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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珠子直转。
王芷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顾左右而言他,出了什么事,老实说!”
王子钦抬起头来,五官皱成了一团,拉了王芷儿的手,只差没哭了,“妹妹,你要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王芷儿被他这声长嚎吓得后退了一步,吃惊地道:“哥,你不是真杀了人吧?”
王子钦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瞪圆了眼道:“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王芷儿浑身冰凉,“还真杀了人?”
王子钦嘴里边嗫嚅,“是那个月娘,上次花香满月楼之事后,流落街头,不知道怎么的,找上了我,我见她可怜,便随手给了她几两银子,却哪里知道……”
王子钦一五一十说来,王芷儿听清楚前因后果,渐渐皱紧了眉头。
原来那上次王子钦被骗之后,李迥下了狠手,把花香满月楼里那几个带头之人全送进了牢狱,关了几个月,放出来之后,花香满月楼再也不能回去了,几个人只能在街上流浪乞讨,月娘便这样遇上了衣着光鲜的王子钦。
王子钦对月娘早没有那份心思了,但那个时侯,月娘在街上被几个流氓围住调戏,他一时没忍住出了手,又给了月娘几两银子,使得月娘可以安置了下来,一开始的时侯,月娘老实本份,没弄出什么妖娥子出来,可巧那一日,王子钦在衙门里受了委屈,被王秦月带人捉弄,讥刺他这官位不知道怎么糊弄而来的,王子钦心底郁闷,便喝多了几杯,从酒馆里出来,正巧被月娘遇见了,便把他扶进院子里休息,没休息多久,半夜里便有人带了棍棒进院子打人,说月娘已经答应嫁给他为妻了,怎么还红杏出墙?那流氓要王子钦付一千两银子才肯罢休!
王子钦此时才明白,他中了仙人跳了。
王子钦早已经不是那花香满月楼里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了,一气之下,与那流氓打了起来,月娘从中劝架,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他失手抹了脖子,那流氓见势不妙,逃了出去,王子钦惊慌失措之下,便想着毁尸灭迹,正巧月娘住的院子,离护城河不远,他把她的尸首绑上大石头,丢到了护城河里。
王子钦说完,惊慌失措,“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人?”
王芷儿默默地拿出了那把匕首,交到他手上,道:“你看看,这把匕首是不是你的?”
王子钦拿过来反复查看,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双腿发软,“我当时便是用这把匕首和那人打的,月娘上来劝架,我一失手,割到了月娘的脖子了,自那晚之后,这匕首便怎么也找不到了,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王芷儿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是一个极为精心的布局,对方把王子钦所有的反映皆算计在胸,可她却想不出来,那尸首为何到了宫里边的荷花池里边?
穿的却是宫女的衣服?
荷花池纵使与护城河河水相通,照道理来说,也不可能飘得这么远。
这具尸首到底会是谁的?
王子钦见王芷儿沉默不语,心底更慌,道:“妹妹,月娘的头已经被找到了,送到了刑部衙门里边,身子倒没有被找到,定是河里的鱼将她的脖子咬断了,让头与身子分离,妹妹,如果让人知道当晚发生之事,我与月娘又有前隙,我真是水洗都不清了,定会被定个谋杀之罪的,妹妹,我可怎么办才好?”
王子钦俊美的脸愁苦成了一团,手脚冰凉,拉了王芷儿的手不放。
这几日,他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不敢向任何人求救,王齐恺那儿,更是不敢露出半丝儿异样来,早到了崩溃边缘了。
王芷儿见他如此,倒不好再责怪于他,对方有备而来,专程找了月娘这么个人,王子钦又是这么个性子,怎么能不上当?
她便安慰道:“哥哥,我先替你去一趟衙门,查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话,王子钦眼底便冒出些希望来,握紧了王芷儿的手,“妹妹,我可全靠你了。”
王芷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望着窗外,嘴里边喃喃地道:“真是布置得极好,让人不踩进去都不行啊!”
她莹白的脸衬着窗外月光,散着微微冷意。
王子钦看清她眼神中的冰冷,纤弱的身子似能肩负万钧,后悔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来,羞愧地道:“妹妹,我不应当老麻烦你的。”
王芷儿道:“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明日,又只得让你睡在床上装病了。”
王子钦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妹妹,还好你这院子管得严,丫环们没听到你的吩咐,都不敢进来。”
王芷儿当然明白原因了,陈留长公主派过来的人,她当然知道谁是谁了,便找了各种借口让那几位只能在外院伺侯,其余老实本份的,一根筋的,才准许进了内院。
两人已经换装了好几次了,王芷儿便进内室,拿了装扮的工具来,将自己打扮成王子钦的模样,而王子钦,化了王芷儿脸,在床上哼哼了起来。
王芷儿便去了王子钦的院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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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脓包模样()
陈留长公主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差点失手跌下,“大小姐又病了?”
孙嬷嬷道:“没错,夫人,两兄妹在屋子里嘀咕了一会儿,大公子出来,大小姐便又病了,只说得了风寒,躺在床上休息。”
陈留长公主缓缓地笑了,“可有叫人请了大夫来瞧过?”
“瞧了,确实是风寒,大夫说了,休息一两日便好了。”
“好,好,好!”陈留长公主一叠声地唤了几声好,杯子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你让人远远地跟着大公子,千万别让他发现了。”
孙嬷嬷不明所以,“夫人,如果真象您猜测的那样,咱们带人冲了上前,捉个现形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陈留长公主冷冷扫了一她一眼,“你懂什么?他们两人,只是小鱼而已,现在揭发了他们,只坏了两人的名声,连性命都未伤及,我要的,可不止是这些!”
孙嬷嬷心惊胆颤,心知老爷把夫人的心伤得狠了,夫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想再被拘在后院之中了,她想深一些,生生打了个冷颤。
陈留长公主重拿起了杯子,饮了一口,脸色鄙夷,“原以为谢氏生了个机灵的女儿,却想不到,还是和她一样的愚蠢,因着兄长,便功亏一匮!”
孙嬷嬷道:“她这性子,倒是象极了谢氏。”
“没错儿,我那妹妹,总是那般的善心慈悲,有的时侯,我还真不忍心下手。”
她脸上笑着,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姿容依旧端庄隽永。
“是啊,夫人,大小姐虽然有些聪明劲儿,到底顾着她那兄长,这才让咱们寻着了破绽……”孙嬷嬷笑道。
“还以为那大的忽然间懂事了,替王家挣了个四品官儿回来,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可惜了芷儿了,这么聪明机灵的人物,却因为是女儿之身,反受了她哥哥的连累。”陈留长公主越说,眼底便越发的冰凉。
孙嬷嬷笑道:“夫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寻着机会?”
陈留长公主笑了起来,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说得也是。”
……
第二天一大早,王芷儿便去了衙门,才到衙门口,便遇见王秦月等从里边出来,一看见她,便笑着上前,“王大人,一大早的,您就来了?”
王芷儿向他拱了拱手点头,正想从旁边闪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拦住了,“王大人,不过一个死人头而已,便将你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怎么成?昨儿个便叫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那头了,你却说肚子痛,先回去了……今儿个,肚子不痛了吧?”
王芷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子钦心底有鬼,昨儿个便躲了,这王秦月哪肯罢休,今儿个一大早的,便在这儿堵住了。
她这个兄长,升职之后,怕是被这王秦月使了许多绊子了,他心底苦闷,难怪会让月娘趁机。
王芷儿勉强笑了笑,向王秦月拱了拱手,眼睛直眨,“王兄,您经验充足,只要您去就行了,何必我陪着?”
王秦月见她这幅脓包模样,心底鄙夷,哪里肯放过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王大人现在和我一样,官居四品,您又是九王爷跟前的红人,我可不敢专职,到时侯九王爷怪罪下来,兄弟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芷儿便任他半推半就地往验尸房拉,一边拉还一边挣扎,“王兄,王兄,那人头看着实在可怖……”
王秦月很忠厚地道:“不用怕,有兄弟我陪着呢,咱们一起……”
来到验尸房,已有三两个仵作在屋子里验看尸首。
其中一个为首的,是位名叫林幸的仵作,也是这里的总头儿。
王秦月向他做了个眼色,那林幸便上前道:“王大人,您请这边,这边便是昨儿个刚送来的人头,被水泡了,有些不雅……”
何止是不雅,那人头被泡得极为肿大,根本分辨不清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王芷儿的脸更白了,用手掩住了嘴。
王秦月暗暗鄙夷,脸上却满是关切,“王大人,我知道这气味不好受,但咱们从事的是朝廷之事,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再怎么难忍,也只能忍了下去。”
王芷儿掩着嘴一幅想呕模样,眼睛却四周围打量,心想到底是皇城脚下,连个验尸房都这么大,十几个一人高的柜子,里面药物器材应有尽有。
她看得清楚,最尽头的那个柜子,居然放了一幅骨头架子,显然是用来参照比对的,听说这骨头架子是用罪大恶极的被用了刷刑的罪犯的骨头制成,也不知是也不是?
王芷儿暗暗地想。
那颗被泡得肿大的女人头放在了案板之上。
另外两个床板,却是用白布蒙着,里边有人形之物。
王秦月见她视线往那边看,极为体贴,一下子便揭开了一具尸首的白布,欣赏着王芷儿瞬间变白的脸,道:“这一具,是在城边小树林里发现的,王大人,您走近一些,看得更清楚。”
那是一具无头尸身,背部的大块肌肤已经被人剥除,露出了暗红色的肌肉来,只修长圆润的四肢能认出来是个女人。
王芷儿弯下了腰,想呕却又呕不出来。
王秦月便又把另一案板上的白布一揭,道:“王大人,这里还有一具呢。”
这具,便是那具在水底里泡得发涨肿大的了。
王芷儿弯下了腰,哇哇两声,没呕出来,很是幸苦。
王秦月还嫌不够,上前拉她的手腕,要她靠近一些,“王大人,依您看,这两具女尸,哪一具是这颗头上的?兄弟我实在分辨不清,不如王大人把这头捧起,按在这尸身上试试?”
林幸得了王秦月的眼神儿,把那肿大的女人头用盘子托了过来,递到王芷儿鼻子底下,道:“王大人,您来看看。”
王芷儿终于忍不住了,一挣,挣脱了王秦月,弯着腰缩在角落里哇哇呕了起来。
王秦月见此,便一使眼色,林幸便一挥手,那几名仵作得了他的指示,悄悄儿往外退了去,林幸也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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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欺软怕硬()
王秦月走在最后。
这验尸房不比其它的房子,因为里面装的全都是阴性之物,为免有人误闯,惊了里面的死者,发生意外。
那些鬼魂僵尸的传说虽然没有人见过,但宁可信其有。
门窗都是特殊制成的,窗子极小,在他们进门之前,都已经锁上了,唯一能出入之处,便是那扇大门,那大门也与别处不同,是自上而下落的,由一名脾气古怪的机关大师制成,一旦关上,里面沙漏便开始计时,非要到第二天早上辰时才能打开。
王子钦由一名七品小官直升为四品,早惹得衙门内外同僚诸多不满,其中又以王秦月为首,早就想教训他了。
实际上也教训了许多次了。
以王子钦的胆子,关在这验尸房一个晚上,和两具无头尸,一个肿大头颅呆在一处,只怕会吓得神精失常。
王秦月放轻了脚步,跟着林幸往外走。
林幸按下了那门的开关。
正在此时,却听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那惨叫可泣鬼神,惊天地,惨绝人寰,“王大哥啊,我的亲兄弟啊,我好害怕啊……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啊!你可不能走啊,你得陪着我!”
紧接着王秦月就被王芷儿一把抱住,撞向了墙上。
此时,除了王秦月与王芷儿留在门内,林幸等却早就出了那门了。
而那门,自上而下地,刷刷刷直往地上落了去。
林幸急按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