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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我没看过那本书,无法回答她的话,更何况,她这句话是她的感受,我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无法理解。
但我知道,快乐有很多种,可难过到极点,就剩下沉默不语了。
所以,我选择了静静地聆听,至少她没有一直保持沉默不语。
不久,我看到了真正的温嘉欣,才去看了这本书,一本充满了亲情与爱情的书。
第二十七章有事快说()
顾北辰的笔记很有用,每一个知识点都附有相关的题目,题目的类型也有很多种,题解也很详细。
细致整洁的笔记让我怀疑这笔记不是出自顾北辰的手里,要么就是顾北辰那大大的身子里藏着另一个小人。
不管怎么说,他的笔记帮了我一个大忙。
眼下最让我纠结的事情就是,顾北辰让我把周末的时间空给他,而我又答应了叶半枫和老羊去探望丁包子。
我愁得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
后半夜的月色明亮了不少,清凉的月光像块轻纱笼盖着宿舍,周遭是轻轻的呼吸声,偶尔传来我对床那个东北大妞的呼噜声。
时间久了,我就坐了起来。
下边顿时传来细小的声音。
我立即紧张起来。
黑夜里总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鬼出没。
“林鹿,你没睡?”温嘉欣站了起来。
她比较高,一站起来,她肩上的部分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不大清楚,被她这突然地冒出来,吓得心脏停顿了一下,很快我意识到她是活人后,就放松下来,匍匐在床边看她:“你酒醒了?”
她拍了下我的脑袋:“下来,去阳台聊聊。”
温嘉欣身上披了一件单薄的长款格子衫,双手环胸地站在窗台前,身姿十分寂寥。
我趁着月色,搅拌了两杯速溶咖啡,把她的杯子递给她:“你跟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抿了口咖啡,摇头:“不是。”
“那你今天。”我顿了顿,思忖如何开口。
“宫赤司只是名义上的男友,他有钱,我缺钱,各取所需,没有掺杂任何的感情。”
“他不是喜欢你吗?”
“喜欢就是一种感觉,等他哪天没了这种感觉,我就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而已。”温嘉欣脸上挂着不屑的神色。
我握着水杯的手不由得紧上了几分:“喜欢久了,不就成了爱吗?爱久了,不就难以割舍了吗?”
她发出一记冷笑:“爱顶个屁用。”
“嘉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你爸妈的事情,才不再相信爱情,可我很崇尚爱情,我觉得,一个人,有自己爱的人,有爱自己的人,这一生,无论经历多少的波折,都是开心,正如你之前说的,快乐也有烦恼和忧虑啊!”
温嘉欣长叹:“林鹿,我们不一样。”
她又说:“假如你问我面包和爱情怎么选,我肯定选面包,爱情会背叛你的。”
“我选爱情。”
她对我一笑:“这就是我们两个的不同。你会选爱情,是你从来就没缺过面包。”
“我现在也缺面包啊。”
“林鹿,这是暂时的。”温嘉欣把杯子放在窗台,眺望夜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江中,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是有某种理由让你来这里,而我,则是为了面包才来的。”
“为了面包?”我不大能理解她这么深奥的话语。
“我填的志愿不是这个学校,校长给我开了条件,要是来这里读书,学费全免,每年还有补助和奖学金,听说这里的奖学金是全国最高的。”
我心里一阵感叹。
“说说看吧,为什么睡不着?”她神色似乎恢复了以往的镇静。
尽管我不知道刚才的对话到底哪里化解了她的忧愁,哪里激励了她,可我看到她又是一派冷静,心里的一丝担忧就消失了。
我把心里的烦恼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她听完之后,就轻笑道:“这事,你不应该告诉我,你直接告诉顾北辰,他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可能会生气。”
“你问了不就知道了?”
“嗯。”
温嘉欣忽地转头看我:“去问啊!”
“现在?”我惊愕。
“行程之外的意外越早告知,他就能处理好。”
“什么行程?”
她敲了一下我的脑壳:“他让你空出周末的时间,肯定是安排了行程,你要是明天突然告诉他你要陪老羊去家访,他是有多失望?”
我觉得甚有道理,颔首。
“那你还愣着?给他电话啊。”
“可是,现在是凌晨两点多,他早就睡了。”
“你打过去不就知道了?”她满不在乎地望了望星空。
我存有一丝希望地给顾北辰打了个电话。
手机那头响起了一段音乐,大约十秒钟,那头就传来低沉的男声:“林鹿,你找死?”
我惊讶地看向一旁的温嘉欣。
她回我一个了然的笑容。
我总觉得她怎么那么厉害呢!她是怎么猜出顾北辰还没睡的?
“有事快说。”顾北辰的声音大了一些,他应该也跟我一样走到了阳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要去丁包子家的事情告诉了他。
手机另一头安静了一会,顾北辰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知道了,明早六点,校门口等我。”
“嗯。”
他又沉默了一会:“晚睡的女生都是丑女。”
他这话一完,就挂线了。
我的牙根一紧,有一种想冲到他宿舍,把他揪出来打的冲动。
温嘉欣看了我一眼:“他说什么话刺激你了?”
“没有。”
“林鹿,你不擅长说谎,你的真实感受,都在你脸上表现出来了。”
一听,我连忙用手摸脸:“有吗?”
温嘉欣笑了笑:“林鹿,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缺面包吗?”
“为什么?”我看向她。
“你不懂世态炎凉,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人情冷暖,你被人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你很天真很真诚很坦诚。”
“我只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句话,我不能要求别人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我自己,做自己就好,开心,舒坦,无忧,这是我想要的。”
“嗯,挺好的。”她又说:“不过,这不现实。”
“哪不现实了?”
“等你悲伤了,难受了,忧愁了,你就明白了。”
我挠了挠头:“嘉欣,你是不是喜欢把问题复杂化?”
“那你何尝不是把问题简单化?”
话毕,我们两个相视一笑。
温嘉欣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去睡吧。”
“嗯。”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太苦,于是把剩下的咖啡都给倒了。
正在水槽洗杯子的温嘉欣见了就说:“不喜欢喝,你还泡?浪费。”
“上次跟疯子出去复印试卷,他去超市买东西,就送了一袋子的速溶咖啡给我,他说,这能让我熬夜做地理试卷。”
“不喜欢,你就直说。”
“反正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加上,我估计自己还真的要熬夜做地理试卷。”
温嘉欣洗杯子的手一顿,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尔后露出一种悲叹的神情。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她这句话,其实是话里有话。
她洗完杯子后,又用杯子装了温水漱口。
我漱完口后,把杯子放在她的杯子旁边,她这时准备回床上,我连忙跟上她,问她:“你怎么知道顾北辰会接我电话?”
“等你心里有在乎的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蹙眉:“你怎么都是说,等我怎么怎么样就知道了,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温嘉欣似有无奈,幽幽地瞄了瞄我,还是开了口:“如果你有在乎的人,你的手机在夜里不可能关机,因为你会担心,一旦你晚上因为关机错过了他的什么事情,你就会后悔终生,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妈试试看,她肯定也不会关机,因为她怕,要是你出事了,她不能及时赶到,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一口气说完很长的一段话后,歇了一会,问我:“亲爱的,你懂吗?”
我点头。
“那亲爱的,赶紧睡吧,我累了。”她弯身,脱了鞋,钻进了被窝里。
我脑子还在思考着刚才的话,木然地上了床。
裹进了被窝好久,我还是给我妈发了信息,问她睡了没。
我盯着手机屏幕大概十分钟,屏幕立马就亮起了我妈的来电。
我急急忙忙挂了我妈的电话。
刚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妈的信息就发了过来,她问我,鹿鹿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啊?有事跟妈说,妈明天飞过去帮你。
明明文字本身就是冰冷的,奈何,我看着这些文字,胸腔竟然觉得很暖,也顿觉心酸。
好一会,我的心情平静之后,才给我妈回信息,告诉她,我只是想她了,我困了,睡了,有空再聊。
一秒后,我妈回了晚安和好梦四个字。
我没回,怕她再回我。
放下手机,我把头缩到被窝里。
一旦一个人有了牵挂,他就不可能切断任何一丝能和这个人联系的线,因为他怕失去心心念念的人儿,要是失去了,那无异于世界崩塌了。
翌日清早,气温回升。
我穿了一件长袖灰色格子和一条牛仔裤,背了个黑色双肩包就到了校门口。
保安叔叔看了看我,称赞我是个好学生,居然在周末还能早起。
我干笑地回了他一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我们聊了一会,保安叔叔就去操场晨练去了,我刚要转头去望枫林那个方向,顾北辰那只肥大的手就盖住了我的脑袋。
他把我的脸转得面朝他:“啧啧,都成国宝了。”
“国宝?”我连忙从包里掏出镜子,仔细一看,还真的能看出眼睛下面那淡淡一圈黑色。
顿时,我的心情有不大好了。
“国宝,那儿有你的早餐。”顾北辰指着操场围栏处的一撮竹子。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心情很是不爽。
他倒是兴致颇高地一手揽住我的脖子:“国宝,你怎么从一头鹿变成熊猫?这物种突变算不算一种病?”
我怨怼地看他,转脸,张嘴就对他的手臂狠咬了一口。
顾北辰龇牙咧嘴地一把推开了我的头,看了看手上那一圈红了的牙印,居然还笑的出来:“得!从猫变成狗了。”
“胖子,信不信我吃了你?”我冲他怒喝。
“你来?”他对我招手。
这一刻,愤怒完全堵塞了我的神经,自己无法思考了,只知道,我要杀了顾北辰这个胖子。
我抡起书包的带子,朝他砸了过去。
他倒是轻而易举地接住书包,嘴角上扬,对我露出颇为得意的笑:“走,请我家小狗吃肉去。”
“谁是你家的小狗?”我追在他背后。
顾北辰的嘴角更弯了:“曾经是头鹿的母狗。”
我用锤了他的后背几下。
他貌似很疼地将身子往前腾了腾:“母狗发癫了!”
“臭胖子!你是不是没刷牙?一大早说话都是臭的。”
顾北辰猛地一停,飞快地转身,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碰,旋即露出如同晨曦一般温和的笑靥:“你说呢?”
我停下了追逐他的脚步,手不由得捂住胸口。
自己发觉,手掌即使隔着一层衣料,还是能感受到扑通扑通的心脏在强烈地跳动着。
而还在大步向前的顾北辰丝毫不知情,仍在调侃道:“一大早被疯狗咬了一口,林鹿同学,你认为,我是不是该去医院打个狂犬疫苗?”
第二十八章大惊小怪()
我面红心跳地站在那儿。
顾北辰发觉我并没有说话就停下了脚步,回头来看我:“疯狗。”
我抬头。
“来。”他浅笑着,这个样子显得他有点憨实。
不知为何,我对他这样恶意的调侃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的愤怒,倒是乖巧地跟上去。
他带我去之前的那家沙县小吃。
阿姨认出了我们两个,给我们送来早点的时候,眼睛带笑地看着我们两,她那眼神令我感到很不适。
“剥。”顾北辰把一个茶叶蛋推到我的面前。
我拿起那个茶叶蛋就开始剥壳,嘴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你自己就没有手?懂不懂自力更生?”
“我不喜欢有壳的生物。”顾北辰说着就用筷子从青菜里夹出了一只蜗牛。
接着,我们都就从那家沙县小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