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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他说:“最近很有名啊。”
我勉强笑了笑。
“你还真是个奇葩,”他说:“我听过的红颜祸水,大部分都是把男人坑的死去活来,第一次见你这样,被男人给坑成同花顺的——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我叹了口气。
李慕然笑了一声,转身绕到绿色后面去了。
“文美人,上次我给你的那只小鹿养哪去了,”他的声音模模糊糊:“你有没有给养好啊?”
“快带走吧你,”文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快把我的树啃完了——你知道我的树有多贵吗?”
“我把楚暮赔给你啊,”李慕然笑着说:“你看合不合算?”
文竹冷哼了一声。
“那么大代价弄来的人,你这种吝啬鬼怎么舍得。”
“你怎么会认识李慕然?”我看着眼前苍白孱弱不辨雌雄的脸问:“你们不像是有交集的。”。
树丛忽然动了动,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半高不高,浅褐色的眼睛晶莹剔透,看着很是讨喜。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
“我们差点成了亲戚。”他忽然开口。
亲戚?我想了想李慕然波斯猫一样的长相,再看看文竹。
结拜的亲戚?
“李慕然有个哥哥,”文竹淡淡的说:“就是我曾经的爱人。”
我张大了嘴巴。
他笑了笑,那只美丽但是无神的眼睛看着我。
“但是他比慕然稳重,”他低声说,语气很温柔:“不像他这样玩世不恭。”
第166章()
“温柔,稳重,但是没用,”李慕然从一丛灌木后面绕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保不住自己想要的,还一副道貌岸然情深义重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文竹闻言眼神暗了一下,但是并不生气,他拢了拢衣襟,淡淡的说:“你怎么知道娶女人讨你们老爷子欢心,不是他想要的?”
李慕然难得的愣了一下。
“我同他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为世俗不容,”他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无论怎样,是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的年龄,他回去,也是他做的选择,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他。”
“这对你并不公平,”李慕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文竹的脸:“你失去的太多了。”
文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伸出手,摸了摸那只懵懂的小鹿,手指纤细苍白,是艺术家特有的手。
“同他在一起是我的运气,现在只不过运气到头罢了,我所付出的都是心甘情愿,哪里来的公不公平?
”“那他就不该招惹你!”
李慕然皱着眉头,眼里是明显的不悦。
“你错了,慕然,”文竹温柔地说:“是我招惹他。”
李慕然似乎不想说什么,只是摆了一下手,指了指我。
“交给你了,”他说:“完事了给我送回‘暮色’。”
说完他就大踏步的转身离开,我听见那扇木门重重的一响。
这个号称什么也不爱的李慕然,似乎对文竹很是另眼相待——一般来说,我很少见到他的情绪会被谁牵动,但是刚刚他说起稳住的情人,更多的不是出于道义上的愤怒,当然,我也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
文竹看着李慕然离开的方向,低声笑了起来。
“慕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他看着我,那双眼睛映着周围的绿色,一面像油画,一面像镜子:“又冲动又好玩。”
我实在难以理解有人居然会觉得李慕然是个“好玩”的人,这感觉就像是说一只狗会有一只讨人喜欢的鹦鹉一样的习性。文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皱了皱眉头。
“不要皱着脸,楚暮,”他伸手戳了戳我的脸:“变成男人已经够惨了,要是变得更丑,那你可真就划不来了。”
哦,对,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叹了口气。
“走吧,”他淡淡的说:“我给你收拾一下。”
作为一个有名的造型师,文竹显得很不“专业”。他的工作台就在露天的树底下,装点着大片大片盛开的不知名的鲜花,梳子和剪刀这些用品就随意的挂在树杈和花枝上,似乎从来都不担心剪头发的时候会不会弄得到处都是。
“坐。”他指了指树底下一个小木墩子:“我这里没有镜子,你随便面对哪个方向。”
我默默的听话坐下,他的手在我头发上薅了两把,很嫌弃的“啧啧”两声。
“你的头发真像狗毛,”他说:“平时不怎么保养吗?”
我“嗯”了一声。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头发没有变白就很好了,哪里的闲工夫保养。
“没什么必要,”我说:“反正是要剪掉的。”
“你可想好了,楚暮,”他的手捞起我的一束长发:“这一剪刀下去,剪断的可不仅仅是头发,是你和你的过去。”
“想不想好,这是我的选择,”我说:“再说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过去。”
他的手绕在我的头发上,停了一下。
“你看着凉薄,却是我见过最重情义的,”他叹了口气:“你过去的人生,有哪一段是为你自己活着的呢。”
文竹这里真是一片好地方,玻璃的穹顶,灯光折射出温柔的光点,恒温,潮湿,鲜嫩的花朵和草木带起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他的小鹿蹲在我面前,把脑袋搁在我的膝盖上,我感觉到它温暖的呼吸和强健的脉搏,除了我和文竹,这里的一切都是欢愉和活泼的。
“醒醒吧,睡美人,”文竹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跟我去换衣服。”
我睁开眼睛。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单薄的衣服虽然宽大,但是领口很低,伏下身子看我的时候就露出大片白皙瘦弱的胸口。虽然知道他是个男的,但因着那张雌雄难辨的脸,我还是有些冒犯他的感觉。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算短,还有一片遮住眉眼的刘海——说实在的,我感觉自己看起来可能像带了个钢盔。
“这个发型……。”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胸口,斟酌着词语:“……是不是有点……中性?”
“不是,”文竹干脆利落的说:“是丑。”
……
“你去了‘暮色’以后就会明白,长得丑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他说:“既然是‘服刑’,当然是越安全越好。”
我恍然大悟。
文竹作为一个精致到骨子的人,我想他这里的“男性衣服”必然也是不走寻常路——最起码不是晏静秋和顾茗城那种风格的,这就让我在进入他的更衣室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唯一的坚持就是不穿这样袒胸露乳的袍子,其他都无所谓。
“你的风格,主要就是要体现出‘丑人多作怪’的主题,”他走在前面,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披着半长的、丝缎一样的秀发,像一株摇曳生姿的鸢尾花:“虽然我的衣服无法实现,但幸亏我给你剪了这个头发——够难看,丑是够了,就再穿的花哨些,才体现的出‘多作怪’的主题。你说,我是不是很机智?”
“…。。机智。”
“是不是很崇拜我?”
“…。五体投地。”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扇玻璃门前,他把手搭在上面,门发出轻轻的“哒”的一声,缓缓地旋开了。
“我给你挑衣服,你可以参观我的房子,”他推门进去,“但是不要乱跑。”
文竹拥有着对于一个单身汉来说太大的房子,虽然这座房子每一块地砖、每一个灯泡都精美到极致,但都透着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好像是玻璃球里的世界,华美,但是没有生气。
我站在门廊,看着他的院子,他在更衣室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夹杂着不成调的哼歌声。
天色将晚,整个院子都暗了下来。文竹似乎不喜欢开灯,所有的东西都半隐在黑暗里,那些灌木和花草郁郁葱葱,有着像人一样的剪影,偶尔有透进来的风吹过,香气扑鼻,但是更显得这房子寂寞冰冷。
他一个人,住在这样安静的、只有他一户人家的胡同,养了这么一院子永远不凋谢的花草,开着四季恒温的空调,顶着一张美的不分雌雄的面容,或许心里还有一个可能此生不见的爱人——就像一株生在幽谷里不见人的兰花,孤芳自赏,与世隔绝。
第167章()
“长成这样还能进来慕色,你该不会是李慕然的私生子吧?”
我沉默着顶着我的“钢盔”站在“慕色”巨大无比的舞台上,看着眼前这个将是我未来上司的的人。诚然,我现在是又土又难看,但是说我是私生子,未免有点——
“……我觉得李慕然的年纪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私生子,”那个人又自言自语的说:“就算他十岁就有这功能,也太赶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暮色“的经理会是一个女人,在这个灯红酒绿到处都是身材媲美模特的地方,这个女人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她看起来足有旁边服务员的三倍宽。我很奇怪他这样的人居然不是保全队的队长,显然那个职业更加的适合她。她用挑剔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肥胖到影响整个环境甚至会造成投诉的人。
我相信世界上有一种感觉叫做”眼缘“,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宽容的人,虽然我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非常不合眼缘的那一类,但是我看别人总是以一种友好的眼光的——这从我和凌春之间诡异的”友谊“和我对林菱的宽容就能看出来,但是面对这个壮实而刻薄的女人,我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她身边围着几个妖娆的男人——这么一来对比就愈加的强烈。我皱了皱眉看着她,但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该不是哑巴吧?”
我继续沉默。
所幸有人解了我的围。
“他不是哑巴。”
是那个李慕然身边的冷面哥,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旁边,一身黑色,几乎要和灯影融为一体。
“老板说让你放他到‘影’里面去,”他并不看我,也不看任何人,眼睛是放空的:“不能出去,不能强迫他,他的考勤由我亲自来算。”
我能感觉到周围看着我的那些人的眼光都带上另一种含义,连那个胖女人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略带讽刺的想,这会我应该是上升到李慕然失散多年的“兄弟”层次上了吧。
沉默中,那个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我说的不清楚吗?”
“当然,肖,”那个女人很快反应过来:“我没有意见。”
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不过,你不担心他会被‘骚扰’吗?”
不知道谁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我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肖停了下来,似乎思索了一阵。
“不担心,”他平静的说:“我相信来我们这里客人的鉴赏力和审美。”
。。。。。。真是谢谢。
舞台又安静了下来,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和刚才,又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我和那个胖女人对视了几秒,她上下打量着我,倒是没什么戏谑的表情了,只是看起来很奇怪。
“我说,你知道‘影’是什么吗?”她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
总归不是很好的地方吧。
“是我们暮色顶级的男色团,”她很有耐心的说:“你知道顶级的意思吗?”
我想了想,配合的说了一句:“李慕然那种?”
周围不知谁抽了口气,这个胖女人的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间。
“。。。。。。。老板他不是。。。。。。。他不参与实际的运营,”胖女人艰难的说:“你和他。。。。。。不熟吗?”
我想了想,现在我在人家的地盘上,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还成,”我说:“挺熟的。”
那个女人又看了看我,眼睛不易觉察的飞快转了转。
“长相不论,你的身材。。。。。。倒还行,”她咳嗽了一声,有些艰难的说:“也许有客人喜欢。。。。。。纤细,像个姑娘。”
我并不确定她说的算不算句赞美。
“把罗兰叫过来,”她对身边一个男孩说:“他们应该是一个型的。”
和罗兰的见面并不会那么愉快,这从他身姿摇曳的从门里拐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有这种预感。灯光下,他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如此“打眼”的我,我们在对视的一瞬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赤裸裸的嫌弃——对于我来说,这个弱柳扶风画着淡妆的男孩子未免有些娘的厉害,当然对于他来说我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和我一个类型?”他皱着眉头,用一种厌弃的表情对那个胖女人说:“张姐,有这么侮辱人家的嘛?”
胖女人似乎笑了笑,但很快就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