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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轩辕棠此刻瞒下袁修月中毒一事与南岳有关,他从了她的心思,顺水推舟便是。
是以此刻,再见独孤辰,他与他提及的便只有离岳两国边境之事。
即便眼下他再如何想要上前质问独孤辰关于袁修月身上所中的忘情蛊毒一事,却仍要顾及袁修月,要顾及两国之间的关系!
因他霸道的动作,袁修月微微皱眉。
瞥见她皱眉的模样,南宫灏凌眉宇一皱,抬手便抚上了她的眉心。
马车外,听闻南宫灏凌不善友好的话语,独孤辰并未露出一丝不悦!
对方如此态度,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轻舒口气,独孤辰呼出的热气,随着飞雪,重新拂向自己的俊脸。薄唇淡淡一扯之间,他轻笑一声,郎朗出声道:“本王今日敢来,便表明本王已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便离地想要本王有来无回,只怕也是不行的。”
闻言,南宫灏凌眸色蓦地一冷!
微微垂眸,他哂然冷笑:“既是岳王来前便如此深思熟虑,那本皇就问你一问,今次你来我离国,到底所为何事?”
闻言,独孤辰并未立即出声。
他只视线微转,看向南宫灏凌身侧那遮挡住袁修月的棉帘,这才轻轻说道:“本王今次来此,便是要与离帝商议两国边境之事!”
“好!”
不是没注意到独孤辰的视线,却不想坏了今日陪袁修月游玩赏雪的雅兴,南宫灏凌轻道一声好,便对姬恒吩咐道:“差人先将岳王带进宫去,依出使之礼,下榻星月阁,待朕和皇后返宫之中,另行召见!”
闻言,袁修月黛眉微蹙。
而马车外,姬恒已然恭身领旨,并指派了一名跟班的太监,快步行至独孤辰马前,对独孤辰轻恭了恭身子,低声轻道:“岳王殿下一路颠簸,必然身心疲惫,请岳王先行下榻!”
“有劳姬总管了!”
淡淡的,瞥了眼马车里的南宫灏凌,独孤辰轻扯了扯唇角,轻勒马绳,将前路让开。
虽然,他迫切的想要见到袁修月。
想要与她说说话!
但是此刻,真的还不是时候!
有他在前,她身后的雷洛和袁明月自然马首是瞻!
见状,南宫灏凌眸色微深,并未多说什么,他手臂下滑,将棉帘放了下来。
须臾,姬恒关好了车门,马车再次启动向前。
深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独孤辰双眸微敛,心中思绪飞转。
依他皇弟的说法,如今袁修月命不久矣!
可此刻她与南宫灏凌在一起,却并未表现出一丝虚弱之态
心思微转,以己之心,去揣度袁修月的心思。
他本就微深的眸子,不禁蓦地又是一沉!
“岳王殿下?”
在他身边,负责引路的太监唤了三次,却仍不见独孤辰回声,便只得一脸为难的看向边上的雷洛。
接收到太监求救的目光,雷洛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独孤辰:“我们先进离宫吧!”
“王爷!”
仍旧懒懒的倚靠在南宫灏凌的温暖的怀中,袁修月心中思虑重重,久久不曾出声。
淡淡回眸,独孤辰睇了眼身边的袁明月,不禁冷笑着叹道:“你妹妹方才就在马车里,她既是看见了你,你却为何不上前与她相见,你可莫要忘了,本王是因何带你来离国的?”
闻言,袁明月身形微颤。
“王王爷!”
心思飞转,她颤手抚上自己受伤的脸,然后颤声说道:“奴婢方才想着,自己的脸毁了,不知若妹妹问起,该如何解释!”
听她此言,独孤辰瞳眸微缩:“你是想说,因为本王毁了你的脸,你是为了本王好,所以你才不敢去见她?”
“不是?”
急忙摇头,不敢去迎霜独孤辰冰冷的眼神,袁明月垂眸轻道:“奴婢的脸,是自己不小心划到的,与王爷无关!”
“你最好记住自己此刻说的话!”
冷冷一哂,独孤辰轻夹马肚,率先前行。
见状,雷洛急忙跟上,而袁明月则是既惊又惧,微转过头,又深深的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忘了一眼,她便也跟了上去
马车顺着大街一路向南,直至南城门,而后穿城而出,于一片苍茫之中继续向南。
马车里,袁修月并未去关心马车到底要去哪儿,而是眉头微锁着,偎依在南宫灏凌怀中,久久不曾出声。
静默许久,见她一直不语,南宫灏凌眉宇轻皱了皱。又过了片刻,仍旧不见她出声说话,他不禁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弯唇笑问:“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我在想明月!”
淡淡抬眸,迎向南宫灏凌深邃温暖的双眼,袁修月苦涩一笑,有些伤感的缓缓叹道:“记得五年以前,我刚从云阳回府,那个时候姐姐对我倒也还不错,但如今我与她,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却已然姐妹陌路!”
闻言,南宫灏凌轻抿唇角,将拥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这世上的事,总是世事难料,谁也不知将来会是如何,过去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如今再见你,她自然会心虚!”
“可我”
袁修月想说,对于时日无多的自己而言,亲情毫无疑问是难能可贵的。
虽然,过去袁明月曾不止一次的害过她,但她此刻却真的想要去原谅她,不过这句原谅,当着南宫灏凌的面,她却无法说出。
因为,她袁修月从来睚眦必报,不是那虚怀若谷之人。
此刻,若她忽然大度了,倒也有些不像她了。
除非,是她快要死了!
轻轻的,暗暗一叹,将自己的心事,悉数化作一声叹息,袁修月轻轻抬手,再次撩起窗帘,望着窗外的落雪。
微凉的风,夹杂着洁白的雪,迎面吹拂着她的脸,那刺痛的感觉,让她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还在跳动着,人,亦也还活着!
于她而言,如此便是好的。
雪天路滑,出了京城之后,官道上行人寂寂。
袁修月和南宫灏凌坐了半个时辰的马车,才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当姬恒自车外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袁修月看着眼前被裹上一层银白的熟悉建筑,不禁红唇微弯,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灏凌,眸中已然满是惊喜。
睇见她眸底的惊喜,南宫灏凌知自己带她来对了地方。
先行起身跳下马车,他转身握着她的手,扶袁修月出了马车,而后将她拦腰抱起。
见状,姬恒连忙取了大伞,撑在两人头顶。
低眉含笑,凝望着袁修月的笑靥,南宫灏凌微蹙眉心,温柔笑道:“我早前一直在想着,你到底喜欢什么,该带你去哪里游玩才好,不过想来想去,你除了宫里和安国侯府,便只在这里住过一年,那安国侯府如今封了,你去了也是徒增伤感,倒是这里有龙婆婆在,也许你会喜欢!”
闻南宫灏凌所言,袁修月的心底不禁缓缓淌过一道暖流。
抬头笑看前方的聚仙楼,她微翘了翘唇角,奖励似的轻啄南宫灏凌的薄唇,而后轻眨了眨眼,眸中波光流转:“我喜欢你,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闻言,南宫灏凌不禁轻哼一声,以一副你不诚实的表情看着她:“月儿,我一直都在宫里,可你不是不喜欢皇宫么?”
“讨厌,干嘛非要说实话”
黛眉微微皱起,因南宫灏凌的话,袁修月不禁偷偷一笑。
第270章 这下热闹了2()
见她如此,南宫灏凌不禁轻蹭了蹭她的俏鼻,冷冷哼道:“谁让你先虚情假意的!”
“你”
杏眼微瞪,袁修月作势便要抬起绣拳:“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何时虚情假意了?”
唇角轻轻一勾,南宫灏凌自脸上荡起一抹浅笑,而后轻声叹道:“你该说的是,有我在的地方,你也会努力学着喜欢才是!”语落,不再继续逗弄袁修月,南宫灏凌抱着她抬步向前,直入前方的聚仙楼。
聚仙楼中,龙婆早已接到了袁修月要来的消息。
是以,南宫灏凌抱着她进门的时候,聚仙楼大厅之内,早已清客,只龙婆和自己的贴身嬷嬷,还有几个跑腿的下人,并无客人随意走动。
甫一入楼,瞥见龙婆含笑的双眼,袁修月面色一赧,随即轻提双腿:“放我下来!”
“慢些!”
轻声叮嘱一声,将袁修月放下,南宫灏凌扶着她一路向里。
眸华轻抬,他对龙婆轻恭了恭身:“见过婆婆!”
而袁修月,则没他们讲究,径直便上前搀着龙婆的胳膊轻晃着,嗫声嗫气的撒娇道:“婆婆,这阵子我身怀有孕出了宫,也不见你进宫去看看我,我可想你了!”
闻言,龙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慈爱一笑,她轻轻在袁修月眉间点了点:“你只道你自己身怀有孕出不了宫,怎就不说我老婆子前阵子病入膏肓,差点一命呜呼?”
“婆婆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小鬼儿勾了去!”轻扬笑脸,笑的跟花儿一样,袁修月唇角勾起,眉眼弯弯,说话的语气十分笃定:“婆婆积善积福,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就你嘴甜!”
轻笑着揽了揽袁修月的肩头,龙婆深凝了眼她高高拢起的肚子,随即敛了笑,视线自她肩头越过,看向南宫灏凌:“依着皇上吩咐,我老婆子已然差人将丫头平日所住的药园打扫干净,并燃了炭炉,在屋里各个角落搁了火盆!”
闻言,袁修月面色微微讶然。
他这是要让她在这里小住么?!
心中想到这个可能,她微转过身,刚要去问南宫灏凌,却却见他对龙婆轻声笑道:“给婆婆添麻烦了!”
“算不得麻烦!”
笑的将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龙婆一脸欢喜道:“月儿丫头一走数月,如今既是要回来小住,正好也能陪陪我这老婆子!有你们在,我老婆子也好不那么无聊啊!”
闻言,南宫灏凌淡淡一笑。
冬日的药园,本就萧索,加之有大雪覆盖,药园之中,已不见袁修月离开时那郁郁葱葱的药草,只寒风簌簌,诉说着冬的寒凉。
抱着袁修月初进药园,想到自己当初一路寻着袁修月到了这里,却被她易容骗过了,南宫灏凌不禁冷笑而又暗气的翻起旧账来:“我记得当初,你就蹲在这里鼓捣药草,为了避开我,你竟然用自己受伤的腿蹦来蹦去!”
想到那个时候,袁修月可能是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再想到她当时所忍受伤痛,南宫灏凌的俊脸,不禁蓦地一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感觉自己头顶,瞬间有冷风嗖嗖而过,袁修月微蹙娥眉,抬眸看向此刻正怀抱着自己的男人。
凝着他面色阴沉,满脸都写着不爽两字的俊脸,她不禁苦笑着仰头看着他:“楚皇,岳皇,还有你,就你小心眼,我知道你爱与人清算,竟不成想你竟如此爱翻旧账!”
闻言,南宫灏凌不禁眉宇紧紧皱起。
她竟然敢说他小气!
见他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袁修月轻笑了笑,丝毫不惧的抬手抚上他的眉心:“过去是我错了,夫君你大人大量,就莫要与我这小女子多做计较了!”
“你还小女子?”
轻轻嗤笑一声,南宫灏凌对袁修月的话不置可否,抱着她抬步迈入脚下的门槛儿。
袁修月过去所住的房间,是里外套间结构,中间以亭门隔开,样式十分考究。
甫一进入寝室,闻着室内那久违的药香,袁修月轻笑着行至拉着南宫灏凌行至一边的药架前,指着上面方方正正的药箱像是卖宝一样,轻笑着说道:“这些药草,有我过去在这里种的,也有婆婆差人与我寻的,有很多世间罕见的宝药哦!”
闻言,南宫灏凌眸色温润的笑了笑。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眼前一味又一味的药草,却在心中苦涩暗叹:这些药草,虽都是世间罕见的宝药,却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如此,才是最让他心疼的!
入夜,夜风寒凉。
窗外下了一整日的雪,终是渐露缓势。
用过晚膳之后,南宫灏凌便一直在跟袁修月对弈,且他每局都将子算的很准,局局都赢她半子。
要知道,当初在安国侯府时,南宫萧然可是让了袁修月三年棋的。
到了皇宫,她身为一国皇后,与她对弈之人,又岂敢赢她?
即便她与南宫灏凌和钟太后对弈时,也是该让的时候才让,并不是每次都输。
但是这一次不同。
自一连输给南宫灏凌三局半子之后,她彻底愤怒,直接一挥棋局,不跟他玩了!
是夜,夜,已深。
经过一日的折腾,袁修月在南宫灏凌的陪伴下,终于安安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