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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之后美人如鸩-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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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妻啊

    即墨的嘴唇,带着金属般冰凉的血液和火焰被激怒般的烧炽紧紧封住了简垚的唇,浑身骨骼发出躁动,“夫妻”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发出,黑暗自齿缝间流转,反出是对比鲜明白色的光,身型渐渐恢复原样,月光下是一张憔悴不堪的残破面容,处处都流着血

    火焰变冷了简垚缓缓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一双清澄的眸子,

    冷淡中透着惊恐,似乎还有一点点疑惑。

    “夫妻”

    污浊的手指点上简垚娇嫩的双唇,即墨眼神一暗,重重晕倒在简垚的怀里。

    屋外树梢上的黑影落了下来,风推开木门席卷起一地的落红,简垚泪湿的双眼无神地注视着那人的身影,而他身后的长径,盛开的每一朵夜花,都散放着暗涌迭送的芬香。

    “封邪”

    唇角凄然一笑,简垚的意识消失在夜幕的迷迭香中

    碧深的幽源里,简垚凝视着随着水波暗暗荡漾的自己的脸。

    “太美好的东西往往是邪恶的!”

    简垚玉般的容颜投影在水中,倏地又消失不见。背着这张脸,简垚早就厌倦了。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庞,雪白中透着晕红,像早春盛开的桃花。

    的确,最媚惑的,也是,最诡异的。

    梦里有人在耳边不住的呢喃:

    “你将所有的爱给了一个,又将所有的温柔和怜悯给了另一个,那么你还能给我什么”

    似真似幻中,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手臂伸出,一个物体悄悄滑落在简垚的手心,无声无息却又完全不是幻觉,那玲珑的冰凉,深寒彻骨。

    “我爱你烙于心”

    男人温柔的动作,把它轻轻扣上简垚的手腕。

第129章 忘尽前缘() 
许多年后,简垚拿下了那个要用固定锁匙才能启合的月魄手镯,于是它在孤单的首饰盒中蒙尘了很久很久

    再看它时,它完好的躺在那里,冰凉坚固。然而和当初脱不下一样,简垚也再带不上它了

    那时的简垚常常问自己,若没有当初那温柔的手,便没有生命中翻云覆雨;若自己不卸下曾经爱的深锁,那温柔的爱是否依旧萦绕在自己的胸口

    爱吗?

    简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扣着封邪的手,正视他冰蓝的眼睛,指尖感受他温热的肌肤,那湖蓝的双瞳,忽然流泻出浓郁的悲伤,仿若错过了千年的过往都在那一瞬间凝结成霜。

    肩部一阵剧痛,低低呻吟了一声想起身却被封邪按住。

    “即墨呢?”

    “他没事!”封邪的嗓音哑哑的,简垚突然想起梦中那个低沉的声音,抬起手,左腕上竟然真的扣了一只月魄冰镯,银光透亮,在晨光中折射出七色的彩虹。

    原来不是梦

    沉默的气氛显得有些暧昧,简垚侧过脸不再看封邪的眼睛,却看到自己裸露的双肩上一条条鲜明的红色,暗红的凹拓,像蜈蚣一样的爬行蔓延,丑陋的,伤痛的,道道都诉说着即墨对她的遗忘。

    “上了药,不会留下疤的!”

    “我倒是希望能留下”

    如雪的肌肤上,伤痕似花蕊里吐出的渗艳,怒放在简垚的肩膀上,原来美人身上的疤都能那么娇艳,封邪笑得有些落寞,起身走到桌前为简垚到了杯水。

    再回来时,简垚注意到封邪脸上的倦色,诧异地问道:

    “你怎么没睡?”

    封邪笑了笑走到窗边的卧榻上懒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真以为我没有克制那毒的方法?只不过辛苦点罢了!”

    简垚缓缓地直起身好奇的问道:“什么方法?”

    连问了三声不见封邪回答,简垚忍着肩部的剧痛,起身下床,挪向封邪的睡榻,此时的他已然入梦,嘴角还挂着一丝自嘲的微笑。

    简垚纤细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升起、落下,最后落在他额前散乱的发丝上,封邪挂在榻边的手臂上有比简垚肩上更为狰狞的伤痕,凭借它们,简垚可以想像地出,昨夜他如何用内力和伤痛对抗着身体里嗜睡的毒素。

    手下的人不安地翻身,那臂上地血痕张开,一朵血色蔷薇急遽开出、散落

    简垚拿起他那只手,贴在脸边,仿佛听到那蔷薇花瓣哔剥轻响

    后院小屋的屋门大开着,简垚的心猛地一沉,迅速地向外跑去,肩膀上的疼痛使她不得不停下来,扶着墙垣慢慢向前走。

    晨曦初现,远处的宫城转出羽调商声,而简垚就在这乐声里沿着墙壁,缓缓滑下

    “死丫头,一刻也不能放松你!我才睡多会儿,你就乱跑!”

    简垚抱着自己的心,在冰雪里困倦疲累,而封邪的怀抱,仿佛宫城里最末的夏天,吞吐着炎热的火舌。

    “即墨即墨不在了”

    封邪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反身背起简垚。

    “他们他们是不是?”

    “不是在那里吗?小笨蛋!”

    顺着封邪的手指简垚看到茕然于树下的身影,他周围雾痕萦绕,纵百草疯长,花香盈室,群芳争妍,蜂戏蝶舞,只独立静默,像是在凭吊那烟灰的记忆

    “即墨!”

    简垚挣扎着从封邪背上落下来,踉踉跄跄地向他走去,他没有回头,就像遗忘了所有对简垚的爱恋一样,也将自己的名字忘却了。

    终于来到即墨身边,简垚踮起脚,把自己柔软的唇抵上他的脖子。

    “你还在太好了!”

    即墨的手指在简垚的皮肤上游移,带着困惑去探索,简垚抬头看他的眼睛,澄澈着,明净着,身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了,绑着白色的绷带,那依旧俊逸的面容只是平添了几分迷茫和岁月的沧桑。

    “即墨,即使你什么都忘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会在你身边永远”

    努力克制住眼中的泪,简垚扯出一丝牵强的微笑,即墨伸出手指,轻抚面前的如花美貌,弹指可破的青春年少在岁月刻划中更显妖娆。

    “夫妻”

    喃喃低吟,即墨的手指在简垚的唇瓣上游移,简垚扬手捉住,笑意渐深:

    “对,夫妻!你和我!”

    即墨看着她,沉郁的黑瞳渐渐放柔,撤去了防备,嘴角上勾,露出羞涩的浅笑,低下头将自己冰凉的唇瓣印在手指触摸过的地方。

    柔和阳光穿心入肺,手掌下宽阔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即墨伸出手臂慢慢的,又坚决的把简垚拥进了他的怀里

    而远处的封邪,立尽斜阳,一场寂寥,无眠向晓。也许没有人在意自己心中的隐痛,封邪摇头失笑,转身默默离去。手掌拂过手臂上月牙型的疤痕,用两指狠狠拧了一下,新伤旧痛刺激着身体每一个神经末梢,封邪疼得扭曲了脸,却依然笑道:

    “让你别上心,偏不听,现在苦了吧!痛了吧!”

    回首又看了一眼两人合在一起的躯体,喃喃道:“要幸福啊!丫头!”

    说完大大伸了个懒腰,懒懒地喊到:“困死了!睡觉!”

    太乙殿的内殿内,气氛有些古怪,楚毓绕着即墨转了三圈,回身看着正在打呵欠的封邪木木地问道:“你确定这就是后院里关着的怪物?”

    封邪困得两眼含泪却怎样也睡不着,脑袋不停地点,懒得理睬楚毓。楚毓不甘心地又看向简垚:“你确定?”

    简垚点点头,解开即墨散乱的发髻,温柔地帮他梳着发。

    楚毓愣了半晌,皱起脸不满地叫道:“娘亲滴,怪物长得比我还好看!”

    “我长得也比你好看!”封邪那边懒懒地抛来一句话,楚毓大怒,封邪接着撩拨:“这说明我们长得正常,你自己长得太丑!”

    …………………………………………………………

第130章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楚毓下一刻冲了过去,掐住封邪的脖子死命的摇,封邪困得无力反击,只得随楚毓折腾。

    简垚这边照顾好即墨,走到两人身边,拿起封邪的手腕号了号脉,扯开楚毓说道:

    “你别折腾他了,这两天为了对抗毒素,他内力耗得太多,以致乱了心脉,现在他睡不得睡,如果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楚毓慌了神,虽然跟封邪打闹不歇,但也从心底里喜欢他无厘头的性格,毕竟在这深宫之中楚毓没有真正的朋友。

    “现下回东隐拿解药是不可能,我知道配方,但却一味稀奇的花草,我也不知道西泽有没有,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简垚说完担忧地看着封邪,开始后悔当初那样捉弄他了,若是他死了

    简垚不敢想,身边的楚毓问道:“什么花?可有名字?”

    简垚摇摇头:“没有,只知道生长在干净的水源,夜间开花,花朵小而淡香,艳红,四季不败!”

    楚毓为难地说道:“没有名字可不好找,红色的小花多了!”

    简垚想了想又说道:“不如你夜里带我出城,我们顺着水源去找!”

    “这”

    简垚深知此事颇有难度,毕竟西泽还有一个静安王,若想掩他耳目,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如,你找静安王明说,就说我思乡体弱,心思郁结,你想夜间带我散心,让静安王安排看守的人马!”

    “也好,试试吧!”两人皆皱着眉看向卧榻上昏昏沉沉的封邪,简垚走近一步想俯身探看,不料却被封邪一把抱住大腿,脑袋在她身上不住地蹭着,可怜兮兮地说道:

    “丫头,我要是困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简垚惊叫一声,想去拨他的脑袋,不想封邪越抱越紧,撒娇似的咕哝:“会不会?会不会嘛!”

    简垚猛翻白眼,心里为今夜的出行隐约产生了犹豫

    今夜是个异常沉闷的夏夜,暮色低谒,没有风,流云也静止了,一场大雨即将要来临。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可现在空气中迷漫的只有沉闷,沉闷

    简垚坐在马车上,轿帘掀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努力在河滩上寻找花朵的踪迹,她的手被一只汗湿的大掌紧握着,封邪的脑袋倦倦恹恹地枕在简垚的膝盖上,简垚因焦虑而变得冰冷的手掌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换来一声压抑的呻*吟。

    “一定可以找到的”

    简垚低喃着,感觉着封邪的生命一点一点地从自己手心中消失,此刻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再去想什么了,更没有力气去流泪。

    “楚毓!”简垚大喊了声,马车停了下来,简垚松开封邪的手跳下马车,急急得向着前方一片平地跑去。

    “找到了吗?”楚毓追了过来。

    简垚摇头,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没有!但我感觉这里也许会有,你先回车里,封邪身上有我配好一半的药水,你去将它收好。我就在这里找找,你好了以后去那边找找。”

    楚毓点了点头,回身向马车跑去,简垚低下头胡乱地走着,可是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脚下一滑,简垚跌坐泥地里,抬头看向天空不甚明朗的月光,泪汩汩不断地流出眼眶。

    记忆里的那个人总是笑着、闹着,想方设法地让你笑、让你快乐,尽管他自己背负了许多秘密和伤事但也只在月下无人时独自舔呧。封邪太好,好的让简垚不想去计较他的来历,她宁愿他一直只是个逃跑的奴隶,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没有野心、什么也没有的陪她走下去。不管自己经历多少,不管所在乎的人是否依旧牵挂自己,但只要一想起那个站在绿荫下冲她做鬼脸的身影,就一定能够安心。

    封邪,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记得你的好和你站在绿荫下明媚

    “花中不称王自轻狂,

    天地万物随他不浊柔阳真无处,

    一身许夜霜”

    远远传来高亢的歌声,简垚泪眼看去,夜幕下一个老者踏草而来,周身晕着淡淡的光圈,红光满面,仙风道骨。

    简垚只觉得脑中一沉,用手背擦去泪水时,老者已经站立在简垚的面前。

    “女娃娃,哭什麽?”

    说着将手伸向简垚欲拉她起来。

    “我找不到花,他要死了都是我的错”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死亡不过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这世间万物轮回千转,生生不息!”

    “不,我不想他死!”

    “为何?”

    “”

    “他可是你的亲人?”

    “不是!”

    “可是你所爱的那个人?”

    “不是!”

    “既然如此,何必勉力救他!”

    “可是我想他活着,在我身边那么多人中,只有他能带给我快乐!”

    “你喜欢他却不爱他!”

    “对!”

    “可是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我明白的!”

    “哦?那里看看我腰间的葫芦是什么颜色?”

    简垚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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