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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不让自己走神,认真去听周遭动静。高原特征,风声依旧张扬,把偌大的花海都搅和的翻动起来。狂风过后,花杆依旧直立不倒,随着花枝细微的窸窣摇曳声响起,鼻尖带过一阵植物特有的清香味,令人心神恍惚。
“风声。”她如实应道。
这边的气候看到花海不太符合常理,她难得好奇,“这是什么花?”
“格桑花。”
林简又看了下身边的花海,她以前听说过格桑花生命力旺盛,再恶劣的气候都能适应,看来说得名副其实。
旁边花海成荫,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享受着难得独处的时光。
她脑袋微侧了下就看到他手背上好多处的擦伤,都是见了皮肉,是那会攀在崖壁上被包鼎碾踩的痕迹,伤口还是原始状态隐有结痂,都不晓得涂点药水伤口会好的快一点。她在心里嘀咕了下,最后一丁点的火气不知不觉中都消退的一干二净了。
“还没有听到吗?”他忽然睁眼。
“听到什么?只有风声。”
“我在想你。”
林简头一回听到他说这些,胸口一热,僵在原处,最隐秘的心脏深处就悄无声息的沉沦下去了。
“简简,我不可能无时无刻陪在你身边。以后记得,风声响起草木摇曳,那就是我在想你了。”他缓缓开口,说到最后一个字,身子微侧就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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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旁边花海摇曳;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而她沉沦在他的拥吻中;不知时光岁月。
良久;他才松开她挪了回去;和她并肩平躺在草地上。高原的光照紫外线强很晒;好在周边的格桑梅朵花茎高大;正好能够挡住一些刺眼的太阳光。
这边的天总是出奇的蓝,偶有白云飘过,也是纯粹的白;没有缘由就会让人放松下来。
她忽然侧身过来,往他胸膛处挪蹭过去,还有一只手轻落在他还有新鲜伤疤的右手背上;其实并不会压迫到他的伤疤;不说一字,然而又像是在轻轻安抚着他的伤处。
她是心疼他了。
“以后别再受伤留疤;不好看。”她嘟囔一句。
“知道了。”陈淮左手轻触了下她脑袋发梢;之后又凑近在她额上轻啄了下。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花海下面;头顶的太阳照得暖烘烘的;催人困乏。
林简枕在他的胳膊上;没多久就打了个盹;睡了个短觉。
她醒来后,神清气爽起来,打算和陈淮一起往派出所那边回去。
途中陈淮接了个电话;是边防站那边的老唐打过来的;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让他立马过去一趟商量。
陈淮的车子就停在这处浅坡另一个朝向的泥路里侧,他挂了电话后直接带着林简去了边防站。
到边防站那边下车后,陈淮又从后排位置上拿了个档案袋在手里,看样子里面应该装着什么重要资料,两人一起往老唐的办公室那边走去。
“过来了。”老唐一看到陈淮过来就起身迎上去了,“董绪要明天上午才回来,这是他中午发到我邮箱的自首内容,我半个小时前刚看到。他妈的哨所那边凑巧又断电了,一时半会的我联系不上他们,只得先把你喊过来商量下。这些资料要是交上去,董绪这么多年在这里都白呆了,他这辈子的部队生涯差不多也终结了。你比我有主见,你帮我出出主意。”老唐面色凝重,在陈淮他们过去之前,他就把董绪坦白自首的邮件内容打印出来了,估计已经看了无数遍,然而这会把这一张轻薄的a4纸张递给陈淮时,手上还是在隐隐发抖。
陈淮知道董绪在邮件里会写什么,估计他自己之前帮包鼎团伙做事的点滴细节都事无巨细列在了上面。
陈淮比老唐要平静很多。
而林简立在旁边,唇色发白。在此之前,她还沉浸在前天陈淮侥幸的有惊无险里,居然没想到董绪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向他自己的领导自首坦白曾经犯过的错误。
或者是她其实隐约也有最糟糕的预感,然而又依旧自欺欺人的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兴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功过相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也会过去的。没有人会追究董绪犯过的这点岔子。
毕竟,清楚知道董绪事情的,应该只有陈淮和她两人。没有人会特意针对他。
更何况他也没犯下什么实质性危害的案件。
她本来想等董绪站好最后一岗就带他回去见林疆的。
然而,董绪却在她意料之外先自首坦白了。
结果未知,林简就怕董绪会被逮捕收押。她担心得厉害,手心止不住冒了冷汗出来。
“他既然发给你了,那你就如实检举吧。”陈淮开口。
林简不单手心,身上都开始冒冷汗。她站在边上,没有说一个字。眼前的这个噩梦,在她的计划之外。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孩子孤身一人呆在这里这么多年,我亲眼看着他从个娇生惯养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学生兵到现在,平时老实的一句废话都没有。这孩子会犯事,我不信。”老唐说时抽起了闷烟,大口吞吐,他还在激烈的心理斗争。
“是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他会犯错也正常。你抓紧时间上交吧,这样等他明天上午回来可以立刻接受笔录走程序,越快越好,他赶时间回去。”陈淮条理清晰的应道。他知道董绪的打算。
“小董心脏本来就不好,我看过他近几年的体检报告,呆在这里这么多年都熬了个心脏肥大出来,我都巴不得他早点回他自己老家去。正好他前几天递交了转业申请,我本来还替他高兴,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回他老家那边,随便找个派出所或者分局分配个清闲差事应该不难的。我要是把这资料一交,他这辈子的前途都没了。他还年轻,还要生活过日子,他家人不知道怎么弄的,对他漠不关心,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家人来找过他或者是打过一个电话给他。要是他后半辈子的前途都毁了,他又落下高原心脏病,也不适合干粗重的体力活,我就担心他以后出来要靠什么过活日子。”老唐说着说着眼圈开始发红,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聊到自己亲手带的兵,他是不忍,不忍心自己亲手去检举葬送董绪的前途,这种感情无人能够体会。
“老陈,你应该看得比我会透一点。你前天还特意来找过我,叮嘱我不要把董绪的联系方式给你老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董绪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或者受挫折想不开了,才编出这种事情来诓我?”老唐自己想的没法子了,转而向陈淮求救。他希望能够在陈淮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是他亲手犯过的错误,他有精神洁癖,想要翻过这一页后才回去,你就听从他自己的选择吧。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是他帮助我们这次行动所有线报的真实记录,上面有我们所里所有人的手印,这次行动的功劳全都归董绪一人,我们届时会向上级单位详细说明情况的。到时候对他的结案会有好处。”陈淮说时把他手里的档案袋递给老唐。
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
老唐和林简都怔在原地。
不过还是老唐反应快,接过去后火速拆封打开里面的资料看了起来,最后一页还夹杂着一张手绘的地图,被折叠使用后还沾着一点泥屑,有些发旧。
老唐之前看了董绪发给他的邮件内容后,其实就知道董绪的事情已成定局。
而陈淮带过来的这份资料和手印,却是能够救董绪于水火之中的救命稻草。
老唐是想尽力保董绪,他看了一遍陈淮带过来的这份资料后,他自己也被启发,开始去整理董绪这么多年来在边防站里兢兢业业的表现以及曾经立下的功劳。
陈淮和董绪相交不深尚且如此,他作为董绪的直系领导,自然也要全力拉董绪一把。
从派出所里出来后,林简一直沉默着。
而陈淮专心开车。
回到派出所那边停好车后,也还只是傍晚而已,比他预料中要早些回来。天际夕阳万丈,把方圆附近都染得金灿灿的。
陈淮看她似乎心事重重,估计是为了董绪的事情担心。她往她自己住的房间走去,他也跟在她身后进去,和她并排坐在床沿边。
“放心吧,董绪不会有大事的。顺利的话明天他去警局接受笔录没有异议后应该可以申请特殊处理,到时候就可以先启程回杭州处理你哥的事情。”陈淮以为她是为董绪担心,开口安慰起来。
“嗯,我知道。”林简点点头。
“那你还担心什么?”陈淮见她有点沉闷,又像是在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深思中,他难得不解。
她沉默半晌,忽然抬头,轻轻开口,“陈淮,谢谢你——”虽然道谢这种词听着会有些见外,然而此时此刻,除了这个词语,她的确找不到其余更合适的字眼。
是的,谢谢。
谢谢他自己出生入死却轻而易举把沉甸甸的军功让给董绪,只是为了让董绪能够功过相抵尽量轻判。谢谢他瞻前顾后把一切都能够提前考虑在内的都先计划好。
在此之前,他和董绪毫不相识。
他做的这一切,显然是为了她一人。
虽然她知道在他眼里,本来就不会把这些流于台面的勋章功绩放在心上。可是,她还是要和他道谢。
“谢谢?想这么久就和我说这话?”他果然听得好笑,又像是惩罚似的揽在她的后腰,俯过来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安抚她放心。
她感受着他的亲吻,被他轻啄了下,也不甘示弱,手心撑在他的肩侧,要回吻过去。
她的悟性不差,被他带了几次,就已经熟门熟路了。
她半侧着身子,一只手轻放在他的脸侧,她也同样稀罕他。
林简主动去撬开他的唇齿,他无比配合。
这世上的红尘俗世,一旦交心,就想着身心合二为一。
他被她主动亲吻着没多久。。她没有抗拒,双手揽在他的肩侧,等待着他的下一步。
天地为证,风声为媒,她愿意把自己真正交给他。
他的掌心所及之处,无不在她身上撩起一阵又一阵的热浪。
这场没有完成的。。,两人其实都已经期待许久。
换句话说,也许是在两人的臆想里早就发生了的。
林简无意识的发出一点声响,落在耳边,也让他撩起了漫天大火。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就等着把自己交给他。和他真正身心交融。
“简简——”他在她耳边轻唤她的名字,嗓音沙哑,是他才有的磁性厚度,令人神魂颠倒。
“嗯。”她艰难应了一声,仿佛预料到即将会有全新的痛觉传来,她浑身都条件反射的僵硬起来,不过还是尽量让自己镇定,是在鼓励他继续。。
他重新去亲吻她的樱唇,舌尖轻搅,是要让她尽量放松回去。
她如他所愿,深呼吸,努力要让自己僵硬的手脚放松。
“陈淮——”她继续轻声念他的名字,揽在他后背上的双手轻轻摩挲带过,示意她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简话音刚落,派出所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这边人烟稀少向来安静,加上两人前一秒还在身心投入忙着正在兴上的事情,那阵毫无预兆的噼里啪啦响动落在耳边,格外容易让人惊悚受惊。
林简冷不防丁被吓了一大跳,浑身都猛得哆嗦了下,她潜意识里以为派出所门口方向发生了小型的爆炸事故。林简心悸之下第一反应是潜逃的包鼎过来报复了。
“赶紧去看下出什么事了!喜报他们呢?”她的房门刚才被他随手带了一把,其实还有道门缝开着,没关严实,窗帘则是随意放下来虚虚遮着,房间里虽有光线,但是外面的真实动静她也看不到。林简惊吓之下条件反射推开他,陈淮没有防备居然被她大力一推翻到侧边一点,林简已经火速坐了起来,神色焦灼,还带着明显的惊恐之意。她条件反射下急着要去穿衣物跑出去看下,尽管如此,还有一只手在无意识的拍着她自己的胸口,刚才的确是被吓得不轻。
“没事。”陈淮一言难尽的深吸了口气,嘴角难得抽搐起来,顺便想把林简拎在手上的衣物夺下来。
“我们赶紧去看下发生什么了。”类似鞭炮的砰砰炸裂的声响还在继续,而且都已经有硫磺硝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