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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到,他虽一直都在解着巾帕上的结,却总是颤抖着手,无法将之解开!
“皇上,让奴婢来吧!”
兀自伸手,接替南宫灏凌的动作,汀兰很快便将袁修月手臂上的巾帕解开了。
待片刻之后,巾帕撤去,看到袁修月手臂上,那道妖艳红线相合的伤口,汀兰和南宫灏凌的脸色皆都登时一变!
“皇上!”
俏脸之上,尽是震惊之色,汀兰凝着袁修月手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闻言,南宫灏凌不禁哂然一笑!
“你整日在她身边贴身伺候都不知她是怎么了,朕又岂会知道?”语气不善的回了汀兰一句,却不曾去看她一眼,南宫灏凌凝视着袁修月苍白的脸色,在他璀璨如星的双瞳之中,散发着幽幽之光。
静窒片刻,他动作僵滞的伸手扯过汀兰手里的帕子,重新盖住袁修月的伤口,面色阴沉冰冷:“待皇嫂和王太医来了,便知道月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闻言,汀兰眸中泪光闪动,抬眸看了眼南宫灏凌,见他面色寒冷如冰,她紧咬了唇,却不敢再多言一句!
时候不长,轩辕棠便跟王太医脚步匆匆的重返寝殿。
甫一入殿,见南宫灏凌面色阴沉的坐在龙榻前,两人顾不得行礼,便快步行至榻前,仔细查探袁修月的状况。
拢起衣袖,与袁修月认真把脉,静窒片刻后,王太医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皇后,她怎么样了?”
冷眼看着王太医为袁修月诊脉,南宫灏凌眸光冷冽如刀,直勾勾的落在王太医脸上。“她因何睡下之后,便如何也唤不醒?”
“皇上可放心,娘娘只是失血过多,血虚所致,暂时并无大碍!”
抬头看了眼南宫灏凌,不曾樱其眸锋,王太医便转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袁修月身上,伸手解开她手臂上的巾帕,他自药箱里取了止血药,与她敷上后,便去了纱布重新包扎好。
“皇上!”
凝视着南宫灏凌阴郁深沉的面容,轩辕棠心下略微迟疑,却终是出口说道:“请皇上移驾大殿,臣妾有事要禀报皇上!”
闻言,南宫灏凌面色再次转冷。
抬眸望向轩辕棠,他神色冷凝:“即便皇嫂不禀报,朕也会与你问个明白!”
“皇上请!”
轩辕棠苦笑了笑,让出路来,对南宫灏凌做引臂之姿。
微垂眸,凝向袁修月已然渐显苍白的脸色,南宫灏凌站起身来,快步向外直往大殿而去。
行至大殿,南宫灏凌神情冷清的走到龙椅前坐下。
轻轻垂眸,凝望着殿前的轩辕棠,他眸色微深,却并未发问。
轩辕棠自然知道,南宫灏凌这是在等她开口。
是以,在沉寂片刻之中,她不无苦涩道:“皇上,皇后娘娘现在之所以如此,全因她中了剧毒,而这种毒,是南疆蛊毒,中了这种蛊毒之人,但凡想起自己心爱之人,便会心痛难忍,而毒发时的那种剧痛,足以让中毒之人,不敢去想,不敢去爱,渐渐忘了爱的感觉,直到几个月后开始嗜睡,最终萎靡不振而亡,此毒名曰忘情!”
闻言,南宫灏凌心下蓦地一沉!
“忘情蛊毒”
轩辕棠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无情的插在了他的心口,在这一刻南宫灏凌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缓缓重复着轩辕棠的话。瞳眸微眯,他冷冷睇着轩辕棠:“皇后在这夜溪宫中,与朕同饮同膳,何以朕无碍,她却中了蛊毒?”
这阵子,他一直都将袁修月保护的很好。
除了忘忧之毒一事,便再未曾出国一丝纰漏,何以此刻她却还是中了蛊毒。
“皇上!”
郑重出声,轩辕棠无奈叹道:“娘娘中毒,在前往稷山之前!”
闻言,南宫灏凌面色瞬间变幻莫测!
此事,他一定要查个明白!
但此刻最重要的是他的月儿,身中忘情蛊毒之事!
可她,却瞒着他!
静默许久,他的神情并无太大变化,但薄唇中吐出的话语,却如斯冰凉:“皇嫂既知皇后中毒,又因何不早早禀报于朕,你可知道,朕心中方才之痛,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臣妾自然知道!但臣妾之所以隐瞒皇上,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轩辕棠的声音极淡,神情亦有些冷:“皇上不想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隐瞒皇上自己中毒一事么?”
闻言,南宫灏凌瞳眸微缩。
心下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自己不要问,但到底他还是将唇角冷冷勾起,轻轻出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此毒无解!”
淡淡抬眸,终是与南宫灏凌的视线在空中相交,轩辕棠自嘲一笑,拧眉叹道:“枉我自称手下无死人,碰到这种毒,却也无可奈何!”
“皇嫂!”
既是轩辕棠如此,便可见他是真的解不了忘情蛊毒,意识到这一点,南宫灏凌置于腿上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眸色瞬间一沉他微启薄唇,半晌儿之后,方才声音暗哑的问道:“皇嫂,这忘情蛊毒,果真无解么?!”
嘴上,虽是如此问着。
但南宫灏凌的心,却无比痛心。
轩辕棠说,忘情是南疆之毒,但她却不知,当年在楚国时,他经常会与轩辕煦的母后闲谈。
在那个时候,他曾不知一次听闻楚国太后说过。
可惜她并非生在南岳皇室,如果她是南岳的皇后,她便能用南岳皇室的不传蛊毒,让楚皇可以饱受忘情之痛,忘了他心中的那个女人,与她死生不得相离!
而她口中所说的那种不传蛊毒,便是——忘情!
那时,楚国端木太后所言,他言犹在耳。
若他猜的没错。
忘情蛊毒应该有解。
只是,这个解法,却会便宜了那种蛊之人!
“皇上!”
迎着南宫灏凌晦暗的双眼,轩辕棠紧皱了下眉头,轻叹一声道:“此毒真的无解!”
袁修月曾说过,如今天下大定,离国内乱未平,和岳国不宜再起战事。
是以,方才她将忘情蛊毒的出处,说成了南疆,而撇去了南岳,如此便也是顺了袁修月的心思!
不过,独孤辰那边,她还是会想办法。
她就不信,他会舍得袁修月活活疼死!
定定的,看着看着殿下神情淡然的轩辕棠,南宫灏凌即便知道她有所隐瞒,却不曾将事情挑明!
因为他知道,这是袁修月所希望的。
而如此,却也是对如今大势,最好的选择!
只是,如此一来,便可怜她
想到中了忘情蛊毒之后,袁修月所经受的苦痛,他的整颗心,似是在滴血一般的痛着!
紧咬唇瓣,他蓦地起身,抬步便向外走去。
“皇上要去哪儿!”
急忙出声,唤住南宫灏凌的脚步,轩辕棠不禁上前一步。
“皇嫂,所谓忘情之毒,不是越跟自己心爱之人相处,便会疼的越厉害么?”
“可是”
黛眉紧紧皱起,轩辕棠苦笑着叹道:“皇上觉得,皇后娘娘见不到你,便真的不会想你,不会觉得心痛了么?”
闻言,南宫灏凌不禁身形一滞!
微顿了片刻,他终是淡淡出声:“今日之事,朕只当不知,待会儿你与汀兰交代下去,待月儿醒了,就道是朕有要事在身,先去御书房了!”
既是,她想要瞒他,他便顺了她的心意!
“是!”
微微颔首,看着南宫灏凌离开,轩辕棠紧皱着眉心。
御书房,设在夜溪宫内。
可此刻,他却向外走,直入漫天大雪之中。
远远的,凝望着南宫灏凌俊逸挺拔的背影,轩辕棠不禁为他心疼。
第267章 如此相爱3()
曾几何时,她看着南宫灏凌为诸葛珍惜而伤。
亦是她,看着他与袁修月之间,从无情到有情,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但是此刻,她心中却一片哀凉!
因为,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有情而不能相守!
如今,袁修月和南宫灏凌,他们一个中毒,却不想让另一个人知道,一个知道了,却又要假装不知,他们如此相爱,才该是比那忘情更重的情殇之痛!
大殿外,鹅毛般的雪花,不停的簌簌飘落。
今日的雪,下的比往日要大。
即便在北国,这样大的雪,却也是少见的。
“今年的雪,下的真大!”
低声轻喃着,南宫灏凌微扬着头,任那冰凉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俊脸之上,他眸色晦暗,眼中不见焦距,只倒映着漫天的飞雪,和那无边无际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皇上!”
一声轻唤,姬恒撑着伞挡在南宫灏凌头顶,声音满是忧虑:“外面天冷雪大,您还是回去了吧,莫要冻伤了龙体!”
闻言,南宫灏凌微转过身,抬头看向身后的姬恒:“朕有那么娇弱么?”
他记忆中的姬恒,一直是白白净净的,但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脸上也早已布满了皱纹。
眸光上下闪动,凝着眼前从离国到楚国,又从楚国返回离国,一直都不离不弃,守在自己身边的姬恒,南宫灏凌的唇角,淡淡一勾,眸中透出几分伤感之意。
“皇上?!”
窥见南宫灏凌眼底的那抹伤感,姬恒一时无措:“您怎么了?”
“姬恒!”
轻唤姬恒一声,南宫灏凌晦涩一叹:“朕今日才发现,你的头发竟然都白了!”
闻言,姬恒神情微怔了怔!
片刻回神,他轻笑了笑道:“这人,哪里有不老的?不过奴才觉得自己身子骨还好,还能多伺候皇上几年!”
听了姬恒的话,南宫灏凌不禁心怀感叹!
满是感慨的轻扶姬恒的肩膀,他弯唇一笑,抬步向前走去。
急忙几步跟上,姬恒用手里的油纸伞,与南宫灏凌挡着风雪:“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你先回去吧,朕想自己在宫里走走!””
说着话,十分自然的接过姬恒手里的伞,南宫灏凌笑了笑,便再次抬步,踩着脚下积雪,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向前。
看着南宫灏凌远去,姬恒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方才,在大殿内侧,南宫灏凌和轩辕棠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是没有发现南宫灏凌情绪的变化,但却身为奴才,不知该如何出言相劝。
眼看着,前方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于漫天风雪中渐行渐远,他对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吩咐一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伞,便远远跟着南宫灏凌。
于他而言,南宫灏凌是主子,更是自己生命的全部。
从小到大,他除了某些特殊的时候,从来都紧随南宫灏凌身后,今日亦是如此!
窗外,大雪纷飞,寒风瑟瑟。
福宁宫中,香烟袅袅,温暖怡人。
南宫灏凌抵达福宁宫的时候,钟太后刚刚用过午膳,正在与碧秋一起对弈。
听殿外传来的一声唱报声,再见南宫灏凌自己撑着雨伞一路进了大殿,钟太后微怔了怔,旋即心中大喜,忙伸手搭在碧秋腕上,自暖榻上站起身来。
天知道,往日里若南宫灏凌没有要事,是不会到福宁宫走动的。
而此刻,他竟一个人撑伞而来。
这着实让她觉得又是惊喜,又是意外!
微抬眸,迎着钟太后慈爱的笑颜,南宫灏凌恭身拱手:“儿子参见母后!”
“免礼!”
伸手拉过南宫灏凌的手,略微觉得有些凉,钟太后不停的替他揉搓着。
“母后,儿子不冷!”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南宫灏凌抬眸看向钟太后:“母后可用过午膳了么?”
“都这个时辰了,哀家自然用过午膳了!”并未去过多在意南宫灏凌将手抽离的动作,钟太后改而抬手弹去他身上的落雪:“皇上这个时辰过来,可用过午膳了?”
“用过了!”
即便未曾用膳,却仍是淡笑着点了点头,南宫灏凌随着钟太后一路向里,终至暖榻前落座。
抬起头来,见钟太后正笑看着自己,他亦轻笑了笑道:“这几日里,一直忙于国事,儿子不曾到福宁宫与母后请安,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也就过来了!”
微抬手,接过碧秋递来的热茶,钟太后将茶盏递到南宫灏凌手中,“哀家知你为国事操劳,不必一定过来请安!”
闻言,南宫灏凌淡笑了笑。
眉头微锁,他抬眸看向钟太后:“儿子有一事想要问过母后!”
“嗯?!”
精心描绘的柳眉微微轻挑,钟太后轻笑着问道:“皇帝尽管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