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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袁修月对钟太后恭敬福身。
须臾,待钟太后一行离去,袁修月才直起身来!
轻轻一叹,她低眉抚上自己的手臂。
她知道,方才钟太后其实是有意要看她手臂上的那颗宫砂的,但也许是顾及到她的颜面,她最终也没有将她的衣袖挽起!
轻颤着手,将衣袖挽起,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臂上,那抹鲜艳刺目的红色,袁修月凝眉许久,终是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去外面瞧瞧,贤王妃可还在?”
宫人闻言,忙低声应声,遂去了前殿。
片刻之后,轩辕棠眉眼含笑的进了内殿。
甫一入殿,她便低眉敛目的对袁修月恭身福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对福身行礼的轩辕棠凉凉一笑,袁修月嗔怪道:“你何时在我跟前儿成了奉礼之人?”
“我一直都是奉礼之人,只不过娘娘从不与我计较这些,我也就懒得行礼了。”微微抬眸,隐不去眸华中精光闪烁,轩辕棠静静凝视着身前袁修月,唇角漾起一抹浅笑:“数日不见,我怎么觉得娘娘清瘦了许多?”
对轩辕棠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袁修月拉着她往里走了几步,探手伸进她的襟口,仔细摸索起来。
被一个女人抹着胸口,轩辕棠这还是第一次!
身形忍不住僵了僵,她轻蹙娥眉,俏脸微愠:“娘娘在找什么?”
“怎么没有?”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袁修月咕哝一声,抬眸看向轩辕棠:“你往日闲来无事,总喜欢带到宫里来玩儿的那些东西呢?”
听她这么说,轩辕棠瞬间了然。
黛眉轻挑,她斜睨着袁修月:“娘娘在找易容膏?”
“嗯!”
轻轻点头,袁修月对她道:“我以前明明见你带着的。”
“娘娘也说是以前了!”
淡淡瞥了她一眼,轩辕棠用两个手指将她的手拿开:“你现在这样子,让我家王爷看到,保准又要吃一缸酸醋!”
闻言,袁修月不由一乐:“我是女人唉!”
“女人怎么了?”
闲闲的白了她一眼,轩辕棠眉心一拧,轻声问道:“娘娘要易容膏作甚?”
静静的凝视着轩辕棠,袁修月淡淡一笑,伸手将衣袖捋起,将臂弯上的守宫砂裸于轩辕棠面前:“方才太后来过,差点没直接让我捋开袖子亲眼查看!你整日跟在太后身边,她老人家的性子,你比我了解,我若不想办法将它遮掩了去,她保不定会如何行事呢!”
“你怎么还”
看着袁修月洁白臂弯上的守宫砂,轩辕棠微滞了滞,随即哀嚎出声:“既是怕太后发现,你用什么易容膏啊,直接去找皇上不就成了!”
不久前,在南宫灏凌牵着袁修月的手步下辇车之时,她还以为,他们经过此次出行,早已圆房了。
可眼下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我不管!”
伸手扶住轩辕棠的肩膀,袁修月沉声说道:“反正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你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帮我!”
“好!我帮你!”
颔首点头间,轩辕棠看着袁修月一眼,不由心下暗暗思忖!
眼下若要帮她,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她给她易容膏,要么她推她和南宫灏凌一把,让他们把事情办了!
心中思绪转了又转,想来想去,她都觉得,前一种治标不治本,而后一种则是一劳永逸啊!
念及此,她暗暗点头,抬眸对袁修月道:“过去这些天,我家王爷一直代皇上处理朝政,如今算来,我都有两个月没回王府了,易容膏我留在王府了,这几日里若能回去,我一定给你带来!”
第76章 妙!真妙!7()
轩辕棠都这么说了,袁修月还能说什么?
无奈颔首,她蹙眉督促道:“你且要记着!”
“放心!我一定会记着!”
静静凝视着袁修月略显憔悴的容颜,轩辕城嘴角的笑缓缓加深
凝着她别有深意的笑,袁修月微蹙了蹙眉!
“哦外面宴席虽散了,要忙的事情却还有不少,我再去瞧瞧!”不等袁修月多想什么,轩辕棠轻笑着如是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离开寝殿。
轩辕煦刚走,姬恒便带着汀兰进入内殿。
“娘娘!”
远远的,看见袁修月,汀兰急切的唤了一声,不禁喜极而泣!
转身望向殿门处,见汀兰眸话似水,袁修月心意一动,双眸之中亦浮上淡淡水意:“汀兰!”
“娘娘!”
疾步上前,噗通一声跪落在袁修月身前,汀兰紧抿着唇,颤声道:“您可想煞奴婢了!”
对于汀兰而言,自她懂事以来,便一直跟随在袁修月身边,从不曾如这次,与她分开过这么多时日!
“起来说话!”
对汀兰展颜一笑,却忍不住眼中湿意,袁修月吸了吸鼻子,伸手扶她起身。
顺着袁修月的力道起身,汀兰上下打量着袁修月!
见她脸色不好,她眉心一蹙,忙出声问道:“来时姬总管跟奴婢说,娘娘身子有些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袁修月摇了摇头:“只是偶感风寒,没碍的!”
听她这么手,汀兰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主仆二人许久不见,再见时要说的话必然不少!
吩咐宫人若无事谁也不准打扰,姬恒也便轻笑着退了出去。
寝殿内,汀兰拉着袁修月的手,不时的问东问西!
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袁修月对她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过的好么?”
汀兰点了点头:“荷儿什么事都跟奴婢抢着做,一直都很照顾奴婢!”
“荷儿?”
听汀兰提到这个名字,袁修月眸色蓦地一缓!
她可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南宫灏凌掳出宫去的。
“奴婢方才来时,荷儿便一直央着奴婢,让奴婢一定为她与娘娘求情”抬眸迎着袁修月的视线,料到她心中感受,汀兰抿唇道:“娘娘,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对汀兰淡淡一笑,袁修月嗔怪道:“好了好了,这才几日啊,你便荷儿长荷儿短的!”
闻言,汀兰不禁笑了笑!
见状,袁修月也笑了。
忽然间,女子啼哭之音伴随着姬恒的喝斥声自寝殿外传来。
与汀兰对视一眼,袁修月眉心蹙起,满脸疑惑的起身向外走去。
寝殿外,一名岁数不大的宫人,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在她身前,姬恒手持一张画卷,面色阴沉,难看非常!
自寝殿出来,低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袁修月淡淡抬眸,问着姬恒:“发生何事?”
“皇后娘娘!”
面色一凝,姬恒恼怒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人,对袁修月恭身禀道:“奴才吩咐这丫头到画室去除尘,这丫头毛手毛脚的,竟将污水不小心洒在了画卷上,此事若让皇上知道了,她的小命只怕也就不保了!”
袁修月淡淡哼了一声:“只不过一幅画而已,能比得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吗?”
“娘娘有所不知!”
轻叹一声,姬恒脸色阴郁的低眉看了眼手里的卷轴,“这画是多年前皇上亲笔所绘,平日根本不让人碰的!”
“什么画那么金贵!”
轻轻呢喃一声,袁修月看了姬恒一眼,道:“你把画拿过来,本宫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是!”
微微颔首,姬恒将手中画卷移至袁修月面前。
视线轻轻落于画卷之上,待看清画上所绘为何,袁修月目光微滞,旋即心下释然!
那花卷上所绘,是一名正在采药的女子,那女子五官清丽,美丽绝伦,仿若误坠人间的仙子一般!
她不是别人,而是诸葛珍惜!
看着画卷中美的让人窒息的女子,抬手抚过勾勒出她五官的柔和线条,袁修月想着,南宫灏凌在绘制这幅画作之时,肯定倾注全心全力,将对她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了其中。
而他,一定爱惨了这个女人!
打扫的宫人,许是一不小心,将水渍溅到了画上,将女子襟口处,晕开一块铜钱大小的墨渍!
凝眸看了片刻,袁修月轻轻喃道:“倒也不是不能补救!”
闻言,姬恒心下一喜,连忙出声问道:“娘娘有办法吗?”
“本宫试试吧!”淡淡点头,袁修月接过他手里的画卷,对他吩咐道:“你去与本宫将文房四宝取来!”
“是!”
姬恒应声,去取了笔墨纸砚!
研墨执笔,袁修月凝眉看着画卷上墨渍许久,终是眉心一凛,缓缓落笔!
画卷上的墨渍,想要去除,基本已无可能!
是以,她能做的,便是着以墨渍为底,将之化作女子衣裳飞碟!
恭身立于桌前,看着袁修月一笔笔的将墨渍勾勒成了蝴蝶,姬恒的眸色,不禁微微亮了起来
时候不长,终于大功告成,袁修月长长的吁了口气,转头询问着姬恒的意思:“姬总管觉得如何?”
“妙!真妙!”
忍不住拍手称赞,姬恒笑意盈盈的对袁修月恭身谢道:“奴才多谢娘娘妙笔生花!”
“你对本宫,除了谢字,就不能说点别的吗?”半开玩笑的看了姬恒一眼,袁修月将手中嗥笔至于砚上,遂即轻笑着将画卷抚平!
修长白皙的手指,至于画卷右上方的落款处微顿了顿,袁修月十分随意的睇了眼上面的印鉴!
“这”
只看了轻轻一眼,便见她瞳眸微缩,至于画卷上的纤白玉手,则倏而紧握
第77章 他是无忧1()
画卷上,诸葛珍惜美人凝眸,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但深深吸引着袁修月目光的,并未是她的美貌,而是画卷右上方落款处的那方印鉴!
姬氏无忧!
不是南宫灏凌,而是无忧!
竟然会是无忧!
凝着画卷落款处,袁修月心下犹如惊涛来袭,眉宇之间不能平静,无法平静,早已是激动万分!
“姬总管,这当真是皇上亲笔所绘?”不曾抬头,她声音低嗫的问着身边的姬恒。
“确实是皇上的亲笔所绘!”
点头再次确认,姬恒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她一直注视着画卷落款处,他了然一笑,含笑回道:“那是皇上以前在楚国时用的印鉴,自回到离国便一直不曾再用!”
闻言,袁修月心底一颤!
“真的是皇上吗?”
低眉敛目,小心翼翼的轻抚过落款处的红印,她的视线,缓缓停驻在画卷之上!
她想,在这世上,能够将诸葛珍惜画的这般传神的,也只有对她用情至深的南宫灏凌了!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皆已感觉到袁修月情绪上的起伏,汀兰和姬恒神情双双一变!
“汀兰”
声线极缓的喃喃着汀兰的名字,袁修月低敛的眼睫,又轻颤了颤!
初入宫时,汀兰便曾提起,他的声音,和无忧的声音,很像!
但当时她却淡淡一笑,根本不曾想过,他们竟真的会是同一个人!
“娘娘?”
伸手扶了扶袁修月的手臂,不明她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缘何如此,汀兰眸中尽显忧色:“您怎么了?”
“本宫没事!”
深深吸了口气,袁修月回眸对汀兰温和一笑,凝眉转身,问着姬恒:“皇上登基之前,不是端王之爵吗?缘何他的印鉴,却是这个名字?”
闻她此言,汀兰黛眉一蹙,也朝着画卷上望了一眼。
待看清落款处的印迹,她的眸底深处,尽是深深的震惊!
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姬恒轻笑了笑,有些苦涩的叹声道:“皇上在登基之前,确实是端王之爵,但在端王之前,却在楚国生活多年,在那里他用的便是这个名字!”
听姬恒如此言道,袁修月呐呐开口:“为何本宫从来不曾听闻过?”
听袁修月如此一问,姬恒苦笑:“皇上在楚国的那段时日,对于离国皇室而言,极不光彩,是以,自他登基之日起,太后便已下旨,关于过去之事,任何人都不得妄议半句,否则必将严惩!”
话,说到这里,姬恒便不再往下说了。
倾身将桌上的画卷卷起,他对袁修月恭了恭身道:“奴才还要到御书房伺候皇上,这便先行告退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袁修月道:“别的本宫不多问,只再问你一句!”
姬恒垂眸,点了点头:“娘娘请问!”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握起,袁修月唇瓣轻动了下,缓缓问道:“五年前,离历十一月初四,隆冬之际,皇上身在何处?”
没想到袁修月会问这个,姬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