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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鸿手指一紧:“难道就因为是意外,就可以推卸责任,甩的干干净净吗?”
许觅看着傅锦鸿阴暗的面孔,问道:“你想怎么样?”
他抬起头,目光锁紧她:“许觅,我活着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是阿志跟我一起活着,留在我的身边,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他就像一个审判者冷冷看着她,许觅满心的愧疚因为他疯狂而毫无温度的话,逐渐冷却。
她退后一步,好清晰的看清他的脸:“留在你身边?傅锦鸿,当年难道只有我有罪吗?你难道没有吗?你明明知道我跟阿志的关系,还要硬闯进来,你明知道阿志生性冲动,却还是要跟他硬碰硬,你们所有人都将罪判在我身上,我是亏欠傅锦志,对于你的腿,我也很抱歉,可这不能成为要挟我的枷锁!”
“许觅,你知道你逃不了的。”
她神色一痛:“傅锦鸿,如果你心里还念着阿志,就不要与我纠缠,我们都该往前走一走,我真的很累了,不想再背着过去活了。”
“许觅,谁都想轻松的活着,可谁又能真正的做到?你想要活的轻松,就要做些什么。”他转动轮椅,靠的更近。
安神香从花架上的香炉里飘出来,朦胧了他的戾气。
他缓缓说:“我醒来的时候,阿志不在了,你也不在了,我的腿也不在了,许觅,有时候人就得妥协,僵着对谁也不好,我听说你爸身体越来越不好,还撑着一口气想要稳住最后点基业,人活了大半辈子,眼看着一切基业付诸东流,最后一口气还撑着下去吗?”
许觅不可置信的看着傅锦鸿平静的脸,沙哑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锦鸿倏尔一笑,声音轻柔的说:“你放心,有我在,你爸爸该有的都会有,哦,对了,你弟弟现在读初中了吧,我知道你以前不喜欢你弟弟,可每次你弟弟生日,你还是会偷偷买东西寄过去,我已经找人跟你爸爸带话了,等你弟弟上高中就搬来北京,这里的教育质量不比上海差。”
“傅锦鸿。”许觅浑身颤抖,像是被气的,又像是怕的,“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已经被许家赶出来了,我与许家再无瓜葛。”
“血溶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他闻了闻香炉里飘出来的安神香,声线平缓而有力:“我的要求不多,陪在我跟阿志身边,等我的腿好起来了,气消了,自然就不为难你了。”
许觅不可置信的看了他几眼,胸口的一口气不上不下,让她难受的很。
她不想让自己落下下风的颓败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忍住了眼底的愤慨,转过身,冷不丁瞧见门口旁的花架上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比肩站着一对男女,男的白衣黑裤,手上提着刚从菜市场买来的菜,女的走在旁边,神情淡漠,可眼底有着遮不住的柔色。
她走过去,拿起照片,手指扭曲一般捏着薄薄的相片,不发一言,周身冷意瑟人。
“才三年不见,你又有了新欢,许觅,你想过地下的阿志跟我吗?”傅锦鸿双手搭在大腿处,早没了之前的云淡风轻,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抛过来的黑布。
许觅怒着眼看他,仍旧不发一言。
他自顾自的说:“陆浮生,东南大学的学生,因杀父一案,在建南引起一时轰动,这样的人活着应该很不容易,前途、名誉、流言,总有一个能淹死他,你说呢?”
空气冷肃般的寂静,许觅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明明坐在轮椅上,呈现着弱势的一面,却能给人喘不过气的灭顶之感。
许洋说错了,傅锦鸿还是当年那个往人身上泼汽油的恐怖男人,只是如今更胜当年。
许觅说:“报复也罢,手段也罢,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第51章 离别()
屋里越来越静。
傅锦鸿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我之间终究是横着阿志,但是我知道,阿志也是希望你留下来,我们三个待在一起不好吗?说不定等我哪天气消了,就不会迁怒任何人,而且。”
傅锦鸿停顿一刻,见许觅眸光一聚,他笑着说:“而且你心里也愧疚,也想弥补,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许觅,三年前我给过你选择,三年后,我仍旧给你个选择,待在我身边,我不强迫你,对你的家族,对你自己,我都是首选,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你爸身体越来越不好,眼看着一切基业付诸东流,最后一口气还撑着下去吗?
我已经找人跟你爸爸带话了,等你弟弟上高中就搬来北京。
前途、名誉、流言,总有一个能淹死他。
许觅的头像要炸开一样疼。
傅锦鸿说:“许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三年前你选择我,阿志也许还活着,人这一辈子,要学会妥协,要不然只能拉着一起死。”
许觅猛地一颤,脸毫无血色,她问:“只是陪着。”
傅锦鸿似笑非笑:“陪着我跟阿志,你放心,我不强迫你。”
过了许久,许觅转身拉开门,走廊外没开灯,屋里的光线倏尔钻出去,拉长了她的影子,傅锦鸿问她:“需要我派司机送你吗?这里晚上不好打车。”
许觅没有回头:“我留下来。”
灯光下,傅锦鸿冷肃的嘴角扯开胜利而出的笑意,“早点休息,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去厄瓜多尔,我的腿需要在那里修养。”见她半转过脸,似乎要说什么,傅锦鸿抢先说:“建南就别回了,护照我已经给你办好,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强迫你。”
傅锦鸿是蓄谋已久,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办好的护照就是她的去处。
许觅关上门,挡住了那股迫人的气息,她靠在墙上,感应灯倏地亮起,她的脸毫无生气,像个被抽离生机的破布娃娃。
不管她怎么努力,终究逃不过那张勒人的网,泥足深陷,没有人能拉她一把,谁能拉?她想起了陆浮生木讷清澈的脸,心痛难掩,到头来,能拉她的只有她自己了。
傅锦鸿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就开始准备行李,许觅不知道傅家是否知道她会随行,傅锦鸿能活过来,想来傅家早已不会约束他,要不然贺伟兵又怎么可能去上海参加爷爷的葬礼。
现在,没人能压得住傅锦鸿了。
离开中国前,许觅给赵安勋去了电话。
“你要走?”赵安勋隔着电话不可置信的问。
许觅将心里的苦涩压下去,说:“是,陆浮生的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但我还是希望有时间你约他聊一聊。”
“许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可你这个决定对他。。。。。。。”赵安勋后面的话竟然因为太艰难而说不出口。
隔着电话,她的语气还是平淡如水:“我知道,所以我才麻烦你,一直想跟你道谢,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改变不了陆浮生的结局,赵安勋,有机会一定当面致谢。”
挂了电话,许觅将自己的事情一一安排,给chester发了离职信,又给夏兰编辑了一条长长的短信,等上飞机的时候再给她发过去,免得被夏兰炮轰。
最后一通电话许觅拨给了陆浮生。
正是吃饭的时间,电话接通后,那头很吵,还有食堂大妈扯嗓子好好排队的声音。
没一会,电话那头安静了许多,应该是陆浮生跑到一个方便接电话的地方。
他喘了好几口气,说:“许觅,你什么时候回?这个周末有个喜剧片上映,我听同学说挺好看的,你回来了,我带你去。”
许觅摸出一根烟含着,手指捏了几下,没力气点燃,她没说话,电话那头也安静了。
呼吸声绵长。
陆浮生的声音又沉又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要不我去北京找你吧,我这几天没什么专业课。。。。。。。”
“陆浮生。”许觅开口唤他,那边的声音像是瞬间被掐断,她张了张嘴,终于开口:“我暂时不回去了。”
过了许久,陆浮生笑了笑,笑声透过电波传过来,像刀一样割在耳蜗,“暂时不回来?总有归期吧。。。。。。。”
“难道没有归期吗?”陆浮生声线骤变。
许觅说:“我不知道,你等我电话。”
陆浮生像是意识到什么,慌乱的开口:“你别挂电话。”
许觅将电话紧紧贴着耳朵,不遗漏他任何一次的呼吸。
半晌,男人压抑的哭泣声缓缓传来,含着动物哀鸣般的颤栗,“你别抛下我,许觅,别抛下我,你给个时间我,我都会等的,无论多久,我都等。。。。。”
许觅捂着颤抖不堪的唇瓣,泪水汹涌卷来,“陆浮生,我不知道,我需要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你听话,好好读书,好好生活,等我处理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许觅,求你了。。。。。。。”
许觅捂着唇没发出一丁点声音,视线模糊不清。
陆浮生抱着手机哭了很久,隔着电话,隔着千里之地的距离,第一次在她面前脆弱的像个孩子,再也没有所谓的尊严。
“许觅,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许觅,你说话,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泣不成声:“你给我个承诺,我愿意等的。。。。。。。”
嘟嘟嘟,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绝望的电话掐断声,掐断了他唯一的期盼。
正午的阳光勾勒着他颓然的身形,他缩在无人的墙根处,无助的抽泣。
有些承诺不是说给就能给,有些时间不是说有就会有,未来的路无法预料,给与不给只会伤了人心。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五年,时过境迁,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第52章 貌合神离()
细碎的阳光爬过院子里新开的嫩叶,落满金碧辉煌的客厅,斑驳的影子斜斜的落在地毯上。
“小姐,您起了。”
王妈将粥点小菜,一一放在餐桌上,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开始摆碗筷,楼梯上的女人在王妈忙碌的空档,已经走到餐桌边。
五年的时间并没有在许觅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细长的眼角永远淡薄的仿佛噙着冷意。
三十岁的年纪,眼角眯起时,有浅浅细纹,越发显得人娇媚。
王妈不太敢跟这栋别墅唯一的女主人对视,抽出椅子方便许觅坐。
“先生起了吗?”许觅坐下时,随口问道。
王妈笑着回道:“先生早起了,在楼上康复室呢,说了等会下来吃,还交代,小姐起了就自己先用。”
许觅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欧式钟,马上就十点了,其实已经很晚了,她说:“我上去叫他吧。”
这栋别墅还是五年前许觅来过的西山别墅区,屋里的装修早已焕然一新,晾了半年压压味道,半年前才搬进来住,正好他们也从厄瓜多尔回来。
为了傅锦鸿方便,大厅还装了电梯。
电梯上到二楼,走过长长走道,康复室的门半虚半掩,里面传来男人发力而带来的沉重呼吸声。
康复室很大,放着很多康复器材,不同的形状、尺寸、重量、用途各不相同。
傅锦鸿双手撑着康复扶手,两腿艰难的往前行走,弯曲的膝盖止不住的打颤,偏瘦的小腿青筋绷着,每挪动一步,似乎能听到骨头咔嚓的声响。
治疗师在一边指导,傅锦鸿撑着颤抖的身体,终于走完对于平常人两步远的距离,他趴在轮椅上喘气,满脸的汗水。
许觅从门口架子上抽出一条毛巾,走过去递给他。
治疗师见许觅进来,打了声招呼,就蹲下来给傅锦鸿按摩因舒展而发涨的双腿。
傅锦鸿没接毛巾,抬头看她,因汗水而显得湿润的眼睛,一丝期待。
许觅错开眼神,冷不丁又被他鼻尖的伤痕锁住目光,原本属于他印记的浅痣已经没有了,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去厄瓜多尔待了一年后,许觅外出的时候,手机被当地的小混混给偷了,原本被压制下来的躁动开始按耐不住,连行李都没清理就要回中国。
傅锦鸿为了拦住她,慌乱中从轮椅上摔下来,一头栽在地上,鼻尖被利器滑破,那颗浅痣消失了。
鼻尖的伤好了之后,傅锦鸿的模样几乎与傅锦志一模一样,许觅看到这张重叠的脸,脚步再也挪不开。
而那次事故后,傅锦鸿再也没照过镜子。
许觅还伸着毛巾,两人僵持了一会,治疗师低头暗自叫苦,这两人每天来一出大眼瞪小眼,谁受的了这么尴尬的气氛?这许小姐也太不会看眼色了,明明同住一个屋檐,却天天较着劲。
没一会,傅锦鸿扬眉笑了下,将毛巾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擦汗,许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