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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甚聪明,猜不透。”
“他现在正在伤心时候,若是别人比他过得好,只怕他心里也是不痛快的,更何况我还是他一向不待见的四哥。”
谈侍卫自我催眠,这是殿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等了半响,见殿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肚子里一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六殿下应该不会如此,这不是摆明了和殿下过不去么?”
“看起来似乎是。”
两人走到门外,许钧峥眼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忽听异响,黑影已经如破竹之势掠过,黑夜里隐约看到檐角上的男子轻盈地跳跃起落,黑色的衣袍在月色下肆意翻舞。虽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姿是极为矫健,顷刻之间如飞鸿般在屋檐上掠起,一柄冰冷的长剑载着月色的苍白滑落过来,寒芒初露。
待剑趁着风声来到面前的时候,守卫的谈剑已经当先拨剑挡过来,只听“当”地一声,铁器激撞的声音在沉闷的空气中扑面而来。许钧峥闻风不动,目光落到迎上前去的亲侍,唇齿间露了轻浅的笑意,但是冰冷入骨。
他大喝一声,“退下。”
此举一出,黑衣男子即刻挥剑刺来,他不迎不避,看着三尺寒锋噬血般逼近,才不紧不慢地弯身而过,旋风般回身时接了谈剑扔过来的长剑,两柄长剑奋力撞击在一起,几乎有火花迸出。黑衣男子的眼神阴郁而寒冷,剑如其人,而许钧峥两眼灼灼生辉,不惊不惧,手腕使力,一连挽起几朵剑花,黑衣男子凌空掠起,衣袂翻飞,更显英姿绝卓。
第42章 公子情深()
许钧峥的剑气绵长而柔劲,一时只闻剑器相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险象环生,他才避黑衣男子的凌空一剑,背后风声突起。他足尖一点,便追着黑衣男子的足迹踏上屋檐,薄瓦碎裂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他手中的长剑斜挑出去,犀利而迅疾,剑尖一直落到男子的咽喉,剑下的人却像是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因为两人都站在屋顶,脚下不能重力,他微微一怔,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黑衣男子唇边阴冷,燕子翻身,只闻风声刮过衣袂,一柄寒锋已经欺身穿透许钧峥周身的罩门。他纹丝不动,剑尖抵上他的颈部,忽如利箭般“嗖”地一声落入他身后的密林,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模糊的钝声。
显然是剑入树干传来的声音。
许钧峥脸色微柔,“你近来进步不少。”
黑衣男子的脸露在夜色下,一双利目灼灼光辉,正是刚刚被提起的六殿下许翼云,想是听见了他们方才在屋里的谈话,脸色冷寒,掩不住心里的愤懑,“四哥就是这样对待六弟么?”
他这话听来很怪,站在后面的谈剑却知道是为什么,忍不住心里有些发虚,任谁都知道六殿下脾性暴躁,可是对待四殿下一向是敬重有加的。想不到这次为了那个李家小姐生了嫌隙,倒是不值得。
“哦?我做了什么?”
坦然地看着他,已无争斗之心的人把剑扔回了近侍,从屋顶轻盈坠地,径直朝着园子的方向走过去,“可别忘了,今日是你四哥的生辰。”
“我不是最见不得人高兴么?这样好的日子就是用来破坏的。”
许钧峥听得哭笑不得,“六弟,想不到你记仇的功力倒是见涨。”
六皇子冷冷地“嗤”了一声,满脸的不悦,眉宇狠狠一抽,“四哥倒不说,把六弟的笑话全看了,还在一旁兴灾乐祸。”
“那你怎么偏偏看上了李家小姐呢?”
说着,安逸地坐在他坐在大树底下的石凳上,抬头看他,虽没有责怪,但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有时候固执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况且对这样的单相思而言。
“我喜欢不得李韵吗?”
“不是。”
第43章 出谋划策()
许钧峥隔着黑夜看他,眼里浮出看不清的深思,深色的瞳孔里溢满了关切。身为皇子,这样自然而不掩饰的关怀,也隔着禁忌,他是真的不愿意他因为这件事而被父皇怪罪。为了不爱自己的女子,并不值得。
“你想娶李韵,不是不可以。”
六皇子放大了瞳孔看他,气息微微局促,低声问道,“怎么娶?”
“四年之后。”
“四哥——”
知道面前的男子在耍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居然还这样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
他轻轻摇头,“你明知道以现在的局势,你没办法娶她,李韵的宗亲族老正是仗着当年的功绩而自恃功高。你对她有情,而她对你无意,若是你早些在父皇面前提及尚有余地,可是如今她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李家如何还肯让你搅了这桩姻缘。”
“你说的是御史秦利?”
“看来你也并非不知情。”许钧峥看着他似笑非笑,“那你还装疯卖傻,非要在李韵面前吐露爱意,吓得她远离京师。”
“我就是不服气,秦利哪一点及得过我,她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他?”
“你弄巧成拙,只怕这一次返乡,下次回京便是秦夫人了,你又是何苦?”
“这倒未必。”
六皇子走到池边冷笑,满身戾气,“我已经派人看着秦利,只要他敢私自离开京师,我便让他有去无回。”
“若是他要堂堂正正离京呢?”
许钧峥似笑非笑,指尖触到石桌,不自觉慢慢收拢,思索了一会儿,对几乎要张牙舞爪的俊脸视若无睹,六皇子终于沉不住气地反问,“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可以离京,你又怎知他会离开?”
“你不觉得李家敢公然不留天家面子,已是不给你任何机会了么?”
“秦利有什么好?”
“这与他好不好无关,李韵是李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若是她喜欢了,李家就算是得罪了一个六皇子就有什么关系。”
“就没有半点希望了么?”
“有。”
许钧峥淡淡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么?”
闻言,六皇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微微嘶哑了声音道,“什么办法?”
“让李韵嫁不成秦利,不止是嫁不成秦利,还嫁不了任何人。于今你不是李家对手,等到四年过去,她便只能嫁
你一人。”
第44章 似曾相识()
“非要如此?”
他踟躇地握紧了拳头,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内心的交战可想而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觉得你可以左右父皇的想法吗?”
“那孙仪怎么办?”
许钧峥微笑,“你娶孙仪和李韵的事情没有半分关系。”
他听不太明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半响,“难道是说,你让我先向父皇妥协。”
“这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说罢,挑衅地看了自己的六皇弟一眼,“难道你愿意将李韵拱手让人,让她嫁了秦利?”
“他休想。”
六皇子狠狠地将拳头落在了旁边的树上,一脸愤懑和怒火烧红了双眼,“他休想。”
“那还在犹豫什么呢?”
“四哥,你真的觉得李韵不可能喜欢上我么?”
许钧峥闻言微笑,“她已心有所属,既然你已明白,何必陷在里面脱不了身?”
想通过后,他于是大步离去,还未走出园子,忽然半回头高喊,“四哥,我见到了红楼名妓青璃,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子,莫负了她。”
许钧峥一直看着他走远,闻言一怔,随即轻笑,青楼女子会有真心么?
可是每次到那一双盈盈大眼,还有那清丽无双的面容,便不由得有些恍惚。他并不适合谈情说爱,铁血政治里的四皇子许钧峥,终身都会与它无缘。
相信和亲身经历似乎是两回事,他陷在那一双瞳孔里脱不了身,不正如六弟陷在李韵的迷魂阵么?谁失得多,谁又能多得一分呢?如果只是为了相似的眼眸而亲近,算不算是入了魔障?
楠夫人和亲侍正走到园子口,忽然听到六皇子近似豪迈的声音,不由得纷纷顿住了脚步。
过了许久,楠夫人将亲侍手里的墨色袍子捧在手里,青葱玉指抚过上面的一针一线,数不清的幽怨涌上心头。一晚上的欢喜也如风散去,定定站了半响,忽地头也不回地离去。
亲侍跟在她身边不解,“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夫人何必生气?”
“若是殿下上了心,便是青楼女子又如何?”
“头牌南棹还不是被夫人寥寥几语便打发了,这青璃又有什么本事?”
“她有什么本事不重要。”
第45章 美貌宠妾()
楠夫人咬牙切齿,“这与六殿下何干,偏来横插一手,为了青楼女子开口,真是荒唐。”六皇子向来不屑于理会这些事情,这一次竟然把青楼的事情拉到了殿下府里来说,真是有违常理。嘴里说着荒唐,却是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渐渐用力,把上好料子的袍子也抓得起了皱。
亲侍冷下了脸,“那不如除了她?”
“除了她,谁有这个本事?”
女子冷笑,“若是殿下不上心还罢,若是他上心了,就算是如我这般宠爱,又能如何?”
许钧峥生来最厌恶争风之事,若是逮到是绝不留情的,她即使再怨又能如何?
“若是他不上心,此举更毫无意义。”
慕晴一个人去了思慕亭,站在亭里看着黑夜里的湖面,波光碎碎,像极了晨钟暮鼓的画面。如若不是现在身份的尴尬,她其实很喜欢在这里俯瞰景色,夜色茫茫,只有一个人立于这尘世间,说不清的萧瑟与荒凉,更合适独自一个的沉思。
这是怡白也不知的秘密,她其实更愿意有某个时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尽情哀悼她再也回不来的纯真与幸福。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她是父亲的小妾之女,母亲是软弱而温柔的妇人,没有绝美的姿色,充其量不过是满腹才华,算是真正的贤德。可惜在父亲的眼里,摆在第一位的从来都不是贤能,尽管他一直疼爱着自己,却对母亲没有多少关怀。母亲生活淡定,从不在她面前露出愁容,她一直以为母亲活得幸福。直至她去世的时候,才忽然止不住地掉泪,她看到的时候,几乎呆了。
捧着汤药的碗就那样摔在地上,看着母亲临死前拉着父亲的手,死死不肯放开,而一向和煦的父亲,第一次流露了满脸的悔恨。
还有,不知名的泪水。
原来母亲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直视而不见,她无法宽容父亲的博爱,于是只能忍隐,守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父亲,直到最后一刻,才能放纵自己的情感。
她一直把婚事看得很重,原以为自己的终身早已注定,几转之间,已经峰回路转。但若这是母亲在天之灵让她自己选择,她会选择和陆云一起走下去,如果余生在他的陪伴,她愿意。
第46章 如坠梦中()
他与许钧峥相较,一个带给她的是自由与豁达,另一个只会将她困在庭院深深的富贵牢笼里,终其一生也不得自我。
沿着亭外一直向湖边漫步过去,苍翠的树木渐渐把清泠的眸子给遮住了。她想起就是在这里,她平生第一次见到了四皇子许钧峥,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后来会在青楼相遇,因而心里只有苍茫和荒凉,那样短短的一瞥,在她心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那个时候她缅怀的是不可逆转的差距,却想不到带她强大落差的锦衣男子,赫然就是她先前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
如果让他知道现在想赎身的青楼女子就是许婚了十多年的慕晴,他会是什么神情?
是震惊,还是不相信?
或者,绝情地把她送到官府,同那已经在地下的父母团聚,想到这里,她的心陡然痛起来,仓惶地俯下身子,大滴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而她却无暇去拭,一直攥着心口颤抖,久久不息。
南掉在那夜之后离开了红楼,无生无息地,只看妈妈的脸色便知道,南掉定是拿出了赎身的钱,堂堂正正走出了红楼,再和红楼没有半点关系。
凭空没了这样一个支柱,红妈妈的脸色很是阴沉了好几天,对院里的姑娘们看得更紧,每日不是喝就是训,刻薄了不少,生怕有人效仿南棹再跑了摇钱树。连带地,慕晴的日子也变得不好过起来,红妈妈不敢当着她的面骂,只是逮到怡白就张口,怡白虽受不惯这训,虽听得面红耳涨,但是主子忍隐,她也不敢说什么。
回到房里就深深嘘了一口气,用力拍着胸口,嘴里还嘟嚷着,“唠唠叨叨,真是吓死人。”
绯姑娘屋里的小丫头站在廊下听见了,吐吐舌头凑趣道,“原来怡丫头嫌红妈妈啰嗦了,这可好,我赶紧去跟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