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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既然这样,不如改日,何必急着这一天呢?”
他们当然不懂那辛的想法,不等这一天,怕是再也不能为简垚治疗了。
那辛知道她最终要走,那日她对他说:“我这一辈子心只在他身上,不管他最终结局如何,我都会陪着他!”
那辛知道心带不走的女人,你带她走多远她都会回去,也许这就是简垚的宿命也是自己的宿命。
“你们在门外守着,明日卯时要是我醒不过来,就由陈果领兵!”
“将军!”
那辛在众人含怨的目光中进入草庐,掩紧了门。门内,范神医也是一副郁郁不乐的表情,那辛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开始吧!”
说完走到简垚身边,简垚被喂了麻药,神志开始渐渐不清明,但还是拉着那辛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那辛不要我不要换让我回去吧!”
那辛伸手捂了她的眼睑,低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傻姑娘,你想走就走吧!”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草庐里的香换了一根又一根,那灰白色的香灰落在黄铜炉底,积了厚厚一层,松软地包裹着那细细的香杆,床榻上,那辛和简垚并排躺着,两人的呼吸都很均匀平和,范神医看着他们深深叹了一口气,负手走出门外。
梦里简垚和那辛都回到曾经的朝阳殿,那加坐在莲池边手中拿着一根竹蜻蜓,他对那辛笑道:“小黑,你说孤的蜻蜓飞不飞得过莲池?”
简垚掩口轻笑,那加的手高高扬起,竹蜻蜓旋转着向天空攀升,然后又顺势下落,那加垮着脸对站在远处的即墨大声道:“即墨!还不块帮孤把竹蜻蜓捡回来!”
岁月流逝,仿佛这一幕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沉淀在心底,像那只铜香炉那样落了一层层厚厚的心灰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垚觉得耳边有了些嘈杂,但眼皮依然沉重完全睁不开,她听见那辛的声音:“我没事!速速撤离!”
“将军!那她呢?”
“封邪不会伤她,我们走!”
不要走
简垚在心底喃喃,她想留住那辛,可是留住了那又怎样呢?封邪不会放过他,满朝文武也不会放过他。
简垚在恍惚中哭出了声,感觉有一双粗糙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颊,那辛低头在简垚唇上印下一吻,这是多年来他做的最大胆的一次,然而只是在告别
身边安静了下来,越来越近,最终寂静无声,简垚还在流泪,那咸涩的液体滚落腮边落入口中,苦地发疼,然后她便又睡了,一直睡到有人撞开了们,将她抱进了怀中
第623章 换命8()
“砰”凤栖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真的是踹开的,那新来的一批奴才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左念儿一身戎装,双拳紧握狠狠瞪着他们,喝到:“叫什么?”
众奴才立刻闭了嘴,他们都是从各个宫里抽调来的,知道敢在宫中这么放肆的也只有紫阳公主。
左念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简垚床前,见她脸色中透着苍白,随即怒道:“那些贼人到底把阿娘怎么了?”
一边的封邪看着她不住地皱眉,目光在她周身的盔甲上溜了一圈,不悦地说道:“念儿,你怎么穿着兵服就进来了?不知道煞气重吗?”
左念儿不耐地皱了皱眉:“我接到飞鸽传书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还未来得及换装,父王莫怪!”
封邪还想说什么,简垚便笑道:“好了好了,穿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能看到念儿了!”
说着便拉起左念儿的手,左念儿摸了摸简垚憔悴的脸,心疼道:“阿娘这是受了什么罪了?”
简垚摇了摇头:“他们帮我治病呢!没做什么,念儿放心!”
左念儿还想再问,但思及简垚未失忆的事封邪是不知情的,所以话在口中又咽了回去,只是怜惜地看着简垚。其实简垚刚被封邪带进宫,有些话封邪还没来得及问。
封邪见左念儿实在碍眼,便开始赶人!简垚也跟着说让左念儿回府换衣服。左念儿就这么被两人撵出了凤栖殿。
左念儿一走,封邪立刻将简垚抱紧了,不住地说:“丫头!你吓死我了!当时推门时看见你躺在那里,我还以为还以为”
回想起简垚面无血色的躺在草庐中,四周没有一个看守的叛军,封邪当时心就凉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哪怕面对北里圣兽的爪牙时也没有那么害怕过。
“我真的没事,那个人是认识我的,他们说我身上有毒,为我换血!”
简垚捧住封邪的脸,心疼他的颤栗,封邪似乎不相信:“就这样?”
“就这样!”简垚点点头,现在,她可以装疯卖傻,因为封邪不知道她记得那辛,那么她与他的情感纠葛也就没有必要解释了,简垚知道封邪是个情感上容不得一粒沙的人,有些话她还是不要说的好。
封邪怀疑地看着她,尽管简垚的话中有很多疑点,但他也不能深究,他怕简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怕现在这么美好温情的时刻化为泡影。
“那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
简垚柔顺地靠在封邪怀中,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心却酸疼着,那辛拼了命地去救她,可她又怎么安心地享受这一刻呢?
如果生命可以延续,那么恨是不是也该延续呢?她是不是应该再逼着自己去恨他?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在东隐雾江边挣扎的百姓,为了浴血奋战的东林军?
简垚没有答案,心太重了,承载了太多她承载不了的东西,如果记忆能轻轻抹去那真的很好,也许她该去求一碗忘川水,忘了这一切。
第624章 预期的天祭1()
深夜,左念儿推开了封邪御书房的宫门,此时接近子时,但封邪还在伏案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左念儿换了一身淡绿色的宫装,稍稍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封邪看见她走来,只略略抬了抬眼皮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父王了吗?”
封邪宠溺地笑了笑,没有子嗣的他一直把念儿当作亲女儿看,左念儿也被他宠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要去战场上杀敌做将军也由着她!
朝中的大臣们都反对女子带兵,但北里向来没有太多男女的忌讳,想当年叶姜也是带兵上阵的。
说起叶姜,封邪心中有些黯然,叶姜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从此在这宫中再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其实他当年真的不想杀简穆塍,一点也没想过!
“父王?你在想什么?”
左念儿跟封邪说着话,却见他走神根本没有在听,不免不悦地撅起了嘴。
“你刚刚说什么?”封邪问。
左念儿只得耐着性子把前线的战况又说了一遍,然后道:“东林军的首领真的很厉害啊,他一箭能连射三人!真的不简单!”
封邪心想,他当然厉害,他是黑将啊!曾经是把握着天都最强的兵力。
“父王?”左念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封邪看着她,左念儿犹犹豫豫的模样让他很不开心。
“有话就说!”封邪呵斥。
左念儿这才道:“父王,一味地镇压真的好吗?我去过东隐,那里原本那么美,可是现在山都荒了,水都废了,庄稼长出来也不能吃,好多孩子还没长大就死了”
“你也认为父王做错了吗?”
“我”
左念儿惧怕着封邪的怒气,封邪站起身,负手在大殿里踱着:“朕在天都和南阳划了地盘让他们迁,可他们就是不迁,朕有什么办法?”
左念儿一时语塞,她当时也问过简垚,可简垚说那是一种本能的执着,就像逆流回游的鱼儿,不管再艰辛也要把卵产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土地是人的根啊!
可是她要怎么跟封邪解释呢?封邪根本不了解民众的感受,也无法了解。
“念儿,你也大了,是该想想婚配的事了!战场上的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左念儿一听急了,大叫道:“父王,我才十三岁啊!我才不要嫁人呢!”
封邪听完低低地笑,左念儿一跺脚,显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封邪摸着她的头道:“跟朕说说南阳龙神的事!”
左念儿一惊,有些为难地低着头,封邪察觉她的异样,又问:“他们都说你看过龙神,它是什么样子?”
“他吗他”左念儿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是即墨舅舅的样子?父王跟即墨的哀怨情仇她是知晓的,这话要怎么说?说出来封邪会不会领兵冲到南阳去杀神?
呃
还是不说的好。
“就是就是一条龙嘛!跟画上一样的!”
封邪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和闪烁不定的目光心中疑虑顿生,本来他对龙神这种生物并没有太多兴趣,可是见左念儿这么遮掩,反倒有些兴趣了,他想也许该找个机会去会一会那个龙神!
第625章 预期的天祭2()
不知是不是因为封邪剿灭东林军据点的方式太过凶残,总之祭天前夕,东林军几乎没有什么动作,前线的战事也缓和下来,蒙虎将军飞鸽传书给左念儿,让她暂时不用着急回前线,可安心待到祭天仪式之后。
于是左念儿便天天待在凤栖殿,让封邪分外的郁卒。
这日午后,左念儿从午睡中惊醒,刚刚在梦里,她看见简垚当胸中了一箭,而封邪抱着她仰天恸哭。左念儿坐起身摸了摸后背,那里惊出一身冷汗来。
抬头四下看了看,却见简垚一个人默默坐在窗前,看着宫墙下遗漏的夕阳。
“阿娘?”
左念儿这些天总感觉简垚有心事,两人在一起时她常常会问起东林军的事,这在以前的一年是不曾有过的,简垚的身体似乎真的比以前好了,太医开的药也渐渐停了,可是她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好,反而一日夫一日的憔悴。
“阿娘,你想什么呢?”
左念儿走到简垚身边坐下,简垚侧身免力笑了笑,说道:“我在想你先前跟我说的那些战事,本以为五陆统一了,天下就太平了,没想到”
左念儿覆住简垚的手:“我南阳的阿娘说,现在的朝堂需要一个父王信任、而且又能给他提出正确忠告的人,可惜现在的大臣不是阿谀奉承,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缄口不言,父王他自己想不明白的事也没有人帮他去想明白!阿娘!你为何不劝劝父王?”
简垚苦笑:“曾经我又何尝没有劝过?而现在算了吧这也许就是他的命”
简垚说道这里站起身在四周踱了两步,但又突然不甘心地问:“念儿,天都城内东林军的据点真的清干净了吗?”
左念儿道:“干净倒未必,但抓住了就是连坐,想必他们也不敢有所动作了吧!阿娘?”
见简垚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左念儿皱眉问:“阿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和父王?”
简垚一怔,咬了咬下唇走到左念儿身边悄声道:“我被他们掳走时曾听闻他们要在祭天那日动手刺杀你父王!”
“真的!?”左念儿惊呼出声,简垚立刻捂住了她的唇:“念儿,你千万别伸张,这事我没法和你父王说,一来我失忆的事必然要被揭穿,那时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二来我也不想再死那么多人,你父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左念儿点点头,她咽了口唾沫,惊惶地看着简垚:“那阿娘,父王真的要出事了怎么办?”
简垚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是真出事大概就是他的命吧,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
她说这话时眼神闪烁,左念儿诧异地看着她,以她对简垚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这么冷情,简垚不是个可以冷眼看封邪送死的人,她那么地爱他!
“阿娘!你还是在骗我,你心里早就想好了对不对?你不说是怕我知道什么?”
第626章 预期的天祭3()
简垚惨淡一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能部署什么?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国事运程,这都是我左右不了的大事,我只知道祭天的那一刻我定然是站在他身边的,最近最贴心的距离!”
左念儿大惊失色:“阿娘你要帮父王挡下暗杀?”
简垚点了点头:“挡得下就挡,挡不下就和他一起!反正人世总要走这么一遭,或早或晚而已!”
“阿娘!”左念儿带着哭腔,她听出了简垚话中的决绝,她知道不管此刻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可是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去死呢?
“不行!我要告诉父王!”
简垚猛地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念儿,这是命,躲不掉的!”
“能躲一天是一天,大不了杀尽东林军,他们是叛军,不值得怜悯!”
左念儿神色一边,眼中染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