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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开始有交头接耳的声音,这边东隐侯悄无声息,也不说赏也不说不赏,那边舞姬似乎在殿内等了好久,云袖在一旁咳嗽了一声,简穆塍还是没有动静,两眼死死地盯着简垚。云袖无奈,刚想起身说赏,谁知简垚肩上的焱鶙突然高叫一声,振翅飞出殿外,殿内又是一阵骚动,简垚迅速起身,跟着追了出去,跑了几步突然回头冲着简穆塍娇媚一笑,随后便消失在夜色里。
简穆塍的身子动了一下,倏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云袖惊慌地看着他,下面各国使臣也看着他,云袖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扯了扯简穆塍的衣袖,示意他坐下。简穆塍的手指动了动,身子有向下的意思,云袖松了口气,刚放开他的衣袖,简穆塍突然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留下一屋子宾客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纷纷揣测起来。
穿越过正殿,走过几道回廊,朝着后院拱形的圆门走去,踏进紫菀阁,一阵清淡的芳香袭来,神清气爽。月华下,依稀可见这园中种满了荼蘼花藤,那些白色的小花在这如水的月光下独自迎风绽放。
一只蝶从他眼前飘过,转瞬的纤影落上简穆塍的脸颊,又消失无形。
紫菀阁内清寂依然,简穆塍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突然一个火红的身影从他凝视的眼前掠过!那红,清清冽冽,不薄不厚,就好象远嫁女子头上的轻薄红纱。
“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我站在这里跟你道别”
女子声音幽幽,简穆塍寻声看去,简垚站在水榭楼阁里,衣带柔软而飘逸,裙角翻飞如蝶。
简穆塍不说话,只默默的望着她,于是那些冷冷的哀伤漫过简垚的心扉。
第116章 尘埃落定2()
“为什么不来看我?”她又问。
简穆塍依旧不语,只勾起唇角凄凉一笑。
简垚记得那笑,每当他笑的时候,那双不怒而威的眼亮如北斗,那双薄唇,总是含着一分讥诮三分温柔,剩余六分却是冷峻,可独独对自己却是十二分的温柔。
两人静默了许久,简垚缓缓走下台阶,穿过荼蘼花架,在与简穆塍擦身而过时,轻声说了句:“这样也好”
然而下一刻她已在简穆塍的怀里,接着是缠绵的吻。
手指,轻巧无比的滑过他的身体,一切就像幻觉,眼睛里看不到火焰,但觉得简穆塍吻过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燃起了无比的炽热,于发上,在肩上,简垚用自己美丽的身体一丝丝缠绕贴近,精心把时间灰烬里残余的火种又再拨起,修长纤细的指尖,在简穆塍结实胸膛上沿着每一根肋骨游移起落,触摸着肋骨下冷漠而难测的心。
“简垚,这紫菀阁内的荼蘼花开了又谢,可没有你,我再也没有嗅过它的花香”
他的吻浓烈狂野,激扬奔放,他的舌窜进甜美的齿间幽境,紧缠不放,深深的、贪婪的向她需索。
然而就在沉迷之际,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花盆碎裂的声音。
“主子,我说这里怎么那么黑啊?”
“笨,没人住当然黑啊!”
“那这么黑我们怎么找啊?”
“慢慢找呗!”
“哦!”
简穆塍放开怀中的简垚,互相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隐身到花架旁。
“贾一,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怎么可能,听说这里已经五年没人住了!再说,我怎么没听见?”
“那你说,我刚刚是不是遇鬼啦?”
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些许恐惧。
“主主子,你可别吓我!”
那声音落下后突然响起一阵抽气声。
“贾贾一,我我怎么感觉脚脚下软软的”
“主子!你你踩到我的手了”
简穆塍实在看不下去了,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简垚被这两个活宝逗得肚子痛,倚在花架上压抑的笑。
“两位在这寻什么宝呢?”
那两个家伙被简穆塍吓的脸都白了,缩成一团,这时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彼此看清后,那个锦衣的小公子慌乱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袍,故作镇定地说道:
“呃我我们刚刚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就跟着寻来了!贾一!贾一!”
说着猛拉起身边的侍从。
“对对对!是看到一只猫,可爱极了,怎么就那么可爱呢!?东隐真是个好地方,连猫也比别的地方长得好!你说是不是,主子!”
“没错!好地方!嘿嘿!”
说着,两人就要往外走,谁知简穆塍腰间的剑鞘一横,冷笑道:
“是嘛!我怎么没觉得!不如二位找出来我也看看?”
两个人呆了一下,那个公子突然怒了起来。
“东隐侯这样说是不信任我们了?”
“您还真说对了!”说着剑鞘一侧,硬生生抵上那公子的小腹。
第117章 尘埃落定3()
“简穆塍,别忘了我们可是西泽的使臣!你也别欺人欺人”
“太甚!”
“对!”
简垚有些哭笑不得,简穆塍却面无表情的将手掌一摊,冷声说道:
“交出来!”
简垚一愣,从头到尾她也没见着这两个呆头鹅拿了什么,穆塍哥哥到底发现什么了?
那锦衣公子突然微微一笑,身子迅速一闪,瞬间功夫,身形已在百米之外,简穆塍愣了一下,手中劈日出鞘,一时间金光四射,隔着百米剑峰横扫枝叶,那公子不知他有这一手,躲闪不及,左臂被生生划了一道口子,简穆塍杀意顿起,不等他反应,翻手又是一剑。这时暗处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寒光一闪,火光四溅,将简穆塍的剑气截下,力道之大,让简穆塍也不由地退后三步,简垚掩口惊呼,然而那人无心相战,拉起地上的公子和侍从,几个纵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简穆塍低咒一声,追了过去,留下简垚还处在惊惶之中,喃喃念着:段恩离!
简穆塍走后,简垚也只好跟了出去,心里还想着段恩离和那主仆的关系,此时的皇宫喧闹起来,禁卫军已全部进城,在皇宫内大肆搜索。也不知那两人拿了什么东西,想必简穆塍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简垚一直是不赞同的。
走了不多远,隐约听见假山群中有微弱凄凉的低喘,只那么一声,之后,一切便又都恢复了平静。简垚环顾了四周,不觉已走到华章殿,此殿虽华丽但地处较偏,那些禁卫军还没有寻来。
说起此殿的来历,要追溯到简垚未嫁之前,那时简垚的琴技卓绝,一曲另当时的东隐候惊为天人。后在皇宫内特意为简垚造了这么一座宫殿作为琴阁,落成那天,简垚素手撩琴,清韵华贵的声音便从琴中传来,袅袅不觉的回响。满朝文武皆醺醺欲醉,其间有人求知曲名,答曰:华章。国主遂题匾赐此殿为“华章殿”。
简垚的脸上滑过一丝笑意,向着假山走去,而暗处的段恩离咬牙狠狠瞪着她越来越进的丝履,怀中的人神志不清,不停地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湿了段恩离大片的衣料。
丝履在离他们直尺的地方停了下来,贾一猛地捂紧嘴不让自己发出低呼,然而简垚的声音却出乎他们预料,低低地带着笑意,
“想活命,就跟我走!”
一切刚安顿下来,门外便响起粗鲁的敲门声,也只那么两下,宫门就被撞开了,一入眼的便是简垚斜靠在正中的金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气质华贵,体态丰满,媚眼如丝,白皙的皮肤如脂凝般的细腻。一举一动便是说不出的妖媚风情!领头的士兵脸“腾”就红了,连带着身后一帮汉子也个个傻了眼,谁也不敢有进一步举动。
“回去禀告你们候爷,就说我今晚在这里歇下了,让他不必费心归置其他宫殿了!”
第118章 卷末…登基()
“这”领头的士兵明显为难,简垚的眼角扫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姑娘,我们是奉命缉拿刺客的,这华章殿是要搜一搜的!”
“姑娘?哈哈哈”简垚被他逗乐起来,那士兵被她笑恼了,脸一沉,说了句:
“得罪了!”就要带人往内冲。
简垚站起身来喝了句:“站住!好大的胆子!你们要搜也可以,让简穆塍自己来跟我说!”
那帮士兵懵了,原以为她只是个宠姬美妾,没想到她竟敢直呼候爷的名讳,脚下顿时停了下来,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两名士兵迅速向外奔去,其余的都留在殿内疑惑地看着简垚。
不多会,简穆塍的身影急切的闪过门庭,他身上依旧穿着宴客时的白色流云玄鸟的宽大锦服,目光深邃的举步越过众人,最后停在简垚略显暴露的舞衣上,双眉一蹙,怒意顿生。
“候爷,你的人要搜我寝宫呢!”
“你别闹,这是缉拿刺客!王后那边也是要搜的!”
“那就是要搜了?”简垚凤眼一瞪,饱含怒气地看向简穆塍。
简穆塍有些漠然地看着她,简垚双眼一眯,赌气地向内殿走去,边走边扯着身上的衣物。
“好,你们搜你们的,我睡我的!”
只两下,上身仅剩下一件薄薄的胸裹,双肩和腰腹都裸露在外,那一片令人遐思的玉色让那些血气方刚的士兵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简穆塍的忍耐到了极限,扯了一块桌布上前就将她裹了起来,简垚在他怀里笑得像只狐狸。
“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简穆塍咬牙切齿的问道。
“答对了!我的好哥哥!”简垚眼角一挑,极尽媚态,手掌伸到桌布下面用力一扯,那仅剩的一小块布料也被生生地扯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引来众人的抽气声,简穆塍盛怒的目光死死盯在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肌肤上,可以想象那里是怎样一片令人发狂的香艳,下腹的欲望蠢蠢欲动,再看周围,那些士兵哪还有心思巡查,一个个都紧盯着简垚,极尽可能的意淫那娇美的身躯。
“都给我滚!”简穆塍一声大吼,那些士兵立刻退了出去。
简穆塍红了眼,简垚“咯咯”的笑着,挣脱简穆塍转身向内走去,高声说了句“不送!”
简穆塍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后不由得叹了口气,缓缓走出大殿。
床榻上的人不安的呓语着,那劈日所造成的伤痕处焦黑一片,段恩离趴在床边细心地为他上着药,简垚换了衣袍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没用的!这劈日所造成的剑伤用一般的伤药是好不了的!”
段恩离回身看着她,那唤做贾一的侍从连忙跪下,向着简垚连磕三个响头,边哭边说:“请姑娘救救我家主子!”
简垚也不看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双眉紧蹙的段恩离,问道:
“你呢?你要不要救他?劈日之伤有剡毒,三日不治必死无疑!”
贾一又赶忙转向段恩离,摇着他的双腿祈求道:“段大哥一定要救他,你忘了主子对您的一片心了吗?就算就算您当年那一剑主子也从未恨过您,段大哥!”
简垚心中大喜,这两人果然有奸*情。
“国主微臣求您救救他”
段恩离的话说得极为勉强,简垚知道他这人是不轻易说这个“求”字的,想必床上那个人在他心目中也是极为重要的吧!
“噢?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简垚笑问。
贾一愣了一下,看看简垚又看看段恩离,一时间也搞不明白两人的关系,而床上的人口中却在低低呼唤着:“恩离”
段恩离浑身僵了起来,简垚走到床榻边坐下,用指尖抚了抚伤口,说道:
“伤得不重,只需用冰水清洗,敷好特制伤药,再用“月魄”所造之针缝合即可痊愈。”
说完又看向段恩离,
“我将你们藏至华章殿是为了救你,你在南阳追随我多年,按君臣之义我也该救你;可这公子的身份可疑,我与他并无交情,你说我为何要救他?”
贾一祈求地看向段恩离,此时他纠结的眉头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愁容,静默片刻突然向着简垚跪下,说道:“国主今日若是救了他,他日段恩离必当誓死效忠国主!”
简垚面露喜色,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只莹蓝透亮的瓷瓶,吩咐贾一道:“这宫内后院地窖内有寒冰,你去拿些过来!”
贾一赶紧跑了出去,简垚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段恩离,低声问道:“你为何要为他放弃自己的自由?”
“国主何必多问?国主要的也只是段某的忠心而已!”
简垚了然一笑,这三年段恩离虽在官场,但心性淡泊,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简垚行事多少要受到怀沙的制约,但如今段恩离那句话一出口,简垚在南阳的控制也将有很大的改变,毕竟像他这样的人才,为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