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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袁修月莞尔一笑。
由着听了褪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她对她轻眨了眨眼道:“是自由!”
“自由?”
听到袁修月的回答,芊芊不禁疑惑出声:“皇上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谁敢拦他?”
经芊芊如此一问,袁修月不禁苦涩一笑。
若是常人,倒可自由自在,只他身为皇上,拦在他面前的,便是天下和责任!
“去去去!”
凝着袁修月脸上的苦笑,汀兰不悦蹙眉,将手里的披风塞给芊芊,她伸手推了芊芊一把:“赶紧的,去膳房瞧瞧,今儿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过会儿娘娘便该用晚膳了。”
“哦”
一听吃,芊芊顿时来了兴趣,急忙点了点头,她脚步轻快的出了寝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离宫之中,虞秀致获封虞妃,只待诞下皇子,便会加封为贵妃,一时间,她母凭子贵,仰仗身后的母家,稳坐凤鸾宫,俨然已成皇上专宠第一人!
自入住稷山行宫之后,袁修月倒真的过起了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日子。
一晃十日,眨眼之间,天气越发的凉了。
自她上了稷山之后,南宫灏凌一直不曾上过稷山,而她闲来无事,便会挥毫泼墨,静静练字,一来打发时间,二来也可修身养性!
今夜,月色妖娆,繁星绰绰。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一地,月色寂静之中,袁修月屏退汀兰和芊芊,只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恬然垂眸,于宣纸之上,书下一个大大的静字!
静!
静心,静人。
她一直如此要求自己!
可为何,她的心,总是无法安静?!
有些无奈的轻轻一叹,她微抬眸华,望着窗外的明亮狡黠的下玄月,不禁思绪纷飞。
只忽然之间,见那月华之中,竟突兀的多出一道她并不陌生的白色的身影,心头微微一颤,她不禁自书桌前起身,快步行至窗前,抬手将窗户打开!
窗外之人,似是已然看见了她。
在她立身窗前之后,便见他立身于月色之中的身形一动,快速朝着袁修月所在的书房方向飞驰而来
第230章 心,好疼!1()
初冬的月夜,虽光华银白,却终是透着刺骨的寒凉之气。
迎着那略带凛冽的风,袁修月倚立窗前,远远凝望着那道于朦胧月色之中,似是掠过千山万水,一路朝着自己快速飞驰而来的白色身影。
但见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她不禁眸中湿润,却十分愉悦的抬手拢紧自己身上的暖色披风。
心中有一块大石终是落了地,她微敛的唇,轻轻翘起,不禁在心中长长出了口气。
就在她叹息之际,那道她虽不算朝思暮想,却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白色身影,也已然停落在窗外,目光灼灼的凝望着他,她思潮翻涌,终是轻轻唤道:“先生”
只这淡淡两字,她眸中水雾,便化作滴滴泪珠,再也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
眼前之人,目光不停闪烁,一袭白色长袍,身披一件白色裘毛大氅,身形俊挺,衣袂飘飘,墨黑色的发,虽规整的束在头顶上发冠里,但因夜风的关系,却仍有几缕随意的垂落脸侧,让他整个人更显温润飘逸
来人,是南宫萧然啊!
那个差一点为她而死,一心一意为她的的南宫萧然啊!
此刻,在她眼前的南宫萧然,似是因连夜赶路的原因,连身上都依稀明辨着冬夜寒凉的气息,但,即便如此,听到袁修月的一声先生时,他俊美无俦的仍是荡起了如沐春风的笑意。
随着他唇角不断扩大的笑弧,他英俊明朗的眼中波光流转,让人只觉璀璨夺目。
“月儿,我活着回来”
深深的,凝视着如今略显丰腴的袁修月,南宫萧然的视线,缓缓在她微凸的腹部掠过,眸色微微一顿,却也只是片刻之后,他便唇角轻勾着对她温柔一笑!
此刻,经历生死,他再见她,却仍旧如那日夜里,在御花园重遇袁修月时,所说的那句月儿,我想你了一般只轻轻的自口中缓缓轻声,月儿,我活着回来了。
如此言语,虽然简单,却让袁修月眉心轻褶,随即心中有丝丝涟漪荡漾不息。
“还活着就好!”
似是被南宫萧然所感染,袁修月的脸上,也荡起了一抹浅笑。抿唇长叹一声,感觉到窗外的寒凉的夜风,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那个”
丰神俊朗的容颜上,笑容依旧,南宫萧然轻勾着唇角,轻指了指窗口,他含笑问道:“我不远千里而来,一路冷的要死,可能容我进去说话?”
“当然!”
喜笑颜开之际,袁修月微微侧身,于窗前让出空隙,容南宫萧然得以自窗口而入。
见状,南宫萧然微眯了眯眸,腰力一提,正准备跃入窗口,却见汀兰打开房门,蹲着一碗参汤自屋外进来:“娘娘,奴婢新熬了您最喜欢的银耳木须汤,您赶紧趁热喝了”
说话间,汀兰微一抬眸!
待她的视线,瞥见跃然入窗的南宫萧然时,不禁心神一震,手里的银耳木须汤也跟着哐啷一声,摔落在地:“宁王殿下王爷”
“可怜了本宫最爱喝的银耳木须汤!”
眉头颦动,唇角却轻轻翘起,袁修月睇了眼怔在书房门口怔怔出神的汀兰,不禁有些好笑的回头与南宫萧然相视一笑,而后掩唇对汀兰调侃道:“先生,都怪你,来时也不提前先打声招呼,你看你把汀兰吓得这六神无主的样子。”
“是本王不好!”南宫萧然淡淡一笑,遂对汀兰十分有风度的翩翩一礼道:“不小心惊着汀兰,本王再次于你赔礼了!”
“呃王爷不必如此!”
于怔仲中回神,汀兰慌忙摇头,眸中难掩激动之情,视线仔仔细细自南宫萧然身上扫过,她关切出声:“王爷何时来的?一切可都好么?可用过晚膳了?可”
“都好!”
轻笑着对汀兰点了点头,没有让她再继续问下去,南宫萧然转睛看向袁修月,视线自她隆起的腹部上移,直至与她四目相对,他含笑问道:“过的好么?”
“都好!”
迎着南宫萧然的眸,与他所言如出一辙,袁修月亦淡淡而笑。
见南宫萧然的视线一直都停驻在袁修月身上,汀兰神情微微黯然!
在心中轻叹口气,她抬眸对两人说道:“王爷不是一直都想要娘娘跟娘娘下棋么?这里有些冷,此刻还请娘娘和王爷移步暖阁,哪里比这里还要暖和一些,奴婢命芊芊收拾了这边,便过去与娘娘和王爷摆棋煮茶!”
“既是汀兰丫头如此安排,那”南宫萧然微微挑眉看向袁修月,轻笑着询问道:“月儿,你觉得呢?”
“如此甚好!”
唇角的笑意,于这一刻更深几许,袁修月轻声笑道:“这阵子一直都是哥哥在陪我下棋,一点新意都没有,今日既是先生回来,一定要一起下棋品茗,才算不枉此夜啊!”
闻言,南宫萧然不禁展颜又是一笑:“如此,正合我心意!”
稷山行宫的暖阁,与寝室只有一墙之隔。
这里之所以被唤作暖阁,根本是因此处于木质的地板下,乃是泥土掏空的坑洞,若到了冬日,命人在坑洞下填了上好的炭火,这里便会暖和的仿若春日一般。
如此温度,与外面的寒冷天气,有天壤之别!
不多时,汀兰便在桌上摆好了棋局,边上的矮桌上,亦已摆好了小灶儿和茶壶等一众煮茶用具。
“先生可知,当初惊闻你自投乌江之时,我心中是何情景么?”与南宫灏凌一起在矮桌前落座,袁修月轻笑着瞥了他一眼,伸手便从棋罐里取了黑子,垂眸置于棋盘之上。
“该是十分伤心的!”
淡淡的扫过袁修月平静的脸庞,南宫萧然眸色微深,抬手取了棋子,落于棋盘之上,他轻蹙眉心,神情深沉:“当时安氏一族,一心要拥立我为王,而保皇一派,则一心要灭杀于我,这两方背后的势力一方是我的母亲,一方是我的兄弟,我实在无法取舍,便只想自投乌江,如此便可躲过一切,也可让事态平息!”
“可你没想到,在你自投乌江之后,事态不但未曾平息,安氏一族竟还是以你遗子之名举兵叛乱了”思绪飞转,想到安氏一族,又想到自己的父亲袁成海,袁修月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笑弧,轻轻落下一子,她不禁轻叹出声。眸色微深,她看向南宫萧然,继续低低哀哀的问道:“那乌江深不见底,乌江之水更是极寒,你投入江底,又是如何挨过的?”
闻言,南宫萧然勾起薄唇。
低眉深思棋路,将棋子落于盘上,他再抬眸,对袁修月苦笑了笑,脸上的神情略显萧索:“那乌江确实深不见底,乌江之水也确实寒凉,但我自小便深谙水性,咬了咬牙,便也就挨过来了。”
他,不曾明言的是,那个时候,他之所以咬牙坚持,只不过是想再见她一面。
哪怕,只有一面,只要确定她性命无虞,而她身上的毒也已然全解,他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但这些,这些话,他可留在心中。
可说与自己。
却还不能于她明言!
听了南宫萧然的话,再看到他略显苦涩萧条的神情,袁修月的心,不禁蓦地揪起。
看着眼前一切都好的他,她心中微微舒了口气,唇角淡淡勾起笑意:“此去北域,先生是为了我,你受苦了!”
闻言,南宫萧然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能有今日,见你一切都好,我便一点都不觉得苦!”
“先生”
心中有着无尽动容,袁修月轻颤了颤眼睫,眸中隐隐有氤氲升起,她深吸口气,低眉拾了棋子,便又落了一子,籍此将自己的失态掩藏。
并未继续落子,南宫萧然淡淡的看着她,“他对你好么?”
闻他此问,边上的汀兰不禁微变了变脸色。
若说,在南陵回宫之时,南宫灏凌对袁修月,好的简直没话说。
但是如今
微思量,以贝齿轻咬唇瓣,她张口欲言,却听闻袁修月轻笑着出声回道:“他对我很好!”
闻言,汀兰不禁微皱了皱眉,终是开口说道:“王爷,世人皆知,如今皇上独宠虞妃,娘娘现在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汀兰!”
眉头不悦皱起,袁修月转头对汀兰斥责道:“多嘴!”
见状,汀兰微翘了翘唇:“娘娘奴婢说的是事实”
“事实?”
自嘲一笑,袁修月转头看向南宫萧然,眸中苦笑,却十分平静:“事实是我的父亲,投敌叛国,皇上他手刃闫云涛,圈杀众人,才得以保全我,他如此对我,难道还不叫好么?”
闻言,汀兰神情一怔,旋即噤声不语。
而南宫萧然,则略有些冷清的淡淡一叹:“他若是能为至此,便也算没让我失望,但他不该将你丢在这稷山之上,多日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先生”
扯唇苦笑,袁修月轻蹙眉头,“我觉得,住在这里,怡然自得挺好!”
第231章 心,好疼!2()
闻言,南宫萧然不禁动作微微一滞!
正在此时,汀兰已然端来了刚煮好的茶,只见她先奉于袁修月一盏清茶,便转而端了另外一盏,准备呈于南宫萧然面前,但就在她端着茶转身之际,却不期南宫萧然正要伸手取子。
猝不及防,汀兰手中茶盏撞上了南宫萧然的手臂,瞬间洒落棋盘之上。
“奴婢该死!”
惊叫一声,急忙垂首,汀兰拿了巾帕便要擦拭南宫萧然的手臂,却见他对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即指了指棋盘。
见他如此,她脸皮一热,忙又拿着手里的巾帕拭在棋盘上,却也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眼看着刚落了几字的棋局如此便毁了,南宫萧然不禁眉心轻皱。
抬眸之间,睇见他轻皱的眉头,汀兰心头一颤,忙跪下身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赖不到你,是本王之错!”
淡淡抬眸,看向一脸窘迫的汀兰,南宫萧然淡淡的勾起唇角,眸色微深,他眸看向袁修月:“棋局已毁,我们重新来过如何?”
闻言,袁修月轻笑着道:“也好!”
汀兰见状,连忙收了棋子,待将棋盘擦干,她方垂首轻道:“请娘娘和王爷继续对弈!”
微抬眸,见汀兰面色不郁,袁修月不禁淡淡说道:“只是一局棋罢了,你不必如此介怀!”
闻言,汀兰不禁将头垂的更低了。
见汀兰如此,袁修月淡淡摇头,伸手便要取子。
但,她洁白如雪的柔荑,才刚伸到半空,与她对坐的南宫萧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