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锦鸿也倒挂着,腿被挤压在车身里。
“傅。。。。。。。”许觅伸了伸手。
没有人回应她。
只有鲜红的血源源不绝的从傅锦志脖颈处涌出来,疯狂的涌。
车外有凌乱的脚步声,有人惊讶的叫声。
许觅什么也听不见了,全身的剧痛让她再有承受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天地大变,傅锦志当场死亡,傅锦鸿仍未脱离危险。
她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扯掉输液管,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面色苍白,目光绝望。
几位护士急忙呵斥她,想要将她强行按压回去,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推开几名急红脸的护士,跑出了病房。
她跑到急救室外,走廊阴森森的风卷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头发凌乱的她,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还有脸来!”
女人尖锐有力的声音划破死寂传来,在这个残酷的夜晚,有着揭开一切的狠厉。
许觅木然转头,看了一眼女人,是傅遥,傅锦志的堂妹。
急诊室外,所有人将目光锥毒一般,盯着许觅身上。
傅老爷子,军区大院的公子哥们,傅伯伯,傅太太,还有她的父亲。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面对着所有人的审判。
傅遥指着许觅,“就是这个女人,在两个堂哥之间挑拨,勾引两个哥哥,害得他们兄弟反目!你告诉我们,到底为什么出了车祸!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许觅张了张嘴,细碎伤痕的小脸望向她的父亲,许安国回应她的,只有一成不变的审视。
没人站在她一头。
泪疯狂砸下来,她猛地跪在地上,死寂的走廊上,回响着她愧疚的膝盖声。
这一跪,等于认同了傅遥的说法。
她没办法否认,也无力再否认,人都死了,无穷的愧疚让她辩驳不了一分。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我儿子!”傅太揪着她的领口,情绪崩溃,一夜间白了双鬓,“还我儿子!你这个红颜祸水。。。。。。还我儿子。。。。。。”
傅太气血功心,猛地抽搐,许觅大惊,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就被人推在地上,几人上来就将傅太扶了起来。
“爸。。。。。。”许觅无助的看着许安国,许安国避开眼,表情痛苦。
傅老爷子抖着手,用拐杖指着许觅:“将她给我扔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对不起。。。。。。。。。”
许觅被扔在医院外面,清晨未明,天空没有一颗星星,灰蒙蒙的。
医院的高层没有办法,只能强行给许觅办了出院。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粗糙的水泥地面,痛哭流涕,小小的身子缩卷成一团,像个无助的野狗。
那年她二十二岁,性格倔强不服输,遇到人命,早就磞塌成一片。
她有错吗?她想说她没错!她没勾引傅锦鸿,她没想过会出车祸!
唯一错是她还活着,活着就必须背负一切。
如果,她能早点服软,跟傅锦志道歉,解释一切,或许就没有争吵,没有逼婚,没有死亡。
她割腕自杀时,用水果刀从内侧深深划过去,锋利的刀切开皮肉,滋滋的响。
鲜红的血流出来,像极了傅锦志最后留给她的颜色。
这样是不是就够了,谁也不欠。
二月末下了一场寒雨,地上湿漉漉的,呼吸一口气,都是春泥的气息。
回到建南,夏兰去市医院跟韩川吃了晚饭,才往回走,刚刚进小区,就见花坛边站着一个背影落寞的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
夏兰问出这话,没有之前几次的无奈厌烦,而是疑惑。
春节已过,陆浮生这些日子一直在公司加班,他听到声音,转过身,眸光在夜灯下执着沉默。
自从许觅去了上海,陆浮生就天天跑来找她,询问许觅的情况,夏兰一开始勉强应付,后来逐步在他深情执着中,萌生了厌烦。
她也搞不懂陆浮生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许觅。
陆浮生抿唇问:“你去上海了?她怎么样?”
“你不知道?”夏兰惊诧的同时又心情舒缓,“你们平常都不联系么?”
陆浮生观察她的表情,像是读懂什么,眉色一喜:“她回来了?”
夏兰心情复杂的点头,陆浮生得到答案,迫不及待的转身就走。
“你等等。”
夏兰叫住他,说:“我们聊一聊吧。”
鲜汁店是附近唯一一家适合谈话的地方,因附近有一所实验中学,进出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还没到开学时间,店里客人很少,也很安静。
夏兰本不爱这些小女生喝的东西,可找来找去,也就只有这一家店铺比较近。
她没喝橙汁,靠在木质椅背上,看着陆浮生,直截了当的说:“你跟许觅不合适。”
陆浮生的面前同样放着一杯果汁,果肉沉沉浮浮。
他抬眼,似乎一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半晌才回:“这是我跟她的事。”
第39章 我不会离开她()
夏兰一笑,或许是因为比他年长几岁,总有一种能掌控一切的感觉,可恰恰对面的男人有别于同年人的沉稳,让她琢磨不透。
她笑着说出最锋利的话:“你们之间隔着多远的距离,你应该很清楚,一个贫困出生的杀人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女,你觉得合适吗?更何况你们之间相差五岁,等你毕业参加工作,许觅都快三十了,女人一旦三十就耗不起了。”
她自始至终就不看好他们,若不是前几天恰巧碰到韩川在周快报的朋友,知道了陆浮生的故事,她都不敢相信,这个外表清俊沉默的男人竟然杀过人,去上海看到许觅颓废的样子,更加清楚许觅的心病一直没好,这两个人在一起能有希望吗?
陆浮生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蜷缩,他低着头不说话。
夏兰知道她说的不好听,可她没得选。
“陆浮生,我知道你是自卫杀人,可毕竟是杀过人,抹不掉的。”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疤,他神色挣扎,忽然抬头,深色的眼瞳缩成紧绷的样子:“她不介意的我过去。”
夏兰讥诮:“就算你昨天杀过人,许觅想要跟你在一起,谁也拦不住,她就是这么随性,可是你会害死她的。”
陆浮生摇头:“我不会伤害她。”
夏兰吐出一口浊气:“她的过去你了解多少?”看他目光一顿,夏兰猜的十之八九:“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她前男友死了,这些年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或许我说直接点,她心理不健全,而你,又何尝不是?”
他手掌越握越紧,想要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的心绪,可什么也握不住,只能强忍着听着。
“你们两个难道要一条路走到黑?我希望看到一个成熟稳重积极向上的男人来给许觅的生活带来改变,而不是一个满身阴郁气息的男孩,你不能给许觅带来温暖。”
她无法想象一个常年受虐打最后杀父的人,会有什么正常的世界观!
这样的人,其实很危险。
陆浮生咬着牙关,看着夏兰咄咄逼人的面孔,问她:“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条路一定是黑的?怎么就能肯定我不能给她温暖!”
“难道不是吗?”夏兰盯着他的黑眸:“你问问你自己,你的世界是不是晦暗无尽。”
嘭的一声,陆浮生站起身,撞在身后的椅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动,好在店铺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摇头喃喃自语,像是进入一个怪圈,“不是黑的,这条路不是黑的,不是。。。。。。。。”
骤然间,他抬头,眼眸黑亮:“你错了,在你眼里许觅心理不健全,可在我眼里她很好,我的世界黑白不明,可她是我的光,所以这条路不是晦暗无尽。”
有光,就有路,有路就有未来。
夏兰的心被轻轻一撞,看着他不说话,半晌,她不放弃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许觅做这些,或许只是因为寂寞,因为同情。”
夏兰的话,让他脸色一白,他不是没想过许觅对他的情是爱还是可怜,再此之前,这些脆弱的想法都被他强行压制着,这一刻因为夏兰的直言,有些东西冒出了头。
他低着头,像个固执的孩子,“只要许觅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她,除非是她不要我。”
他没等夏兰回话,推门就走了。
风卷着冷空气吹来,绷紧了人的牙槽,头发一根根扬起,又落下,遮住了陆浮生深沉的眸光。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路过一个公园,坐在供人休息的长凳子上,他弯着身子,趴在膝盖上,呈现一股脆弱的形态。
同情吗?寂寞吗?会是这样吗?
她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他原有的轨迹,他想要抓住这个变故,却又害怕什么也抓不住。
陆浮生回到住所,看到鞋架上的高跟鞋,知道许觅在家,他没有雀跃的去房间找她,而是从善如流的做饭。
许觅是被鲜鱼汤的鲜香给诱惑醒的,她推开房门,就看到陆浮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袖口一如既往的卷起,一手往锅里放酱油,一手翻炒,安宁而温馨的场景。
她走过去,靠在门框边,静静看着他,她知道陆浮生一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他没有回头,像是不知道她在一样。
她勾唇一笑,走进厨房,忽然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被熏的热乎乎的背上。
她问:“你生气了?”
当她的手环上来时,陆浮生炒菜的动作已经停了,锅里的油滋滋的响。
“小心糊了。”许觅顺势关了打火灶。
陆浮生转过身,二人面对面沉默片刻,许觅还是脸上带笑,她的笑总是给人一种寡淡之感。
他忽然生出迷茫,半晌,才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许觅在他沉稳的语气中听出了委屈,去上海前,她说会给他打电话,他就一直在等,小心翼翼,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这种感觉带着一股低到尘埃的自我固封。
她叹息一声:“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但转念一想,当时她的情况太乱,若是表现太敷衍,只怕他敏感的心里更不好受。
她伸手抱住他,耳朵贴着他心口,听着他独特的嘭嘭心跳声。
“是我自私了,让你担心了,下次我会控制好。”
他忽然想起夏兰说的关于她前男友的事情,他问不出口,回抱住她,慢慢箍紧手臂,以一种霸道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不用控制,做你自己就好,等你有时间了,我都会在。”他声音瓮瓮的。
许觅失笑,心里很暖,这么多年,从没有人像陆浮生这样,让她轻松又温暖。
“好。”她强压住嘶哑的嗓音,鼻尖闻着独属于他清爽干净的气息,这些天的烦躁与恐惧,奇迹般的慢慢沉淀。
他没问关于上海的任何问题,拍了拍她的脑袋:“去休息会,饭做好了我叫你。”
吃完饭,陆浮生惯例的洗碗,许觅跟他说:“明天去悦心咨询室,一早就约好的。”
这个月因为她的私事已经耽误很久了,她现在的重心全部都在他身上,争分夺秒。
陆浮生将洗好的碗筷放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她:“好。”
“别这么糙,擦一擦。”许觅拿过毛巾,抓住他湿漉漉的手,细致的擦。
陆浮生手心发痒,看着她灯光下温柔的脸,沉浸的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他想,她对他这么好,一定不是因为寂寞跟同情。
第40章 强行催眠()
春雨绵绵,建南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天气一直不见转晴。
“今天躺下吧。”赵安勋拍了拍窗边的躺椅,看着从进来就一直坐着的陆浮生。
一个月没见,他觉得陆浮生对他的敌意有增不减。
陆浮生蹙眉,没反应,赵安勋有着很公式化的笑容,让人找不出破绽,又礼貌的拍了拍椅背。
他想了想,走过去,躺在躺椅上,眉眼刚刚抬起,骤然间,只见赵安勋的双手好似上了发条飞快的转动。
陆浮生一惊,以迅雷之势的速度,抓住了赵安勋的手腕。
有节奏转动的手指被勒停下来,陆浮生冷声道:“你要给我催眠!”
这句话已经包含了不满。
赵安勋不动声色的笑了下,掩住了惊叹,第一次与陆浮生交谈时,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着犀利的反思维能力,这次再见,他发现这个男人沉默寡言之下,有着更敏锐的洞察力。
赵安勋开始欣赏他,一个初露能力的好苗子,总是让人有栽培的冲动。
他笑着说:“你会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