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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看着我，目光冷厉。
“怎么，”我笑了笑，试图缓和现下尴尬的气氛：“我是有哪一笔欠你的钱没有还？”
“解释一下，”她说：“你哪根筋搭错了。”
我笑了笑。
“以你的脾气，除非被迫，你不会跑来见他，更别说主动投怀送抱，”她皱着眉看着我：“何况我记得你分明是和他划清界限，在他同那个贱人结婚以后——所以说一说，是头脑发热到什么程度，你才会穿成这样跑来见他。”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还真是了解我。
“就想见了呗，”我把手插到兜里：“被美色吸引，想做一回小三——这个理由够不够啊？”
“说人话。”
“我还是有目的的，”我叹了口气：“李慕然愿意帮忙，在我履行承诺之前，这是我对自己的福利。”
“什么？”
凌春似乎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直起身，头向我的方向歪了歪：“你刚刚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淡淡的说：“李慕然——”
“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着她，她磨着牙，似乎是想扇我的耳光。
“你脑子不合适吗？”沉默了半晌，她费力的开口：“李慕然就是个变态，你答应他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再结一次婚？”
变态。
我想了想那个变态的要求，不得不承认凌春说的一点都没错。
第164章（）
“不至于结婚，”我说：“只是去他的酒吧打工，做个端盘子的。”
凌春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
“就这样？”
我点了点头：“对，就这样。”
只是我需要暂时隐藏身份和性别，不能再同你们见面而已。
凌春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和他结婚，李慕然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
“你知道的，他就是个变态，”我说：“他以为像我这样做过晏夫人的，去他的酒吧当服务生应该很有趣，仅此而已。”
凌春半信半疑，但我给了她一个非常笃定的眼神。
“我不骗你，”我说：“真的不会结婚的。”
“只要不结婚就行，”她松了口气，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别骗我啊。”
我嗯了一声，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想宽慰我，还是宽慰自己。
“做段时间你就出来了，是不是？”
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看了一眼镜子里我的形象，忍不住叹气。
“这衣服怎么这么显胖……”我摸了摸自己身上硬质的工作服：“晏静秋也不晓得定制一些软和显瘦的。”
我看了眼她纸片样的身材，不太能想象她穿着工作服是什么样子，“是啊，前胸贴着后背，正反面都分不太清——话说，你还吃木瓜吗？”
“吃，当然吃，”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她张牙舞爪的准备揍我，我笑着推开门跑了出去。
晏静秋就站在门口，我出去正好撞在他的胸口。“阿暮。”他轻轻的叫了我一声，然后抱住我，对身后追来的凌春微微笑了笑。
“阿春，”他说：“要一起吃饭吗？”
凌春牙酸的看了我们一眼，看着是想拒绝。但我知道晏静秋对她的吸引力，果然是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点头答应。
“把邱晨叫上吧。”晏静秋淡淡的说。
“阿秋你说什么呢，”凌春睁大了眼睛，一副此地无银的样子：“你误会——”
“唔，是吗，”晏静秋不甚在意的模样：“三个小时前在咖啡间，邱晨亲的姑娘和你真是惊人的相似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凌春的脸迅速红成我手里塑料桶的颜色。
“走吧。”晏静秋似乎也笑了一下，拉着我往门口走去。
一个小时后，我们四个坐在员工食堂里，顶着周围若有若无好奇的目光，端着各自的饭菜面面相觑。
“阿秋，”凌春皱着眉头，用筷子拨拉这眼前的红烧排骨，不满的说：“好歹是老板请客，怎么跑食堂来了——我还专门给楚暮借了我的衣服呢。”
晏静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公司财政紧张，”他说：“能节约就节约点。”
我心里一动，邱晨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他看见上面的名字，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抱歉就起身出去了。
五分钟以后，邱晨走了进来，虽然还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但我明显感到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老板，”他坐下，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好消息，俞光启抓到了，现在人就在公安局。我们的律师已经赶过去了。”
凌春低声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晏静秋的筷子停在半空，给我夹的红烧肉就稳稳的掉在桌子上。
“什么？”
凌春的电话也响了，我瞥见硕大的界面上“李主编”的名字，莫名觉得眼熟。
“你好，李主编……你说那些报道都撤下来了？”凌春并没有避着我们：“那可太谢谢了……。明天做‘楚暮苑’的澄清报道？哎呀，客气客气……。我知道我知道……。捕风捉影的人太多了……。没关系……恩恩，明天联系……好……”
我微微的笑了起来。李慕然虽然有些变态，但却是个守信用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挂了电话，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抬眼看着我们。
“好消息，”她说：“我要求涨工资。”
晏静秋放下筷子，也罕见的露出点笑容：“涨什么，你都已经另起炉灶了，凌小姐。”
我们都笑了起来。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员工脸上也露出喜悦——八卦的力量是很强大的，五分钟以后，随着此起彼伏的微信声，整个食堂的气氛都热烈起来，显出几分张灯结彩的喜庆。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心里一跳，低头看了眼手机，按了静音以后快步走了出去。
“李慕然。”我接通电话，叹了口气：“你真是一分钟都不会耽误啊。”
“南瓜车在楼下，小美人，”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午夜的钟声响了，你该回来了。”
我看了眼食堂里喜气洋洋的众人，刚刚因他们而起的心情慢慢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
“给我五分钟，”我的声音干干的：“我去道个别。”
他笑了一声，听着很是愉悦。
“不行哦，亲爱的，”他说：“我遵守了我的诺言，所以，在刚刚他们摆脱危机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你了——现在，你是我的地下同性情人，你要换装了，小美人。”
我沉默，但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你属于我已经五分钟了，小美人，”他懒洋洋地说：“这就意味着，你已经迟到了。快点下来，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他的声音很轻松，甚至带点玩世不恭，但是我知道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和我开玩笑的——他遵守约定，也绝不会让别人爽约。
“好。”
玻璃是透明的，我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我刚刚离开的桌子。我还没有来得及尝到晏静秋夹给我的红烧肉，也没来得及喝凌春买给我的饮料。我看见沉浸在喜悦中的他们推开了餐盘，正在认真的分析讨论着什么，也许是明天的记者会，也许是今天被抓住的那个人。
我知道，这场危机算是过去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会步入正轨，房子，股票，还有顾茗城。
说起顾茗城，我看了眼手机。林菱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但是显示未接，唔，看来他明天不用去什么董事大会挨骂了。
真好。说起来，我的一切都值得，没什么不甘心。
第165章（）
李慕然的车很低调，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除了他，目前似乎没人能使我有这样的排斥感。
深吸一口气，我打开车门。
“小美人，衣服不错。”他坐在后座上，懒洋洋的打量着我：“适合你。”
我低头看了眼，这是凌春借给我的，是她为数不多的素色衣服，质地很好，看起来也没穿几次。
“谢谢。”
他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踹了踹副驾。
“直接去文竹那里，”他说：“我的‘情人’该换装了。”
前座是那个嫌弃我“矮”的冰块，他点了点头。
“西子？”是我认识的那个吗？我有些奇怪：“你说的，该不是那个……。”
“就是那个，”他懒懒的看了我一眼：“你的好朋友，帮你和晏静秋拍过照片的那个美人。”
“你疯了？”我低声说：“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还带我去他那里改造——你不怕露馅？”
李慕然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那没办法，谁让他手艺好，我就看得上他。”
我无语的看着他。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低下头，屏幕上凌春的名字在疯狂的闪烁——我皱了皱眉，犹豫的把手滑到接听键。。
我要怎么解释忽然离开这件事情呢。
“按掉，”李慕然淡淡的说：“你现在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我……”
他忽然直起身从我手中拿过手机，利落的按掉，然后关了机。
“你！”
他从背后摸出一个盒子，轻轻地放在我的旁边。
“新的身份，就要有新的东西，”他说：“这是你的新手机。”
我不太适应，也有些佩服他进入角色的快速。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露出很戏谑的笑容。
“你猜是谁？”
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想同他聊天的欲望。
他轻笑了一声，也按掉了手机。
“明天晏静秋就会知道，你是今晚坐飞机离开的这里，”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然后他会收到你的信，告诉他你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我知道你可能会告诉凌小姐你在我的店里打工，但晏静秋所能知道的，是我大发慈悲放你走，因为你不想和‘有妇之夫’有牵扯。”
“鉴于你今天的‘反常’，晏静秋很有可能会意识到你在‘道别’。”他说：“就算是去追你，他也绝不会想到你换了个性别。”
“计划是挺完美的，”我笑：“但是你找谁来伪造我的笔迹？”
李慕然微笑着看着我。
“顾茗城不用去什么董事会了，”他说：“我小小的帮了一下忙。”
我苦笑了一下，林菱真的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利用我的机会啊。
我们不再说话，沉默着坐在车上，气氛是开着暖气也冷的结冰。我把头转向窗外，身上似乎还能感觉到晏静秋拥抱我的力量，甚至于手上还有他握过的温度。
我不知道这些感觉能温暖我多久。
“你该庆幸我不爱你，”李慕然淡淡的说：“不然你这样为别的男人黯然神伤，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那你可真幸福，”我冷淡地说：“你只爱你自己，所以永远不失去。”
车平稳的停在一条巷子门口，日渐黄昏，夕阳照在古砖青瓦之上，看着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但明显人烟稀少，更像个旅游景点而不是住宅，虽然是很有意境，但总觉得孤单萧瑟了些。
冰块打开了车门，礼貌而疏离的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知道文竹原来是住在这里。
我们沿着巷子往里面走，直到尽头才看见一扇古旧的门。门半开着，里面隐约透出些灯光，这一路走来都是莫名冷清，这可能是这条巷子唯一有点“人气”的地方。
我看着那扇随风晃动的门，咬咬牙上手去推。
一阵奇异的花草香气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绿色的叫不上名字的高大灌木，还有夹杂在其中色彩绚丽的花朵。这里面没有冷气，我估计是有一个很大的空调保持住了温度。一个巨大的玻璃罩蒙住了整个天空，分不清这里是院子还是亚热带的植物园。
“来了。”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文竹就坐在一丛巨大灌木的底下，他穿着一身说不上质地的长袍，露出纤细尖锐的锁骨和没有血色的脖颈，半长的头发披着，神色淡漠倨傲，不施粉黛的脸精致苍白，印着身后大片大片浓重的绿色，像个花草精灵。
“文美人，”李慕然开口：“几日不见，还是这么漂亮。”
文竹冷哼了一声。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他说：“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美貌。”
李慕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文竹站起身，拢了拢衣服，慢慢的踱步到我面前。
“楚暮。”他说：“最近很有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