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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马从厕所里头跳出来,对他招了招手。
顾北辰关上房门,走了过来,脸色阴沉:“你搞什么?”
“我看不见路回去。”
他看了我一眼,就拉着我走。
但是,他没往丁包子的房间走去,而是带着我下楼,并开了客厅的灯。
我奇怪地问他:“你干嘛?”
“你坐沙发上。”他指派我道。
“你到底想干嘛?”我口头上问着,还是乖乖地坐到沙发上。
顾北辰没说话,而是开了电视,先把声音关了,又调到深夜电影频道。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然后坐到了我的旁边。
我看了他一眼。
他没看我,而是专注地盯着电视。
我不好开口说话,怕他问我为什么没睡觉,为什么上厕所还给他打电话,怕他知道了我胆小。
于是,我们两个安静地坐着,看着电影。
由于那时播放的电影已经播到约莫一半了,我看的糊里糊涂。
依稀记得那个影片的地址全程都在一艘轮船上,讲一个会弹钢琴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气质跟纪默有点像,忧郁的气质。
他很会弹钢琴,他在船上弹钢琴,即使船随着大海沉沉浮浮,钢琴在整个大厅四处转,他依旧陶醉在弹钢琴中,仿佛,他的一生就只有一个使命,那便是弹钢琴。
船上有人跟他挑战弹钢琴,然而他的手速实在是太快了,半根烟的时间不到,他就弹完了一首,令在座的所有人大感吃惊。
我也很吃惊。
除却了比赛,其他的剧情,我不大记得,模模糊糊地只记得,好像在说这个钢琴师的生涯。
白天闹腾了一天,本身就很疲倦,刚才神经高度紧张才没有睡意,而此刻,灯光大亮,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我那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下来了。
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自己是在何时睡着了?
总而言之,我是被公鸡那高昂的报晓声给吵醒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丁包子的床上,床上没有了丁包子的身影,旁边的床铺是皱皱的,但没有凹陷下去,显然丁包子早就醒了。
我生怕自己晚起,这倒显得自己不太合礼节。
其实,我算是早起的了,至少我只在厨房里发现了丁包子和丁阿姨。
她们两个人站在水泥桌前,默默无声地并肩站着,在揉着面团。
敞开的后门溜进了一束晨曦,正轻轻地落在她们的身上,使得她们的身上飘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画面很温馨。
我偷偷地用手机把这短暂的一瞬间给记录下来了。
刚收好手机,丁包子就发现了正在门口站着的我:“林鹿,你起来了?”
我有点做贼心虚,双手放在身后,走了过去:“阿姨早上好,包子你怎么那么早就起了?”
“睡得好吗?”丁阿姨问。
“挺好的。”
丁包子放下面团,边洗手边回答我:“习惯了,做包子必须要早起,不然赶不上早市。”
“早市是几点?”
她拿了新的牙刷和一次性的纸杯子给我:“七点,六点半之前,我们必须把包子,饺子,豆浆所有东西准备好。”
我一听,心里颇感惊讶:“那你们要多早起床?可是,现在都八点了,早市已经开了。”
“现在没什么人,我爸一个人在守着摊子也没事,你赶紧去刷牙,待会你上楼叫一下我哥他们起床,让他们一起下来吃早餐。”她把我往洗手间推去。
我拿着牙刷杯又倒回来,偷偷地问她:“昨晚,我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嗯。”她略有些惭愧地垂下眼睑:“昨晚我又倒回去睡了,刚才我妈跟我说,昨晚她起夜的时候发现走廊的灯亮着,她给关了,抱歉啊。”
“那。。。。。。”
“你是想问,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睡觉的吧?”
我连忙点头。
她嘴上挂着奸诈的笑:“你猜猜。”
我的心里有一个想法,可我觉得不大可能,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可能。
丁包子下一句就坐正了我的想法:“学霸把你给抱回来的,你还跟我说,没什么,啧啧,你少忽悠我。”
她说着,就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凑到我的耳边咬小耳朵:“放心,我是不会跟老羊,不对,老羊这么高情商的,她应该知道了,嗯,那我不告诉其他同学,不过,你告诉我,怎么撩到学霸的?听说顾北辰是个很高冷的Boy!”
“行了行了!我刷牙去。”我紧忙从她的手臂下钻了过去,跑进洗手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由得回想起了昨夜,脑子里构想顾北辰那家伙抱着我的样子。
脸上就不自觉地一红。
我的瞳孔一缩,甩了甩头,吐出口中的泡沫,漱口,用冷水泼了几下脸。
这下镜子还是自己,不再是顾北辰那张白嫩可爱又喜欢装酷的俊脸。
我松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毛巾准备擦脸。
刚回头,镜子就冷不丁地出现一张非常熟悉的冷脸。
这张白皙的脸上,眸子异常的明亮,但下边有着浅浅的黑圈。
我愣愣地看着镜子。
直到镜子里的人甩了一记冷冷的眼刀过来:“你洗不洗?”
我慌忙弄湿毛巾,擦脸,擦完,赶紧洗干净毛巾,挂回去,再以风一般的速度远离洗手间。
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叶半枫和丁包子她哥两个人眼神迷迷蒙蒙地下楼了,显然他们刚起床。
看见他们都起床了,我也就倒回厨房,打算给丁包子她们两个大厨师打下手。
我正踏进厨房,就瞅见顾北辰从洗手间出来。
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就去帮丁包子端早餐。
我踟蹰了一会,还是跟上去帮忙。
顾北辰端了一碟的腌萝卜给我,我没敢抬头看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他,心里就慌慌张张的。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地悄悄抬了下眼,偷望了他一眼。
他的下巴弧线很柔和。
“走啊。”顾北辰用脚轻轻地踢了下我的小腿肚子,催促着我。
我立即反应过来,立马往客厅跑。
早点照样很丰富,豆浆油条,咸骨粥,包子,饺子,小菜等等。
大家开吃没多久,丁阿姨拿着一根油条,点了点我和顾北辰:“小辰和小鹿一整晚在客厅看电影。你们是周末约好去看电影?是我家包子打搅你们了啊?”
喝着粥的我被这话给噎着了,忙摆手想要解释。
偏偏,清冷的男声抢先一步回话:“嗯,没办法,她是生活委员,”
我一怔,扭头看向出声的顾北辰。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不对!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一章识乐之人()
熙熙攘攘的街道逐渐亮起了一盏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被高楼大厦遮挡住了大半的如火晚霞正一点点地收敛起自己的光芒,天空似乎正在陷入沉睡。
我低头一看。
自己的右手被一只肥大的手给攥得紧紧的,手心尽是汗水,不知是顾北辰还是我自己的。
自从顾北辰说出那句话后,丁阿姨他们就把我们两个人轰了出来。
丁叔叔开车把我们两个载到了商业街附近就丢下我们走了。
一下车,顾北辰就主动地牵起了我的手,二话不说地挤进了人潮中。
我想问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如果是去看电影,那就不必了,毕竟我还得在傍晚前把校主持队的第三轮面试的视频给录好,没有时间陪他看电影。
可我并没有机会跟他交谈,人流如汹涌波涛,险些就把我们两个人的双手给冲开,自己只好专心地躲避前方走来的行人。
顾北辰应该也没有想好确切要去的地点,他牵着我途径电影院门口就足足有四次。
我们两个人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偌大却举步艰难的商业街来来回回逛了四五遍。
从日落西山的傍晚闲逛到了繁星满天的夜晚。
不久,我的小腿开始酸麻,步速放慢了不少。
街边有弹吉他卖艺的流浪歌手,初展歌喉,摩肩擦踵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给予注目。
顾北辰也拉着我挤了进去,他双目紧紧地锁住那位坐在一个马扎上,正弹着吉他唱着小情歌的流浪歌手。
我半蹲下来,用左手轻揉小腿。
小情歌唱罢,围观的行人犹如重新扭好发条的玩具又继续各自奔走,其中有不少人在流浪歌手的那顶黑色帽子上面投下了一块五毛的小钱。
顾北辰拉着我上前,他投了一张五十。
我见状,犹豫不决地掏出了一块钱放进去。
就在我起身的那一刻,旁边就冒出一声稚嫩的童声:“爸爸,有个大哥哥给了五十。”
我循声望去。
那个流浪歌手的背后冒出了一个矮小的小男孩,他眨着澄亮的大眼睛,双手紧攥着他父亲的衣袖,样子十分高兴。
流浪歌手仰头,有着沧桑痕迹的脸上勾勒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
他这一声让我顿觉脸烫。
因为我给的只是一块钱。
“大哥哥旁边的姐姐给了一块。”那小男孩低声地说。
这一下,我的脸更加红了。
流浪歌手依旧保持微笑:“谢谢。”
我莫名地感觉一阵心虚。
“麻烦你再弹一首《小情歌》。”顾北辰温声请求道。
小男孩立马在流浪歌手的耳边附和:“爸爸,说话的就是大哥哥。”
流浪歌手侧头一听,笑意更深:“好。”
因了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我才仔细地观察这位流浪歌手。
流浪歌手穿着简单格子黑红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吉他的边边角角都有着清浅的划痕,许是使用的年月已久的缘故,而他的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被一副黑色的墨镜给挡住了双眸。
通过这一点,我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为何流浪歌手还要他儿子来告知顾北辰是那位给予五十块钱的大哥哥,这是因为,流浪歌手双目失明。
顿时,我对这对流浪父子生起了怜悯之心。
流浪歌手重新摆正了吉他的位置,手指开始在弦上滑动,张口便是粗哑低沉的男声:“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
周围再一次站满了山堆似的过客,顾北辰仍然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流浪歌手。
我注意到了刚才说话的小男孩正坐在流浪歌手的身后,双手托腮,痴迷地仰望着眼前的父亲,就像一个粉丝正在瞻望自己的偶像。
歌声里尽是饱含歌手的感情,曾经的音乐老师告诉我,歌唱就是通过音乐话的语言去倾诉自己的感情。
成年后的人往往不擅长于表露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人生对任何的陌生人和盘托出了,因而为何音乐会产生,音乐给予了成年人一种吐露心声的途径。
他的音乐造诣比我高出很多,他的歌声里都是他想说的话。
我环顾了一下周遭的听客。
都说,一千个人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听客里就有一千种与音乐共鸣的感情。
我侧脸仰视顾北辰。
他听的很专注,似乎都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我又把目光放回流浪歌手和那个小男孩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将这一幕给录了下来。
这么温馨的一幕,值得收藏下来。
“我也不会奔跑,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流浪歌手缓缓唱出最后一句歌词,手指在弦上拨动几下。
余音绕耳片刻,众人才从中回神,投钱后离开或怀揣着某样心情离去。
等人散尽后,顾北辰再一次牵着我往前,再次投下五十块钱。
我依旧依依不舍地投下了一块钱。
并不是因为他的这首歌值一块钱,而是我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要说去帮助他人了。
小男孩站起来,在流浪歌手身边附耳告之:“大哥哥又给了五十,姐姐给了一块。”
其实我很想问他,我们两个的钱数非得凑在一块说嘛?难道就不能分开两句话说?
流浪歌手再次致谢。
顾北辰笑说:“我喜欢的人学过音乐,她会欣赏你的歌,我就是负责给钱。”
小男孩似乎听不大懂,偏头看着顾北辰,流浪歌手则是浅笑:“情歌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唱,否则你喜欢的人是不知道你的心意。”
这时,顾北辰拉了拉我的手,淡笑着看向我:“我的心意,你听见没?”
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