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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色微暗,轻凝着他憔悴微白的俊脸,袁修月轻弯了弯唇,伸手抚上南宫灏凌如雕刻一般的脸庞。
因她的触碰,南宫灏凌眉心轻拧。
缓缓抬眸,望入她微黯的双眼,他心下一喜,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坐起身来:“月儿,你醒了?”
“嗯!”
自己口中逸出的声音,沙哑无力,使得袁修月眉心微颦。
“怎么?哪里不舒服么?”见袁修月蹙眉,南宫灏凌忙轻声问道。
“只是有些累!”看着南宫灏凌草木皆兵的样子,袁修月尽量让自己的情绪趋于平静,不曾与他对视,她的视线左右穿梭:“孩子呢?”
闻言,南宫灏凌轻叹说道:“你身子不好,孩子我便做主让皇嫂和乳母一起先带着!”
听说自己的孩子,此刻正由轩辕棠带着,袁修月轻弯了弯干涩起皮的唇瓣,心中略有感叹道:“若孩子由皇嫂来带,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孩子了!”
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感伤之意,南宫灏凌转身对姬恒吩咐道:“去将太子抱来!”
“太子?!”
眉头轻蹙了蹙,袁修月凝眸看向南宫灏凌。
见状,姬恒忍不住开口说道:“启禀皇后娘娘,今日皇上和娘娘回宫之后,便已然下旨六宫,封小皇子为皇太子!”
听姬恒此言,袁修月不禁对南宫灏凌嗔笑道:“皇上未免太心急了些!”
“早晚的事!”
对袁修月宠溺一笑,南宫灏凌轻吻她干涩的唇,在心中暗暗叹道:你现在是皇后,以后会是太后!
时候不长,轩辕棠便抱着南宫天佑来到寝殿之中。
见袁修月醒了,她脸上笑容微扬,忙抱着孩子来到袁修月面前:“皇后娘娘,快来瞧瞧,我们皇太子长的多精神?”
迎着轩辕棠发自内心的笑靥,袁修月轻笑了笑,旋即垂眸看向身边的儿子。
“还睡呢?”
微微伸手,将自己的小指塞进他的小手之中,袁修月唇角轻勾,不自觉的展颜一笑,俏脸之上尽皆母性光辉!
笑凝着袁修月的笑脸,南宫灏凌轻叹一声,自龙榻前起身:“朕这一身衣裳,已然传了两日不曾换过,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闻言,袁修月不禁莞尔一笑。
抬眸看向她,她微翘唇角:“皇上若是此时想要去沐浴更衣,臣妾一定不会拦着!”
嘿嘿一笑,南宫灏凌轻道:“既是如此,那朕便谨遵皇后之命,先去沐浴更衣了!”
看着南宫灏凌离开,袁修月唇角的笑,渐渐淡去。
只道是饿了,吩咐汀兰去端些吃食,袁修月抬头打发了乳母,这才微侧了侧脸,看向正一脸笑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南宫天佑身上的轩辕棠:“皇嫂,皇上知我中毒一事么?”
闻言,轩辕煦神情一僵!
轻抬眸华,静静凝视着袁修月,轩辕棠苦笑了笑,到底依着南宫灏凌的交代,轻声反问她一句:“娘娘觉得,皇上像是知道你中毒的样子么?”
闻言,袁修月的心弦微微一松!
方才的南宫灏凌还有心情跟她说笑,确实不像是知道他中毒的样子。
想到他开朗的笑容,她轻笑了笑,却在感觉到一阵刺痛之后,瞬间便又敛起了嘴角。微垂眸,她微微思量,再次出声问道:“前日时日,我只偶尔会觉得心痛,但是这两日里,却断断续续起来皇嫂,我身上的毒只怕越发的重了”
闻言,轩辕棠眸色微闪了闪。
轻叹一声,她眉头微蹙着对袁修月说道:“如今岳王尚在宫中,既是他赶在这个时候过来,便表示对于娘娘身上的毒,他应该是有办法的!”
想到独孤辰,袁修月眉心轻拧。
沉寂许久,她轻轻一叹道:“皇嫂,皇上短时间内,只怕不会让我见他,但是现在,我却迫不及待,一定要见他一面,与他问个清楚明白!”
闻言,轩辕棠眸光微闪。
微滞了片刻,她也跟着轻轻一叹:“此事便交给我吧!”
星月阁,前厅之中。
独孤辰一袭水蓝色锦衣,正坐于前厅之中,眸色微敛着,独自小酌。
恭身立于他的身后,雷洛睇了眼桌上的更漏,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眼下已然时过三更,外面天寒地冻的,您要等的人,只怕不会来了!”
闻言,独孤辰端着酒盅的手,蓦地一紧。
轻轻的,将酒盅在手里转了转,他不动声色,仰头将酒盅里的酒水悉数饮进。
见他如此,雷洛不禁神情微变!
眼看着袁明月又要与他斟酒,他抬臂一挡,对独孤辰轻道:“属下愚见,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本王相信,只要她醒了,便一定会见本王”
淡淡的,看着雷洛,独孤辰俊眉微挑,神情稍显落寂:“你觉得,她如今不醒本王能睡的着么?”
闻言,雷洛不禁心下一窒!
今日一早,自独孤辰得知袁修月昨日早产,便一直闷闷不乐。
入夜后,更是坐在前厅里饮酒,一饮便是两三个时辰。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这是不放心袁修月。
但是,如今三更都过了。
袁修月的人,真的会来么?!
轻动了动唇,他犹不死心的刚要说些什么,却听一道温婉的声音自厅外传来:“岳王此时不睡,可是在等本宫?”
说话间,轩辕棠迈步而入,在她的手上端着一件湛蓝色的太监服
第275章 解毒方法1()
离国皇太子南宫天佑的生辰,乃是隆冬腊月十八。
这一日,距离新年很近,只寥寥数日。
翌日,夜里。
在沐浴更衣之后,南宫灏凌换上的一身清白月色常服,重新将发髻梳理好,他本欲回寝殿继续陪着袁修月,却被自己的王兄南宫灏远以南宫萧然大婚一事,差人请去了御书房。
夜,正深。
夜溪宫,寝殿之中。
银炭暖暖,袁修月由汀兰服侍着用了些粥,便对她轻摆了摆手:“撤了吧!”
“喏!”
知袁修月此时,该食欲不好,应该少食多餐,汀兰并未继续劝她多用,而是依言将粥膳撤了,不过是片刻之后,她便又将一碗温热正好的汤药,呈于袁修月面前:“娘娘,该用药了!”
闻言,袁修月不禁轻蹙了蹙眉。
见她蹙眉,汀兰无奈干笑了笑:“贤王妃说这是替娘娘补身子的,娘娘一定要喝!”
“一定要喝啊!”微垂眼睑,睇着自己面前黑糊糊的汤药,袁修月苦涩一笑,“本宫这阵子,好像一直都在喝药”
闻她此言,汀兰也苦笑了笑:“娘娘,苦口良药利于病!”
“本宫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轻叹一声,暗道这汤药,现在补得了她的身子,日后却救不了她的命,袁修月斜睨汀兰一眼,不得不端起药碗,屏息仰头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时,那凄苦难耐的滋味,瞬间浮上舌尖。
紧拧着眉头,她轻轻垂眸,将手里空空如也的药碗递给了汀兰。
“娘娘!”
汀兰一手接过药碗,另一手将蜜饯递到袁修月面前。
凝着汀兰手里的蜜饯,袁修月轻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蜜饯,轻轻含入口中。
蜜饯的滋味,甜腻中透着几分酸意。
细细品着弥散在唇齿间的酸甜滋味,她眸色微微一黯!
这东西,此刻虽甜了她的嘴,可她的心却仍旧苦的。
那份苦,亦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消融。
也许,她殁了,便不会再苦了吧!
待汀兰将药碗撤下后,时候不长,轩辕棠便也带着易装成小太监模样的独孤辰一起进入寝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抬眸看想袁修月,轩辕棠轻笑了笑,在榻前福身一礼。
“皇嫂免礼!”
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向上略微提了提,袁修月靠坐榻前,抬眸扫过轩辕棠后,将视线停落在自进来之后,便一直垂首立于轩辕棠身后的太监身上。
是为人中龙凤,无论穿着如何,那种气度却永远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如现在的独孤辰,即便他身上穿的,是这夜溪宫中小太监们常穿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湛蓝宫服,但他那昂扬挺拔的身姿,却终是骗不了人的。
深凝着独孤辰低眉敛目的俊脸,袁修月忽然之间,忆起第一次在麗山寺院见他的时候。
那时,他在禅房内,她在禅房外。
她们之间,是敌对的关系!
岁月匆匆,不知不觉中,都快两年了!
而他那个自诩谋算了天下的冷魅岳王,却对她出奇的好!
想到这些,袁修月的唇角边,不禁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
若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
涩涩然,轻轻一叹,她抬眸对汀兰吩咐道:“本宫还睡不着,想跟贤王妃安静的说说贴心话,你们不必守着,暂时都退下吧!”
“奴婢遵旨!”
对袁修月轻福了福身,汀兰转身遣退了殿里当值的几名宫人,又对轩辕棠轻福了福身,抬眸之间,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扫过轩辕棠身后独孤辰,她眸色微黯了黯,抬步退出寝殿。
她希冀着,独孤辰的到来,可以与袁修月一线生机!
待汀兰和众宫人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袁修月、轩辕棠和独孤辰三人。
一时间里,她们三人都都不曾言语。
整座寝殿里,便只有炭火恣燃声,和那更漏下沙的簌簌之音。
微微抬眸,迎上轩辕棠晶莹剔透的眸,袁修月视线微转,看向她身后正低眉敛目垂首而立的独孤辰。
静窒半晌儿,见寝殿里安静的过分,她不禁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情绪:“如今离岳两国,皆都重兵压境,王爷何苦来的,要冒险来这离宫之中?!”
闻言,一直在等着她说话的独孤辰不禁薄唇浅浅一勾。
而轩辕棠则不动声色的向后移步,行至寝殿门口,倚门而立。
终是轻抬眸华,凝向龙榻上的袁修月,独孤辰声音温和,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那份冷静:“本王因何来此,离后该是心知肚明才对!何苦要如是多此一问?”
“本宫该心知肚明么?”
轻蹙眉心,眸中光华闪动,袁修月迎着独孤辰的俊逸出尘的眸:“本宫倒觉得,本宫该活的糊涂一些,人们不是都说么?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
听她此言,独孤辰一阵缄默。
沉默片刻,他方再次幽幽出声:“你聪明慧洁,无论是该知道的,还是不该知道的,应该全都了然于心,又何必继续装糊涂?今日我来此,只为开门见山的让你知道,你身上如今中了我南岳的忘情蛊毒,此毒乃是我差人所投”
“呵”
忍不住哑然失笑,虽然袁修月早已料到,独孤辰在见到她后,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是此刻果真见他如此,她却真真有些动怒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深凝着独孤辰略显晦暗的双眼,轻拧眉心问道:“此毒果真是王爷所投么?王爷当初既是已然放手,如今又因何投毒?又是如何与本宫投毒的?”
“因为我不甘心!”
眸色闪烁不定,却终是深深的而又贪婪的凝视着袁修月惨白的俏脸,独孤辰轻勾唇瓣,无奈叹道:“因为回到南岳之时,我便一直在想,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女人更是如此,即便我的对手是离帝,我也也丝毫不想退让!”
“独孤辰!”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袁修月第一次唤出独孤辰的全名,但只这一声之后,她却因气息不稳,而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听着袁修月的咳声,独孤辰心下抽痛。
脚步微启,他想要上前,却见她伸手扶住胸口,说话的语气如冰霜一般严寒:“他如此残暴不仁,根本就不是身为君主的料,你你到底还想护他到什么时候?!”
对她下毒之人,不是独孤辰!
一定是独孤江!
她当然知道,此刻独孤辰将所有的事情揽在己身,是为了维护独孤江,毕竟若是如此,即便日后南宫灏凌抓到南岳对她投毒的证据,只要他独孤辰肯自戕认罪,身为岳皇的独孤江仍旧可以全身而退!
毫无疑问,他如此行事,是对两国最有有利的。
但,此刻在她面前,她却见不得他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莫说身为仁君,不会做不计后果的与她投毒,哪怕那独孤辰有一点的仁君之态,她也会觉得,独孤辰如此行事,是值得的!
但独孤辰没有!
而他,根本不必如此!
“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