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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给,但我可能……怎么说呢?我可能自己忆造出来吧?那么,一旦有了,准许我给他吗?”
海军大将把亚当姆斯打量良久,好似他们首次见面。他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瞧了一眼霍皮木偶,最后说:
“您真是个古怪的人!有人早就警告我……好吧,给他,这样可使他安心!反正已经决定不用霍皮人的那玩艺编码了。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您随便对他说什么都可以。”
这时巴尔希特又写道:
“这些人都是蛆虫!无论其中的强者或弱者,我们蔑视他们!他们只配当蜈蚣,当细菌!”
亚当姆斯忽然记起,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通话的时候,对方也说彗星撞击之后,地球上存活的只有蜈蚣和细菌,这一次对方是否也递过一个海军大将摸不出头脑的信息呢?他继续打道:
“您要拯救世界,但听您说话,您对人恨之入骨,您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对他们如此之恨?”
“我一点也不恨他们,他们只是令我失望,也令您失望,他们自私怯弱。空虚而发臭,比寄生虫还槽!但依靠您的帮助,我仍要救他们,既使您本人也固他们的怯弱而受到连累,先觉者就是他们的救星,他们会把我当成先知先觉的。但我也不企想能将世上的贫困和丑恶一扫而光,不奢望让良知能从过去的错误和罪恶中吸取教训,从而迈出新的一步,不幻想能告别过去而获得新生……”
亚当姆斯完全懂得其中含意,故也陶醉其中,犹如受到某种咒语的感染。他反驳道:
“人们也没有这么高的期待,他们希求的十分有限。”
“您认为是这样?那么是我与众不同?其实我也经常自问我是否就是那个上帝,不自觉问化作凡人来经历这场恶梦般的世界末日?来目睹他所创造的不肖子孙最后的毁灭?或者我就是那犹太人的救主弥赛亚,被派来拆毁这应地狱……”
亚当姆斯打道:“我不懂您的话,我不懂……”
高尔托贝在背后轻声提示道:
“他在说胡话,这人得了狂妄症!干嘛跟着他跑?这么做会一无所获,向他提问题,不同这个疯子拖时间!”
“他没有疯,他只是过度失望。”
接着他又打道:
“您凭什么大言不惭,说是要改变人类?”
“我寻找神灵的古老遗迹,为时久矣!我研究了关于宇宙创始的各种传说,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除了这些传说的作者,谁也没有我熟悉。您懂了吧,亚当姆斯?不,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您恐怕到最后才会加以发现,最后一个去弄明白!譬如那些神话,关于泥胎巨人和玉制戢矛的神话,你们这些搞科学的人都对之嗤之以鼻,然而这些故事比他们过去和当今所创造的科学,却要真实得多!……在这灾祸迫近,人人自危的时刻,我发现地球只不过是个大家都在造孽而又在受罪的地狱,既是魔鬼,又是受害者。它不仅是每个人的精神地狱,而且是精神之主的地狱。为了拯救它,我企图在无限中找到一星点人性之火,但至今尚未找到,因为它不存在。我在失望之余,又寻求离开地狱的办法,迁往爱甫西隆·印地。用这种方式拯救地狱,简直是莫大的讽刺!有时我甚至希望失败,鼓起勇气什么也不干,听任生命消逝而作壁上观,那时我也可回归到冥冥之外的爱甫西隆天堂,到那无爱无苦的虚渺中去。正如和平女神之所书:‘支撑宇宙的生命每一刻都去不再来,永恒如茫茫虚无中的孤岛,每个人均能在其中获得满足。’他们在冥冥之外,远离恐惧,归终于虚渺,进入其门栏,重新获得无愧于精神之主的机会,那就是第三圣约韦中的第五宇宙,因为创造鱼类的日子,就是第五宇宙,”
海军大将在后面跺着脚,着急地说:
“他胡扯些什么?杂乱无章!我真不明白怎么会为这家伙耗了那么多时间……”
反之,亚当姆斯觉得巴尔希特的话越来越连贯,而且无可争辩地确凿!非常接近于第三圣约书!他讲世界的毁灭即是进入霍皮人所说第五宇宙的方法,这也是第三圣约书中早已提到过的。
那么巴尔希特是何人?是世界末日灾难的宣道者?现代派的千年祸福轮回论者?还是一个预感到大祸降临惊恐万状的普通人? 上述3种类型似乎都集合为一,强烈地表现在他身上,这又是何道理?
此时,海军大将在客厅走来走去,把家具碰得叮哨响。亚当姆斯不情愿他说:
“您怎么会认为他杂乱无章?他说的全是真情!”
“那是因为您相信他,对吧?我敢说,您受了他的影响!一会儿讲要拯救全球,一会儿又说希望看到地球毁灭;一会儿自命要救人类于水人,一会儿又说人类令他作呕!”
亚当姆斯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简直坏透了……”
“怎么坏透了?”
“说是爱人类,却想把人撕得粉碎。”
说了这句反唇相讥的话,亚当姆斯很为自己言辞机巧而洋洋得意。二人敌视良久,高尔托贝咬牙切齿他说:
“您这个人真不讨我喜欢!”
“您以为这句话就把我吓住了,我才不在乎哩!得不到我蔑视的人的欢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即使死在这种人手里我也不会遗憾!”
海军大将双眼瞪得像两把尖刀,摆出检查官揭发犯人的架式,向亚当姆斯挥起手臂,恶狠狠地说:
“说得好!死在爱您的人的手里,那才是最糟糕的!”
亚当姆斯紧张得连心跳都停止了。海军大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他在克拉斯诺雅斯克的表现吗?那时,大家都认为他为了避免放射性物质扩散,只好把自己的亲密战友一个个抛弃在反应堆里,可是却单单救出了阿娜哀尔,因为她是自己的亲人。阿娜哀尔获救后,非但不感激,反而认为舍弃别人单救妻子是不道德的,一直不原谅他,对他的爱也就烟消云散了。海军大将这句话,肯定是指这件事情了。
亚当姆斯决定大力反击:
“够了,海军大将!您完全知道华府方面为什么对巴尔希特的话那么重视,而您还以为我是糊涂蛋,会被您瞒过去。巴尔希特知道控制美国当今和未来武器的密码,他对您我的了解,比全世界所有的反间谍机构都多,而且他来去无踪。您是因为害怕才到这里来的,是的,您怕得不行!您怀疑在这个彗星故事的背后,隐藏的不是那个落魄的老宇航员阿尔奎瑞特,而是另一个人,此人深知您那伙人的隐私和不可告人的追求;您仰仗此人爬到今日高位,而一旦总统怀疑其忠诚,此人就会完蛋!此人就是副总统!”
海军大将大惊失色,亚当姆斯自忖他果然一击而中。但这并非他有眼光,刚才巴尔希特早已明白暗示,他接着说:
“其实,您希望巴尔希特的确是在从未来讲话,宣告人类末日来临。真是这样,您的地位所受威胁要小得多。”海军大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满肚火气不知如何发泄,好像这个客厅比什么办公室都狭窄憋气。他把友玲曾经胡画过两页白纸簿拿起来,一页页地撕下,然后揉成一团扔出去:
“我把您这个人低估了!”他阴沉沉地道。
亚当姆斯耸耸肩,转身回到键盘上,尽量与巴尔希特保持联系,以便海军大将走后,把图案传给他,他打道:
““您是不是怕一旦失败,性命不保?我有办法让您安心,请您别太着急。”
他的意思是要对方等几分钟,对方能理会么?
“我可以眼看这个世界完蛋而毫不感到遗憾,但我的确害怕,我怕!第三圣约书教导说,生就是死,就是离开我们曾经幸福生活过的虚渺世界,而‘生’所造就出来的人,个个都无知。野蛮、残暴,而且承受不了痛苦。看看那些孩子就知道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先天带来的柔性就馒慢消失,厢逐渐适应了这个地狱,即他们不幸出生的地方。他们甘心接受欺哄,以为这样做就可永生,其实是毫无希望的。地球只不过是个垃圾堆,我们是因为干了坏事才被罚到此地的,所以地球毁灭,我决不遗憾。但也不能被彗星一下子了结……他们应该明白真相以后,而且承认了我是他们的救星以后再死,才死得值。而我要告诉他们怎样从被奴役地位中解脱出来,他们也就能够回到出生之前的地方,那是个充满着柔情和人性的国度。但是能够随我去者为数不多,只有完人、纯洁的人才能在那里保留一席之地……第三圣约书指出:‘地狱沉沦,启程奔赴爱甫西隆·印地的时刻有朝一日会来临的’,但不会马上就到,而要等待‘天外飞来的光束’。现在这光束几乎已经到来。这里的人看到营星不断变大,也就开始相信我的话,相信我这个人,我就把他们救出去!”
这个巴尔希特完全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文质彬彬忠信有礼的人,而成了个狂热的布道者,满脑经文,口吐怪语。显然他害怕彗星,所以臆造出一个天国为自己壮胆。亚当姆斯问道:
“您如果有办法,会不会让彗星自行解体或改变其轨道呢?”
“等您把图案缺少的部分传给了我,我才告诉您。这个怪物已经临近,我恐惧得后脑勺都冰凉了!”
海军大将走近来问亚当姆斯:
“我不懂他要什么?”
“我已告诉过您,他要霍皮石牌的缺角。”
“啊我忘了,您不是说您已经把它想象出来了么?”
“那是开玩笑,我也不是他们的巴哈纳,怎么想得出来……”
高尔托贝把亚当姆斯打量了一阵,最后对他叫起来:
“好吧,我走。尽量拖时间,让这个狂人多说话。今天早晨我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我们的专家们认为已经弄清了他怎么会从网上逃脱的,他用的是过去拿破仑带兵的老手法!专家们夸口不久就能把他搜索到。这个龟孙子会被我们的机关逮个正着,那时就该他受点罪了!”
海军大将说完就走了,亚当姆斯的印象是此人和巴尔希特一样,怕得要死,但原因不同。他的推断大约是正确的,华盛顿方面可能认为是最高层泄密,怀疑对象也许就是副总统,而海军大将与他的关系又是这么密切!在此情况下,高尔托贝离开他家,是不是欲擒放纵”
其实,只要相信巴尔希特的话,一切都清清楚楚。而他亚当姆斯从今晨开始,就完全相信他了。为什么这么晚?他也说不清。
简单一句话,他最后完全解除了武装。
巴尔希特从2126年8月对他说话, 告诉他想拯救地球而又怕办不到,所以为自己想了个出路,设想如果失败了,就逃到臆造的某个天国乐园中去。
而亚当姆斯打算给他传去霍皮石牌图案的缺损部分,以此帮他成功。但友玲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她要把这图案对他泄露出来呢?
这些问题,他认为永远是个不解之谜。
他看看屏幕,上面又出现巴尔希特的字了:
“您有了我期待的东西么?”
“可能有了。”
过了好一阵,才传出压低声音的叫喊:
“您怕我用它来摧毁地球么,是因为这个您才不早
点传给我,对吧?我知道,我把您的思想猜得清清楚楚。是的,我确实可以瞄准地球,在彗星到来之前把地球击毁,兔受馒性死亡之苦。但这样做等于背叛了第三圣约书。我也可以略施小计,谁也不救,自己一个人跑到爱甫西隆·印地去营造第五宇宙。您这个小爬虫!您怎能理解我要干的事!好吧,一句话:您给还是不给?我有选择的自由,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我就是主人。您还可以拖一段时间,我要等30个小时以后才能行动。无论您怎么办,我都要行动。”
联络就此中断。
亚当姆斯回味着巴尔希特的那些话,觉得这个人真像有些疯了;但有些支言片语,自己似乎也同样想到过,甚至同样写过,难道自己也疯了么?这几天他一直周旋于现在和未来之间,弄得精疲力倦,头脑发昏,最后连自己和巴尔希特也分不清楚了,好像自己就是对方,对方也就是自己。他想,赶快把图案传出去算了,免得把自己折腾得魂不守舍;可是又想再等一等,摸清情况再说……
“江河之于大海,犹如生命之于死亡……箭如要射中靶,就得相信矢与的两者为一……”
几天来他的失落感又涌现出来……这些句子!当他突然明白过来时,简直惊得差点摔了个仰面朝天。“每个人只不过是上帝的一个恶梦;生活是无形之中的一个地狱……”这些句子在他的日记和第三圣约书中都出现过。这怎么可能呢?……也许是他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