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珵美是孟茂安的字,取自离骚中的“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虽说加冠时被取了这样的字;但实际上孟茂安却五官平凡;气质乍一看也并不十分出众,落入人群中估计很快就会泯然其中。尽管如此;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轻视他的;这并不是因为他显赫的出身,而是因为;他是被多位半圣评为五十年内最有可能封圣的人。
“还真是他们!这墨家的小子和吴家的小子怎么又撞到一起了?看来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孟茂安并不是一个十分严肃的人,在辈分上来说他也算是墨礼言和吴越彬的长辈;所以他的语气十分随意,也透着亲昵。
一旁的杨夫子有些庆幸道:“这幸好只有他们俩;这两人虽然也常常针锋相对;但还算有分寸,要是公孙谡也在,那就更——”
李夫子正听着呢,突然就没了下文,忙追问道:“更怎么样?”
杨夫子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盯着突然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公孙谡、公孙谨一行人,面色十分古怪:“这、这,说曹操曹操到啊!”
李夫子抬头望去,果然见到直冲着墨礼言而去的公孙谡,他顿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老杨,我看你应该去改学易经,这一说一个准啊!”
其他人也纷纷笑出声。
笑声未歇,孟茂安突然惊奇道:“咦?公孙谡这小子竟然没有直接和墨礼言对上?他和公孙谨这是见到熟人了?嗬,竟然还有人能让桀骜不驯的公孙谡这么给面子?”
“我看看。”李夫子忙好奇地望去,这一看,他就觉得眼熟了。“那个少年好像是叫华清?”话一出口,他更加确定了,“对,就是华清!前几天他刚上了青云榜,我见过他的画像。珵美,你不是一直很欣赏那篇何为儒吗?就是他写的!”
孟茂安顿时来了兴趣,起身走到了窗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华清!”
青瑶刚要开口回答吴越彬,就被这突然传来的叫声打断了。她顿时闻声望去。
“公孙谨、公孙谡?”
公孙谡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青瑶,他本来是听到有人议论墨礼言和吴越彬又对上了,才来寻墨礼言的,可没成想等他一走近,眼神不经意地一扫就看到了青瑶那张没怎么变的脸。瞬间,什么墨礼言,什么恩怨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他眼前只剩下青瑶一个人了。
“华清,华清!你终于要来曲阜书院了吗?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公孙谡忍不住冲上去给了青瑶一个热情的拥抱。
青瑶一边招架,一边忍不住腹诽起来:‘这家伙还真不记仇啊!明明三年前还对我处处不满,现在是什么情况?记忆美化了吗?’
随后公孙谨也带着笑意抱了青瑶一下。
虽然对公孙谡的热情有些略吃不消,但时隔三年又见到老朋友,青瑶还是很高兴的。她拍了拍个子已经有八尺左右的公孙谨的胳膊,又转头看了看公孙谡,有些感慨:“才三年不见,你们俩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八尺,那可是一米八几啊!
公孙谡顿时眉开眼笑,他挤开公孙谨,故意站到了青瑶对面,然后用手掌比了比青瑶的身高,有些得意的道:“哎呀,华清,你也别担心,你还小,会长高的!”
青瑶顿时又郁闷了,继手之后,身高是她的另一个不能说的痛。虽说她现在也有一米六五左右,这身高也不算矮了,但女孩和男孩不一样啊,女孩发育早,尤其是在这个女孩嫁人都早的时代,基本上到了十六七,大多数女孩的发育就定型了。按照现在的趋势,她能长到一米七多一点就算不错了。按说一米七也不能算矮,可耐不住她身边的都是大长腿啊!她处在其中,简直就是“鸡立鹤群”!
偏偏这时公孙谨无意又来捅了一把刀:“我们俩这还不算什么呢!孙大哥都要有九尺了,就是我们跟他讲话都得抬头。”
青瑶更郁闷了,‘你们都得抬头,那我呢?是不是要架个梯子?’
青瑶和公孙谨、公孙谡旁若无人的叙着旧,墨礼言等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墨礼言巴不得他们说得越久越好,但吴越彬却耐不住了。
“我说公孙谨、公孙谡,你们俩聊完了没?我们这还有正事呢!华清,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样,能不能给子昂一个切磋的机会?”
公孙谡顿时像是刚看到吴越彬一样,惊讶的道:“哎?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在这的?”语气假的不能再假,吴越彬顿时觉得牙根有些痒。
青瑶有些新鲜地打量了一眼公孙谡,没想到三年没见,这公孙谡是情商更低了?不仅是墨礼言,他和吴越彬也不对付?她不由得给公孙谨使了个眼色:‘你弟弟这样你也不管管?’只得来公孙谨一个无奈的耸肩。
公孙谡继续嘴贱道:“我说吴越彬,你怎么就知道盯着豫州?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回,你腻不腻啊!有本事你就去找兖州的麻烦啊?柿子捡软的捏,你也是不嫌丢人!”
这话一出,吴越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墨礼言不乐意了:“我说公孙谡你会不会说话!说谁是软柿子呢!”
公孙谡哼了一声,脸拉了下来:“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倒先冒出来了!说的就是你们豫州,怎么了?你们豫州这几年在你的带领下哪年不是倒数?我看你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
吴越彬顿时乐了,起哄道:“就是就是,你们豫州都已经这样了还摆着臭架子,我看你们豫州的气运已经越来越差了!瞧瞧台上现在,哪有你们豫州的作品?”
青瑶倒是没有注意到台上的情况,她身后的张垚凑到了她耳边:“队长,他说的没错,我们豫州的几个作品都被别的州的给比下去了。”
“那林阳晖和祁昊乾上了没?”
张垚回忆了下,然后肯定地道:“没有。”
青瑶这才松了口气,她就说嘛,林阳晖和祁昊乾的诗文她都看过,如果他们俩也这么容易就被淘汰,那这文会的水平就太恐怖了。
青瑶和张垚的对话虽然小声,但周围的任意一个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想要听清楚并不困难。当下墨礼言就有话反驳了。
“我们豫州真正有实力的人都还没上呢!除了华清,还有林阳晖和祁昊乾,现在文会才开始没多久,说结果还为时过早吧!”
“哼!”吴越彬冷哼一声,“既然你们这么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等着吧,等你们豫州的那两个叫林什么、祁什么的都被打败时,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华清,到时候你就没有理由再推脱了吧!”
青瑶觉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明明她刚才已经想要答应了,可是被公孙谡给打断了,这能怪她吗?只是上台参加个文会而已,她虽然不想高调,但又不代表她怕事,你要是再问一遍,她肯定就一口应下来了。现在这样子,好像是她死赖着不想上台一样,偏又还不好上赶着解释,她冤不冤啊!
不过眼下的结果到也还算不错,如果豫州的其他人表现不错,那她也就不需要上台了。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看文会吧!
“咚”
“豫州学子祁昊乾择‘兵临城下’作诗一首:战——”
“羽檄如流星,虎符合专城;
喧呼救边急,群鸟皆夜鸣。
白日曜紫微,三公运权衡;
天地皆得一,澹然四海清。”
青瑶露出一个笑容,果然,豫州现在的窘境还是有人看在眼里了的,这不,祁昊乾就出手了。
她转头看向吴越彬,问道:“如何?我们豫州还是有人的吧!这首战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台上又传来一声锣响。
“咚”
“青州学子段宏昌择‘相濡以沫’作诗一首:落花——”
“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吴越彬笑了,“你们豫州确实看起来还算有几个有才学的,但跟我们青州比还是差远了,这段宏昌算起来在我们青州可是排不上号,你觉得他的这首诗又怎么样呢?”
墨礼言本来好看了一些的面色重又难看了起来,他正要开口说什么,青瑶和她身后的张垚他们突然乐了。
“你笑什么?”吴越彬不解。
青瑶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张垚立即意会地上前一步,道:“如果你们青州的这个段宏昌选择的是其他主题,倒也罢了,但他却选了‘相濡以沫’”
“那又如何?难道有什么不妥?”
青瑶但笑不语,张垚也在此时卖了个关子:“你们再看下去就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字字泣血文华尺出()
吴越彬被搞得满头雾水;除了谯郡文院的几人;其他人也都摸不着头脑。
墨礼言和荣轩他们都不由得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青瑶,青瑶只是摇头不语。
公孙谡有些不耐了,“不就是一个‘相濡以沫’吗?还能玩出花?这新生里也没几个成了亲的吧,能写出什么东西?不过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我看华清的意思就是你们青州的那个谁选错题目了!”
青瑶顿时失笑,不过仔细一想,公孙谡说的却也句句在理;“相濡以沫”这种夫妻情深哪是没经历过的人能写出来的;如果是她,所有的题目里她唯一不会选的也就是这个了。倒不是她写不出来好诗好词,她脑子里这类的诗词多着呢;像是什么“十年生死两茫茫”;什么“除却巫山不是云”;关键是写出来后怎么解释?
不过公孙谡猜测的虽中了一二,但主要原因却并不是这个。青瑶抬头望向高台;一个略带沧桑的身影刚好迈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她顿时勾起唇角:“不要急,答案这就揭晓了!”
众人一怔,随即就发现青瑶和她身后的谯郡文院的那群学生都在看向一个方向;等他们好奇地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就只看到了一个略显沉郁的背影。
墨礼言不由道:“那是”
“是林阳晖!”
青瑶的话音刚落,那边林阳晖也放下了手中的笔。但他没有立刻将写好的作品拿到诗屏那里去,而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似乎在看着自己写好的东西。就这样,伫立了良久。
因为林阳晖是背对着他们站的,所以青瑶他们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仅从背影,一股莫名的心酸悲戚之感就无声无息地蔓延到了众人的心头。吴越彬心尖一颤,顿时明悟了青瑶之前的意思。
“这个林阳晖是不是有过什么情伤?”
青瑶深吸一口气,将心神从那股氛围里抽离出来,才道:“没错,这林阳晖有一个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妻子,两人感情甚笃,但一年前,他的妻子离世了。”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高台,此时林阳晖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正拿着写好的诗文往流水诗屏那里走。
她轻声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林阳晖这个名字耳熟吗?”
“林阳晖,林阳晖,”荣轩默念了两遍,突地一顿,“林阳晖?莫不是他?”
墨礼言忙问:“谁?”
“三年前的秀才试第二名,豫州第一。”
“原来是他!”
墨礼言顿时也想起来了,那一年的茂才是孔家的人,所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但实际上当年的第二名也是很厉害的。当时他没有去曲阜书院,书院的夫子们还可惜了好久。只是时间一长,众人也就忘记了。
“咚”
台上再次响起锣声。
“豫州学子林阳晖择‘相濡以沫’作诗一首:题爱妻遗像——”
题目刚一念出来,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连那个打唱的下人都不由得顿了一下才接着念正文。
“人亡有此忽惊喜,兀兀对之呼不起。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同死焉能两相见,一双白骨荒山里。
及我生时悬我睛,朝朝伴我摩书史。
漆棺幽閟是何物?心藏形貌差堪拟。
去年欢笑已成尘,今日梦魂生泪泚。”
整首诗念完,全场不由一静,一时间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茶楼里,几位夫子也怔住了,而年纪最大的陈夫子眼眶缓缓湿|润了。
他喃喃道:“‘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是啊,如何同生不同死?”
其余人忙回神安慰:“老陈,嫂子已去世多年了,你还有孩子,也该放下了!”
陈夫子却只摇摇手,示意大家不必多劝,他自己伤怀一会儿便好。
见他确实无恙,众人才又继续品评起这首诗。杨夫子道:“善,大善!此诗通篇白描,却句句情真意切、刻骨铭心,这份深情已经凝聚到他的念力中了,所以才能连我们都被打动,他这样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