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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微笑着,答:“青州五年没收税,上缴朝廷的税赋都是我自掏腰包,严格的说,青州财税,尚欠我五年薪水,五年垫支的农税。只是刺史大人新来青州,为了欢迎刺史大人,我把旧账抹去,自掏腰包垫上了3个大钱。所以,我说那账是错的。若是刺史大人有意追究,我就把旧账补上。好在明年青州开始征农税,既然刺史大人有意,我也就却之不恭,还望征收农税后,刺史大人能如数补偿我的垫支。”
焦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嘴里还嘟囔着:“眼看年关要过,没有钱,怎么开支、办公?”
王修冷冷的笑着,建议说:“无妨,既然玄德公要求归还垫支,我们就下一道命令,要求青州百姓补缴这五年的税款,以便我们归还玄德公。”
焦和一喜,是呀,打着刘备的旗号收税,付给刘备三成,自己可以落得七成。以刘备这几年的人望,青州百姓不敢不交,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抬头看看刘备,焦和发现刘备嘴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顾不上猜测刘备的心理,焦和急忙补充说:“玄德公,这几年青州以军法统理,如今,青州四方乱平,我们还是恢复大汉律吧。”
刘备微笑着,答:“既是明公主政,由明公做主。”
王修打量着所在的大厅,兴趣盎然的问:“玄德呀,你那广绕城中官邸,是否也如同这样?”
龚景长子羡慕地回答:“玄德兄好美服、美食、美器,广绕城中官邸,虽不如这里宽大,但器物精美更甚于此。”
王修欣然点头,道:“玄德公既已交脱了青州别驾官衔,请在即日内搬出青州别驾府,我明日就去广绕城中,请玄德公移交。”
刘备微笑着,话语越来越冷,一字一句的说:“广绕城,是故州牧龚使君答谢我救援青州,所送我的谢礼。广绕城外八乡以及城中百姓,都是我刘备自涿县带来的乡勇,还有我俘获的黄巾俘虏。广绕城建成五年,全是我广绕百姓,一点一点地拿自己的家产,筑成城墙、房屋、街道、窑场等等。这是我刘备自己的产业,故州牧龚使君去世前,专门把广绕地产划给了我,我有地契在手,谁也拿不走我的光绕城。”
站起身来,刘备轻蔑的一笑,对王修说:“我刘备身为青州别驾,在广绕办公,那里就是青州别驾府,现在,我身为齐国郡相国,那里就是齐国相府。没有我的许可,我到看看,谁敢踏入我的广绕城!”
刘备突然的强硬,让众人不知所措。王修恶狠狠的斥责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子脚下的土地,我身为青州别驾,谁敢阻我?”
刘备脸色沉了下来,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不是你王修的土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却不是你王修的臣子,无论谁,不经我许可闯入我家中,他马上就会知道,我的刀锋不锋利。”
大汉臣子!董卓废帝时,刀锋底下,没见到有几个大汉臣子跳出来,誓死维护“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理念。抢劫别人的家园时,一个个官员打着大汉臣子的旗号跳了出来——什么东西。
扫视了厅中所有人一眼,刘备脸上挂着微笑,再次开口说:“各位,若是政务移交已经办妥,天色不早了,请回吧——忘了跟各位说一声,这里是我给已故州牧龚使君建的养病之所,不是青州刺史官邸。龚使君即已故去,这里就是龚公子的府院。夜深不留客,各位且在临淄驿馆等候三日。三日后,我请各位到青州刺史官邸赴任”。
见到刘备翻脸,底下的仆役立刻如狼似虎,驱赶众人离开。龚青公子作为主人,尴尬的笑着,陪众人走出大厅,做出送客的模样。
送至门口,龚公子小心地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是龚府仆役,于是凑近王修耳边,低低的说:“王大人,你揭了龙麟了,小心。”
说完,丢下发呆的王修,龚青公子转身向屋内走去。
“如何?”,刘备见到龚青公子回来,询问道。
龚青公子淡笑着,答:“我已经向他们暗示了善意,等他们来找我,我就出面为你转寰。”
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龚公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连杯茶也不让他们喝完,你真抠门。”
唏溜唏溜地喝着茶,龚公子讪笑着说:“我替你出了这么大的力,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刘备端起茶来,慢慢的饮着,回答:“这所大屋子本打算送给焦和,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得陇望蜀,居然想要我广饶的房子。我给你把这大房子拿了回来,还要自掏腰包给他们建一所新官邸。这个回报总算是大了吧。”
龚公子端着茶碗,缓缓地巡视着这所大屋,感慨地说:“要说这屋子,单是三面琉璃窗,也值不少钱,更别说我在这屋里,留下了太多回忆。用这所大屋答谢我,值。
可是,我们龚家的产业,现在都在乐安郡,北海郡。我留这临淄城的屋子有什么用?要是你给我在广绕城建一所屋子,我倒是可以考虑。谁都看得出,青州以后的中心在广绕城。
这样吧,今日一早,我听说你老师卢植逃出了洛阳。我把这屋子送给你老师卢公安家,你在广绕内城,为我建一所房子,如何?”
刘备爽快的答应道:“我受你父亲大恩,你父亲临终前,又把你托付给我,既然你开口了,怎能不行呢。”
拍着龚公子肩膀,刘备叮嘱道:“我明日带近卫军团去平原,一方面迎接卢师,一方面解决流窜到平原的黄巾残匪。我不在这里,你正好和他们交涉。另外,出征泰山郡的第11、12、13军团即将回师,这些人都是你原来的家丁,若焦和废除青州战功赏罚令,你需要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闹得太出格。”
龚青点头答应:“我明白。”
刘备再次交待说:“还有,焦和想借我的名义,向大家征税敛财,你由他去。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公告,向青州百姓宣布:我没有要他们偿还五年农税的意思,任何人打着这个旗号敛财,青州百姓皆可拒缴。同时,青州百姓有权直接告诉收税的官员:刘备的钱让刘备来收。你要注意,控制住临淄百姓。闹事可以,若敢乘火打劫,我必饶不了他们。”
龚青偷笑着,答:“若如此,他们一上来,第一项政令就遭到抵制,今后谁还执行他们的政令?”
刘备平静的说:“不错,我就是想如此。青州五年大治,这是我和你父亲的心血。若是他尊重我们,我退让一步,并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居然想夺我广饶的房子,我必让他睡到大街上。”
第四章 群雄割据 第九节 变革
高唐津上,刘备率领众将佐参见老师卢植,在与焦和政权移交时,未出现的重臣沮授、高堂隆、徐庶,大将关羽、太史慈、管亥等,均出现在队列中。
九月(阴历)的寒风里,刘备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恭敬的向卢植双手呈递。
几年不见,岁月已在卢植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再加上卢植在朝政上的大败,憔悴、绝望、伤心、忧愁笼罩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终生奋斗的理想幻灭,让这老人陷入呆滞的深渊。
反观刘备,岁月仿佛绕过了他,五年来的征战,五年来四处巡视的风餐露宿,一点也没有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仍是五年前那么趾高气昂,仍是那么嚣张,只是现在这一切,刻意掩饰在恭敬之中。
刘备举着茶,许久许久未见卢植行动,心中深深叹息。
历史上记载,卢植逃出洛阳后,由于理想破灭,心灰意冷,再加上出逃时家产都留在洛阳,故此,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在穷困中死去。当时,卢植仍是袁绍征辟的谋士,可他死后,儿子卢毓只能用一张破席卷卷,掩埋了他。如果不是卢毓后来做到魏国的司空,光禄大夫,侍中,容城侯等官职,估计,历史上连他的名字都只是略略提起。
刘备再次把茶碗举了举,高声说:“老师,如果上天注定要让魔鬼统治这世界,那么,就让我们反抗吧!
如果上天让我们在黑暗中依靠施舍存活,那么,就让我们打碎这个世界,让光明重新降临!弟子决心已下,我们师徒一起努力,让光明重临大地。”
卢植呆滞的眼神渐渐聚焦,目光盯在了刘备身上,开口说:“玄德,此话怎解?”
刘备上前一步,把茶碗递到了卢植手里,说:“汉政糜烂至今,事出有因,诸恶并济导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为上者,桓帝妻妾多到五、六千人,其他在宫中服役的更兼倍于此。这些人全靠天下百姓供养,骄奢淫欲,不堪入目。
灵帝,贪婪更胜过桓帝。每品官员都有定价。如果买官的人,当时拿不出钱来,还可赊欠一下,到任后再加倍缴纳。地方官吏拿钱买官,到任后贪污成风,官非其人,政以贿成。
还有,豪强势力急剧膨胀,世家大族、地方豪强、富商等,无不广占田地,役使农民,敲诈勒索,奢侈踰制。百姓不堪忍受盘剥,纷纷破产逃亡,饥寒交迫,求生无路。只是反叛者日甚一日。
凡此种种,皆朝廷积弊也。为了天下万民的幸福,这朝政已到了非变革不可的关头。变则生,不变则死。
而变革,凡是自上而下的变革,虽然雷厉风行,却都是修修补补,与大事无济。自下而上的变革,虽然见效缓慢,确是天翻地覆。
我本汉室宗亲,汉政如此糜烂不堪,我心甚忧。多年来,我在青州一直试行新政,期望能自下而上发动百姓,找到一个救国之策。
弟子一直认为:天下者,非一姓之私也。一姓之兴亡,私也;而万民之生死,公也。我虽是汉室宗亲,但若是我华夏万民得以昌盛,我刘姓之私利,得失之间,不必太在意。
一个人的精力或许有限,国家如此之大,依靠几个人殆精竭虑,绝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把国家治好。一个人的智力或许有限,即使是大智者也不可能事事都正确,故此,弟子认为:天子之所是者,未必是;天子之所非者,未必非。
为了让更多的人为治国贡献精力和智力,为了弥补上位者精力不足,思虑不周,就必须让下层官吏也参与治国。弟子认为,必须严格而明确的规定每一级官吏的职权,在自己所属的职权之内,官吏有处置之全权,其他人干涉、就是越权。而官吏超出自己的职权范围,也是越权。
弟子主政青州几年来,就致力于建立一种秩序,由律法约定百姓、官吏权利和义务、以及行为准则。让下层官吏遵循这准则,依法治理地方。如此,百姓官吏各安其位,就好比一辆马车,其上面的部件各安其位,发挥自己的作用,上位者只需给出马车的前进方向,整个青州就会按照固定的社会秩序前进。
然而,对官吏的监督,一直是弟子的大难题——既是设置少数,比如一两个监督官,谁来保证监督者不徇私,不枉法呢?如果设置的监督官过多,官府的财政压力必然过大?
弟子想来想去,决定布一张大网——让所有人自觉自愿的监督官吏,让所有人都来参与治国。这样一来,任何人想要谋私利,就必须把征得治下所有百姓的首肯,如果真有人能把治下的百姓都买通,那他的行为就不单单是私利了,我们大可由他去干。
这张涵盖所有百姓的监督大网,就是弟子在青州推行的‘乡老议政’策略。只有让下情上达,让老百姓都有地方倾诉,建立一个传递百姓声音的渠道,才能做到全民参与治国。
然而,多年以来的因循守旧,让地方官员对议政乡老的干涉,不是太在意,甚至认为他们是刁民,经常寻机报复。地方官也对乡老的参政意见,也并不是太重视。老师来了,正好。以老师的威望,出任元老院长,统领各地乡老,参与国事处理,地方官员谁敢不尊从。如此,下情上达的渠道就畅通了,我青州的秩序就可以真正建立起来了。”
卢植一皱眉头,刘备这番话语里,有些目无君主的言论,让卢植很是抵触。可是,这些话语又都是孟子“民为重,君为轻”的主张的发挥。眼看汉政似乎不可支撑,而刘备青州的治理,似乎在一片乱世中,别开新路。
不管怎么说,刘备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刘备取得的成绩,也让他颇有荣焉。现在自己穷途末路,理想幻灭,投奔自己的弟子,或许,试一试自己弟子的治国之术,也是一种探索——吾将上下以求索,虽九死亦无悔。
不等卢植说话,刘备抢着补充说:“老师,你先不急着答应。如今正值秋季农闲,老师先四处转着看看,看看弟子治理青州五年,这方法是否让青州百姓富足安乐。等老师出巡青州完毕,熟悉了各方乡老和各地官员、百姓,弟子再来听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