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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心殿里,叶痕站在大殿的阴影处,低头似在沉思,他眼中的落寞与荒凉她一下便看进心里。
他自逆光中回过头,然后眸光落在她与皇帝相牵的两只手上。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便俯首做揖:“臣拜见皇上。”
皇帝伸出一只手扶了他一下,爽朗笑道:“朕早与七哥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行这君臣之礼。”
叶痕看了林近枫一眼,他是皇帝的亲信,自然不是外人,可是她呢?
沫儿从一踏进怡心殿,眼光便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停留,只是几日不见,他竟然憔悴了许多,但衣着依然光鲜,一尘不染。
她心中不免微微发痛。
皇帝牵着她的手走到御座前,他拂袖坐下,她便静静的立于一旁。
她不明白为何皇帝要带她前来,她明明昨日才忤逆了她,而且他刚才说‘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对于他,不算是外人吗?怎么会?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他又知她几分?
叶痕站在殿下,看着皇帝似乎对她极为的宠爱,那想要她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正当他犹豫着,忽听皇帝说,“七哥,塞北的战事吃紧,看来这次又要劳你亲自前去督战了。”
叶痕说道:“自当不辱使命。”
他忽然跨前一步,一撩衣摆单膝跪地,眼神灼灼的看向殿上的皇帝:“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七哥有何话尽管说就是了。”
“如若这次能够解塞北之围,臣想跟皇上要一个人。”
他声音坚定,沫儿心中狂喜,他说得这个人,是她吗?
压抑住叶痕依然垂着头:“一个女人。”
皇帝大笑:“朕还以为七哥不喜女人,如此甚好。”
心中的激动,听见皇帝说:“七哥想要什么人?”
叶痕依然垂着头:“一个女人。”
江山美人(八)()
他声音坚定,沫儿心中狂喜,他说得这个人,是她吗?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听见皇帝说:“七哥想要什么人?”
叶痕目光仍然低垂,声音却透着股韧劲:“一个女人。”
皇帝大笑,抚着案上一只黄金雕底,白玉为架的夜明珠说道:“朕以为七哥不喜女人,如此甚好。”
“谢皇上。”
他们又谈论了些朝堂政事,沫儿站在一边,根本无意去听,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叶痕刚才的话,如果他解了塞北之围,他真会带自己走吗?
皇上已经金口玉言的答应了,到时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
可是,听说他要带兵打仗,心中不免又涌起浓浓的担忧,禁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光正好也向这边移来,四目相对,竟然已似有了千言。
沫儿急忙收回目光,垂向脚面。
“皇上,若无其它事宜,臣先行告退。”
“云骞(qiān),送七王爷。”
殿门被推开一角,云骞,这位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刚刚办事回来,此时听到传话立刻走了进来,在叶痕面前行礼道:“王爷,请。”
林近枫也随之一起走了出去,在门外听候差遣。
沫儿刚要告退,皇帝忽然问:“沫儿可会研墨?”
她只得收回步子,应了声:“只怕研得不好。”
“研墨者贵在手细心诚,有何研不好?”他斜睥了一眼案上的砚台,沫儿立刻小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墨条。
皇帝拿过堆积如山的奏折开始批阅,其间再不发一言。
沫儿一直静静的立在他的身侧,研过了墨就站着不动,烛光摇曳,墙上投下她淡淡的一抹剪影,似雾似烟一般。
皇帝不说困,她也不敢喊困,虽然眼皮子早有些睁不开了。
云骞送来几样茶点果脯,沫儿刚才还不觉,此时突然就有些饿了,望了那茶点一眼却悄不做声。
皇帝目光停在奏折上,修长的手却伸过去拿起了一块杏仁酥,沫儿见了,刚要替他拿,他的手却递到了她面前,“饿了吧?”
她一愣,颇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谢皇上赏赐。”
等她吃完这块杏仁酥,刚才的困意似乎也消除了。
她看到皇帝在案上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在上面正要写什么字,忽然侧过头问她:“沫儿可知朕的名字?”
沫儿一听,急忙跪下道:“沫儿不敢。”
自古皇帝的名字最为忌讳,文武百官说到皇上二字时都要拱手敬天,更何况皇帝的大名。
皇帝拉起她的手,笑说:“你可会写字?”
沫儿点点头。
“那沫儿不妨写个朕的名字看看。”
他眉宇间并无别的意思,只是笑,沫儿不知他为何有了这种兴致,但还是咬咬唇,硬着头皮走到桌案前。
拿起蘸满了墨汁的毛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皇帝的名字………………叶肖。
“沫儿竟然写得一手好字。”他端起宣纸赞道。
“皇上夸奖了。”
他又看了会才收起,宣道:“云骞。”
云骞躬身进来,“奴才在。”
“把这幅字装裱起来挂在朕的未央宫。”
未央宫是叶肖的寝宫,他却要把字挂在那里。
沫儿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只能站在一边静观。
“让近枫送昭仪回宫休息罢。”叶肖重新坐回案前,又开始批阅奏折。
“沫儿告退。”
沫儿一直不肯自称臣妾,叶肖倒也没有怪罪,任她依自己的性子来。
回去的时候已是半夜,林近枫护在她的身边,一身黑色锦衣,镶有宝石的宝刀斜挂身侧,他目光无意扫过她的脸,月色无边,她似一块美玉般莹莹生辉,他心中微动,急忙不自在的别开目光。
“林大人,前方就是天芒宫了,大人毋须再送。”沫儿停下脚步说。
林近枫自是不便出入嫔妃的宫殿,可又担心,于是说:“微臣在这里目送娘娘。”
话刚说完,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惨叫,“救命。”
林近枫身形一动,飞掠过去。
只见灌木丛后,两个侍卫正在亵渎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
“住手。”一声断喝吓得那两名侍卫顿时跪倒在地:“林大人。”
“大胆奴才,竟敢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他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刀光一闪,刀尖逼近他的喉咙。
“林大人饶命啊,林大人饶命啊。”两人急忙趴伏在地。
“我御林军一向军纪严明,绝不允许你等这种败类混淆其中,来人。”
不远处的丛林中立刻走出数名黑衣人,抱拳道:“大人。”
“把这两个人交送刑部,严惩不贷。”
“是,大人。”
沫儿疾步走来,就见地上趴着一个妙龄少女,衣衫不整,发丝零乱,她眉头一皱,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女子泪眼婆娑,爬到她面前泣道:“多谢娘娘。”
沫儿笑了:“你怎知我是娘娘?”
女子说:“看娘娘一身打扮,雍容华贵,绝不是普通的宫女和女官,长得又这样漂亮,一定是娘娘了。”
林近枫说:“这丫头倒也生得眼尖嘴厉。”
女子赶紧嗑头:“浅浅不敢。”
“原来你叫浅浅。”沫儿看向林近枫说:“林大人,这女子就交给你安顿了。”
“是,娘娘。”
浅浅一听,眼中立刻盈出泪来,抓着沫儿的裙裾哀求:“娘娘,浅浅本是乡下女子,初来这宫中不过几日,那些人见浅浅好欺,日日相逼,求娘娘收了浅浅做丫头,浅浅定当做牛做马,感娘娘大恩。”
她说着就给沫儿磕头。
沫儿苦笑:这丫头还以为跟了她就能少受些苦难,孰不知她也是前景堪忧,命运未卜。
伸出手扶了她一下说:“你既不嫌弃,那就去我天芒宫做名打扫的侍女吧。”
浅浅面露惊喜,连磕了三个头:“谢娘娘大恩大德。”
又转向林近枫:“谢大人救命之恩。”
“你叫浅浅啊?”阿秀给她找了套新衣服。
“阿秀姐,这是给我的吗?”浅浅欢喜的接过来。
“这是娘娘赏给你的,还不谢恩?”
浅浅赶紧跪在沫儿面前:“谢娘娘赏赐。”
沫儿扶起她,笑说:“在天芒宫里,没有这些跪来跪去的规矩,以后就免了。”
浅浅眨着大眼睛,高兴的笑道:“娘娘人真好。”
江山美人(九)()
前线战事吃紧,沫儿也只能听身边的小太监们闲来讨论几句,她担心叶痕,又爱莫能助,几日下来便忧思成疾,不得不找医女来调理身体。
那日,皇帝下朝后不知怎的就移驾来到了天芒宫,从大婚那晚被沫儿婉拒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驾临这里。
天芒宫的侍女内侍跪了一地,独独不见他们的主子。
皇帝眉头一蹙,问道:“沫儿人呢?”
阿秀跪在那里战战兢兢的说:“娘娘在后院,奴婢还没来得及通知娘娘,奴婢这就去。。。”
“不必了。”皇帝打断她的话,“朕亲自去。”
刚走进后花园,他便看见沫儿茫然若失的侧脸。
她一袭白纱雪衣,飘若谪仙,站在竹木围成的栏杆边,眼前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大朵芍药。
一只蝴蝶停驻在花蕊上,她欲伸手去抓,终还是眉头一弯,哀哀叹了口气。
他站在她的身后,心中忽然一窒,浮出丝丝痛楚来。
“沫儿。”他轻唤一声。
沫儿急忙回过身就要下拜,却突然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皇帝急忙抱住她,“沫儿,怎么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刚才转得太急,头有些晕,让皇上操心了。”
他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的石椅旁坐下,笑问:“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好,可是传了医女?”
“医女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沫儿几次欲开口问他前线的战事,但是后宫中最忌讳的便是嫔妃干预政事,她不得不一次次强咽了下去。
见他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沫儿不由好奇的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明日七哥便要凯旋而归,朕自然是高兴。”
他要回来了?
一阵狂喜袭来,她紧紧抓住了衣襟。
“七哥是楚昭国的第一大将军王,只要由他督管的战事,都是百战百胜。”
沫儿心下为他感到骄傲,看来民间的传说都是假的,这样一个功臣,为国家开疆辟土,怎会残忍嗜杀?
“朕七岁即位,七哥比朕大三岁,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侧辅佐。少年君主,人人可欺,直至今日,高官重臣仍手握大权,人前逢迎,人后腹诽,七哥是少数朕可以信任的人。”
沫儿不知他为何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宫内秘事,她不好插话,只是听着。
“对了,朕有一事一直想问你。”
“皇上请讲。”
皇帝喝了口茶,幽幽说道:“那日在官道上,当真是遇上了山贼?”
沫儿细想了一下回道:“沫儿也一直奇怪,那些人兵强马壮,训练有素,看样子更像士兵。”
“哦。”他像是沉思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说:“朕还有奏折要看,沫儿不用送了。”
沫儿还是送了出去,欠身一福:“恭送皇上。”
听说叶痕带兵回朝,沫儿这病也好了一半,晚上喜滋滋的让阿秀和浅浅给她找了套新衣裳,皇上赏赐的一些珠宝,她也挑捡出几件喜欢的备着。
虽不知能否与他见上一面,可这准备总是要有的。
她一夜辗转未睡,回想的都是当初两人在竹林里相处的时光,那脸上的笑意渲染了一室的烛火也跟着明媚起来。
他说,他平定了战事就会向皇上要一个人,会是她吗?一定是她吧。
“等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一句承诺,已让她情牵一生,那笑容就更深了些。
一日,两日,三日。。。
她日盼夜盼,转眼间七日已经过去了,早上希望这时间过得慢些,晚上又希望这时间过得快些。
半月已过,仍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就算请功,也用不了如此长的时间吧?
她终于等不及的出了天芒宫,装做赏花,其实是想打听他的消息。
迎面两个嫔妃走来,正是华贵妃和容贵妃。
沫儿连忙欠身一福:“沫儿见过两位贵妃娘娘。”
华妃伸手一扶,笑道:“沫儿妹妹从来都是足不出户,这怎么有空出来逛逛了?”
沫儿答道:“天气晴好,听说御花园的荷花开了,便想看看。”
“这真是巧得很,我们姐妹也正要去荷园呢,妹妹可愿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