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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眉敛眸,看和手里的黑色药瓶,他终是唇角轻勾,俊美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只是,这笑,太苦!
苦到,他的眸底,也渐渐变成一片寂灰之色!
只许久之后,他眸华一敛,快步出了寝殿,而后急行数步,进入寝殿之中
窗外,阳光明媚,却略带寒风。
寝殿里,袁修月已然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
昨夜的那个梦,让她心痛,却也让她寻到了抑制心痛最好的解药。
是以,在那痛与欣喜并存之间,她好似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而那个梦,在痛过之后,却变得一派祥和,在梦里,她可以放纵自己去想着南宫灏凌,却再没了自己最怕的那种心痛!
是啊!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承认她是懦弱的。
她害怕!
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只如过眼云烟一般,让她看的到,却抓不着!
所以,现在的她,只想在梦中沉沦,却不想转醒。
“月儿!”
迷迷糊糊之间,耳际传来一声轻唤,她知道那是南宫灏凌的声音。
自从她从聚仙楼回宫之后,他的声音便一直那般温和,就像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仍旧,不想从梦中醒来,她嘤咛一声,本有意躲进自己的潜意识之中不想转醒,却在听到一声孩啼之声,身形微微一怔!
猜测这大概是乳母带着孩子过来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不禁嘴角微微弯起,而后无奈一叹,缓缓睁开双眼。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语气中满是惊喜之意,汀兰手中端着一碗汤药。
见袁修月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她连忙放下药碗,一手扶着袁修月从龙榻上坐起身来。
微微转头,见南宫灏凌抱着孩子正坐在床榻边儿上,袁修月唇角轻勾着对他笑了笑,“我这一觉睡了很久?”
闻言,南宫灏凌温润一笑,好似今晨袁修月咳血昏迷一事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他低眉捏了捏南宫天佑的小脸蛋,“不久,才刚六七个时辰!”
“六七个时辰还不久?”
苦涩一笑,顿觉自己口中干涩无比,袁修月抬眸看向汀兰。
汀兰见状,忙重新端起药碗,递到她的面前。
看了眼汀兰手里的汤药,袁修月不禁口中泛着哭意:“你就不能,与我弄些好喝的?”
闻言,汀兰的小脸,也跟着苦了下来:“娘娘,贤王妃一直都有吩咐,只道是娘娘醒了,便需立即把药喝了!”
“是啊!”
轻笑着抬头,南宫灏凌笑看着袁修月,“吃了药你才能好的快些!”
听了他的话,袁修月心底不禁一阵感怀!
吃了这些药,她真的能好么?!
轻叹一声,她刚要抬手去接汀兰手里的药碗,却顿觉自己手臂生痛!
眉头蓦地一皱,袁修月眸色微变。
抬眸看了眼边上的南宫灏凌,见他正逗着怀里的小人儿,她心下微沉,却终是不动声色的端起汀兰递来的药碗,将里面的药汁儿一口气喝下。
须臾,含了蜜饯,待口中布满酸甜,她方才再次将视线停落在南宫灏凌身上。
含笑倾身,看向南宫灏凌怀里的南宫天佑,她面色含笑,眸色温婉:“想不到皇上抱起孩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闻言,南宫灏凌不禁抬眸看她:“朕的好,千千万万,你不知的,还多着呢!”
“是么?过去也不知是谁,脾气不好,总是对我发火!”抬眸瞥了南宫灏凌一眼,在他看向自己时,刻意将视线别开,袁修月眸色微暖的伸出手来,便要接过他怀里的孩子。
“你说的那是以前!”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南宫灏凌将孩子递给袁修月,眸色温润如斯:“你敢说现在的我,对你不好么?”
“好!”
抬眸笑看着他,却仍旧只是一眼,袁修月便笑盈盈的低下头来,满是宠溺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见她始终不拿正眼看着自己,南宫灏凌眉头轻皱,以双手捧住袁修月的脸,让她的视线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喂!袁修月,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夫君!”
闻言,袁修月不禁眉头微蹙。
被他的一双大手,将俏脸挤得变了形,袁修月红唇轻掀:“皇上怎么了?”
经她此问,南宫灏凌微扬俊脸,语气不悦道:“从方才你的眼,便一直盯着这小东西,从不曾认真看朕一眼!”
闻言,袁修月不觉有些好笑!
“皇上这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么?”
“那又如何?”
低眉看了眼袁修月怀里的南宫灏凌天佑,南宫灏凌颇为吃味道:“以后即便有了这小子,你的眼里也只能看着我!”
闻言,袁修月顿时哭笑不得!
微抬眸,见汀兰抬手虚掩口鼻,正欲暗暗发笑,她眉头一皱,吓得汀兰面色一怔,连忙噤声!
见汀兰如此,袁修月不禁轻笑了笑。
侧目看了眼一边的南宫灏凌,见他一脸温和笑意,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南宫天佑,她眸色微深,却在心中暗暗一叹!
如此天伦之景,她本该感觉到幸福的滋味。
但是此刻,她却不敢去感受那心底的甜蜜滋味!
时候不长,姬恒自殿外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行至龙榻前停下脚步,他对南宫灏凌和袁修月分别恭身,随即才抬眸看向南宫灏凌:“启禀皇上,岳王在殿外求见!”
“岳王?!”
听闻独孤辰在殿外求见,袁修月眉头一皱。再看南宫灏凌,见他直接沉下了脸色,“他还真是阴魂不散,皇后才刚诞下皇太子,尚不曾满月,他一个岳国的王爷,过来作甚?”
第281章 你不是人3()
闻言,姬恒忙恭身轻道:“岳王说,如今两国之时已然与皇上谈妥,定于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返回南岳了,所以特来与皇后娘娘辞行!”
听姬恒此言,袁修月眸中碎星闪闪,“他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他自然便该回去了。”
淡淡出声,南宫灏凌对姬恒轻道:“既然他是来辞行的,那便让他进来吧!”
“喏!”
恭身应声,姬恒衔命而去。
须臾,他引着独孤辰再次进入寝殿。
今时的独孤辰,已然换上一袭藏青色锦袍,外披一件同色大氅。
在藏青色的衬托下,他俊美的容颜,越发白净,让人觉得飘飘欲仙。
就在他入殿之时,原本安静乖巧的南宫天佑,忽而哇的一声,竟然大声啼哭起来。
见状,南宫灏凌眉宇一皱,慌忙抱着他自龙榻前站起身来。
汀兰见状,忙出声问道:“太子殿下可是该喂奶了?”
闻言,袁修月不禁眉头微蹙着看向汀兰:“赶紧传乳母过来。”
她的身子,中有忘情蛊毒,本就虚弱不堪,如今也才诞下孩子尚不足两日,是以尚不曾下奶!
“不用了,有外人在,乳母来了,孩子也吃不好!”抬眸瞥了眼独孤辰,南宫灏凌板着一张俊脸,抬步向外走去:“朕抱着太子去暖阁便是!”
“唉?!”
见南宫灏凌抱着孩子一路往外走,袁修月不禁轻唤一声。
若是平日,南宫灏凌看到独孤辰,绝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倒是今日,他好似刻意要避开,容他们二人单独话别。
这难免让袁修月心生疑窦!
这与方才那个连孩子的醋都吃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嘛!
“离帝!”
看着南宫灏凌抱着孩子从自己身侧经过,独孤辰不禁微微垂首,恭身一礼:“本王来离国之时,尚不知离国大喜,如今既是有幸得见离国太子,若不仔细看过,岂不失礼?!”
闻言,南宫灏凌微微顿足。
就在他顿足之时,独孤辰已然上前,低眉看向他怀里的南宫天佑!
视线,徐徐自南宫天佑的脸上扫过,凝着他小小的无关,独孤辰薄唇轻勾了勾,“这孩子,生的像离帝,日后必定英俊儒雅,是位翩翩君子!”
闻言,南宫灏凌不禁一脸骄傲,道:“这是本皇的太子,自然生的像本皇!”
见他如此,独孤辰淡淡一笑,遂自身上取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轻轻的,将玉佩置于南宫天佑的襁褓之中,他抬眸看向南宫灏凌,眸光闪闪发亮:“这玉佩,是我离国权当只个信物,若日后本王有了女儿,便与太子殿下指腹为婚如何?”
“谁”
南宫灏凌微微启唇,刚要驳掉独孤辰的提议,却见龙榻上的袁修月,已然开口应道:“既是岳王都如此言语了,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闻言,独孤辰爽朗一笑,而南宫灏凌则狠狠的剜了袁修月一眼,径自抱着孩子,一路出了寝殿。
“娘娘!”
朝着南宫灏凌离开的方向又望了一眼,汀兰含笑说道:“奴婢过去照顾太子殿下!”
语落,不等袁修月出声,她便也快步出了寝殿!
南宫灏凌离开了,汀兰也离开了。
只,他们离开的,有些太过刻意了!
“出岫!”
轻轻抬眸,唤出口的,仍旧是出岫二字,笑凝着龙榻上的袁修月,独孤辰缓步上前,却止于榻前,便再不向前一步:“身子好些了么?”
“本宫好多了!”
对独孤辰淡淡一笑,袁修月轻轻蹙眉,凝视着独孤辰苍白如纸的俊脸:“倒是王爷,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本王?”
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独孤辰无所谓的轻笑了笑:“昨夜被你拒绝,本王一夜未睡,这是心伤所致!”
见他如此说笑,袁修月倒也不恼!
淡然一笑,她轻轻一叹,再不以本宫自诩:“我以为,你会多留几日!”
“我本也欲要多留几日,怎奈朝中发生了一些事情,需我立即返回南岳处置!”想到早前接到的密信,独孤辰眸色微暗,轻勾薄唇,他星眸直勾勾的望进袁修月的双眼:“若我多留几日,你会随我一起走么?”
“王爷!”
紧皱着眉头,轻唤独孤辰一声,袁修月语重心长道:“你明明知道答案的,又何必要多此一问?”
“只是不死心罢了!”
唇角微微勾起,独孤辰轻皱眉宇,不再谈论那个于他们而言,太过沉重的话题,而是轻声问道:“听说这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
闻言,袁修月神情微愕!
轻轻的,一抹浅笑爬上她的嘴角,“我是四月生人!”
“是么?”
凝着她唇角的笑,独孤辰亦然淡淡笑着,只他深邃的眸底,浮上一丝冷冽光华。
轻叹一声,他自袖袋里取出一只瓷瓶,轻轻抬手,将:“这是我新采的鲜血,若你毒发之时,可暂时以之御毒!”
闻言,袁修月神情微微一怔!
恍然之间,忆起昨晚的梦境,她不禁眉心轻颦,出声问道:“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
眉宇轻皱了皱,独孤辰心思微转,遂佯装一脸疑惑道:“昨晚我回去之后,便一直在借酒消愁,没听说发生什么事情啊?”抬眸迎上袁修月的眸子,他不禁出声问道:“怎么?有哪里不对劲么?”
凝着独孤辰的星眸,袁修月心下微沉。
看着他手里的的那瓶鲜血,她眸色微敛!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见她如此,独孤辰淡淡一笑。
抬步上前,将手里的瓷瓶置于她的手中,他深深的,最后又凝望她一眼,紧抿着薄唇轻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保重!”
淡淡的,道出保重二字,袁修月的唇角轻轻勾起,却不曾迎向独孤辰深凝着自己的瞳眸。
她知道,今日一别,今生自己与独孤辰,只怕便再无缘相见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仍旧不想去看他的眼。
因为,这样,于他,于她,于他们都好!
独孤辰知道,以袁修月的个性,在这种时候,终是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是以,她既是如此,他便轻勾薄唇,而后抬步向外
似是一直在殿外等着,待独孤辰一走,汀兰便进了寝殿。
“汀兰,昨夜本宫睡下之后,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见汀兰进来,袁修月微抬眸华,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是问着汀兰。
闻言,汀兰身形微滞!
与袁修月视线相接,她轻眨了眨眼,随即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娘娘昨夜似是太累了,睡的很好,很沉,一直都不曾醒过!”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