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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强大又严厉,整个家族崇尚武力为尊。
我为自己是亲王的儿子而荣耀,也为成为他的儿子而绝望。
我的母亲很早以前就死了,通过模糊记忆也不能回忆起她的脸,只依稀记得月光下晶莹泪珠。
那时她说了什么呢?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呢?是时间太久了吗?
我的名字叫兰蒂,多么好听又耻辱的名字啊
父亲的儿女中,只有我跟随母亲的姓,因为我资质很差,八岁仍旧是末代吸血鬼。
被嘲笑,被驱逐
父亲认为我是家族污点,那天阴雨沉沉,正是入冬时节,我和两位仆人被驱逐出城。
我只是一只末代吸血鬼,没有什么能力,一路上忍受着饥寒交迫与杀伐,还好有仆人保护。
他们是我母亲的仆人,据说母亲以前是血猎,也算是身份不俗的小姐,他们三人一起被父亲抓了回来变成血仆。
回到了人类社会,我们并不安全,因为我们的身体早就属于吸血鬼阵营,是血猎的首选对象。
为了让钱包鼓起来,他们不会在乎你的曾经。
我们三人在这茫茫乱世浮沉着,寻求一寸安宁,可是我们都是绝望的啊!
让我死去吧!让我死去吧!我的内心在呼唤,可是,还有人在为我而战,我不能懦弱!
人生最后的弥留之际,我躺在雪地上,听着不远处的杀伐战斗,连抬手抹泪的动作都做不到,可能我真的要死了吧
死了以后我可以与母亲相见吗?
可以吗
南溪沉默的放下血衣,猜不透它为何会出现在界域,但这衣服上乘载着的记忆无法不让人动容。
这世上最不缺苦命之人,蜉蝣之人挣扎着活着,他们不知道为何而活,茫然的随波逐流,痛苦的守着回忆,痛苦的肩并着旁人的期许。
半晌,他才放下衣服,一挥手,衣服连带着血气烟消云散。
最后的记忆中有仆人的呼唤,兵刃相接的战斗,以及银器入体的火烫。
仆人死了,男孩也死了,新的生命在轮回,只不过,换了灵魂。
“小杀你还真是凄惨啊第一世渡仙界为天下不容,第二世圣战界也是”
“八岁的孩童的身体,末代血族,血猎环伺,又是寒冬唉”
一声叹息消弥空气中,界域已再无他身影。
跳跃的火光将村庄环绕,缕缕黑烟升腾,伴随着焦臭气味。
雪夜无星无月,兰蒂靠坐在残缺的半面墙角下。
这场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现在仍有星点火苗。
身体很脆弱,白皙裸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潮,按压着胸口的指尖微微颤抖,呼吸急促。
“咔嚓!咔嚓!”
被冻成坚冰的雪被踩踏,有人过来了。
这是一个被恶魔袭击过的村庄,下位恶魔双头地狱犬袭击了村庄后就离开了,这里成为他的暂时栖身之所。
记忆中兰蒂的世界观帮了他很大的忙,让他成功的避开许多血猎和恶魔,但是现在面临的最大危机是灾病和食物。
他不喝人血,没有治疗发烧的药品。
“咔嚓!咔嚓!”
积雪被踩踏声音接近。
他双手横在身前,锋利的黑色指甲伸长数倍。
“咔嚓!咔嚓!”声音停在了三米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
他努力平息心跳,控制呼吸,将身体缩在残垣阴影里,张开尖利獠牙。
“小杀?小杀?你在这里吗?”
“奇怪,感应到在这附近,怎么没人?”
熟悉的声音让人蓦然忍不住热泪盈眶,凌杀十指回缩,于夜色中划出一道黑影窜出。
“谁?!啊!谁咬我?”
南溪被突然冲出的人影撞倒在地,身体陷入深深积雪中,看不见伏在自己身上咬住自己肩膀的是谁。
对于突然的袭击他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的,不然这咬的得多累啊,他又不会受伤。
“我说,这位小朋友,我不会”
口中的小朋友被推开,终于可以看见全貌。
似陈相识的容颜让他一怔。
“你长的好像一人?”
“谁?”孩童坐在他身上,已恢复冷静。
“问话之前能不要坐在我身上吗?这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南溪望着双手抱胸冷视自己之人,头有点疼,现在自己再认不出来就太笨了,可是,凌杀这幅态度我是被记恨了吧?
是吧?是吧!
“像谁?”男孩一动不动,冷冷重复。
“小杀!你不会真记仇了吧!别啊!我是没办法穿越界门的!”南溪苦着脸解释,心里万分憋屈,他为什么要向一个态度冷傲的小屁孩解释?!
听了南溪的话,男孩眸光稍有缓和,仍旧是不肯离开,低头拨开南溪肩膀衣衫,露出两个血色圆洞。
这一看,南溪才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被咬了。
“渡仙界一见面就咬,这一世也是,你属狗的么?”
凌杀无声露齿一笑,两颗獠牙雪光下深冷阴寒。
“你你是吸血鬼?那你咬我是你故意的?一定是认出我来了才咬的!难道你想让我变成你的血仆?”
“”
“不说话就是默认!好你个臭小鬼,前世算计我,今生也算计我!枉我把你当成重要朋友,还想着两个月前我没有跟你走,你肯定会难过而特意寻过来!结果你是这样的!”
南溪磨牙,很想咬回去,气了一会又得意的笑了。
“然而并没用,你无法奴役我!顶多就是产生了一点微弱联系,怎么样,生不生气?生不生气?”说着习惯性拿出折扇就要敲下去,身体突然一重,折扇挥打了个空。
眼睑上是灰沉天空,向下是男孩单薄衣衫,裸露的肩膀上有柔软的头发,刺激的肌肤痒痒的。
受伤的血洞传来奇异的感受,有湿热贴在上面。
伤口在舔舐下快速恢复如初。
呆了一会,不可置信的推开男孩。
“小杀你变了,竟然学会治愈别人了,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凌杀站起身,看着南溪一振袖,身上雪痕就散了。
又后退了几步,不习惯抬头看人。
“想你曾经多么冷血的一人啊,现在竟然也会治愈别人,奇迹啊奇迹!”南溪笑着,俯身仔细打量,颇为自豪。
凌杀又后退了几步,嘴角微牵“你不是别人”
“嗯嗯!走,带你离开这里,大冬天还穿这么少”
走了几步,见他没有跟上来,又转身,星火光芒跳跃中,眼中仿佛倒映着整个世界,而这世界,只他一人。
第29章 冷暖()
见到故人一时忘记了自己不再是渡仙界强大的魔修,而是一只实力低微的吸血鬼。
想要行走,身体却不听使唤。
寒冬冷风吹拂,伴着雪花飞舞,缠绕着,呼啸着,发上衣上都沾染了些白。
凌杀握了握手,同双腿一样僵硬。
身体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寒冷,反而如坠火焰一般烧灼。
意识开始模糊,用力睁开恍惚闭上的双眼,与南溪凑近的脸庞四目相对。
伴着风声,那人声音如此遥远,可明明又近在眼前。
情不自禁想伸出双手去抓,画面突然就消失了。
“不要走”
黑暗黑暗寂静寂静
“不要走!”
火光跳跃中,昏睡的男孩忽然坐起,双眼无神。
“没走没走!快睡觉!”南溪拍了拍男孩肩膀,用了些力气,无奈的发现被抓的太紧了,手完全抽不出来!
“”
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抽出,只好为发红的双手默哀了。
单手为他盖好棉被,又拿着树枝挑了挑燃烧的羹火。
“噼啪”有火星炸裂,火舌猛的一窜,将头上熏黑的帐篷烧开一个拳头大的洞。
“”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约就是这样,好不容易带着凌杀躲开血猎恶魔和吸血鬼买到了帐篷棉被,结果还被火烧破了?
茫茫的荒野中,连虫鸣都没有,除了火焰噼啪无一丝声音。
外面雪簌簌的下着,有加大趋势,想了想,无奈的撕开一片衣角堵上。
这次出行真是失策,竟然什么也没有准备!
夜晚格外的漫长,风雪不止,两人在荒野依偎着取暖。
清晨,天灰蒙蒙的,偶有晨鸟低鸣着寻食,不知数到多少数的南溪仍旧盯着帘外雪花发呆。
银灰色长发伴随着主人的动作不规律的摇晃着,哪怕不需要睡眠的他,也会因为无聊而思维停滞大脑迷糊。
“咚!”
南溪揉了揉撞到膝盖上的额头,恢复了些清明,转头看了看凌杀。
他还在昏睡着。
因为发烧而苍白过头的肌肤恢复了些血色,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羹火早就燃烧殆尽,徒留星点炭火施以余温。
帐篷里不算很冷,凌杀在被子里睡的很沉,估计是真的很累了。
两个月,他以八岁孩童的身份在饥寒交迫的环境下生存,身体素质早就到极限,况且又有防着猎杀,精神也很是疲惫。
南溪抽了抽手,仍旧是拔不出来。
“唉握的可真够紧”
又一次无奈的摇头后,静静等待着他醒来。
外面的风更大了,帐篷被刮的鼓起,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会,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凌杀胳膊,并不怎么温热。
可是被子只有这两个,也不放心将他扔在这里去买
眼看外面风雪更大,就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担心突如其来的冷风会冻到他,又施了团火焰悬挂身前,继续发呆。
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怎么还没醒?无聊的发呆许久,不知道施了多少次驱雪法术,南溪终于改变平躺姿势,翻身看去。
这一翻身,刚好与凌杀四目相对。
凌杀:“”
南溪:“”
“你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小时前”
“醒了怎么不吭声?”
“等你发现”
“”
是我的错,我不该只顾发呆!南溪自我检讨了一番,才找回自己的语言。
“身体还难受吗?头还晕吗?”
“嗯”
“你发烧了,身体很差,先躺着休息,我去找柴火给你煮饭”南溪终于有机会离开,吩咐了两句就去寻找枯枝去了。
凌杀目光跟随着那人游移了一会,直到他消失后,隐在被下的手才紧握了握。
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了肌肤相贴的热源,也没有握在手心里的充实。
外面风雪的呼啸与帐篷内的寂静成对比,他裹着被子坐起,将手伸到眼前,神色怔怔。
“咚咚!”
“咚咚!”
耳中只心脏有如雷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帐篷忽然被掀开,银灰色发丝先人一步迎了进来。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南溪不悦道,说好的找柴火,手中却空无一物。
看到凌杀凝视的视线,也不尴尬,快速的拿出一套衣服。
“这是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穿着,带你去个地方。呃别这么看我,衣服大不怪我,谁让你重生成小孩了?”
“嗯?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看么?竟然当着我面换衣服?嘿嘿”南溪露出坏笑,昨天安顿昏迷的凌杀时,挥手将凌杀衣服粉化了,现在真是光溜溜的。
凌杀撇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指尖一划,衣服应声两半裹在身上。
“哎呀!我的衣服!”
“我的”凌杀穿的不伦不类的,也不觉得难看。
“你真霸道,借你的又不是给你,算了,看在你还是小孩子的份上既然换好了就跟我走”
“去哪?”
“刚才捡柴火时看到个山洞,应该是荒废的,那里总比住在荒郊野外帐篷里的好。”
说着收起了帐篷和棉被,两人迎着风雪前行。
察觉到凌杀脚步略有虚浮,又牵起他的手,走快半步,为他挡住部分纷飞大雪。
茫茫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转眼就被雪色填平。
哐砰的武器声被风送了来,荒野的某一处,一伙吸血鬼与血猎不期而遇。
圣战界吸血鬼与血猎的战争从未消过,这是习以平常的事。
凌杀和南溪站在树木后,望着斜坡下的两伙交战人群。
最终,吸血鬼一方胜利,斑驳血迹中,徒留一男一女两名血猎被捆绑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活着的还有五名吸血鬼,其中四名男性吸血鬼带着女血猎飞向不知何处。
剩下的一名吸血鬼则笑着强喂血猎吃下一粒红色药丸。
“他在喂他毒药吗?”南溪纳闷,这吸血鬼的笑容真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