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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难道谋逆一事是真的？”完颜凌月不敢相信，可若不是真的，为何听哥哥的语气，竟没有半点想要自证清白的意思？
完颜明日突然沉默了下来，他撇过头，不敢对上完颜凌月的眸子，“月儿，我们没有谋逆，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什么？哥哥”完颜凌月被完颜明日的话惊呆了，父亲早就知道皇帝会对付他们，却没有任何应对？就因为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什么鬼道理？！
“月儿，我不怕死，我们完颜家清清白白，死有何惧？你不必为我们担心，只要你好好活着，哥哥就知足了。”完颜明日眸色坚定，仿佛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完颜凌月看到这样的完颜明日，突然破口大骂，“神经病啊？你当兵当傻了吧！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死？完颜明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是我们完颜家的独子，是完颜家唯一的血脉，你若是死了，我们家完颜一脉便完了！你现在这样，对得起完颜家的列祖列宗吗？”
“月儿”
“你不要再说话了，待在这里好好反省！我去见父亲！”完颜凌月怒极，瞪了完颜明日一眼，转身向牢房深处走去。
完颜明日被完颜凌月骤然打断，微怔少顷，看着离去的完颜凌月，不禁扬起了唇角。
从边疆回来，他便觉得完颜凌月怪怪的，言行举止和以往大不相同，心里还曾怀疑许久，可看到眼前的完颜凌月，他又放下了心，虽然完颜凌月改变了很多，但她，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她。
完颜凌月心里气恼，她可以容忍完颜家被陷害，可是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哥哥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都是妄语！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完颜家为西周社稷兢兢业业了那么多年，现在皇帝要死了，就开始忌讳完颜家了，要完颜家为他陪葬，这是什么道理？
从完颜明日的牢房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完颜凌月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完颜承。
在这破旧潮湿的牢房里，他依旧那么沉静，坐在干草上闭目养神，仿佛还在家中一样。
对待父亲，完颜凌月自然不能像对待完颜明日那般无礼，她让一旁的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父亲。”
“你不该来的。”完颜承看着完颜凌月良久，叹了口气。
“我怎么可能不来？父亲，你一定有办法，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们？”完颜凌月相信，完颜承官场纵横几十年，不可能不为自己留后路。
完颜承紧抿着嘴唇，“是我失算了，四王爷被迫交出兵权之时我就知道皇帝会对完颜家下手，我一直在暗中准备，让明日和你母亲离开，但还未布置妥当，此事便已发生了。”
“父亲，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们啊？我可以找谁帮忙？你在朝中那么多年，一定有人可以帮得上忙。”完颜凌月急道：“就算你不顾念自己，你也要顾念哥哥啊。”
“此事，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谋逆之事是圈套，你绝对不能够参与进来，否则死的就不只是完颜家的人了，连四王府都会牵扯进来。”完颜承严肃地说道：“月儿，我已经决定，谋逆之事我一力承担，你若是有心，便想办法救救你哥哥，他近年都在边疆，武艺才智皆是平平，皇帝不会忌惮他，救你哥哥是有机会的。”
“父亲”
“月儿，明日和你，我们完颜家的一双儿女，日月当空，我们完颜家的忠心，亦是日月可鉴。纵然我今日认了罪，但后世千古，亦有人可以明是非判对错，为我完颜家昭雪。”完颜承道：“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第145章 早已是云泥之别（）
“我不明白。我只是一介女流，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明白父亲你说的这些忠心与大义。”完颜凌月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意，“但是我以性命发誓，我一定会把哥哥救出去的。”
从父亲的牢房里离开，完颜凌月又到了母亲的牢房之中，母亲身子最弱，受不得潮，看起来很是虚弱。但她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完颜明日，完颜凌月将父亲所托之事告诉了她，并保证了会将完颜明日救出去，她才安了心。
一路沉默着走出天牢，外面的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仿佛随时都会飘下大雪一般。
她想救父亲母亲，可是她见不到白晟睿，也见不到白景梁，而且，父亲都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说明皇帝绝对不会放过父亲的，她能做的，便是保住哥哥，保住完颜家的一脉香火。
可是，要怎么才能救哥哥？去求皇帝吗？可她连皇宫都进不了
“王妃，不如我们先回王府吧，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也许王爷已经回去了。王爷在的话，一定有办法。”凝香说道。
完颜凌月点头，眼下她也只能寄希望于白晟睿了。
回到王府之中，问了门口的守卫之后才知晓，白晟睿依旧没有回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白晟睿院子，准备在那里等他回来。
可刚到院门，便看到柳云栖在院子里坐着，柳云栖看完颜凌月就要进到院子里，连忙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过来，挡在了完颜凌月身前。
“柳云栖，你做什么？”完颜凌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冷声道。
柳云栖轻蔑地看着完颜凌月，“做什么？你说呢？你现在可是叛臣之女，怎么能进王爷的院子呢？能让你进王府已经很不错了，要我说，乖乖滚回你的院子去，别再出来了，省的连累了王爷，连累了整个四王府。”
她前几日确实是有些怕完颜凌月，可是现在，哼哼，她可是京城知府的女儿，而完颜凌月沦为叛臣之女，若不是有着一个四王妃的名号，早就被卖到妓馆里接客去了，她们之间，已是云泥之别。
“柳夫人，你太过分了，就算丞相府出了事，可王妃依然是王妃，你只是一个夫人。”凝香今日看完颜凌月在太子府受了那般的侮辱，见不得完颜凌月再受柳云栖欺辱，直接站了出来愤愤道。
柳云栖气得瞪大了眸子，登时喝道：“你说什么？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敢看不起我？我告诉你，完颜凌月的王妃做到头了，王爷绝对不会让一个叛臣之女做王妃！”
“你胡说，王爷对王妃情深义重，绝对不会背弃王妃的。”凝香是一步一步看着完颜凌月和白晟睿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们能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凝香心里清清楚楚，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王妃与王爷的感情。
完颜凌月听她们吵的头都大了，她将凝香拉开，“凝香，不要说了，我们回我们的院子就是了。”
当务之急是想到救哥哥的办法，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柳云栖争吵。
“是，王妃。”凝香乖乖地应道，但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柳云栖，暗暗哼了一声。
扶着凝香，完颜凌月回到院子，在太子府被打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脸上的肿消了些，可还是火辣辣的痛。她抬手轻碰了一下脸颊，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凝香立刻注意到了完颜凌月的异样，顿时愧疚地低下了头，“王妃，对不起，奴婢”
“我没事，凝香，你不要放在心上。”完颜凌月扯了扯嘴角，“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做些吃的吧。”
凝香心里的愧疚自然不会因为完颜凌月一句话便消了，不过一听完颜凌月说饿了，便转移了注意力，连连点头道：“好，王妃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做饭。”
待凝香走后，完颜凌月叹了口气，取出怀里的手帕裹了一层雪，轻轻地敷在了脸上。冰凉的感觉让脸上的疼痛消减了许多。
正在此时，苏凛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方暖炉，还裹着一件厚厚的绒衣披风。
“你怎么回来了？”苏凛夜问道。
完颜凌月看着苏凛夜这一身的打扮，好像他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一般，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狐疑，“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然是住在这里啊。”苏凛夜理所当然地说道。
完颜凌月：？？？
苏凛夜住在这里？她怎么不知道？
苏凛夜看着完颜凌月呆立在那里的模样，解释道：“我是你的暗卫，住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当然，你也不要误会，我是近几日才搬进来的，住在东厢旁边的阁子里。现在的天，实在太冷了，我是燕国人，你明白的。”
燕国又名南燕，那里气候比较温和，甚至不少城池都是四季如春，苏凛夜来自燕国，对西周的气候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不过完颜凌月此时没心情考虑这些问题，她叹了口气，便要回自己的房间，与苏凛夜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眸光一亮，停了下来。
“苏凛夜，你似乎对西周的朝廷很是了解。”之前完颜凌月听苏凛夜讲太妃之事时，便感觉到了，但是当时并没有在意。
苏凛夜抱着暖炉的手突然一紧，声音也低了下来，“我是江湖人，有时会接一些刺杀朝臣的任务，这些任务赏金比较多，自然要对朝中之事了解一些。”
“那丞相府的事，你一定知道了。你有没有办法救我父亲？”完颜凌月仿佛是在沉落河底之时抓住了一棵稻草一般，目光紧紧地盯着苏凛夜，充满了期待。
苏凛夜抱着暖炉的手这才松了下来，他又恢复了那事不关己的模样，“没有，皇帝要定了他的命，除非劫天牢把他救出来送往燕国，没第二种办法。”
劫天牢？完颜凌月眸中热切起来，“可以劫天牢吗？”
苏凛夜看完颜凌月竟然把他随口说的当了真，顿时嘴角一抽，打破了完颜凌月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可以，天牢守卫森严，凭我的武功进去都可能没命回来，更别说要把那么多人带出来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死吗？”完颜凌月眸子黯淡下来。
苏凛夜淡淡道：“你就算把你爹救出来也没用，西周那么大，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至于燕国，你觉得凭他的性格，会去吗？”
第146章 狸猫换太子（）
苏凛夜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浇灭了完颜凌月最后的希望。是的，仅凭今日在天牢里听到父亲所说的那些话，她就知道，父亲不会离开西周的。
他可以被诬陷，被冤枉，但是绝对不可以对不起他对西周的忠义。
“如果真的没办法救我父亲，至少至少我要把我哥哥救出来。”完颜凌月抓住苏凛夜的手，“求求你，帮帮我。”
苏凛夜垂眸看向完颜凌月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会去救我哥哥的，到时如果我因此送了性命，你也会和我一起死。”完颜凌月认真地说道。
苏凛夜抬眸，轻笑一声，“完颜凌月，你在威胁我？”
完颜凌月松开手，失落地说道：“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在乞求你，你愿不愿意全在你。”
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帮她。白晟睿不在，白景梁找不到，苏凛夜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是，这是她的事，没有人有义务来帮她，可是，她心里还是很难受，难道他们不是朋友吗？如果是他们遇到了困难，她绝对会出手相助的。
完颜凌月抬眸看了苏凛夜一眼，转身便要向屋内走去。
她可以的，哪怕是她一个人，也一定可以把哥哥救出来，她发过誓，就一定要做到。
“其实，要救你哥哥不难，我有一个办法。”苏凛夜突然伸手拦住了她，唇角微扬。
完颜凌月一怔，猛然回身抓住了苏凛夜的衣服，激动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苏凛夜拍了拍完颜凌月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待完颜凌月松口之后，他才开口道：“狸猫换太子。”
“狸猫？”完颜凌月没明白苏凛夜的话。
苏凛夜这才想起，完颜凌月是个文盲，虽然这段时间看了些书，可还是掩盖不了她是文盲的事实，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拍了一把完颜凌月的后脑勺，“偷天换日。”
这句话再听不懂，他绝对会放弃自己方才生出的那个想要帮完颜凌月救哥哥的想法。
完颜凌月犹疑了一下，“苏凛夜，你的意思是不是换死囚？”
换死囚这种事情，完颜凌月是听说过的，有一些身患重罪的人会通过一些手段在外面找个和他们长得相似的人代替他们去死，只是这件事，定然需要疏通不少关系，可是在朝中和天牢，完颜凌月根本没有认识的人。
“还不算太笨，你爹和你娘肯定是换不了的，天牢里人人都知道他们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