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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姑娘在里面等着相爷。”小芷迟疑道。
“姑娘?相府只有夫人没有姑娘,如果连这点都弄不清楚,那你也不必留在这儿了。”祁珏的声音冷冷的,就跟天边挂着的那弯冷月一样。他的腔调不似寻常平稳,还带了一股子醉意,想是喝了不少酒。
我坐直了身子,想了想,还是把落在床边的盖头捡起来搭在头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祁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双红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从盖头下的视野里,我似乎看到他拾起了床上的秤杆。秤杆一挑,头上盖头轻飘飘的滑落到了地上。
我抬起头来,正视着他。他的双颊通红,像是抹了胭脂似的,一双眸子却极为清亮。
一个喝醉的人,绝对不会有这样一双清亮的眸子。
所以,他在装醉?
“祁相……?”我被他盯得浑身上下不自在,终于出声提醒他。
“我觉得,夫人应该换一个称谓。没有那一个妻子会这样叫他的丈夫。”他把手放到腰间轻轻一扯,衣带瞬间脱落。他伸手把外衫脱了下来,挽在臂间,走到屏风前,把外衫搭在屏风上。
我的心咚咚直跳,却始终没有出声打断他。
如果这场戏,一定需要这样逼真的话,我想我也可以做到。
“睡里面……还是外面?”他问。
我一愣,握紧了搭在膝盖上的手:“外……外面。”
睡在外面,若发生什么事情,还能方便逃跑。不是我小人之心,只是我终于学会了,事事多一个心眼,总是不会错的。
“嗯……宽衣吧。”他没有看我,兀自弯下腰去,拉开放在床头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盏琉璃罩的灯来。
他把琉璃盏放在房中那盏燃着的灯上点燃,然后掀开床帘,长腿一迈上了床。
我站起身来,看他在里边床沿处轻轻一按,床上咯吱一响。只见床尾靠墙的柱子上突出来一个小小的平台,床上原本铺展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从中间突了出来。
祁珏把琉璃盏放在床尾突出的平台上,然后掀开被子,挨着里面睡了下来。他掀被子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床的中间竖起了半臂高的隔板,正好把床隔成里外两张。
从被子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被子下面却是楚河汉界,互不相扰。
祁珏竟然在他的床上设了机括……真是可怕的人。
我稍稍把心放下,走到床侧的梳妆台前,脱去头上的凤冠,把头发散了,转身把房里的那盏灯用碾子碾灭了。然后,在黑暗的地方脱去外面的衣裳,把衣赏也挂在床侧的屏风上,只穿着两层里衣,极快地转到床前,掀开被子一溜烟钻了进去。
我看着这琉璃盏中跳动的,小小的灯芯很久都没有睡意。如此保持平躺的姿势过了很久,久到一双腿开始发麻,我才轻轻地侧了个身。
“睡不着?”身旁的人问。
我一惊,整个人呆掉了。
老天……祁珏怎么还没睡?!
我干脆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虽然这很……白痴。
“你不必防着我,也不必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又什么样的花样没有玩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本相分得清。”
我睁开双眼,假笑道:“祁相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我一点都不担心,真的……”
“口是心非。”祁珏嗤笑道。
我微微偏头,见他双目轻阖,仍然是先前睡下的姿势,一动不动。我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尝试着让自己慢慢睡去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我甩了甩酸疼的胳膊,推开被子。
祁珏已经起了,中间的隔板,和床柱上的平台都收了回去。
小芷端着衣服推门进来,我从她手里把衣服接过去,边穿衣服边问:“祁……相爷他,上朝去了?”
“没有,相爷今日告假,在府里陪姑娘。”小芷过来帮我理了理裙摆,回道。
“小芷……”我捋了捋耳边松乱的头发,对她道:“今后……还是叫我夫人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小芷的表情,只见她面无异色,垂头称是。
太正常了,就是这种太过正常的表情,让我觉得她整个人都不正常。
洗漱之后,祁珏那边差人过来传我过去用膳。等我走到大厅,便见桌上碗筷已经摆好,祁珏就坐在圆桌的上面位置。我在他身边落了座,却听他对左右道:“夫人用膳不喜有人打扰,有本相替她布菜,你们下去吧。轻舟留下。”
我偏头对小芷道:“你也下去吧。”
祁珏口中的轻舟,正是那日替祁珏传话的黑衣青年。祁珏屏退左右,却唯独把他留下,想是祁珏心腹无疑了。
大厅无人,我和祁珏各吃各的,互不干扰。厅中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二人的清晰的咀嚼声。
“轻舟,等夫人用完膳带夫人去见徐管家,让徐管家把府中一应账务移交给夫人。”祁珏放下碗筷,拿帕子擦了擦嘴,朝立在一旁的轻舟道。
“相爷……”我连忙放下筷子,咽下口里的东西道:“我……妾身觉得,府中事务徐总管是管熟了的,还是仍旧劳烦徐管家比较妥当,只需把每月府中收支账目交给我就好。相爷觉得,如此可行?”
祁珏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吩咐轻舟道:“就照夫人说的做吧。”
第59章 都在他的掌控中()
轻舟应了声是。
祁珏转过头来,看着我道:“你继续吃,不必管本相,本相一惯饭量浅。”
“……”言外之意是我吃的多了,是个饭桶?!
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应该硬气起来,我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我……妾身也用好了。”
妾身这个词我仍然用不惯,不过这个词正好提醒了我,同祁珏只是演戏,因为在顾子衿面前,我永远不可能这样称呼自己。
“嗯……三天后岐王成婚,你同本相一齐赴宴。”
此时,轻舟正招呼下人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
我很想拒绝,但碍与来来往往的下人,只好勉强点头。
等同祁珏一路回房之后,我把小芷支了下去,才对祁珏道:“相爷,三天后岐王大婚,妾身不想去。”
“给个理由。”祁珏在桌边坐下,自己斟了盏茶轻抿了一口。
“我……妾身……”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像样的,能够说服祁珏的理由。
“让本相猜猜,你是怕见到岐王呢,还是怕见到钰王?或者只是不想同本相在众目睽睽之下演戏?”祁珏把茶杯往桌前一搁,抬眸道:“自你选择同本相演这场戏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你以为,别人跟你一样天真,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相信?”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祁珏……总是有能够把我活活气死的本事。
“你想,若你同本相去赴宴,说不定有机会见到萧钰……你们现在见面的机会可不多了……”他开始对我循循善诱。
就像打蛇打三寸一样,祁珏的一句话就捉住了我的命脉。
我确实想见一见顾子衿。
自那夜他送我回宫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并且连书信往来都断了。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在着手调查我身上中的毒,我不想让他为我分心,因此从未主动找过他。
三天后……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噤了声,竖耳聆听。
轻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相爷,夫人,徐总管求见。”
祁珏朝我一招手,然后睨了眼门外,这意思很好猜,他是要让我来会一会这味徐总管。
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高声道:“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舟推开,紧接着,一个体格偏瘦,长脸,细眼,面像精明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应是徐总管无疑了。
他先是弯腰叩道:“见过相爷,见过夫人。”
随后把手中的账本递了过来:“这是府里上个月的账本,每一项进账和支出都有日期,请夫人过目。”
我瞥了瞥一旁稳坐如山的祁珏,见他手握茶杯,望向窗外的天空,不时轻抿杯中香茶,一派悠闲模样。
他这是真的准备把府中一应事宜交给我?
我微微一笑,接过账本略微翻了几页。
账目确实做的很明细,大到祁珏赈灾从府中的支出,小到一副茶具的更换,都一一记录在册。
只是……我不了解府中的情况,因此也看不出什么出入来。
我合上账本,看向徐总管,微微一笑道:“总管在府中呆了多少年了。”
徐总管想都没想,当即回道:“自相爷入仕以来,老奴就在府中了,说起来也是十多年了。”
我唔了一声,感慨道:“徐总管也算府里的老人了。”
听到这里,他的神情带了几分傲然,却朝我摆了摆手道,自谦道“老人不敢当,都是替相爷办事,相爷信任老奴,是老奴的福分。”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祁珏,他倒是定得住,愣是没有往这边看一眼,仿佛是尊雕像似的。
我收回目光,正色道:“静姝初入相府,并且经验不足,许多事情还得依仗徐总管,还望总管从旁多多帮衬,静姝感激不尽。”
徐总管笑眯眯道:“夫人言重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夫人看府中的其它账目可要送来?老奴来之前已经清点好了,只等夫人查看。”
老狐狸……
我摆了摆手:“不必了,相爷和我都是信得过总管的。”
“那相爷,夫人,没事的话老奴先下去了?”祁珏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这个时候我也没指望着他会应声。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去吧。”
待徐总管退出房内,轻舟把门掩上后,祁珏终于开口问我:“觉得徐蹊怎样?”
徐蹊是徐总管吧。
我把头一偏,笑问:“相爷要听妾身的真话还是假话?”
“本相没有爱听假话的癖好。”祁珏冷着一张脸,回道。
奇怪……不过是这样提了一句,他竟登时变脸,真是心思似海,不可丈量。
我虚咳一声,正色道:“徐蹊此人,表面上看起来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其实背地里的小算盘绝对不少,他虽然有些居功自傲,但好歹懂得适可而止。并且,他相当精明,懂得拿捏别人。今日若非相爷在这儿,我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只是……”
“只是什么?”祁珏换了个姿势,以手撑住下巴,一脸兴味。
“只是静姝不明白,依相爷的个性,手底下应该是不会用这样的人才对,可是相爷不单用了,还一用就是十多年。静姝……不理解。”
祁珏笑道:“文静姝,不要试图揣度别人,你道行还不够。你可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徐蹊是有小算盘,但这小算盘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追求,更容易掌控,更容易满足。”
我有些不解。
祁珏接着道:“在你看来,一个人不因为金钱名誉跟在你身边,才最值得信任。但在我看来,一个人对你的真心是无法掌控的,因为人心难以掌控,而金钱名誉这些有形的东西掌控起来,则简单的多。”
我懂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祁珏不相信人心,不相信情分。他宁愿相信一个人是因为金钱名誉跟着他,也不愿意相信所谓的忠心。
祁珏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呢?是什么使得他如此的偏执?
第60章 祁珏是女人?()
“夫人,相爷问是否收拾妥当了,若收拾妥当了,便直接去府门外,他在马车内等您。”轻舟敲了敲房门,隔着门对我说道。
我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看着镜子里的这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有一瞬的恍惚。
“夫人?”小芷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我转过头,朝着她笑道:“走吧,别让相爷等久了。”
我似乎对丞相夫人这个角色越来越驾轻就熟,就连在小芷面前,都仍然小心翼翼地扮演的。
这也正是祁珏乐见其成的。
刚一迈出府门,抬头间,只见祁珏的马车正停在门口。
立在马车一侧的轻舟朝我弯腰道:“夫人。”
我朝他点头示意,刚要一手提了裙摆,一手扶上车辕,却见车帘被人轻轻一挑,紧接着露出祁珏那张好看的面容来。
他朝我伸出手来。
我一怔,随即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借着他的力上了车。
罢了,祁珏……他不是个男人,他是个长得高了点的女人。
我在心里麻醉自己。只能这样了,我总不能拿刀把他的手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