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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多久参加一次社交活动?”
“不参加。”
“最近看的一本书是什么?”
“人类的破坏性剖析。”
赵安勋抬眼:“最喜欢哪一部分?”
陆浮生:“孤独的感觉是所有焦躁的根源。”
赵安勋接口:“你可以驯服,却永远不能把他治愈。”
赵安勋喝了口水,问:“孤独的感觉是来自你的父亲吗?”
陆浮生神色孤冷:“你为什么要喝水?转移?掩饰?还是无味?”
赵安勋眯眼看他。
陆浮生接着说:“你的办公室只有咖啡跟白开水,你的杯沿很旧,用了很久,天天在喝,因为水无味,能让你清醒,敏锐的抓住患者的情绪,你喜欢主导。”
陆浮生又问:“你的爱好是什么?”
赵安勋笑了下。
陆浮生不用他回答,接着说:“你的爱好是剖析人性,是专业还是孤独使然?”他又问:“你有朋友吗?”
赵安勋将手放在膝盖上看他。
陆浮生:“你没有朋友,只有社交,你的办公室一丝不苟,井然有序,从我进来,你就开始观察我,就跟观察你身边的每个人一样,所以你没有朋友,只有患者,你将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我说的没错吧,赵医生?”
赵安勋:“你对我有敌视?”
陆浮生:“不对,是无视。”
赵安勋想喝水,手刚刚拿出来忍住了,他又笑着看他。
“你觉得我有病吗?”陆浮生问他。
赵安勋:“我觉得你很多面化,严谨,无懈可击,别让我找到你人性的弱点。”
赵安勋从沉思中回神,他行医十年,哈弗研究所博士,业界精英,今天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反子将了一局。
他站起身,将桌上一杯沉浮的白开水,一饮而尽,对许觅说:“陆浮生,这个人不得了,他反思维能力太强,他若是在心理研究业,只怕我不及他。”
许觅摁灭烟头:“这么快就败下阵?”
赵安勋摇头一笑:“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会有不堪一击的一面。”
许觅蹙眉:“我不是要你打败他,而是治愈他。”
“许觅,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他的人性特点他无比清楚,太清楚,所以我才没看透。”
许觅揉眉尖:“我没时间等。”
赵安勋想了会:“若真如你所说是时空问题,那他人性的脆弱藏的太深,过几天再带他来一趟,我想偷偷给他催眠。”
“偷偷催眠?”许觅惊讶。
赵安勋点头:“虽然违反职业道德,但是时间不等人,对他,只有这个方法,否者没法攻克。”
接下来的时间,陆浮生一直都在备考,许觅周五接他回颐景小区,在单元楼前遇到了夏兰。
她与夏兰一个多月未见,四目相对,二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夏兰在寒风中竖着衣领,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握拳招呼许觅。
“臭女人,今天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
建南属于中部城市,天气一直不错,晚霞落下,高楼大厦隐在余光中。
许觅挨了她一拳,笑问:“怎么?礼物不喜欢?”
第31章 我和他在一起了()
“我这是看着礼物的份上,才屈尊降贵前来。”夏兰说话间,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放在陆浮生身上。
两个女人见面暗掐,陆浮生背着双肩包,站在许觅身边,额前的头发随风浮动,沉静俊朗。
“看样子,我没送错东西。”许觅说。
夏兰推着她:“走走,给我做长寿面,今天我生日我最大!”
这些年,不管怎么吵,怎么掐,只要有一个人往前走一步,另外一个就会往前走无数步。
夏兰心里也高兴,本来也没想着与许觅冷战这么久,正要表示和好,就收到许觅送的生日礼物。
许觅看着清冷,实则是个内心很细腻的人,知道她笔记本打字不顺畅,这次就给买了个,顺带缓和缓和关系。
进了屋,夏兰将一袋子手擀面放在厨房,嚷嚷:“我要吃肉丝面。”
许觅正要说话,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到房间接起电话,竟然是建南城西的局长亲自来电,告诉她事情已经处理好,言语间恭恭敬敬。
以刘希欺软怕硬的性子,只要稍稍施力就会轻松解决,只是这里面的黑白官场界限,难免让人唏嘘。
“这件事并非是我的律师出面,请问是谁让您出面的?”许觅斟酌后开口。
电话另一端静了会,说:“许小姐,您这话就有误解了,我们秉承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办事,再说法律之外必有人情,我已经了解到这个刘希行为恶劣,率先挑事,作为执勤人员,确实要校正歪风邪气。”
“。。。。。。。”许觅淡淡笑了下,也没再追问,官场上的老油子,说话办事密不透风。
挂了电话出房门,陆浮生正好从楼上下来。
许觅瞄他一眼,擦肩而过时,问他:“刘希找你了?”
陆浮生一顿,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里面似乎跳跃着兴奋的火星,他点头:“星期三就找我了。”
“道歉了?”
他抿唇,叹息一声:“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许觅不看他眉眼荡开的脸,低头笑了笑,二人心照不宣,她的好意,他都懂,他的顾忌,她也懂。
那头的夏兰再也看不下去:“许觅,行了啊,赶紧给我做面。”
许觅收起笑意,走进厨房洗手:“可别说我做的难吃。”
“难吃也吃。”
“今天这么难得的日子,怎么没去约会?”
夏兰刚要回话,就见陆浮生拉冰箱,从里面拿出苹果、火龙果,开始清洗。
夏兰瞥了一眼,说:“一年一次收礼物的日子怎么能少了男人,韩川等会就过来。”
许觅抬眼:“你这是爱情友情两不误啊。”
夏兰搂着许觅肩膀,嘿嘿笑道:“那是当然,我这叫最大利益化的安排。”
陆浮生切好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对着厨房里面的人说:“夏小姐,这里有水果。”
夏兰余光瞥了眼许觅,小声说:“这么有主人架势!”轻声一哼,对着陆浮生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知道了,你忙你的。”
陆浮生没再说什么。
许觅掐了掐夏兰的腰:“你能消停会么。”
夏兰心里还是没法接受许觅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见许觅脸黑,诧异的问:“你们不会有什么了吧!”
在楼下相遇后,夏兰就觉得奇怪,不管是进电梯还是开门,都是陆浮生在不着痕迹的照顾着许觅。
按理说,一个成熟迷人的女性与一个长相出众的大男孩,多少会相互动心,放在别人身上,夏兰绝对会劝别人趁着年轻,潇洒一回。
若这个人是许觅,那是绝对没法接受。
许觅表情寡淡,蹦了一句:“夏兰,我跟他在一起了。”
“什么!”夏兰就差没咬到舌头,不可置信,或者说一早预料。
许觅说:“能不能接受那是你的问题。”
夏兰严肃问:“你是认真的!”
许觅看她一眼:“我觉得我可以爱。”
夏兰不说话了,心里发酸,许觅没说她可以爱,而是用一种茫然语气,加了觉得二字。
夏兰心疼了,内心纠结了一会,才小声说:“朋友用来干嘛的?伤心难过时的依靠,迷茫恐慌时的指路灯,虽然我不看好姐弟恋,但如果你愿意尝试爱,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说:“许觅,我想你高兴,上次在酒吧,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不该将自杀伤人的话说出来,夏兰歉意的很。
许觅无所谓的说:“我知道你就是嘴贱。”
“你才贱。”
许觅拿着刚洗的青椒,正要开始切,陆浮生适时走到厨房外,说:“要不我来切,等会你来炒。”
许觅几乎不下厨,今天还是看在夏兰大寿星的面子上下厨,切菜的功夫可想而知,绝对血溅三尺。
夏兰心里惊叹,现在的年轻男人都这么会来招吗?还是只有陆浮生会这样?
许觅自然的放下菜刀,语气柔和:“行,那你来吧。”
正说着,许觅的电话又响了。
她擦了擦手,去阳台接电话,夏兰也跟着从厨房出来,将厨房整个腾给陆浮生。
许觅看着电话屏,手指一抖,差点将电话掉在地上。
夏兰刚刚坐在沙发上,见许觅脸色不对,询问了声。
在厨房切青椒的陆浮生,透过玻璃窗,敏锐的察觉了许觅的异样,放下菜刀,走了出来。
许觅回神,吸一口气,按了绿色接通键。
电话里的声音字正腔圆,隐隐威严,正是三年未联系的许安国,许觅的父亲。
没几秒,许觅就挂了电话,脸色不复之前的红润。
“怎么了?谁的电话?”夏兰靠过来,问她。
许觅没回应,夏兰心中一惊,又问了一声。
过了一会,许觅站起来开始穿大衣,拿包。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夏兰发急,猛地拉住许觅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
许觅像是终于回神,脸色无喜无悲,看了一眼夏兰跟静默的陆浮生,说:“我爷爷去世了,我得回趟上海。”
夏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陆浮生已经走来,说:“我陪你去。”
他的脸沉静认真,带着不掩饰的担忧,瞬间抚平了许觅的慌乱。
许觅想了想,摇头:“你在家等我。”
“我不会影响你,你需要我,我就出现。”陆浮生看她。
许觅抿了抿唇角:“你在家等我。”
陆浮生没再要求,静静看着她。
第32章 三年再见()
夏兰也开始穿衣服,“我们送你去机场,我打电话让公司的行政走内部买票。”看了一眼陆浮生,张了张嘴说:“她家里情况复杂,你还是不要去了。”
夏兰的好意,还是无意间戳中了陆浮生与许觅之间的不了解,他唇瓣一僵,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许觅穿鞋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夏兰,夏兰一惊,扭头避开。
三人刚刚出了门,韩川恰巧开车过来。
几人坐在车里谁也没说话,气氛低沉,倒是韩川跟夏兰扯了扯医院的事情,两人不咸不淡的聊着。
许觅坐在后面,望着窗外,忽觉手背一暖,她转头,与陆浮生的目光交汇。
窗外霓虹灯远远照过来,陆浮生的面孔背光,眼睛却像一个细小的空间,只望着她。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无形的表示着她的情感。
她的情绪从接电话到现在,一直都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是局外人。
可陆浮生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波动。
飞机一个小时候后起飞,许觅跟几人告了别,过安检时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穿着高跟鞋,沉稳平缓,可细细观察脚步,就会发现比以往要急。
陆浮生站在机场大厅,一身黑色羽绒服,黑色休闲裤,目光沉寂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与周遭流动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夏兰蹙眉:“走吧。”
陆浮生垂下睫毛,转身往外走。
灵堂设在慈恩园,佘青山的半山腰上,当天来的人很多。
寒风冷梢,远山外红灯高挂,慈恩园隔绝了一切因年末带来的喜庆,处处静到萧索。
院外停了不少私家车,三三两两身着黑西装的人走进去,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人脸上表情单一,看不出是伤感还是敷衍。
许觅站在一颗老槐树下,纯黑的棉质大衣,腰间束起,长及脚踝,远远看去,像一柄坚硬的铁板。
“来了,就进去吧。”许洋双手插兜,晨雾也遮不住他的疲惫。
许觅没回应,目光放空,机械的吸烟。
许洋抹了把脸,貌似精神了一些,说:“你爸知道你过来了,进去给爷爷上炷香吧,爷爷临终前一直念着你。。。。。。。”
许洋后面的话没再说,转身就走了。
烟头很快化成灰白,许觅将大半的烟扔在地上,鞋尖捻着,陷入土里,埋起来。
她转身朝慈恩园内走去。
许昌盛是许洋的父亲,也是许家的长子,站在大厅的门口,接受着人们的吊唁,行业大鳄,各商会领袖,来的人在上海都是能叫上名的人物。
爷爷大半辈子显耀当世,最后也不过一杯黄土。
大厅没有痛哭流涕的哭泣声,只有几个角落传来啜泣,大哭大悲在上流社会是没有素养的表现,每个人都绷着脸,像是带着一张张面具。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