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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走进了这一方的候车亭内。
候车亭上方的玻璃盖子遮挡住了飘零的雪花,却挡不住猎猎寒风。
须臾,一阵幽幽的冷风习过,顷刻间,我紧缩了下脖颈,那雪风竟将几瓣轻若鹅毛的雪花吹进了我的领口内。
由于帽子的沉重,卫衣衣领后方稍微露出了赤条的肉。
方才光顾着吃红薯和顾北辰聊天,完全没有察觉这雪的冰凉。
此刻,雪花已融化,化作一道道冰水沿着背脊梁骨一寸一寸地往下流淌,惹得寒意一点一点地爬满了我的浑身。
我冻得打了个冷战,想着运动能够热络血液,提高身体的温度,就在原地小跑起来。
旁侧的候车人瞅了我几眼,似乎也被我传染了寒意,也跟着摩擦双手,抬脚蹦跶几下。
顾北辰伸手,握住了我那正在摩挲的手:“明知这天要下雪,还穿的这般少?”
他那清淡的语音一落,就拉着我的手往他的背后藏去,随后放开了我的手,反而搂抱住了我。
这么一抱,我整个人就因此躲进了他那大衣里头,感受到他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暖意。
“胖子,我的手都是红薯泥,很脏。”我提醒着,也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碰着了他的衣服。
“没事。”他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
我仍不敢用手抱他,而是把脸往他那裹了灰色毛衣的胸膛贴了过去,再次续接方才的谈话:“胖子,你还没回我呢!”
“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得到他这般肯定且慎重的回答,我也是心满意足且心里欢悦地往他胸前蹭了两蹭。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大响。
我的手脏,又被困在顾北辰的怀中,就仰头瞻望他有着两层肥肉的下巴:“胖子,帮我接下电话。”
他低头瞧了瞧我,就伸手往我的兜里摸。
或许是他的手在寒冷里裸着,有了些凉意,他这么一往我那裤兜摸,手上的寒意隔着薄薄的布料刺激着我的大腿皮肤。
霎时,一朵红晕在我的脸上绽放:“胖子,手机在我卫衣的兜里。”
这件粉色卫衣在肚子那儿缝了一个可让双手在里头揣着的衣兜,除了暖手外,还可放置小巧的东西,一般,我常用来放手机,拿进拿出也方便。
顾北辰便抽回手,从我的衣兜里取出了手机。
他按了接通键后,就把手机放在我的耳侧。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童乐乐那焦急如焚的声音:“鹿鹿,你回来了没?”
我略感惊讶:“乐乐,你回宿舍了?”
“电影一散场,我就回了,你别在跟北辰晃悠了,赶紧回来。”
见她没有半点责备我的意思,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我道:“正在等车,等会就到了,你别催我,你要是困了,就早些睡吧。”
“要是我不催你,你今夜别想洗澡了。”
我疑惑:“怎么了?”
“宿舍楼这头的供水管爆了,要洗澡就要去枫林那头的爆掉的水管那里抬水,而且那水还是冷水!很多人都去抬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帮忙抬水,我的腰杆子都要断了!”
童乐乐那愤怒震怒且狂躁的嗓音在我的耳内绕了好几个弯。
我愣了半响,立马答道:“好,你等我回来再去抬水,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动手!”
枫林离宿舍楼至少也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加上我们的宿舍还是在八楼!抬半桶水上八楼,也是够呛的。
“我已经跟阿兰她们拿了五个水桶下来了,还在排队装水呢!我去,这大周末,怎么还有几百号人留宿呢!我都等了半个多小时!再这么下去,我也跟着那些男的,今晚不洗澡了。”
“你们先等着,我打个快的,立马回来帮忙。”
“你快点啊,我先替你把水装上,你待会叫北辰帮忙抬,他力气大,我挂了。”童乐乐挂了电话。
顾北辰确实力气大,刚才他抱起娃娃机那一幕仍在我的脑海里,带给我震惊还在呢。
我偏了偏脑袋,让自己的耳朵远离自己的手机。
顾北辰心会地拿开了我的手机,关掉屏幕后,又重新放入我的衣兜里。
我想从他怀中抽身,好去叫个计程车。
他却用力揽住我:“别动,什么事?”
“宿舍的供水管爆了,我们要赶紧回去抬水洗澡才行。”
“嗯。”他一应,就挥了挥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其实从商业街回江北一中,坐公交车也就是两块钱的事情,然而,计程车就变成了十五块的事情,这个差价,我看着就觉得肉疼。
临下车前,我准备掏钱,顾北辰却先我一步,给了那司机十五块。
我偷偷把那要给司机的五十块塞进了顾北辰那风衣的外兜里,他以为我是要抱他,没有察觉到。
匆匆赶回去,一向光线暗淡的枫林里头此刻正灯光通明。
留宿的学生都各自提着一个塑料水桶,均是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排队装水,学校内的十几个保安和宿管阿姨都出动了,他们都拿着特大号的手电筒为学生照亮枫林的小径,并且维持队伍的秩序。
我沿着队伍一路找去,很快就找见了童乐乐她们。
她们此时已经排在了队伍的前头,再过几个人,就轮到她们装水了。
舍友阿兰一眼就看见了我,朝我招手:“鹿子,我们在这。”
我奔了过去,顾北辰拿着小乔巴跟在身后。
童乐乐见了我,就对我怒目横对:“你竟然在电影院里放我飞机!”
“没有没有!”我举起手,以示投降:“我的座位是在后头。”
她微愠地瞥了顾北辰一眼,转而继续对我怒气冲冲:“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损友!”
“真没有!”我偷偷凑过去:“话说,你跟纪默和好了没?”
童乐乐将我那粉色的水桶踢过来给我:“要是和好了,我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排队拎水?他早就自动自觉地干好了这桩事。”
“听你这口气,也不算生气了啊,你已经原谅了纪默,怎么地,你们还没和好?”
“难得我生一回气,就晾他几天,反正他一日不跟那司徒玥把关系撸干净了,我一天也不想理会他。”她的那样子似有些余怒未消。
我笑着道:“纪默那不是早就分清楚了吗?而且,你不是最清楚他的为人吗?”
“打住,你到底是我的好朋友还是阿默的好朋友?”她压低了声音:“你这笨蛋,在你男朋友面前谈别的男生,你是想让你男朋友吃醋?”
我即刻闭上嘴巴,往后瞟向站在一旁的顾北辰。
说实话,体形庞大的他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乔巴玩偶,这形象搭配的有点儿明显,明显的令人发笑。
我走回到他的身旁:“胖子,你也赶紧去拎个水桶过来,趁着我们还排在前边,你来插个队,很快就能打着水了。”
他不着急地道:“待会我去隔壁的酒店洗个澡。”
这话将我雷得外焦里嫩。
半响,我只能干笑:“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别抬了,跟我一起去?”
闻言,我抬头看他。
雪花漫天的夜色里,他的表情被那十分耀眼的手电筒白光给掩盖住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还是为了矜持以及顾及脸面,一口拒绝:“不用了,我觉得抬水挺好的,刚才吃了红薯,浑身充满了力量,还瞅着没处释放我这磅礴汹涌的力量,这不刚好赶上了吗?”
“嗯。”
“那个,胖子,你把小乔巴给我,你去隔壁酒店泡个热水澡吧,这下雪天也怪冷的,别在这里陪我等了,容易着凉。”
顾北辰把小乔巴给了我,却一手拎起了我那粉色的水桶,声音一贯清冷沉稳:“啰嗦。”
我摸摸鼻子,没有扮演好人地让他别帮我抬水。
谁让他长得这么壮实,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自然干不了这粗话,刚才那番豪言壮语不过就是冷讽罢了。
这天夜里,学生光顾着抬水,都忘记了撑把伞来挡雪,就算拿了伞也无济于事,一只手抬水,另一只手还得拿着手机照路呢!
在等着的时候,顾北辰兀然把我那卫衣的帽子盖在了我的头上,还在我的头上按了按:“戴好,不然依你那磅礴又汹涌的力量是阻挡不住感冒的。”
他这话一出,飕飕凉风从林间路过,绕我的身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垂下脑袋:“真是乌鸦嘴!”
他微微勾唇,按着我脑袋的手转而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个激灵,忙不迭地从他的手下钻了出去,小声提醒:“这里人那么多。”
“在我课室问我话的时候不见得你害羞?”
我老脸一红:“那时,我有点神志不清。”
“哦,原来这种事还能有神志不清的时候,看来,这种事也有开玩笑的时候。”他声音变得有些阴沉。
“不是不是,我那时没有神志不清,哎,怎么说呢,这么多人看着,我怕影响了学校的形象。”
他将水桶放下:“林鹿同学,江北一中有你这等好学生,连我都感到欣慰,既然如此,好学生,你就慢慢抬水,我这等坏学生就不奉陪了。”
他说着就抬脚离去。
我刚张了张嘴,要挽留。
转而一想,倒也好。
这么冷的天,他早些去酒店里泡澡也好过在这儿陪我等,还得帮我抬水,这么受累,我这个当女朋友当得如此“贤良淑德”,指不定很快就卸任了。
童乐乐回头来问我:“他怎么走了啊?我们几个人还想着他顺便顺道顺路地将我们几个人的几桶水也抬上去。”
她此话一出,后头跟着的我们班上的十几个同学也附和道:“我们也是!”
我白了他们一眼:“想得美!都给我抬自己的水去!”
这会,我倏地记起,自己还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呢,这等大事,怎么也得及时通报给老羊啊!
我往这队伍的前后搜索了一会,没发现叶半枫的身影,便拉着童乐乐询问:“话说疯子呢?身为班长,这种时候怎么没了人影啊?”
“疯子回家了啊,听说他家里给他请了家教,周末都得回家补习。”
“这么刻苦用功啊?”
“听司徒煋说,他家里的人希望他读理科,他不是也跟我一样化学不好吗?所以啊,他家里人在给他死补!好让他下学期直接就分到理科班去。”
“哦,可是,为什么他不能选文科啊?”
“你笨啊!他家里是经商的,开着公司,怎么可能要一个文科生!”
“也对哦。”我思忖着。
老爸也是搞生意的,他当初也想我选理科,可我对理科不大感兴趣。
“鹿鹿,别傻愣,轮到我了。”童乐乐上前,把水桶放在爆掉的水管下方装水。
我上前用水洗了个手。
那水特别冷,仿佛就是冰川里头流出来的水,我的手一洗,就冷得通红。
我往手上哈了口热气,就急忙拿出手机给老羊汇报情况。
这边情况还没汇报完毕,那头保安叔叔就催我,让我赶紧拿桶上前去装水。
“叔叔,等等,我说完这话就行。”我对那保安叔叔微笑着。
“你继续。”顾北辰那清冷的声线一起,一只肥大的手就拎起了我的水桶。
我看了看顾北辰那背影,心安地把长话简短地给老羊说了。
刚挂了老羊的电话,就瞅见我的水桶盛满了盈盈冷水。
当顾北辰正欲蹲身抬水之时,我立即前先一步,拦下他,略有些愠气:“不劳烦你,我还是得装装好学生的。”
“你装。”他伸手拿走了我手上的小乔巴,站立一旁,冷眼看着。
我心里沉不住气,就不信自己抬不起这区区的一桶水!
于是,我卯足了吃奶的力气,双手握住水桶的铁钩,咬咬牙,用力一抬。
这一刹那,我顿感丹田有一股气磅礴汹涌而来。
我还未抬起那桶水,却把屁股撅起。
好巧不巧,那股大气自丹田,通过葵花之穴,以咘咘之声而出。
我的脸上刷地冒出了冷汗,这咘咘之声重击了我的心。
我木然地维持这个姿势,尴尬地不知该抬水呢?还是该向后面排队的人赔礼道歉,说这是我吃多了红薯,所以才会有的放屁?
思来想去,我真想躺下装死,蒙混过关。
“拿着。”去而折返的顾北辰一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提到一旁,将那小乔巴往我胸前一塞,他便伸直了手臂,拎起那一桶的冷水就像拎起了一只小巧的猫咪一般轻松。
“给我照路。”他淡定自若地吩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