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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我只能在梦里才能这样抱着你,告诉你也许在现实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我很没用,既无法争取,也学不会忘记丫头”他抬起头看向简垚,眼中有异样的闪烁:“你教教我,怎样才能对所爱的人残忍,怎样才能毫无留恋的转身,怎样才能决绝的忘记”
简垚的心口被他的话死死堵住,手上突然有温热的东西跌落,在没有温度的手背瞬间转冷,简垚不敢看他的脸,不愿去想象他此刻的伤感与脆弱。更不愿承认他为爱而落下的清澈的泪。今夜,风凋细雪落满阶,没有那遍地的落花相伴,没有那淡淡的花香寻梦,只有这满地的银色和寒冷的霜风相伴,简垚慢慢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揽住他的腰际,越收越紧,然后将脸和泪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封邪,其实我是爱你的”
那破碎的嗓音都混着泪水流进封邪的衣褶里,消散无痕
“哪儿去了?乱跑乱跑的!”月尘宫外的小径,阿红怀抱着简垚的外袍焦急的环顾四周,顺着脚印一路寻来,却被越来厚的积雪遮盖了唯一的线索。阿红烦躁的跺了跺脚,一抬头看见远处夜色中的月尘宫,于是银牙一咬,鼓气跑了过去。
月尘宫外的台阶上是浑然忘我的两个人,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融入进这无边的夜色中。原来没有哪一种风景是寂寞的,寂寞,只是写在这样风景中的诗句,那用霜风残雪写成的诗,正如此情此景中寂寞相拥的人,凄凉中透出绝世的美,让人不敢亵渎,阿红不敢动,不敢出声,怕这如幻的美景一碰,就凋在了风中
“砰啪!”阿红惊惶的抬起了头,一瞬间,天空变的绚烂起来,阿红看着被映红的夜,那漫天的烟花,竟似不知道人世疾苦,仍然做尽了妍态浮光,散做漫天星辰而落。阿红收回了目光,再看那白雪下的台阶,已没有了相拥的身影,夜幕下,唯有皓月无声,冷彻千古
第278章 梦醒时分1()
封邪突觉自己一定是在幻境之中,他转身想走,却见前方花梨木打造的梳妆台前渐渐浮现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那镜前的人儿蛾首低垂,盛满羞涩,封邪脚步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她扬起那娇美的容颜,而她也不令他失望的缓缓移动黔首,那一眼相对时,仿佛多年的时光瞬间倒流,眼前幻化出曾经巧笑倩兮的脸,冰封中熄灭的火焰悄悄绽放,如箭般的激情击得封邪一阵心酥,那个每每午夜梦回朝思暮想的人啊,眼神里浸透美妙一如曾经的芬芳满怀。他醉倒在她柔柔的目光中,不自禁地叫出了声:“丫头”
阿红睡得正酣,突然身边的人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紧紧抱住,她有些憋闷,不适的扭动了几下,却见那人微微蹙起了眉,他口中咕哝句什么,呻*吟似的叹息一般,然后更紧地将她抱在怀中。
阿红的睡意完全消散了,她索性睁开了眼仔细打量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人的境遇往往就是这么玄妙,第一次见时,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在她的引导下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然而再见时,他已是不可一世的王,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她的生命可以在他一句话中灰飞烟灭,可此时自己在他怀里,被他紧紧的相拥,成为他梦中心爱之人的替代品。
阿红微扯嘴角,轻轻笑了笑,小心地伸出了手,她想起上次摸他时被他拒绝,而这一次呢?阿红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当指尖接触到他的唇时,她长长吁了口气,其实男人就是男人,没有太多的区别,也许相貌上有差异,但本质上是一样的,阿红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些人要爱得死去活来,如果这个不合适,那么尝试下一个好了,感情这种事有那么复杂吗?她坦然地看着封邪的睡脸,这个男人她以为她爱过,就在他要杀她的前一天起,她还是这么想的,可跪在杀场上时她一点也不觉得对他有何留恋,简垚说,是她的爱情太过于清浅,抑或是她将某一种感情错当作爱情才会这样,那么那些爱得深刻的感觉又会怎样呢?指尖在封邪脸上游移,阿红的神智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简垚,总是想些复杂的东西来为难自己,还是以前的日子好,每天只要想怎么挣钱,吃些什么就好。
腰背上的手臂突然松了下来,阿红恢复神智看向封邪,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此时的封邪不知何时已醒来,正张着那双碧蓝的眼眸冷冷地注视自己。阿红下一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的衣不蔽体,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啊!是你昨晚上是你自己拉我进来的你记不记得?你喝醉了醉的很厉害”
令人诧异的是封邪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发怒,他缓缓坐起了身,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过了半晌他拉起身边的毯子扔向阿红,淡淡地说了句:“披上!”
第279章 梦醒时分2()
阿红接过在胸前胡乱裹了两圈,看着封邪低垂的头,突然感受到他深切的悲伤与失望,那一刻阿红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涩涩的,差一点就想将真相冲口而出,可封邪却在那时起了身,他有条不紊地穿起衣物,中间过程没有说一句话,阿红退到床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呆呆地看他,不多一会儿,封邪穿戴好,不带感情地看了阿红一眼,阿红心口一跳,一屁股坐了下来,却听他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什么?”阿红觉得自己得了魔怔了,这个时候干嘛要问那么多,可自己偏偏问了,看着封邪向着她走近的一步,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张了开来。
“我说谢谢,谢谢你让我做了个好梦!”
“哦不用”
事后阿红回想起来,那一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呆,直到封邪离开月尘殿半柱香的时间,自己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呆在那里,阿红想,这大概就是自己所没有遇过的刻骨铭心的深情,简垚遇见了,封邪遇见了,却也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在那里等你,因为我猜到你今夜会来!”
龙蜒香缭绕的朝华偏殿,简垚窝在猊貘怀中取暖,她背靠着猊貘衣衫半敞的胸膛,感受着那隔着薄薄衣衫穿透过来的热力,猊貘的手在简垚的发间轻抚,顺着发丝划到肩头,再往复回到起始,这在外人看来极其暧昧的画面,当事人却显得无动于衷。
简垚褪了外袍,只着内衫,像猫儿一样卧趴着,猊貘身体的温暖让她仿佛又活了过来,她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下月尘宫的台阶,只记得当时坐在湖边雪地里的自己看到猊貘的那一刻还哭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的不对!”简垚的声音懒懒的,再也听不出刚刚撕心裂肺的感觉,猊貘下一刻顿觉恍惚,仿佛前夜的她只是在梦中。他呵呵笑了起来,撩起简垚的几缕发丝在鼻下嗅着,学着她懒懒地说:
“我是散了晚宴找不到才你过来的!没有进内廷的腰牌,你要怎么回去?”
简垚听了一愣,这才想到后妃不得随意踏入外庭,因为昨夜是在朝华殿宴酒,自己才得机会踏入月尘宫,可宴会一散,妃子们都必须回内廷,自己在封邪那边耽误了,如果不是猊貘,这后果不知如何预料,想到这儿她微微一笑,为了猊貘的体贴,心口有丝丝的暖意。
猊貘的手指穿过简垚的发丝抚摸着她洁白的颈项,那里有斑斑红点,一看便知是欢爱留下的印记,简垚只是闭着眼假寐,看不到猊貘眼神的变化,那挣扎中透着冷意的眼眸,只怕猊貘自己看到了也会不寒而栗吧。
朝华殿外白雪皑皑,内廷的总管太监恭敬地立着,穿着厚厚的棉衣,矮胖的身材从远处看起来像是一个硕大的橡实,封邪依旧一身黑金的铠甲,只是匆忙中没有刻意去掩饰他的面容,未带鬼面的他看起来秀气了许多,但眉宇间的疲惫和肃杀还是容易让人产生敬而远之的感觉。
第280章 珠胎暗结1()
他一路走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那橡实般的总管见了他恭敬的行了礼,小声问道:
“王爷,昨夜侯爷不是说了,今天放假一天,为何一早来这朝华殿?”
“我一路过来,听下人说侯爷未回内廷,所以过来看看,顺便有事要禀!”
封邪说着就要上台阶,却被总管拦了下来。
“侯爷现在还在休息,王爷过会儿再来吧!”
这是总管第二次拦他,封邪恼了起来,声调陡然提高:“军机要事不等人,你且去通报,要不要本王候着还轮不到你这奴才做主!”
那总管一听便知得罪了他,忙不跌的磕头道歉,完了还是为难地说道:“不是小人不愿通报,实在是”
“是什么?”封邪冷冷地问。
“是昨夜离妃娘娘也留宿朝华殿,现下”
“你说什么?”封邪还没听完总管的话,身后突然多了一个高八度的女音,转身一看,皇后双目圆瞪正怒气冲冲的看着总管。
“她竟敢留宿朝华殿?祖制规定后宫妃嫔一律不得夜宿朝华,如有违者当以淫乱惑主处置,谁给她的胆子?”
“是是”橡实总管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皇后蛮劲上来了,将总管一推,忿忿地走了上去,封邪刚反应过来,来不及想太多只觉得简垚处境不妙,于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却不知被什么拉住了衣袖,转身一看竟是跟着皇后前来的叶姜,只见她立在阶下蹙着秀眉,见封邪看他,便警告般的摇了摇头。
窗外,雪落梅开,简垚翻转身体,将脸凑近那氤氲的香炉,深深吸了一口,双目依旧紧闭着,极尽懒态,耳边是猊貘低沉的笑,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简垚的身体,像是再讨好一只慵懒的猫。
那一起一落的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或重或轻的落在简垚身上,却不似从前那般规矩,偶尔落下的位置会让简垚浑身一颤,她微微睁开的眼,感觉猊貘正趴在她的耳边,那呼吸的灼热带着令人不安的躁动,而后腰那儿渐渐硬挺的欲望也让简垚警觉起来。
“怎么了?”猊貘的嗓音带着异常的沙哑,简垚转动身体,离开了他**的胸膛,将身体完全趴在床榻上,闪过那只原本要落在前胸敏感处的手。
“没什么,听见雪花绽放的声音了!”她轻叹了一口,听猊貘靠在耳边笑:
“雪花怎么绽放?”
“是花总有绽放的时候,你仔细去听窗外,那簌簌绽放的声音会让清瘦的冬渐渐丰盈!”
猊貘听了真的坐起身去侧耳倾听,简垚的眼睛里露出淡淡的失望,然后继续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猊貘的身子又压了下来,有些撒娇般的说道:“听不到,你教教我”
话刚说完,就见朝华殿的宫门被人“砰”地推开了,而皇后一身盛装正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外,猊貘下意识地坐起,英俊的脸上露出鲜少表现出来的愤怒。
第281章 珠胎暗结2()
“哪个不要脸的敢在朝华殿惑主?来人啊”
“慢!”“慢!”两个声音同时出口,涟漪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身后,此时的封邪已经站在了她身旁,正看着睡榻间衣衫不整的简垚,而猊貘的目光紧紧锁在封邪的脸上,青白的面色中透着隐隐的愤怒。封邪的身后跟着一脸懊恼的叶姜,她的手还扯着封邪的衣袖。整个场面看起来混乱不堪,唯独那个趴在床榻上的女人慢条斯理的睁开金色的双眼,冷冷地将宫门扫视了一圈后,又闭了起来。
宫清词一踏进朝华殿,脚步就僵在当场,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而唯一平和的只怕就属那个众目所指的女子,只见她懒散的起身,从床榻前拾起了白色的狐裘为自己披上,然后走到众人之前盈盈一拜。
“妾身离离拜见皇后、鬼王、丞相!”
猊貘的表情为了那一句话明显缓和起来,只是封邪眼中的寒意令宫清词头皮一麻,他诧异地看了看他的侧脸,又看向前方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子,样貌看不明白,但一身的装束倒是有些眼熟。
“贱人!竟敢夜宿朝华,你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吗?”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歇斯底里,想必是嫉妒所致,宫清词有些后悔今早过来,遇上侯爷的家务事让他这个丞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怎么封邪这个家伙也来凑热闹?
“禀皇后,昨夜夜寒,妾身寒症突发,昏迷不醒;后得侯爷垂怜,抱来这朝华殿。只是此举并非妾身所愿,望皇后明查!”
“你还敢狡辩!”皇后盛怒之下高高扬起了右手,却被猊貘挡住。
“涟漪,她说得没错,你不要再计较了!”
“我不要计较?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今天我若不严惩她,日后在后宫我何以服众?!”
她说完推开猊貘一把拉起简垚的前襟,力道之大扯坏了狐裘披风的风扣,简垚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