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胤礽这才晓得对面坐的原是个宫娥,略定定神,笑道:“免礼吧!你就分在这宫里么?”郑春华道:“我住景仁宫。今日上午晋见纳兰贵妃,她把这座偏殿指给了我。进过晚膳我带宁婴儿来看房子,明儿就搬过来……”说罢,便收拾棋子儿。胤礽一脸茫然之色,半晌才道:“我是路过这里,因要吃药,寻一口茶,想不到就遇见了你!”一边掩饰地说着,从药包儿里取出五粒丸子,就着几上的茶便吞了下去。
哪里料到壮春之药,最是烈性不过!贺孟畲右幻胀ㄐ√奖回返i提为副医正,无可报效,拿出祖传手段,精工配出这味药来,端的疲能使健,弱能使强,什么见花萎谢、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统统一粒见效。那撤扔本是盛年之人,正是干柴烈火,哪里抵挡得了?当下立时便觉腹下热供烘、麻酥酥欲火蒸腾,眼见郑春华云鬓半挽,皓腕如雪,如亭亭玉树。更兼夏日时分衣裳单薄,淡纱束胸,酥胸微露,脸上似幽怨似娇嗔,似惋惜的神情。胤礽早已半边酥倒,向对面一坐,红着脸盯视春华移时,笑道:“看样子我一来你就要走了,我教导你一局如何?”
“这……”春华早已瞧见,不禁心头突突乱跳,但她位分只是个贵人,下等嫔妃,太子是君,不能违拗,乜了一眼何柱儿和宁婴儿,忐忑着坐下,颤声说道:“奴婢遵命……只是我的棋太劣……”说着便着子儿,手只是打抖。
何柱儿素来精明伶俐,早已看出其中蹊跷,便过来对宁婴儿道:“太子爷和郑主儿下棋,这殿里又没人侍候,咱们两个去提点水来,行么?”一头说,一头拉着宁婴儿回避了。
“春华……”胤礽此刻已是性如火燃,六神不安,心思全然不在棋上,一边胡乱下子,一边说道,“还记得那日么?……”
郑春华手里棋子儿撒了一地,低头弄着衣带,半晌才蚊子般嘤嘤似地说道:“彼此名分有碍,往事……不要再说了,……留待来生……”
“什么今生来生!”胤礽早已耐不住,腾地跳起身来,扑过去一把楼住郑春华,口里乖乖肉的乱叫着,接着又把郑春华拦腰一抱,一边向里头坑边走去,一边说,“来世一百年,谁能等得及!这会子春宵一度黄金万两……”遂将软得一摊泥似的郑春华按在床上,折腾了一阵……
几度云雨胤礽方心满意足,整了衣衫出来,方见何柱儿和宁婴儿抬了一大壶热水过来。两个人做张做智乔模乔样地还要张罗着沏茶,胤礽一摆手止住了,说道:“我要回毓庆官,不用茶水了。何柱儿明儿拿一百两黄金送到宁婴儿家去。你自己也有一份赏,都从我账上支销。但有一条,如若捕风捉影,在外人跟前说些不相干的话,仔细有一日我剥了你全家的皮!”
“是……喳!”两个奴牌心领意会,一齐叩下头去。
第15章 老玄烨拜月致祷词 众皇子大闹御花园(1)()
七月节过后,京师洒了两场透雨,秋风渐起,金谷登场,天已是凉爽下来。年年这时候有两件大事必须要办。一是督促各省收纳粮赋,二是要勾决在狱人犯。第一件也还罢了。这第二件事关国典大政,在园子里处置就显得欠庄重。康熙遂命回驾紫禁城,仍住在养心殿。赶着节气拜了明殿、祭了天坛,白日接见官员,晚间秉烛仔细披阅刑狱奏折,还要不时与太子、上书房臣子参酌,忙得不亦乐乎,到八月上旬,总算将暑热时积压的文案料理完毕。胤祥在户部清理亏欠也颇见成效。由于皇太子带头,以下各位阿哥也都纷纷还钱。只十阿哥胤(礻我)挤脓儿似地还了一点,下余的说还不起,等发卖了物品再还债。尽管小有梗阻,已是无碍大局。
看看中秋佳节将到,还是年年都有成例可循的。礼部遵旨令大赦天下,凡五十以上老人,皆有月饼、加饭酒赏赐。宫里宫外结彩张灯,扎兔儿爷,蒸出一笼一笼栲栳大的馒头、寿桃,六宫两千余名太监、宫女穿梭儿般出出进进,喜气盈盈地着实折腾了几天。至期,康熙一大早就起来,带了德楞泰、梅秉正、鄂伦岱、刘铁成一干侍卫依次至大穹殿、钟粹宫、钦安殿、斗坛拈香。进了早膳,便到乾清宫接受百官朝贺。这都是官样文章。康熙耐着性子听臣子们歌功颂德,念完了《万寿无疆赋》,又是什么“河清海晏”,还有什么“黄童白叟永享盛世承平之福”,又赐了宴,足足弄了两个半时辰总算了当。
进了晚膳,略歇片刻,便见李德全带着养心殿七十多名苏拉太监、宫女进来,唿嗵唿嗵就跪了一大片。李德全笑嘻嘻说道:“今个儿好日子,晴得一丝云没得。月爷儿刚起来,的溜溜儿圆,真叫人越看越爱!太子爷、阿哥们和宫里贵主儿们都在御花园侍候着了。万岁爷略歇歇,就该更衣进去了。”这李德全自在三河县挨了郭琇的板子,变得异常地谨慎小心。其时六宫老总管太监张万强已经谢世,李德全便补了个副都总管,虽是有权,却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不敢风毛乍翅儿了。他一边侍候康熙换衣裳,口中笑道:“方才鄂伦岱叫奴才请旨,有的阿哥想把皇孙也带进来,不知万岁爷……”
“不用了。”康熙想了想,说道,“一百多个皇孙,大的十七八岁,小的才几个月,加上公主、郡主、格格、乳母、丫头、老婆子也跟进来,少说也得一千多人,朕是赏月呢,还是听他们吵叫?”李德全一笑没言语。皇家规矩不同庶民,若在民间殷实人家,人再多,老爷子也要把家人叫齐了——和合团圆度中秋嘛!但他却不知康熙心思,有几个皇孙正在出痘儿,都叫来怕染上了麻疹;有的叫有的不叫,又怕厚此薄彼要生出闲话,所以索性都不叫。李德全为康熙穿戴齐整,便高声叫道:“乘舆侍候,万岁爷——启驾了!”
酉末时牌,康熙的乘舆抬进了御花园。因系大会六宫,除了当值守宫留下三分之一,所有太监早就跟着各自主子赶来迎驾侍候。各宫有头脸的头目在园内照应,余下的都按班次在园外跪接。听得圣驾莅临,静鞭三声,乐止鼓歇,康熙皇帝笑容满面款步而人。但见园中彩绸结棚,五色迷乱,宫灯装点,火树银花,说不尽的华贵风流。东面一带以贵妃钮钴禄氏为首,挨次是蕙妃纳兰氏、荣妃马佳氏、德妃乌雅氏、宜妃郭络罗氏、成妃戴佳氏、定妃万琉哈氏、密妃王氏、勤妃陈氏、襄妃高氏,还有几十个尚未生育过皇子的,如陈氏、郑氏、色赫图氏、石氏,以及答应、常在……各依品级服色垂手而立。未嫁的二十一个公主则都站在钮钴禄氏身后。西边一溜以胤礽为首,阿哥们按长幼分序站着胤眩⒇缝怼⒇范G、胤祺、胤祚、胤祐、胤禩、胤禟、胤禌、胤裪、胤祥、胤禵、胤(礻禺)、胤禄、胤礼……大的已三十五六,小的尚在总角幼龄,后头站着二百余名有职分的执事太监,济济一堂。女的人人花枝招展,男的个个潇洒倜傥,煞是雍穆和谐。见康熙进来,太子胤礽向前一步下跪行礼,叩头道:“儿臣胤礽率诸皇兄皇弟,及后宫各位母妃,谨拜皇上万岁!”
“罢了吧!”康熙笑着用手虚扶一下,说道,“今儿是家宴,合家团圆取乐儿。不用这些虚套了。往年这时分,朕赐筵群臣,他们虽说享了君恩,却难与家人欢聚。今年都叫他们回去,大家各得其乐,岂不甚好?”众人都躬身领命无话,只宜妃郭络罗氏生男孩最多,一向比别人爱出尖儿,一边随班起身,一边笑道:“主子这就叫体天格物,善知人心!不但我们,就连外头大臣们一家老小,也都同沾雨露之恩了!”
此时风清气爽,碧澄橙的天空高悬一轮皎洁的明月。摆在拜月台上的法器、供果,琳琅满目,香烟飘渺。
康熙步上月台,脸色变得严肃而庄重,在银盆里盥了手,良久,举手一揖,静静望着昊天海月,虔诚致祷:“夫人生一世,事功易,成功难;成功易,终功难;善于始者必慎于终,此乃玄烨心中事。自古无完人,朕愿减寿填缺,玉成无瑕之璧,惟上苍默察朕心,庇之佑之,伏惟尚飨!”众人鸦雀无声,正体味着康熙的祷词。康熙退后一步又是恭肃三揖,回过身来,笑道:“拜月已了,大家人席随便赏月吧!七岁以下阿哥都随各自母亲入座——照料好了,不要进得太多!”
膳食早摆好了,共是三十桌,错错落落散处园子里。康熙的首席就摆在月台下,入席瞧时,中间一个五福盘,摆着鸭子火熏白菜、燕窝鸭丝如意、五香内烧孢肉攒盘、丹桂汤、羊肚片四周夹着珐琅碟子小菜,旁边摆满了桂花糖馅月饼、小馒头、饽饽、面桃,还有西瓜、哈密瓜、葡萄、荔枝等干鲜果品。
“今年夏天,难为你差使办得好。”康熙回头笑着对胤礽道,“虽说户部是由老十三办理,也亏了你督责老四他们全力去做,不像往年那样儿疲软,朕心里很是欣慰。”胤礽忙谦逊谢道:“儿巨有何德能?全仗父皇维持!”康熙回头叫过德楞泰,吩咐道:“侍卫们也不必拘礼,挨着朕下首坐——传旨御膳房,抬一桌席面到毓庆宫,赏皇太子妃石氏!”
当下众人见康熙举箸,也才跟着进膳。满园清辉,只听杯盘微微作响,一声语笑不闻。康熙知道因自己在场,大家受拘束,遂笑道:“早知你们这样拘泥,朕还不如和大巨们一起呢!谁有笑话,讲讲朕听,能逗得朕乐了,有赏!”
胤礽虽不长于此,少不得率先承欢!思量半日方笑道:“前儿听人家说了个故事儿,却是本朝实事。去年罢官的夏器通,在任上判案。姓王的杀了姓尹的,人犯捉拿归案。夏器通看完案由,拍案大骂姓王的说:‘夫者乾道,妇者坤道,合于天理,载于纲常!人家好好夫妻,你凭什么杀了人家丈夫,拆散了,叫人家守寡?现在我把姓尹的妻子判给你,偏叫你的妻子也尝尝守寡的滋味!’”康熙怔着,听了半日,回过味来,不禁失声大笑道:“这人是明珠引见的。朕当时就瞧着不地道,谁想他还能想出如此妙判,还是个进士底子——讲得好!把朕题过字的湘妃竹扇取一把赏给太子!”
“儿臣也讲一个!”挨在康熙下一桌的皇长子胤眩敲髦榈耐馍C髦楸嗄辏ㄇ愠埃缫寻展偃ナ溃尤约亲徘跋叮咀〔环牛费|不禁一阵光火,起身笑道:“人都说鸡有五德。前日王鸿绪到我那,因说起皇上那只雪狮子猫,说这猫也有五德——见鼠不捕,仁也;能与鼠共分盘中之鱼,义也;但见筵宴馔食,便闻风而来,礼也;好吃的藏得再秘,都能寻着,智也;一入冬,必先到熏笼上昼寝取暖,信也……”
言犹未毕,众人已是笑倒了。康熙笑得不住咳嗽,几桌嫔妃们都拿绢帕子捂了嘴,格儿格儿笑得前仰后合。太监邢年、李德全忙上前,忍笑替康熙捶背。康熙因见德楞泰进来回旨,后头跟着十阿哥胤(礻我),便笑道:“你怎么这早晚才来?也忒武懒散得不成模样了!罚你说两个笑话儿!”
第16章 老玄烨拜月致祷词 众皇子大闹御花园(2)()
“儿臣理当承欢!”胤(礻我)因生性鲁直,不藏心事,平素颇受康熙喜爱,因此格外放荡不羁,一边答应着,坐了第三桌,说道,“只是儿子没肚才,说得不好,扫了父皇和哥哥们的兴头儿。”康熙笑道:“不妨,你只管说就是了!”胤(礻我)看了看上首的太子,咧嘴儿一笑,说道:“儿子前年奉旨到山西,那里却是《西厢记》里崔莺莺住过的普济寺还在,儿了看了看,那地方儿有一宗儿风俗不好。你道是什么?他们拉屎擦屁股,用的是一种竹签子,美其名曰‘厕筹’。儿子心想,莺莺和红娘都是绝代佳人,用这玩意揩屁股,啧!”他摇了摇头,“——那擦得干净么?”
大家起先还怔怔地听。至此,无人不大皱眉头,这样下流的“笑话”,亏他说得出来!康熙攒眉看着满桌佳肴,摇头道:“不好不好!怪扫兴的!换一个故事儿!”
“是!”胤(礻我)翻着眼反想了想,又道,“有一起子水盗,打劫了商船。不料扒开货仓一看,却是满满一船香烛!这东西卖着很贱,存又不值得存,扔了又可惜了的。于是大家商议:‘我们做没本钱买卖儿、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勾当,合指望老天保佑。不如都烧了,也算功德。’于是烈焰腾腾地燃起,顿时香透九重。玉帝闻着,说:‘谁家做这么大的功德?’便叫天丁查看。天丁回来说:‘没见别的,就见几个可怜人在那儿哭,一群老强盗在那儿向火巴结您呢!’”
他怪声怪气地说了,却谁也没笑。大家都听出来,这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