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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在这深夜里找他?惶惶于太乙殿每一个角落,不停地问着自己,他在哪?简垚扬起无望的笑,恍然明了心头的那种失落。
雾色中缓缓走来一个身影,简垚急欲辨认那渐淡的气息,无奈脚下的路一片灰色,跨出的每一步,仿佛踩过青春凋谢的一地殷红,每提起脚心,便看到无边的红,蔓延流动。
“丫头?怎么是你?”
熟悉的嗓音响起,简垚突然间氤氲了双眼,天空渐渐亮起了鱼肚白,而眼前的那个人却越来越变得不真实。
“封邪”
那心头渐渐明晰的痛感如流火般炙烤着自己,那已经在脑中问了千遍的话语此刻已变得不忍去想,什么宿命?什么恩仇?什么咒言?
“丫头?”封邪走到简垚身边疑惑地看她,那双雾气的金眸为何变得如此哀伤?美丽的脸庞点缀在这初晨的宫墙,似是蓬莱幻景,在白光中,一半烟遮,一半云埋
“封邪,我还要见那个风水师,就是现在”
“”
熙来人往的街道上缓缓行着一辆半旧的马车,简垚掀起轿帘的一角焦急地往外看。
“没有吗?”
兀自咕哝了一声,却听到封邪略带些疲惫的答腔:
“转了三圈了,想必是找不到的,回去吧!”
他和她一早从宫里出来,顺着那晚记忆中的路线寻找风水师街角的店铺,可那条小街就如梦境一般,消失在他们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不信,既然贾一可以找到,我也可以!”
不知为何,今日的简垚好像特别执著,封邪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被零散的阳光投下了暗影。
“傻瓜,他只是想让贾一找到而已,那天他跟你说了什么?”
封邪转脸看向简垚,眼光深邃,折射着海洋般的蓝,高挺的鼻梁,薄而柔软的唇
简垚恍然忆起梦中那个金发的女子,眼前的封邪和她重叠,他们的那种美,看上去都是没有缺憾的,太过于精细,一眼过后,会让人产生砰然心动的感觉,而在梦里,简垚感觉站在那女子面前,自己是自卑的,仿佛总是在注视着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莫名的心痛、莫名的伤感,难道仅仅因为那时的自己是人,而她是万民祭奉的神吗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简垚一转身,飞快地跳下马车,封邪一惊,赶忙将身子探了出去,气急败坏地大叫:
“你想干什么?”
车外的简垚已经埋进了人流之中,任封邪怎么迅速的下车追寻,也只看到那抹淡淡的纤红渐渐汇入人海。
“该死的!”低咒一声,封邪追了过去
简垚一次次拨开身边的人,努力往前跑着,与其说是寻找,不如说是发泄。一夕间,简垚不明白为何以往坚持的那些都变了?穆塍哥哥的野心也好,封邪的体贴也好,变得让她没有能力去细想,没有准备去接受。
第150章 她遇见了他()
她喜欢封邪,她以为他会和即墨一样,只是成为心里一抹温柔的记忆,但直到他站在宿命里对立的那一面时,自己才明白,对他的喜欢不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那一夜梦迭花开,老者的笑容依旧清晰,他说,只有心最痛的时候,才是真爱。那现在自己的心有多痛?有没有比穆塍哥哥娶妻时再痛一点?有没有比自己远嫁时再痛一点?
迎面撞入一个女子的怀中,简垚听到有丫鬟的呵斥:“小心点!别撞坏了我家小姐!”
简垚眼前一片模糊,立在川流的人群中,只能感到胸腔内擂动的心跳,以及内心深处那一声声地呐喊:
“好痛!真的很痛”
“喂!怎么不说话?小姐,看来是个傻子!”
“玉儿,别和她计较了,我们走!”
“小姐,福寿寺今年的纸鸢会不知道比不比的过往年?”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呵呵,是哦!我们快走!咦,小姐,刚刚那个傻子穿的衣服和你一样呢”
少女的声音渐行渐远,简垚木木地退到街角。爱吗?我爱封邪吗?
可是宿命的轮回中,我和他的爱以及所有的温柔和荒谬,随着转换的人生场景,会不会成为一场赌局中最后一张盖着的牌
“嘎”
“救命”
耳边响起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人群一下子散了开来,一匹棕色的马儿疯了一样在街道上狂奔,简垚缩在街角,无措地看着那一场乱局,有人哭,有人叫,伴随着器物粉碎的清脆响声,简垚见到那抹和自己相似的身影无声息地躺在了马蹄之下
原来人是这么脆弱的
伴着一声短促惨厉的哀叫,那个女子无声息地躺在了马蹄之下,那是属于一个和自己一样年轻生命的声音。简垚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那一瞬死亡那样的接近,她突然明白了穆塍哥哥的恐惧。紧紧抱住肩膀,身上却阵阵发冷。
可马儿还在奔跑,越来越多的惨叫此起彼伏,就在简垚的眼睛变得空洞的那一刻,突然一声大吼响彻云霄,街面上一个男子徒手挡在惊马前,待马蹄扬起的那一瞬,一个纵身向前,双手抓住马的两只前蹄,反身一摔,那样庞大的畜生竟被他撂在身后。
人群响起一阵惊叹,一大群人包围上来,本来就不大的路口,一下子挤的水泄不通。
而简垚却一步步后退,看着立在人群中央的封邪,发觉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那么那么地想念他,想念的程度在一刹那间穿透了整个身躯,是一种钻心的痛。
而此时制止了惊马的封邪,却不顾身边人的称赞,踉跄着往人群中挤去,简垚呆呆地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他的从容,理智,冷静,风趣全部不见了。
他以为那个躺在马蹄下的女子是我?
简垚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住了,不止是她,连围观唏嘘着的人们也被这样一个男人的惶恐吓着了,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简垚觉得眼前总是模糊的,她伸手去摸眼睛,竟是满手的泪水。
她和封邪就这样站在车水马龙的空间里,用生与死作背景,然后看到了自己和封邪之间原来只是单纯相爱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为了未知的命运慌张,惶恐和苦痛。而自己的泪不单单是为了和他之间这样的爱,更多的是害怕,非常非常的怕,也许和拼命挤进人群的他,那害怕的源头是一样的
简垚流着泪水,从角落里冲出来,想要在人堆里找寻他的背影,那曾经只要一转身就能看到的慵懒的笑脸,此时,他去了哪里?
简垚的脑中一阵昏眩,身子被人用力一推,向着一边倒去,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她。那力量仿佛穿过身体,紧贴着骨骼,经过了刚刚的恐惧更加深了羁绊的意味。
简垚转过身去,带着泪水,终于把从没有回应的双手,完全的张开,也穿过他的身体,用尽灵魂里力量和勇气拥紧彼此。
舍不得舍不得
这个为了自己惊恐奔跑的男子,这个总在自己最脆弱时给予温暖的男子,舍不得不爱
纵使花开花落,纵使流年无情,他们遇上了,不在这个路口,便也会在下个街角
“傻丫头,别哭了,带你去看纸鸢会好不好?”
封邪轻拍着简垚的脊背,心疼她因害怕而出的泪水,简垚仰起头,微笑起来,那个笑容,带着所有稚气的昨天,流失在生命的河流,而那一刹那也懂得了封邪的眼神,望着她的蓝眸里包含了爱,不是亲昵不是温暖不是体贴,只有惟独的、大量的爱。
“好!”
两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顺着人流走去。
“封邪,你的手受伤了!”
“没关系,刚刚刮到马掌了,这点血,吃两个鸡蛋就补回来了!”
“封邪”
时间的河流随着命运缓缓流过,它把简垚带到了那一天,让她遇见了他,爱上了他。直到明了心中的感情,简垚才发觉自己的脆弱,面对宿命,面对未知的未来,她竟没有下注揭盅的勇气。而两人相握的手掌依旧明晰,那里有封邪斑驳的血迹,可简垚真的看不到他的未来
简垚仰头看着那些飞在风里云里的自由快乐的精灵,喃喃自语:
“纸鸢也是鸟,它也会有巢,有梦想有牵挂。”
“天空便是它的巢!”
封邪立在莲池上的拱桥边,远远地摇着手中淡粉色的纸鸢。对着简垚浅浅地笑,嘴角牵出一串涟漪,安逸动人。笑得净若浮云。仿若春发初草、白雾浮起山泉后天地间摄人的清
“想放吗?”
“想!”
“会放吗?”
“不会!”
“我教你!”
于是粗糙的大掌将简垚娇嫩的柔荑紧紧包住。
风,带着清凉和舒爽,一路抚摸着院墙上爬山虎的叶子,在浓密重叠和苍翠欲滴中,轻轻地诉说着对人间的爱恋。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悄悄地飞落在寺院外那棵孤独的棕榈树上,在扇子形硕大的叶面下,翘首远方,不停地啁啾呢喃
第151章 情到浓时()
简垚躺在封邪怀里,侧头看他仰起的兴奋且认真的脸,顺着他的手看向天空那淡粉色浮云,感觉自己便化作了纸鸢,在云间轻轻地飘。而她和封邪便似这放飞的纸鸢,那根线,始终握在他的手中。虽然,自己不肯低头,但线却执著的牵着自己,即使很多年后,封邪仍不愿放开。
在这场爱情里,封邪始终是有勇气的,简垚后来在重重叠叠的光影里追溯往事,仿佛还看见当年志在必得的他和自己较量,而为什么那样深爱一个人却说这是一场较量,难道,是他们不懂爱?还是爱情看到了他们,也变得迷惑
“丫头,你好香什么香”
封邪将脸埋进简垚后颈的发丝,深深吸气,脸上说不出的陶醉。简垚歪过头莞尔轻笑:
“一半荼蘼,一半葭南,你可喜欢?”
封邪抬头,干燥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简垚的面颊:“喜欢合在一起宛若莲香”
简垚挑眉微笑,侧身指着那一池莲花佯怒道:“你闻得可是那一池青莲?”
封邪嬉笑着将她拥紧,他的指间还绕着纸鸢红色的丝线,他执起简垚的纤纤玉指,将那丝线也缠绕上她的食指,无赖地说道:
“我闻得就是你身上的莲香,什么荼蘼、葭南,纵使是狐臭,我说是莲香即是莲香!”
简垚听完抡起粉拳去捶他的肩膀:“什么狐臭?你说谁有狐臭?”
封邪大笑着也不躲闪,只是将两臂箍紧,在简垚耳边低笑道:“别闹,别闹,小心纸鸢断了!”
简垚霎时止了攻击,狠狠白了他一眼,噘着嘴重新靠在他怀里。
风动,莲动,最早动的是亭亭的莲儿,只一下,便显出万千的风情。随着风,将心绪悄悄的送上岸,恍然便是梦里花开时节,那相依的两人痴痴凝望,看着那莲心如水,晶莹润朗;听着那莲语空灵,呢喃不止,忆着那莲梦出尘,心游天外
“封邪,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
“你吗?嗯就似这一池莲花!”简垚淡淡一笑,
“封邪再过一月便是我十八的寿辰!”
“真的?你想要什么?”
“我想像这纸鸢一样,能去离天最近的地方”
“好”
一滴情泪,划落掌心,凝为晨曦之初露。
――封邪,你说我就似那佛前的一枝莲,清远而高洁。
封邪,你说我心若莲洁,怕这浊世流尘会亵渎了我的莲香,你说要带我到离天最近的地方,远离这凡尘俗世,用笛音与香墨孕我一身淡香伴你长相厮守,可是真的?
“你们俩去哪了?一大早就玩失踪?”
简垚和封邪手牵手进了太乙殿,正好撞见等侯许久的楚毓,两人不避嫌的手掌相握,看得楚毓直瞪眼,跟在后边叫闹着:“喂喂喂,你们好歹收敛点,怎么说,这丫头也是要给我生孩子的人!”
封邪回头灿烂一笑:“你说谁要给你生孩子?”
楚毓浑身的汗毛都因那个笑容竖了起来,转身拔腿就溜,一眨眼就没了踪影,简垚笑弯了腰,低头看见封邪手掌的血迹,不由得深深蹙起眉头。
“封邪,你的手要上药了!”
封邪抬手看了看,不以为意,甩了甩,藏到身后,推着简垚往前走:
“没关系,待会儿再说,我都快饿死了,先吃饭!”
简垚有些气愤,突然想起他半夜外出的事情,不满地问道:
“整天就喊饿,你昨晚上哪了?活动量那么大,怎么会不饿?”
封邪低下头冲她眨了眨眼:“你猜我去哪了?”
“偷东西!”
“知道了还问!”
封邪脚下一转,雀跃地越到简垚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