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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急忙伸手,扯住南宫萧然的手臂,汀兰有些急切的出声问道:“王爷方才想和皇后娘娘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她都不想听,你听来作甚?”
转头对汀兰温文一笑,南宫萧然的语气中,是浓浓的伤感和失落,轻叹一声,他不无苦涩道:“如今,她是叛臣之女,全天下都知道,皇上对她不好,本王自然也知,若是可以,本王可以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但她却并不想”
想到袁修月一直维护南宫灏凌的样子,南宫萧然不禁苦叹着摇了摇头。
“王爷!”
再次出声,唤住南宫萧然即将离去的脚步,汀兰在猎猎寒风中,颤声问道:“莫说娘娘一定不肯跟王爷离开,即便她肯,娘娘现在怀着皇上孩子,王爷就一点都不在乎么?”
闻言,南宫萧然眸色一黯!
轻哂一笑,他抬眸看向汀兰:“汀兰丫头,若哪一日,你如本王一般,也深深爱过,便会知道那些在世俗眼中无比重要的东西,其实在深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他的话,而深深震撼,汀兰轻颤着身子,褪下身上的轻裘,上前便要与南宫萧然批上。
“不用了,你身为女子,比本王更怕冷,本王还扛得住!”不容拒绝的轻拂汀兰的手,躲过她手里的轻裘,南宫萧然转身向下,在汀兰的注视下,缓缓行至轻舟前,独自一人驾舟离去!
深凝着南宫萧然于水泊中沉浮的身影,汀兰的心中,深深的,满是震撼!
微垂臻首,看着手里南宫萧然穿过的轻裘,她轻抿了抿唇,不禁喃喃叹道:“王爷汀兰该如何帮你和皇后娘娘!”
夜,已深。
暖榻前,火盆里的木炭,在火焰的炙燃下,不停的滋滋响着。
袁修月窝在暖榻上,微蜷着身子,遥望窗外月色,迟迟不曾入睡。
不知不觉,窗外竟然落起微雪。
抬眸之间,见汀兰披着一身雪白,自寝室外推门而入,她眉头微蹙着,轻声问道:“他走了么?”
“走了!”
微垂着眸,汀兰眸色之中透着几分晦暗之色。
静静的,凝着汀兰一脸黯然的模样,袁修月轻蹙了蹙眉,却并未多问什么,只淡淡喃道:“走了,本宫也就不必担心了!”
闻言,汀兰飒然抬眸,眸中泪光闪动:“皇后娘娘可知,宁王殿下是如何进宫来看您,又是如何离开的么?”
“汀兰”
从未见过汀兰的眼神会如此刻这般,袁修月微怔了怔,却于片刻之后,眸色微暗着问道:“他是如何进宫的?”
“他是他是”
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汀兰蓦地蹲下身来,低低饮泣道:“在稷山外侧,并没有宫墙,却有绝巅恶水,王爷他为了来看娘娘一眼,冒着千难万险,穿绝巅过恶水,这才”
话音至此,终是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汀兰艰涩闭眼,让晶莹的泪珠自己眼角滑落。
“是这样么?”
心中一时之间,各种复杂难辨的情绪顺涌而上,袁修月沉寂半晌儿,只是苦笑着轻摇了摇头:“他如此太傻!”
“娘娘难道就不傻了么?”
紧咬朱唇,第一次不再遵循主仆之仪,汀兰哆嗦着唇瓣,哭声叹道:“如今娘娘身怀有孕,皇上却将娘娘丢在这荒山之上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若奴婢是娘娘,有宁王如此相待,早已不顾一切的随他逃离,何必生生的留在这里,却盼着山下那个拥着其她女人吃喝玩乐的花心男人!”
“汀兰”
做梦都没想到,汀兰此刻竟会如此对自己言语,袁修月紧蹙着眉头,自软塌上坐起身来:“你可知你今日之语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会是如何下场!”
“奴婢不怕!”
眼角的泪珠,似是断了线,汀兰抬眸迎向袁修月如墨玉一般晶晶亮亮的眸子,失声痛哭道:“奴婢是为娘娘不值,为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值,也为王爷不值!”
“好了!”
第233章 心,好疼!4()
语气变得极为不悦,袁修月凝着汀兰为南宫萧然心伤落泪的模样,不禁有些暗恼的对她轻摆了摆手:“你的这些疯言疯语,本宫只当从不曾听过不是说,明日你要下山去采办司领东西么?今夜本宫这里由芊芊当夜,你莫要再哭了,赶紧下去歇着。”
闻言,汀兰心神微窒了窒!
见南宫灏凌面色略显难看,她紧咬着唇,对袁修月跪下身来:“奴婢只是一时心急,这才会乱了分寸,说了许多不该的说,皇后娘娘莫要怪罪奴婢!”
“本宫怎么会怪你?”
紧蹙着眉头,如此反问一句,袁修月轻叹道:“本宫有些累了,这便就要歇了,你也赶紧下去歇着吧!”
“奴婢谢娘娘!”
轻吸了吸鼻子,汀兰垂首起身,恭身退出寝室。
视线微扬,看着汀兰将房门关上,袁修月的脸色,不禁明显一变!
汀兰对她忠心,对南宫萧然钟情,因而才有了今日的失态之貌。
她自小跟在她的身边,她岂会不懂她的心思?
只是,她明知南宫灏凌对她的好,却不能与她直言。
一切只因,她深知这座皇宫之中的水,到底有多深,她和南宫灏凌之间的约定,若是多一个人知道,也就意味着她和孩子会多一分危险。
是以,此刻即便汀兰在如何的误会南宫灏凌,她却不能替他开脱。
当然,她并非不信任汀兰。
而是,见惯了这深宫之中各种尔虞我诈,和威逼利诱。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汀兰若是不知,其实便是对她好。
翌日,东阳已升。
昨日飘落的雪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直到最终于天地万物之间渐渐消融。
夜溪宫,御书房之中。
南宫灏凌凝眉将批阅好的奏折递给刚刚进来的姬恒,虽不曾抬眸,却淡淡叮嘱道:“雪虽下的不大,但路总是会滑,你回头亲自去一趟稷山,千万叮嘱皇后娘娘,不可胡乱走动,免得不小心摔了!”
“启禀皇上!”
将手里的折子,规整一处,姬恒微抬了抬眸,斜睨南宫灏凌一眼,他陪着小心低声禀道:“说来也巧,今儿汀兰姑娘一早便到了采买司,奴才算着,皇上也已然有十数日不曾见过皇后娘娘了,所以奴才便自己做主,把汀兰姑娘传了来,也好让皇上知道皇后娘娘的近况”
“是么?”
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南宫灏凌抬眸看向姬恒:“人在哪里?传她进来见驾!”
“喏!”
含笑应声,姬恒转身向外。
须臾,他便带了汀兰进入御书房。
“奴婢汀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于御书房内站定,汀兰不曾抬眸,对南宫灏凌垂首福身便是一礼!
“免礼罢!”
淡淡抬眸,看着下方一直垂眸敛目的汀兰,南宫灏凌不禁轻声问道:“这阵子皇后身体可好!”
闻言,汀兰暗咬了咬牙,垂首轻道:“托皇上的福,娘娘一切都好!”
“都好”
重复喃喃着汀兰口中的都好二字,南宫灏凌眉宇轻皱了皱!
“是,都好!”
仍是不曾抬眸,汀兰语气清淡道:“皇后娘娘自从上了稷山,便不曾再担心过宫中之时,这十几日下来,娘娘吃的好,睡的香,比之早前还丰腴不少!”
闻言,南宫灏凌才唇角不禁轻勾了勾。
将心中对袁修月的浓烈思念竭力压下,他轻应一声,随即再次垂眸对汀兰轻道:“如此便好,你先退下吧!”
闻言,汀兰微蹙了蹙眉。
抬眸之间,见南宫灏凌一直低眉批阅着奏折,她用力咬了咬牙,恭身福礼:“奴婢告退!”
“嗯!”
一直都不曾再看汀兰,南宫灏凌仍旧垂眸批阅着奏折。
片刻之后,待汀兰一走,姬恒不禁老眉深皱道:“汀兰这丫头过去对皇上态度并非如此冷淡,此刻她变成如此,其心中一定是在为皇后娘娘抱不平啊!”
“如此才好!”
眸首轻抬,双眸主子闪过一抹清冽的光芒,南宫灏凌俊美无双的容颜上,荡起一抹浅笑:“骗的过汀兰,便可骗的下天下人,如此一来,月儿和孩子才会更加安全!”
“确实如此!”
姬恒双唇一抿,随即低眉应是。
视线微转,看向姬恒,南宫灏凌眸色微敛,轻轻凝眉道:“汀兰不知真相,但你这位大内总管却是最清楚的,如今王太医在宫中,要随侍凤鸾宫不能上山,朕听说皇嫂这几日也因看不惯朕宠着虞妃,在贤王妃待着不想入宫,既是如此,你便赶紧去寻了皇嫂,只道她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一直吵着要上稷山,将她送到山上与皇后娘娘做伴!”
闻言,姬恒不禁轻笑了笑。
不过片刻,他便略有迟疑道:“皇上如此甚好,如今稷山上,还真就缺了位大夫,如今有贤王妃陪伴,皇后娘娘必然不会闷,只不过若如此一来,贤王妃势必会知道真相。”
想到轩辕棠,南宫灏凌不禁哂然一笑:“皇嫂心思通透,你以为朕不如此作为,她便猜不到真相么?照朕所说的去办!”
“奴才遵旨!”
轻恭了恭身,姬恒含笑退出御书房。
看着姬恒离开,南宫灏凌唇角的笑容,不禁渐渐淡去。
轻叹一声,将手中朱笔搁于砚台之上,他轻叹一声,掀起御案上的明黄色桌布。
在那桌布下,藏有一幅袁修月的画像。
这张画像上的袁修月,俏皮灵动,以手轻捋一绺青丝,唇角轻勾着,让所见之人,皆都忍不住眸色微暖。
这画,是她去年腿上离宫后,他于对她的思念之中亲手所绘,从不曾示于人前,连袁修月都不曾见过。
但此刻,倒成了他慰籍相思之物!
“月儿!”
微微抬手,轻抚画像上袁修月的含笑的眉眼,南宫灏凌轻抿薄唇,自唇角边绽放一抹完美的笑弧:“我好想你,你知道么?”
出了御书房,姬恒便准备亲自出宫却请贤王妃。
但才走出夜溪宫不就,他却不经意间,瞥见汀兰一路朝着凤鸾宫方向而去。
眉头微蹙了蹙,心想着这丫头念旧,一时还想着自己居住多年之处,他摇头轻叹一声,便马不停蹄的前往贤王府。
但,天不遂人愿!
他抵达贤王府时,才知轩辕棠早在几日之前,便前往聚仙楼小住。
无奈之下,他便只得赶紧动身再去了聚仙楼。
奈何,到了聚仙楼,他便又被人告知,龙婆这阵子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轩辕棠要在聚仙楼多待几日,待龙婆身子痊愈,她才可进宫前往稷山。
经由如此一番折腾,轩辕棠再上稷山之时,已然五日之后。
而她的到来,对于袁修月来说,是意料之外,却也十分之惊喜。
“皇嫂!”
吩咐汀兰去准备几道轩辕棠喜欢的菜色,袁修月含笑拉过轩辕棠的手,与她一起进了暖阁,一左一右对桌而坐:“这阵子不见你,我倒真是想你了,你怎么这会儿子才知道上来看我?”
闻言,轩辕棠轻勾唇瓣,蹙眉轻道:“这几日天气冷,婆婆感染了风寒,你也知道,她年岁大了,这一病便有些麻烦,反正你这里皇上安排的极为妥当,我也不必过多担心什么,便先去伺候了她!”
听闻龙婆生病,袁修月不禁眉头微蹙:“婆婆没事吧?”
“已然无碍!”
轻笑着,上下打量着袁修月白皙中泛着微红的面庞,轩辕棠轻道:“倒是你,与皇上唱的这出双簧,我把瞒的好苦!”
那日,她在御花园里替虞秀致把脉时,便隐约觉得袁修月和南宫灏凌之间大约会发生什么。
这才想法子让他们单独相处。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只过了一个多时辰,碧秋姑姑便与她和太后带去了一喜一忧两个消息。
喜的是,虞秀致也怀了龙嗣,忧的的是,袁修月容不下虞秀致,出言尖酸刻薄,被皇上一怒送上了稷山!
初时,她只道南宫灏凌正要用着虞家,专宠虞秀致倒也在情理之中,但只要一想到独自一人一直都在稷山,她心中便会忿忿不平!
但是直到姬恒寻到她,要她上稷山于袁修月作陪,她才缓过味儿来。
她被这两人,瞒得好苦啊!
但见轩辕棠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袁修月眯眸轻笑:“皇嫂你该知道,我并非故意要瞒你,而是皇上觉得改日不如撞日,那个机会极好”
脑海中,忽然浮现南宫灏凌对着自己轻勾薄唇,浅浅一笑的俊朗模样,袁修月不禁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