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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牛啊,居然敢迟到?”艺术创意总监办公室外,市场总监胡高指着斐小伍直为她惋惜,“你呀,你呀,这么好的机会生生给你断送了。”
第二十八章 那老师真帅()
“胡老师,麻烦你帮我求求情,我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才耽搁了,行行好,行行好。”斐小伍跟在后面苦苦哀求。
胡高招牌式地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行行好,行行好。”
她觉得小辫子为人和气,决定发扬一不要脸二不要皮的牛皮糖精神。
长长的走廊,宛如艺术的宫殿,两面墙上挂满了各式作品,争奇斗艳。
咦,有一个年轻男子倒立在墙上,行为艺术?
“他在作什么?”
胡高随口答道:“犯了规矩,倒立罚呗。”话音莆落,就听到咚地一声,他转过身来一看,好家伙,某女已经头朝下脚朝上了。
“喂,没用的,别自找罪受了。”
据他所知,迟枫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更改过,况且他最不能容忍的两件事:一是一切不干净的东西;二是不守时间。
血液逆流,斐小伍斗志越发高昂:“我不管,他不答应我就不下来。”
“啊——”
胡高摸了一下头,乖乖,以为迟枫够固执的了,这丫头好像跟他有得一拼啊。
有戏看,过瘾!
“我叫斐小伍,新来的徒弟,前辈你呢?”挺无聊的,正好跟前辈聊聊,拉拉关系,以后可是同事呢。
前辈或者正感孤独难耐,有她作伴,乐不可支。
“我知道你,嘿,你胆子可真粗,第一天居然敢玩迟到。叫我浩子吧,我们这讲究实力为王,平时都很随便。”
“嗯,那浩子。。。。。。前辈,你犯了什么错?”总觉得不加个前辈怪不礼貌的。
那边也懒得纠正了,叹了一口气:“我们老板有三不接你听说过吧?”
“什么叫三不接?又是哪三不接?”
斐小伍一听更来了劲。
浩子前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想作他的关门弟子,告诉你吧:俗气的不接,低端的不接,丑陋的不接。”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这一单本来都设计好了,可是顾客临时要求修改,我依顾客的意思改了,这不,被老板知道了,说我媚俗。”
老天,早就听说迟枫不合时宜,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
其实,艺术与市场的完美结合才是最高境界,斐小伍倒是觉得老师太过执着了。
“不过跟着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所以虽然苦点累点挨骂挨罚多了,我们也认了。”
不时有人匆匆而过,看到两人倒立在墙上聊得热火朝天,不禁打趣:“哟,浩子,你这罚可羡煞旁人了,还有小mm陪罚陪聊。”
“滚粗,你羡慕要不我俩换?”浩子气得爆口,那些人掩口而去。
两个小时后,浩子的时间到了,走之前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挥舞拳头:“加油,斐小伍!”
“吼吼,我会的。”
受不了了,快支撑不住了啦,她咬着牙给自己打气。
时间一分和秒过去,走廊上热闹起来,应该是到了下班时间。
一双双精致的、款式不同的鞋子从她的眼前飘然而过。
“噢买嘎蹬,你怎么还在这?枫,我看?”
是胡高的声音,似有意帮她说话,不过求情的话没说出口便被人打断了。
“你想帮她也可以,那你去替她。”随着这一声,一双锃亮的意大利纯手工皮鞋从她的眼前飘然而去,并渐行渐远。
太不绅士了吧,她虽然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可也是弱女子一枚,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想想,迟睿虽然冷酷,可除了晚上,白天可是从来没让她吃过一点苦头的。
“我可不舍你失去手指。。。。。。”
耳边蓦然响起这句,斐小伍心中一暖,越想越觉得他的潜台词也许是:我可舍不得你被人欺负。
只是他那个人不擅表白,所以才说得这么含蓄吧!
“唉,何苦。”
只听见胡高叹息着也走了。
救命啊!
斐小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两只眼睛前面无数个小金星在闪烁,额头上细汗淋漓。
更要命的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两条腿只打弹,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
“啧啧啧,她这是要干嘛?”
“苦肉计呗。”
“唉,怪可怜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红男绿女们又录录续续地回来了,经过她时,有惊叹的,有鄙夷的,有同情的。。。。。。
小伍,挺住,别倒下!
她咬紧牙关。
可是为什么天花板在转,地板也在晃,艾吗,不行了,接着两眼一黑。。。。。
“喂,把她给弄醒,我这里又不是睡觉的地方。”
“这不太人道吧。”
人再次醒转的时候,意识还不太清晰,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说话。
“说正经的,枫,你打算留下她吗?”。
斐小伍一下子清醒了,依旧闭着眼睛,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听,心里则一遍遍地祈祷:大师啊大师,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留下查看,以观后效。”
话音未落,沙发上的人腾地坐了起来,吓了那两人一跳,一起看过来。
“真的?唉哟!”裴小伍太高兴了,不想乐极生悲,人又重重地摔了下去,这才发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还赖着干嘛,起来吃饭,吃饱了做事。”
这声音,明媚动人,不啻天降伦音。
“是,老师!”一声又脆又响,狂喜,弥漫心头。
迟枫,是一个传奇,三十岁不到获得大师头衔的,宇内只此一人;
迟枫,是一座丰碑,无数设计人以他为榜样,孜孜不倦地追求着;
迟枫,更是一尊偶像,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是无数设计学子的梦想。
如此,梦想成真,由不得她不欣喜若狂。
还有,近距离看起来,老师实在是太帅了,有木有!
前额一绺流海浅浅地覆盖在眼睛上,他的眼神好清澈,像婴儿一样纯净。
二十五岁,正是处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年纪,成熟与生涩交织在一处,那一缕独特的魅力,越看,越令人心碎。
而此刻,男子正醉心于手上的泥陶,朝阳斜射进来,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薄金,此景,如一副画卷,说不出的动人。
真好!
她自心底,由衷地发出一声。
第二十九章 夜拷()
午夜时分,就连街上的灯火也有了阑姗之意,但这座海滨城市从来不乏夜猫子。
此刻,迟枫工作室一号设计室依旧灯火通明。
突兀而起的“啪”地一声,不仅打破了原本静悄悄的房间,也将趴在画板上睡着了的人惊得跳了起来。
“谁?。。。。。。”揉揉眼睛,裴小伍不禁吃了一惊:“老师,你怎么在这?”
“画成这样还有脸睡觉。”迟枫将刚才拍在桌子上的作品拿起来,一张一张朝着她的脸上摔过来,一边摔一边吐槽:“俗,艳,白,拙。”
一共四张,全被他否定了。
“对不起,我再画。”看来今晚要熬通宵了,好在她借口妈妈有事跟迟睿请了一晚上的假。
独怜幽草涧边生,
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
野渡无人舟自横。
要根据以上诗句用水粉画表现出诗中意境,哎,这题也太变态了一些,也只有迟枫才想得出这样的题目。
“太实反而失了意境。。。。。。发挥你的创意。。。。。。嗯,有点意思了。。。。。。”
大而高的空间里,一人泼墨,一人指导,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
“唔。”最后一笔画完,斐小伍伸了一个懒腰,不小心打在一个人的脸上,蓦然一惊,随即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对不起,我忘了老师站在旁边。”
“回去睡觉,睡醒了接着画。”迟枫扔下一句,扭头便走。
斐小伍的笑容就此僵在脸上,还要画?她又不是美术专业的,干嘛要像达芬奇画鸡蛋似的。
不过嘀咕归嘀咕,她可不敢拂逆老师的意思。
从这天起,她白天管公司,晚上学设计,可问题来了,迟睿那里总不能老找借口请假吧?
实话实说,不行,迟睿一向批评她做生意不上心,要是知道她居然丢下公司不管,肯定会反对。
思来想去,她瞅了一次他心情好,便跟他提及报了一个mba班,晚上上课,他听了倒是未置可否,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这天,她上完课,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十二点。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到了门口,斐小伍一边哼着歌一边将钥匙插入锁孔,推开门的瞬间,她停止了歌唱,动作也变得小心起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睡下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怕吵醒他,她没有开灯,摸黑进了浴室,洗完澡,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
只听“啪”地一声,床头灯蓦然泄下一道温暖的光线。
“吵着你了?”
斐小伍走过去,语气充满了歉疚。
迟睿顺手将她捞入怀中:“没有,就是觉得小伍子最近好像很开心,走路都哼着歌,什么事说出来分享一下。”
嗯嗯,这样窝在他的胸口舒服噢,斐小伍小身板扭一扭将自己调得更舒适一些。
“没什么啦,嘻嘻。”
呃,又没说实话,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一骗人,小眼珠就会乱转吗?
重瞳微眯,他促狭地一笑:“老师讲的课听得懂吧,学了这么长时间,我要考考你。”
“考,考什么?”
斐小伍本来在他的怀中快活得直哼哼,这下吓得三魂失了六魄,一骨噜爬了起来,小脸都白了。
迟睿不觉好笑,越发起了逗弄之意:“嗯,你这么笨,太深奥的估计也不懂,不如你自己挑一本比较拿手的,我来出题怎么样?”
“嗯,还是不要啦,睿?”斐小伍抱住他的脖子,一脸讨好带撒娇的意味。
睿?她什么时候开始改口的,还叫得这么顺口。
还有,她这是在向自己撒娇吗?眼前,笑魇如花,迟睿莫名的有些心乱,如麻。
“不行,不能对你放松要求。”他差点就动摇了,到底还是稳住了。
哼,想跟他玩美人心计,她还嫩着呢!
斐小伍恹恹不喜,小嘴嘟得老高:“好吧,好吧,那你问吧,就问。。。。。。股票知识吧。”这个她之前还小小地研究过,不至于一窍不通。
“好,那就考考你技术指标吧,什么是obv能量潮,它的理论基础又是什么?”某考官问。
“。。。。。。”某考生两眼望天。
“那什么是趋势线与突破,以及它的市场信心含义。”某考官再问。
“。。。。。。”某考生抓耳挠腮。
“什么是心理线?”眉头渐锁,将她抱着自己的双手拿下来,某考官神情凝重地再再问。
“。。。。。。”
他的动作明显有警告的意味。
某考生不知道什么是股票的心理线,只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他再次拷问之前大叫起来。
“好啦好啦,我坦白。”
眉梢轻扬,迟睿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安适地静待下文。
“其实,其实我没上什么mba啦,而是跟老师学设计。”斐小伍盘腿坐在他面前,垂着头,像犯了错的学生,“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不准。”
迟睿略略皱了一下眉头:“白天肯定也去吧,那公司岂不是没人管?”
“有人管有人管,不是有潘秘书吗?关键的时刻,还有你嘛!”她睃着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了他。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虽然迟睿很少发脾气,可她就是怵他。
而迟枫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个性,常常冲着她大吼大叫,可她一点也不怕。
“还有我?”迟睿对这个回答很是惊讶,他简直有些摸不透她了,这小丫头是真天真还是假意迷惑自己?“你真的就这么相信我?”
斐小伍这次抬起眼睛大胆地与他对接,很认真地答:“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除了你,我还能依靠谁?”
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眸光清澈得像一旺山泉,不带一丝杂质。
是她太会掩藏,还是自己之前误读了她?
自问看人精准的迟睿,第一次拿捏不准了,伸手摁灭床头灯,黑暗中他的声音透着些些潮湿:“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呃,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