机会,站在剧烈燃烧的飞行器残骸前愣了几秒,转身时已被团团围住!
曾让半个银河系颤抖的折桂七英杰远远近近站在他周围,漂亮的少年抱臂而立,双胞胎手拉手站在一起堵死他的所有退路。
一行人的正中央是只个子娇小的栗发女孩,向来垂下的眼睛此刻睁大,眸底蕴含的感情却比真空还要冰冷。
纪天音熟练地拉开勃朗宁袖珍自动手。枪的保险栓,对面前医生露出杀气四溢的微笑:“被我用异能攻击的人无法回收尸体,因为他们都瞬间化为粉尘了,但这种死法对你来说未免太过轻松”
“砰!”
关夜飞将扛在肩头的尸体像麻袋一样扔出去,丢在他脚下。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珀罗失去气息的尸体,脸上不见慌张:“放我一马怎么样,开枪的话,你一定会后悔。”
纪天音冷笑一声,瞄准他的额头扣下扳机。
在宇宙中不眠不休游荡数天终于有了回报,十歌此刻生死未卜,她要将他的尸体供奉在维生舱前当做祭品!
“咔”
空气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出膛的子弹意料之外地没有穿脑而过,悬停在安东尼额头,那张做工精良的脸突兀地浮起来,承受不住冲击力一般弥漫着蛛网状的纹路,轰然崩裂!
被炸毁的飞行器尾翼燃着火苗,微风卷起一阵灼热黑烟,吹开男人伪装的假面,露出真容。
“”
纪天音盯着黑烟消散后的那张脸,刹那间脑内一片空白。
强烈的疏离感重新漫上心头,而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读到了某个人死亡的消息。
那个人炸毁帝都的标志性建筑巴别塔大楼造成伤亡无数,已经当场击毙,验证过身份的尸体被焚烧殆尽,不留半分痕迹。
纪天音看过现场的录像,帝国治安军从废墟下拖出那个人沾满灰尘的尸身,俊美到邪气的面容失去神采,血痕在长街上拖出了十几米
如今,心底同样极慢极慢地蹦出字句:这,不是真的?
安东尼拍掉脸颊上的轻塑假体碎屑,摘掉颈部的贴片变声器:“大将,我不是说了么,你一定会后悔开枪的。”
——安东尼,就是伊卡尼安。
熟悉的称呼震得纪天音踉跄一步!七英杰同样有几秒钟忘记了语言能力
伊卡尼安,没有死?!
“至于那么惊讶吗?你不是也还活着,而且其他人都很平静地接受现实了啊。”伊卡尼安露出仍然俊美邪恶的迷人面容,一如从前般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小关、言陵、双胞胎兄弟,还有林间萤大家好久不见,我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啊哈哈哈哟,怎么十歌没来?”
狂放的大笑在空地上回荡不散,没有人开口回答。
伊卡尼安嚣张的笑声倏忽收敛,刻意压低声线:“——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纪天音收紧电流飞窜的五指捏碎勃朗宁,瞳孔难以置信地放大:这是她认识的伊卡尼安吗?
印象里,那个总是扎着脏辫马尾的大男孩性格冲动却直率,此刻少了烟熏妆的掩盖,终于暴露阴毒邪恶的本性。
“干什么一个个脸色都这么难看?我潜伏在第一师团那么久都没找到机会杀掉你们,还不是每天笑眯眯的。”伊卡尼安拼命鼓掌,疯疯癫癫的杀马特气质与过去没什么分别,“谁让我的能力是防御而非进攻呢,诸位真不愧是帝国坚不可摧的防线。”
——为什么要逼死关夜飞?为什么要杀掉十歌?
纪天音已然找出答案,仍然不抱希望地开口:“给我原因”
“你不是想到答案了吗?”伊卡尼安漫不经心地踩碎脚下尸体,粘稠血液飞溅在侧脸上没有流淌,与白净的皮肤对比鲜明。
如此冷静,如此狂热,如此出尘,如此堕落。
他慢慢挑起那抹鲜红,在右侧眼角与颧骨交接的位置涂了颗细小的桃心:“还是说这些年潜入亥亚的卧底,变少了啊?”
第110章()
帝国的敌人当然不少;成功混入高层的却不多。
伊卡尼安曾经是前任第一将军的折桂七英杰,也曾经是现任第一将军的专属治疗师。但并非同伴,而是悬在所有人心脏最近处的一把刀。
纪天音作为少将时;伊卡尼安还只是个新兵。
他是“蔷薇”的超级粉丝,抓住机会就往偶像面前凑;嬉皮笑脸的模样同时具备少年的单纯稚气与青年的癫狂邪恶。
像无数个狂热追星族听不得别人说纪天音坏话;生气时行为不过大脑;常常惹来小麻烦,唯一的优点便是听偶像的话,普通粉丝为偶像打榜,他为她打架。
纪天音对这个健气开朗又遵循命令的青年迷弟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他动动脑子做事会更好。
现在看来,是谁的大脑被假象蒙蔽数十年?
“还是说这些年潜入亥亚的卧底,变少了啊?”
纪天音听他承认得如此干脆,脑海中分散的零碎记忆突然连成完整的图案——
帝国现任第一将军吉顿艾尼坦差点无声无息的死于暗杀,为什么偏偏使用由十歌主导研发的库帕2型病毒?
吉顿痊愈后排查了基地人员及有机会接触病毒资料的人;却没有找到一个可疑者,是因为他们查得不够仔细,还是暗杀者当时根本不在那里?
伊卡尼安在他的医疗用品上做了手脚;没等到亲眼看见目标使用又被调职,却顺理成章的摆脱了嫌疑;对蛮荒星偶然发现的关夜飞穷追不舍。
他当然有机会接触十歌的研究成果,哪怕七英杰负责的领域并不相同,数年之中只要出现一次不经心;也足够他偷走病毒的合成数据。
另一侧,林间萤站在远处,反复尝试用傀儡术控制伊卡尼安,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思维触手”的存在也是能量的一种,足以被他s级的能量折射阻挡在外。
逃亡路途中遭遇过玄字宪兵队的队长k22,他说陛下对七英杰的叛逃失望之极才派出不轻易行动的宪兵队,但也只派出了这一次。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从前的那场追杀深信不疑?
林间萤蓦地想起那年英灵殿的国葬礼上,突如其来的飓风掀飞屋顶,空气中杀气四溢,惊动偏殿等待的他们。
有人将手搭在他肩上,语气焦灼而不容置疑:“大将的葬礼只是个幌子,皇帝居然想抓住我们所有人不,那是帝国宪兵队!他想杀了我们!”
率先开口的人,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这些仅仅是他们记得的细节,至于没想起来或并不知道的,还有多少?
七英杰的包围圈无声地层层收拢,数道身影如利箭激射而来,不等主帅命令便开始联合攻击!
“大家好歹同伴一场,别这么不留情面啊”伊卡尼安笑得极为亲切,格住言陵的手臂往反方向狠狠别过!
“咔”
骨骼龟裂的轻响在两人之间飘散开来。
古地球时代曾有慷概激昂的请战歌,在战场这个特殊的地方,同伴之间不存在竞争,什么东西都能彼此分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言陵与他做了二十多年同袍兄弟,共患难同生死,是没有血缘的至亲,是生死攸关时值得托付性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