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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贵妃,是他的庶母了,身份比他高了一级了,可被他冰冷的眼眸一扫,还是差点儿软倒。
她上前一步,“你,不准走,你要带她去哪儿,她是囚犯!”
李迥冷冷扫向了她,不发一言,抱着王芷儿便往外走。
王凤儿刚想使人拦住,李迥一扬手,只听得哗哗连声,黑云骑几十位骑士剑全出鞘了。
寒刃在昏暗的牢房里发着冷光。
李迥没有回头,道:“如有人拦,隔杀勿论!”
王凤儿脚一软,差点跌倒,哆嗦着嘴唇对他的背影道:“九王,你胆敢威胁你的庶母妃!你还知不知道伦常,你就不怕皇上责怪!”
李迥冷笑,“庶母妃,哈哈!”
他抱着王芷儿径直走了。
王凤儿被他语气之中的轻视气得差点儿吐血。
几十位黑云骑纹丝不动地拦着,目光嗜血狠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凤儿带来的那些侍婢内侍,那些内侍们吓得索索直抖。
显见着,他们若稍有异动,这些黑云骑当真会一刀便人头落地!
就连王凤儿都不例外。
王凤儿虽气得差点儿断气,但到底不敢轻兴妄动,眼睁睁看着李迥小心翼翼地抱着王芷儿走远。
凭什么她便可以拥有他,而自己,却只能嫁给那满身香火味的古怪皇帝!
他原本是她的!
王凤儿手渐渐捏紧,眼底俱是阴冷,王芷儿,你不知道,你惹了个多么大的敌手出来,我对付不了你,她会对付你的!
李迥越是护着你,便会让你死得越快!
王凤儿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下来,道:“摆驾回宫!”
……
王芷儿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了,眼见着他抱着她走了一程又一程,把宗人府都走了个遍,两边的衙役虽跪着,有些大胆的便朝她望了来,眼底有丝笑意。
王芷儿脸皮纵使很厚,也有些受不住了,“喂,你有完没完,抱着舒服么?还不放我下来!”
说完,觉得自己这语气味道不对,怎么把这人当成自家人一般的使唤?
他嘴角倒有了丝笑意了。
一张冰块脸也有了丝融化的迹象。
却把她抱得更严实了,直进了房间,还不放手,坐到了榻上,才略松开了她,“有没有烧着?”
王芷儿扭动身子想要离了他,却被他按住,便气哼哼地道:“我烧着了,是这个样子吗?”
她脸上被烟熏得黑了,两只眼睛却葡萄般的乱转着,那个样子,象只猫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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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心酸的味道()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眼皮子,“烧黑了。“
又把她的头发拉了起来,“烧焦了!”
王芷儿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难看,咬着牙道:“好看吧?”
李迥便笑了。
这一笑,如冰霜融化,四季花开,使得满屋子都暖了起来。
有侍婢端了水进来,把水盆子放下,难掩眼底惊艳,又红着脸出去了。
王芷儿气不打一处来,从他身上下来,自己拿了盆里的水绞了帕子洗脸,那水盆子是铜制的,从倒影里便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整张脸成了一个黑炭头,偏偏那上边还有两道洁白的手指印儿,那是李迥的指印儿。
王芷儿把手里的帕子放下,她不洗了,就恶心他!
她转过脸道:“这个样子还挺好看的,我留着!”
她得意地挑着眉毛望他!
李迥显见着笑岔了气,用拳头掩了嘴直咳。
王芷儿更加得意,坐在了他的面前,和他面对面,让他一抬眼,就能见到她的黑锅底。
李迥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脸……他快如闪电,她没来得及躲,就被他抚了去。
“留着,便留着吧!”李迥道。
王芷儿哼了一声,带了满身的烟尘味儿四处打量,“熏了一场,有点儿饿了,王爷这里没点儿好吃的?”
李迥拍了拍手,侍婢鱼贯而入,捧来了一碟碟的点心吃食,一一摆在了王芷儿面前,她看得双眼放光,伸了黑炭一般的手指便往那些吃食上抓了去,一抓就是几个黑色手指印,到底下不了口,满脸惋惜地只得去洗手。
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几个涂了黑手指印的糕点。
看得李迥笑个不停。
能见到她现在这模样,纵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已经够了。
洗干净了手,为免脸上的黑迹染了那糕点,王芷儿抓了块点心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嘴里,她的嘴一动,脸上那几道黑痕便跟着动,说不出的有趣与滑稽,她却不自知,只顾着抓来吃。
边吃边评判,“这绿豆糕里边的绿豆没有去皮,吃起来嘴里有渣,到底比不上千糕房的,椰子糕么,倒还可以,浓香滑腻,王爷,您打哪儿买的,不错不错,下一回,我让他们也到那儿买去!”
她坐牢,还坐起瘾来了?
李迥哼声道:“关不了你几日的!”
王芷儿道:“别啊,现如今,我还真觉得只有这儿,才能让我感觉安全点儿!”
她嘴里嚼着香甜的糕点,倒真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心酸的,却让李迥品出了其中心酸的味道来了。
她说得没错了,如今的她,真可谓是四面楚歌了。
依照对方的布置,这一次,是非要了她的命不可了。
“别怕,我会护着你。”李迥道。
王芷儿撇着嘴鼓着腮帮子直嚼,“王爷不站在屋顶上隔岸观火了?”
明知道他有不得已的现由,王芷儿还是想刺他。
她就是想给他找不自在
看着他不自在了,她心底里就舒坦了。
她承认,她现如今有点儿变态了。
李迥脸色微红,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答道:“想要隔岸观火,也不成了。”
没错儿,如今这么一闹,他哪还能隔岸观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九王爷李迥为了平乐郡主闯了宗人府大牢。
以往还遮着挡着,不让人知道,如今可好,宫里宫外的人,全都知道了。
王芷儿心底可一点儿抱歉都没有,能把他拴在一根绳子上,让他脱不了身,她心底痛快着呢!
让你害得她被王齐恺打了一巴掌!
想想她被打的时侯,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望着,也不知道弹个树叶儿什么的,救她一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可没意识到,光她这个心理,就有点儿向自家人娇嗔一把的意思了。
一想起这着,王芷儿便气了,一眼看见他月白色的长衫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又气了……不假思索的,她就跑了几步,直跑到李迥面前,拿起了他前边的衣襟,就在上面印上了她那张黑炭脸。
李迥看见身下忽然间跑来一团黑乎乎的某物,在他怀里蹭着,倒是怔了,她这样子,活象那撒泼打滚的黑色小猫。
他站立不动,垂下眼眸,便这样眼盯盯地看着她把脸在他衣襟上洗得干干净净。
月白色的衣裳变成了黑乎乎一团,王芷儿满意地站起来,拍着手又去拿蛋糕吃。
李迥僵硬地站着,怀间还有那软物蹭上去的感觉,隔了半晌,才咬着牙道:“你是狗么?没给你备水么?非要往人身上蹭?”
他可是有洁癖的!
王芷儿彻底舒心了,“用水,不舒服,王爷身上的衣服料子好舒服啊!”
哈哈哈!
看着李迥满脸寒霜地盯着自己身上那黑一块白一块的,王芷儿真想在他身上打个滚,把他全身上下都印上了自己的那身黑炭。
李迥见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倏地一下,就来到了她的跟前,吓了王芷儿一跳,“你干什么?”
还来不及出口,他的唇便印上了她,他似要把她揉进了自己的身子里去,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她松开,看着她绯红的脸,亮晶晶的眼眸,道:“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他全身上下都染上了她身上的烟尘,与她一无二致。
王芷儿气息不稳地站定,眨着眼直瞪他,“不满意!”
李迥笑了,上前走了一步,“再来?”
王芷儿猫一样地往后一跳,离他远远儿的,“我要回牢里!”
李迥道:“等收拾干净了再让你进去,这两日,先住在这儿。”
这宗人府大牢,能说进便进,说出便出?
王芷儿怀疑地望着他。
李迥解释,“王贵妃把宗人府大牢给烧了,所有的人犯都得暂时移居他处,御史大夫明日便会上朝弹劾,她这个贵妃,算是当到头了。”
他这是要对王凤儿下手了?
王芷儿知道李迥一向谋事周全,不轻易和皇帝叫板,连上次因聚鹿台之事被皇帝降罪,也只是老老实实受着,他如此一来,不是和皇帝面对面的对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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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脸皮薄()
他都已经将实力隐藏了这么久了。
为了今日之事,就要全都暴露了吗?
王芷儿可不愿意当他冲冠一怒为红颜里边那个‘红颜’。
“不必了吧,说起来,也只不过烧了牢房门而已,且没烧着。”王芷儿道。
“本王就是让他们知道,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你!”李迥年青的脸现出些冷峻来。
王芷儿垂了头去,他的衣裳之上,印着她身上的烟尘,中间那一块黑乎乎的,便是她的脸了。
他在向她道歉,弥补着她在王齐恺手里受的苦,弥补着他那一次的袖手旁观。
也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用,我能照顾自己。”王芷儿低声道,“你没瞧见王贵妃先前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模样?”
她雪白的小脸依旧有未擦干净的烟尘,眼神却从来没有的柔软,泛着水光,象那在雨夜里被怜湿的小狗,渴望着主人的呵护,眼神却倔强无比。
李迥一下子将她揽到了怀里,“我再不会袖手了。”
“是么?”王芷儿闷声闷气地道。
“一定。”
在听到她被王凤儿堵在牢门口放火烧之时,他才知道,如果失去了她,他所有的一切,不会再有意义。
显露出了实力,会让皇帝的宠爱变质,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若能护得住她,也就够了。
他默默地揽住怀里那漆黑一团,闻着她身上带了烟火味儿的馨香。
只有在她跟前,他那洁癖才会消失了。
顾海听到屋里的动静,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今日动了黑云骑,算是将王爷部分实力展露在了人前,也不知会惹出什么来。
如果不是王芷儿,又岂会让王爷处于如此被动地步?
一想及此,顾海便哀声叹气,见牧杉从远处而来,阻住了他,“别进去。”
牧杉道:“里面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顾海叹着气,“这平乐郡主,以后便是咱们的女主子了!”
牧杉吓了一跳,低声道:“不是说大商派了公主来和亲吗?还是贤德太后亲自向皇上请求的?听闻贤德太后这一次除了给王爷立正妃之外,还奏请皇上从各贵女之中挑选两位侧妃人选,这平乐郡主,也许能占其中之一?”
顾海看了一眼屋内,忙把手指头盖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平乐郡主犯了杀人之罪,还在宗人府里关着,这侧妃之位轮得着她?”
牧杉便感叹,“那倒也是,平乐郡主这算是名声有毁了,王爷选妃,哪能选个进牢里住过的?”
顾海哼了一声,“倒要麻烦咱们王爷想尽千方百计地周全了!”
牧杉道:“你是说,王爷会想办法给她名份?”
顾海道:“你说呢?”
两人正嘀咕着,便听见房门一开,李迥走了出来,两人一眼便望见他身上的月白衫儿上全是污黑,两人忙垂了头,不敢再看。
王爷心情很好,脸上带笑,可不能嘲笑于他。
某些时侯,王爷的脸皮也挺薄的。
脸皮一薄,就会恼羞成怒!
两人从小和李迥一起长大,很了解他的脾气。
李迥看了他们一眼,道:“行了,做出那幅鬼崇样子干什么?叫你们去找的人,都找了么?”
这是在问明日早朝御史弹劾之事了。
顾海忙上前道:“找了,属下已快马将牢房里发生的一切通知了何大人,估计这会儿,他正忙着写奏章呢。”
李迥点了点头。
牧杉便道:“王爷,那火没烧起来,只烧了些被褥稻草之类的,您看……”
李迥道:“没烧起来,便让它烧起来,记住,别伤了人命!”
牧杉拱手,“属下明白。”
他自去布置。
李迥回头望着屋里,顾海很识眼色,道:“要不让红红姑娘过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