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逃!”世都噌的站起来,拉着怀沙就要走。怀沙挣开说道:“逃到哪里?你以为国主会放过我吗?他连这个国家都放弃了,就为了成全阿娘的心意,怎么会放弃我?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昏庸吧?更何况,你以为我能离开南阳吗?没有清泉,我会很快死去的。无论哪条路,结果都一样。”
世都坐下来,看着颓然的怀沙,突然笑了。怀沙吃惊的看着他,却见世都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自信:“怀沙,别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来,听我说。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如果找不到……”世都顿了顿,笑意更盛,站起来无所谓的拍拍手,轻松的说,“我们还是在一起!永远都会在一起!”
“世都,你不可以……”话没说完,世都已经笑着摆摆手走出了大帐。怀沙站在那里,愣愣的想,也许是自己误解了?他不是要和自己一起去死吧?
世都去送即墨出征,发现怀沙竟然没有去!
“怎么没有送送即墨?”中午吃饭的时候,世都问怀沙。诺郎眼睛红红的在旁边拧了把毛巾递给世都。点头谢了,满腹心事的情况下,也没象往常那样开玩笑。
第525章 倚靠5()
“哦,太忙了。这些人连基本的阵法都排不出来,如果上战场,肯定要吃亏的。对了,我要提拔这两个人,你看一下……”递过去一张纸,被世都摁下了。
“怀沙,即墨问过你。”世都难得正经的样子,孔伯扯扯诺郎的衣袖,两人悄悄退出,“即墨希望你能原谅他。他不是有意的。他说,不管将来会怎样,他始终会把你当作他最亲最亲的人!”
怀沙静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我知道,我们本来就是最亲最亲的人。我的血脉里流着他母亲的血,这是……注定的。”那天即墨在她怀里痛哭时,她就知道了。没有不舍,没有难堪,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只是在面对众人的时候,她的自尊还无法坦然的接受“被抛弃”的舆论,也无法想象人们如何在背后议论她和世都。
伸手揽住世都的腰,轻轻的贴在他的胸前,疲惫的闭上眼睛:“世都,我累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世都轻抚着怀沙的后背,迟疑了一下问道:“怀沙,你能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吗?”
怀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气,怀沙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了!其实,我一出生,国主和阿娘就知道了。所以阿娘才根据传说要打开通往北里的道路,控制节柟族和北里。”
这一刻,她很想找个人尽情的诉说一番,有个怀抱真好!
怀沙把出生后,自己从小被秘密照顾的事情简单讲了,这些都可以从宫中密档推测出来,然后说道:“当时,南阳吃紧,即墨早就偷偷溜出去了。我想自己平日不输即墨,为什么要在家里呆着?就瞅了空子,也出了府。孔伯发现的很快,我牵马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里面找了。不过城里兵荒马乱,很快我就混在人群里,来到战事最紧张的南门。”
这段历史,世都也是知道的。那时他和所有的同龄孩子一样,为守卫南阳的部队提供后勤保障。因为天性顽皮,世都不甘心躲在大人身后,拿着自己的小长矛,磨尖的矛头,气昂昂的奔赴城头。可惜还没走到,便被撤退下来的伤兵队伍撞伤。幸亏碰见护送伤兵的即墨,一同带了回来。也就是从那时起,世都黏上了即墨,后来成了好朋友。
怀沙继续说道:“当时我根本没有对敌经验,城门破了个大洞,有些敌兵已经冲了进来。我除了砍杀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个时候,即墨阿娘带兵杀回。西泽见势不妙,鸣金收兵,同时把以逸待劳的兽队摆出来阻击即墨阿娘的部队。国主为了南阳城的安全,下令全力退敌,修复并封死城门。为了接应阿娘,国主派出一支敢死队。待到敢死队出城,城门便封死了。除非兽队全军覆没,否则城门不会打开的。”
“为了防止兽队趁机进攻,那支千乘军出城的速度非常快,有些来不及分离和撤退的士兵也被夹杂着带出了城。我就被裹在其中带出了城。”
第526章 倚靠6()
世都听的胆战心惊。他一直很奇怪,以怀沙当时小小的年纪,怎么可能冲到城外,攻打兽队?想不到,中间竟有这样的波折。但是,以她当时的年纪,能够在血肉横飞中随队出征,还继续战斗,心中钦佩不已。
怀沙沉浸在回忆中,“即墨非常钦佩自己的母亲,总是和我说起他的阿娘如何如何的厉害。当年打通北里道路的战争,一打就是七年,每次传来战斗的消息都让我们兴奋不已。”好像回到了少年无忧的岁月,怀沙的眼睛薄薄的浸了一层水波,“当时,想到能和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并肩作战,那种兴奋几乎完全取代了面对兽队的恐惧。而且看见那么多传说中蛟人的精英,我几乎完全意识不到危险,死亡成了一种荣誉……我当时大概疯了。”怀沙自嘲的笑了一下,继续低沉的说道:“我的尖叫和别人不同,即墨阿娘终于注意到我。她也是知情人之一,所以非常吃惊,也有些慌乱。就在她不顾一切向我靠近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怀沙突然顿住不说,身子也微微的发起抖来。世都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阻止的话几乎脱口而出。怀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开口了:“一只本来垂死的蝎兽突然蹦起来,把它的毒针扎进我脖子。它的动作很快,我几乎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边从我体内吸着什么,又同时注入什么。我记得很清楚,那么粗的大鳌针,针尖却细的象西门绣花婆婆的最大的缝衣针。它的大钳子使劲的把我拖到兽队里面,到处都是臭哄哄的爪子和鲜血,还有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叫声!”
世都知道,蝎兽是兽队中很厉害的一种怪物。它不仅可以吸走一般人的血液,而且还可以把自己的毒液灌注到对手的体内。被注射的人会立刻变成另外一种怪兽,神智全失,只听兽人的指挥,补充兽队损失的战斗力。但是,因为鳌针较细,通常会拖进自己的队伍里。
怀沙看看惊愕的世都,苦笑了一下:“我吓坏了,连喊叫都不会。这时,是阿娘冲过来,一刀劈死蝎兽,斩断鳌针,救下了我。墨骑和兽队势均力敌,双方战成平局,但是,我和阿娘已经陷入兽队的包围中,势单力薄。在墨骑那里得不到便宜的野兽们都疯了似的攻击阿娘。阿娘一边替我换血,一边死战撤退,等到看见墨骑的时候,她已经不行了。”
换血?!即墨阿娘不是战死的?
“她不是战死的。是自杀的。”怀沙眼里雾蒙蒙的没有焦距,仿佛正在那场大战的上空盘旋,目睹那血腥的一切,“虽然我们最后出来了,可是她的血液里却有了蝎毒,为了不变成蝎兽,她自杀了。”
怀沙闭上眼,仿佛看见墨骑正远远的奔来,身后的兽队畏惧的逡巡着,而阿娘的脖子里汩汩的冒着黑血,苍白的脸上渐渐变成灰色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城郭。南阳国主就在那里观战。她想,今天她明白那眼里盛得究竟是什么了。
第527章 命运1()
怀沙不再说话,世都等了一会儿说道:“可是,你如果换了即墨阿娘的血,还会是银鳞蛟吗?”
怀沙道:“银鳞蛟和其他的蛟类血液里是没有区别的。差别在他们的皮肤。银鳞蛟的皮肤更薄更具有弹性,才能更完美的覆在海眼的缝隙,堵住外溢的海水。所以,银鳞蛟女以会成为天生的祭器一部分。其他的任何蛟类都不可能。”
大帐内陷入沉默,世都抚着怀沙的后背,良久方问:“怀沙,千乘候府怎么会有蛟人的血脉?”这也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怀沙淡淡的一笑,“我的确是捡来的。是孔伯,那时候他还是墨骑里的一名百人队的队长,在蛟河边捡到我的。开始他也不知道我是银鳞蛟,只是觉得一个快活不下去的婴儿怪可怜的。南阳和西泽那个时候还与零星的偷袭活动,孔伯的小队碰到了,他的手臂受伤,血滴到我的身上,然后就看出我是银鳞蛟。他知道那个传说是真的,不敢怠慢,立刻报告给了阿娘,当时千乘候的夫人也有了身孕,国主和千乘候就商量让我住进千乘候府。千乘候府一向对蛟人友善,他们那里是最好的隐藏之所。那个亲生的孩子出生就死了,我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易怀沙。”
世都叹了口气,银鳞蛟本来就是天生有病的蛟人,出生后若得不到救治,根本活不下去。这世上也许不止怀沙一个银鳞蛟,但是能被人发现抢救下来的,大概就她自己了。只是这样活下来,代价太高了。
世都心里默默的思忖,随即想到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怀孕的蛟女?我记得若有祭祀之女,都须得处子。”
“因为双身的传说。定海鼓会有两个扶手,填入海眼时,若是用力不均就会导致海水外泄,只有双身人才能稳定定海鼓,保持海眼的平静。”
“双身人?”世都喃喃的说。他突然记得以前似乎有过什么人在打听双身人。是谁呢?
怀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世都暂时放下疑问,说道:“嗯,耳熟。必须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分身吗?”
“那到不一定。但是这样是最稳定的。双身人的依赖性最强,即使两个毫无关系的双身人之间,也会发生很强的依赖性,他们必须寻到另一半求得完整。这是独立的人所没有的。你看母子之间的联系就知道了,即使不是亲生的,也会无私的抚养。”顿了顿,怀沙道:“我知道,你也在查。都查到什么了?”
世都有点尴尬,笑了笑说道:“我见你寻找定海罗盘,所以就查了查。这东西连一般的罗盘都不如,只有以怀孕蛟女的血作为润滑才能转动起来,寻找定海珠。即使找到定海珠,也不能随便挖出来。因为海珠无形,隐于天地。只有在定海皮鼓的召唤下,才能凝聚成形。就在凝聚成形的时刻,世界海水的力量被聚集在一起,形成所谓的海眼。海眼开启一刻钟。所有的蛟人可以通过海眼,脱去人形,返回大海。而留下不走的蛟人,在定海珠和海眼能量的洗礼下,可以脱去蛟形,变成真正的人类,融入大陆。这是蛟人的机会,唯一有危险的是那个怀孕的蛟女,因为没有人知道,需要多少血才可以启动罗盘。蛟族曾经寻找过这三样宝物,但是,几百年前,为了得到蛟人的战斗力,当时的天子分散收藏了三个宝物,从此没了下落。蛟人在诅咒下日渐凋零,蛟族自顾不暇,已经没人有心思去找什么回家的路了。”
第528章 命运2()
有些话他没有说,关于范梁,关于双身人。他想起来很多。
怀沙点点头,不再说话。前因后果都已经清楚,而前路依然是不变的悬崖。不过,阿娘本来可以不亲自帅兵出征的。但是……
南阳国主试图册封当时作为侍卫长的即墨阿娘,但是在大臣的强烈反对下,不仅没有册封,反而大开宫门,选妃择后。就在那时,还是侍卫长的即墨阿娘领兵出征。一段往事在回忆的风沙里渐渐成形。
关于阿娘的故事,世都没有深问。作为贵族,他了解很多贵族间不可说的秘辛,包括当年煊赫一时的赵家是如何灭亡的。他也多少明白曾经世代尽忠的左家,为什么到了父亲这一代只是不断的教育他远离朝堂,少说不做。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来,国主不过是虚耗时日,南阳只是等着那一天
“临死前,阿娘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我,拜托我照顾她的族人和即墨。让他们有尊严的活下去。如今,至少我把即墨摘了出去,总算是完成一半了。等到打开海眼,我的承诺就可以实现了。到那时,我就解脱了。”说完,竟是舒心一笑。仿佛落日的余晖突然笼住的沧浪花,在蛟河的波光中发出夺目的金光。她的自由,以死亡为代价!
世都看着怀沙,不忍的扭过头去。她的童年,从那时起就已经结束了吧?那个还未发育的小女孩,顶盔贯甲,年年纵马奔波往返在通往北里的道路时,不知心态几多苍凉?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和那些带血的承诺与嘱托,随着岁月的加深早就化作她生命的一部分,沉甸甸的消蚀着她的生命。
“这些你告诉过即墨么?”世都轻轻的问。
怀沙摇摇头,“阿娘是因我而死的。我怕他恨我。”
世都笑了笑,伸手揽住她,“傻丫头,怎么会!你不知道即墨阿娘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心回来的吗?”
那时,即墨的阿娘已经是朱渂的王后。西泽攻打的文告说,朱渂挑拨两国关系,必要杀之而后快。即墨阿娘回来的那天,南阳国主把朱渂国主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