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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扰几天的风雪也停了，大地一片干净平整的雪白。
直到几声晨鸟清啼，南溪低头看着压在胸前的男孩，心道，还好我是界主，感受不到酸麻，不然这一夜，也是有的受。
被子紧紧将凌杀裹着，只露出半张白皙脸蛋，淡淡红晕浮在脸上，看起来只是平常家的普通男孩。
他看了和前世相似极的脸一会，突然手痒
外面太阳终于露出全容，温暖的光芒洒下，世界由静止变成动态，水流，鸟啼，兽吼络绎不绝，哪怕是寒冬，也覆灭不了生命的生生不息。
阳光穿透洞口枯木投射身上，投射在南溪蠢蠢欲动的双手上。
凌杀是被捏醒的，睁眼就看到南溪一脸促狭的揉捏自己脸颊，那人很久没有这么做了，他只安静的受着，也不说话。
“小杀，要不是和你认识很久，我都要以为你是自闭症了”捏够了，南溪收起被子，拿出干净的厚衣服递过去。
“自闭症？”
“你现在比前世好多了，我记得以前你基本不理我，说话也是让我滚来着”他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转头笑道，脸庞半隐在阳光下，光影分明，心跳蓦然就漏了一拍。
“前世，你来历不明”凌杀手上动作顿了顿，继续穿衣的动作。
“所以你一直把我当敌人防着？”
“嗯”
“说实话，你那时候把我变成凡躯，有没有心怀杀心？”
“没有”
“诶？那就奇怪了，逻辑不通，解释解释？”
“不解释”
“小杀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
“”
“最后一个问题，迟墨是你杀的还是？”
“自杀”
“哈？自杀？”一直纠结于凌杀和天罚，蓦然听到这么个答案，南溪顿时愣住了，停下行走的脚步，困惑的望着凌杀。
“当时，他背对着我推倒了你，你突然失语，我下意识上前，他转身握住我拿匕首的胳膊用力拉扯，紧接着雷电降临”
“所以这才是真相？等等，迟墨引来天罚的原因是筹划自杀？因为他的命运是被你杀死，而不是自我了结，所以当他计划自杀的那一刻起，天罚就出现了，而自杀途中改变命运的那一刻，天罚劈下将一切真相都掩盖，那我岂不是岂不是”南溪目露愧疚，自己还说了那种伤人的话，还因为误解离开了两个月，如果不是界域出现的血衣，现在一定还在误会着再不相见
“岂不是？”凌杀笑，如春雪初融，阳光洒下，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啊没什么！总之，你是笨蛋吗？界域上为什么不解释？说，是不是想趁机和我一刀两断？”想到这种可能性，南溪弯腰连敲凌杀额头几下，不爽道。
“嗯”
“你回答的还真干脆！”
吵吵闹闹中，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结似乎都变的不重要，只要他们还在这三千世界彼此依偎着浮沉，一切都不重要。
太阳高高悬挂，世界变的格外热闹，雪地也不再平整。
“找处水源烧点热水吧”
两人并排前行，南溪心情不错道，几个转弯后，眼前蓦然开阔，一小片谷地出现，其中正环抱着一处潭水。
快步走了过去，舀水入壶，站立着释放火焰。
凌杀慢步走在后面，心不在焉，那日天罚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除了这个答案，推理不出其他可能性。
仔细的回忆其中细节，也推敲不出什么，只是直觉与南溪所说的有所出入。
“去洗漱去”眼前空气忽然飘起白雾，凌杀抬头，看到横在眼前的热水和南溪的笑脸。
安静的接过热水简单洗漱后，站在蹲在雪地里的南溪身旁。
“你在做什么？”
听到问话，南溪扬起灿烂笑容，指着面前的大树。
“看我发现了什么！快看快看！一棵树！”
“”
“这是一棵橘子树！”
“”
“小杀，你吃过橘子吗？”
“没有”
“你以前有钱有权有实力，居然连这个都没有吃过？”
凌杀看着南溪惊讶的神情，眸子露出些许笑意解释“那时终日杀戮，没有机会吃很多美食”
“啊没机会吃也就罢了，还不会做饭，头一次见你吃东西时，你还打算生吃，哈哈哈，当时我都惊讶了，很是佩服你，那种生食的味道都可以忍受！”南溪想起前世与凌杀算不上长的相处，笑道。
“你前世那么厉害，结果吃喝上面连普通人都不如，还好遇到我，说实话，当时吃我做的饭时有没有感激涕零？”
“没有”凌杀摇头
“你真的这么想的？我给你做饭聚水取暖还陪你赶路，当真一点都没感动过？”南溪忽的站起来，双手按着凌杀肩膀俯身，目光郁闷。
凌杀迟疑了一瞬间，目光飘移了开去，摇头。
“真是没心没肺啊还真把我当佣人了，还是那种送上门不付钱的，结果我这么照顾你，还被防着话说回来，你把我变凡躯既然不是杀心，那是什么？嗯？你转身做什么？咦？你脸怎么红了？冻的？”
一把拉回转身意图离开的凌杀，惊奇的发现他竟然脸色绯红。
奇怪了一会，归为受冻，不再纠结前世的事，认真的指着橘子树道。
“今天早餐吃这个”
“树？”
“呸，我可没说吃树！我是说吃树上的橘子！”
“上面什么也没有”凌杀认真的说出事实，脸上绯红淡化很多，配合着南溪说话转移话题，只要南溪不执着凡躯的真正心思，牺牲一下冰冷形象也无所谓，况且不对南溪冷淡，也是遵从内心的决定。
“现在没有，等一会就有了”南溪笑，双手覆盖在树干上，有无形的力量透过树干传递着。
“哗啦啦”树上积雪掉落，几息之间树干长出绿芽，数息之内完成抽枝发芽开花结果的轮回。
“看，橘子！”南溪望着茂盛结满橘子的树木，颇为成就感的转头，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小杀！你！你！你怎么成雪人了！哈哈！”
“问你”凌杀淡漠拂掉满头满肩的积雪，头也不抬，嘴角微微牵起。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离远点？现在这样与我没关系才对！诺，给你橘子，尝尝味道”笑够了，他摘下几个橘子扔了过去，看凌杀吃完半个后笑嘻嘻在他身让坐下。
“味道怎么样？”
“比我吃过的那些水果好吃”
“那当然，你以前长年在山脉里，吃的食物只要无毒就行，从来不挑味道。我推荐的东西肯定好，以后我带你尝遍世界美味怎么样？”
凌杀拿橘子的手一顿，定定的望着毫无所觉兀自眉飞色舞的男人，半晌才应了一字。
“好”
第34章 两大阵营（）
“哗啦！”
有飞鸟扑腾着不时从山谷树林中飞过，带起片片积雪掉落。
“咯吱咯吱！”
觅食的野兽们忍受不住饥饿纷纷离开温暖的窝。
啼叫和兽吼伴着低低的风鸣掩盖住一些不安的东西，雪地里，几个人匍匐在雪层下目瞪口呆的望着枯木逢春的橘子树，信仰的血液开始沸腾。
“他一定是圣子！他一定可以带领血猎走向胜利！”
有年长血猎笃定道，然后虔诚的走向人去楼空的橘子树下，举手摘下一个。
“这是圣子神圣的力量！他可以枯木逢春！他是人类与血猎的希望！”
他迎着寒风逆光笔直的站着，高举橘子。
“这就是证明！我们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全世界挣扎在深渊的人类都得到希望！”
象征十万火急的橙色烟火在天空盛开，一朵接着一朵，点点烟圈融于空气，北方的雪地里仿佛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盛会。
附近无数血猎全部闻风而动，如此大规模的橙色烟火，代表着重大事件，同一片青空下，无数血猎放下手中屠刀十字架蜂涌而来。
“小杀，快跑！”空气躁动不安，南溪收回遥望天空的视线，拉起凌杀飞快离开这片树林。
黄昏，避过数次血猎队伍得以喘息的两人站在背风的阴影处。
“有很多血猎在往那边汇聚，天快黑了，先躲躲”南溪飞快的抱来一堆积雪的枯木乱枝堵住凹陷的山壁，人工打造出面积狭小的安全区域。
凌杀帮忙拂平了附近脚印跟随着南溪钻进安全区域中，透过星点缝隙看着遥远的烟火，声音压低在风里。
“橙色代表十万火急的重大事件”
“你说什么？”南溪低头，没听清刚才的话。
“”
沉默了一会，凌杀往石壁靠紧，拉了拉南溪胳膊。
南溪点头跟着往里面挤了挤，漏风的枯枝哗哗作响。
“血猎的橙色烟火代表着有重大事件”凌杀抬头凑近南溪耳朵轻声道。
“什么重大”唇上滑腻冰凉的触感堵住剩下的话语，有发丝混在唇与脸颊之间，痒痒的撩拨着，时间仿佛静止，片刻后，南溪僵硬的转动因为方便说话而低垂的脑袋，让嘴唇从凌杀侧脸上移开，气氛一时沉寂，怎么就这么巧合的碰上去了？
想我堂堂界主，活了几百多年，竟然初吻送给了一个小孩子？而且还是男孩？郁闷之余又有些庆幸，还好凌杀是小孩子身体而且碰的也不是唇，要是成年人，那就尴尬了
小小的郁闷转眼就过，再转头时已经恢复笑意继续刚才的问题。
“你刚才说什么重大事件？”
“烟火的地方是我们刚才停留的果树附近”凌杀神色如常，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的低头坐正，双手别在背后，交握着，压抑着
“嗯，的确是那边”南溪仔细观察了一会，突然福至心灵，沮丧道“难道是因为我们刚才在那里？血猎要召集人手抓我？”
“不是抓，是迎接”
“迎接？”
“你是圣子”
“我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血猎会认定我为圣子，还到处追着搞出这么大动静，对不起，你又被我连累了”
“不需要道歉”凌杀拧眉“不是你的错”
“但是这些人因为这莫须有的圣子身份四处搜寻我，最近遇到的血猎与吸血鬼的战斗也愈加频繁，你跟着我风餐露宿还要不停面临未知危险，我不惧怕寒冷炎热不会受伤疼痛，但是你不一样”
“我不怕，前世生活比这加更艰辛，这不算什么”
“喂！臭小鬼！你现在是小孩子身体知道吗？要好好珍惜自己！”南溪转身按着凌杀双肩，目露不悦。
这不悦的眼神看在眼里，分外让人心情愉悦，凌杀也不说话，只直直望过去，不自觉就站了起来。
“怎么突然站起来？”
突兀的疑问打破这一瞬间的情难自抑，凌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重新坐了下去，再没有半点心思观察外面是否安全，神色晦暗的握紧双手。
自己站起来，也只有南溪坐着一般高！
自己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小孩子！
呜呜的风声呜咽，吹走白昼，带来黑夜，围起的安全区域里一片寂静，南溪神色郁郁的望着并排而坐靠在自己胳膊上的男孩，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拥抱着了。
这些天习惯了抱着他入睡，突然怀抱空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天空的橙色烟火已经消失，仍旧有落单血猎时不时经过这里朝那边汇聚。
夜色更深，霜寒露重，靠在胳膊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他收回视线看去，凌杀正睁着双眼冷冽的望着枯木之外。
奇怪，小杀醒了怎么一点正常的睡眼朦胧都没有？
纳闷了一会，就见凌杀站了起来冲自己伸出左手。
南溪自然而然的就握住了，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天完全黑了”
“嗯？”
“我们该出发了”
“去哪？”
“远离搜锁范围，已经过去10个小时，橙色烟火召集的血猎应是已经放出消息展开行动”
“什么消息？什么行动？”
南溪跟在凌杀的身后穿梭在树木之中纳闷道。
“人类圣子的消息，以及圣子与吸血鬼在一起，为了寻到你，护你安全而展开搜寻”
凌杀忽然停下脚步，化为蝙蝠形态悄无声息划破黑暗接近两个踏雪东张西望的血猎，落地瞬间成人，干净利落的一匕刺进心脏，一匕紧贴幸存者脖颈。
锋利的铁器在惨白雪光中反射出诡异碧光，这是一把浸过毒的匕首！
血猎心脏咚咚剧烈跳动，眼睁睁的看着同伴瞬间死去，一动也不敢动。
“说，你们在找什么！”
凌杀声音犹如九幽恶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