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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弄?”祈珏眉头一皱:“你觉得这样是戏弄?”
我闭口不言,装作哑巴。
“好。”祈珏把棋盘上的棋子一推,“本相让你五个子,之后无论什么情况,本相一概不让。这样,可还是戏弄?”
一听祈珏要认认真真地同我下棋,我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时爽快答应:“好!”
不想五子过后,祈珏白子来势汹汹。我思考半天才能落下一颗黑子,而他几乎不假思索,每一颗白子都将我的黑子逼得无路可走。
我一手摸着下巴,苦苦思索,始终没有想出反败为胜的办法。
最后,当黑子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只能乖乖认输。
祈珏却似笑非笑地将手伸向我的黑子,从里面拈出一子来,落到棋盘上,引我来看:“你一味只保不弃,反而落败的更快。有时候一枚不起眼的棋子,反而能够起更大的作用。”
经他这一指点,黑子果然如枯木逢春,凭空觅得一丝生机。
祈珏,攻时毫不犹豫,一击即中;弃时不假思索,力挽残局。
他似乎从来没有走过一步废棋,每一颗棋子落下的每一个位置,都有他的道理。
“静殊棋艺不精,自认不是相爷的对手。”我也不纠结于谁胜谁负了,因为输给祈珏,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时辰不早了,祈珏看了看房中水漏,站起身来,叮嘱我道:“你好好养着,想吃什么派人吩咐厨房做。”
我点头道谢,祈珏这才转身出去,朝着书房走去。
小芷进来,我让她把棋子和棋盘收捡起来。
小芷拿着一枚棋子道:“这棋子好生别致,倒似玉做的一般,拿在手中通体生温。黑子漆黑如墨,白子剔透似雪。”
我轻声应道:“你好好收着,待明日让轻舟拿回到相爷书房去。”
“夫人……”小芷看着我欲言又止。
“嗯?”我见她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的模样,好笑道:“你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有,或许……是奴婢想多了。”小芷把黑子白子分别放到不同的盒中,然后同棋盘一齐放在了梳妆台上,“奴婢放在这儿,明日夫人一见便能想起,以防夫人忘了。”
我记性极差,尤其是嫁到相府后的这段时日,尝尝四处找翻翻找找,那怕是自己刚刚放下的东西。
这次我倒是没有忘,却不想竟然没有机会开口还回这副棋。因为第二日下朝后,祈珏直接回了卧房,把棋盘摆在昨日相同的位置,邀我同他下棋。
同样和他下了两局,比昨日多耗了半柱香的时间。
祈珏倒是毫不吝惜对我的夸赞,直言道:“比起昨日,你在我手下多走了十步。”
这并非他的自负之语,而是我能够在他手下多走十步,当真是极大的进步。
“所以……相爷今日又是无事可做,邀我陪相爷打发时间?”我有些难以相信。
“嗯……可以这么说。”祈珏笑着答道。
我将信将疑,看着他负手离开,朝书房那边走去了。
不想……第三日仍是如此。
这下我即使脑袋再不开窍,也看明白了祈珏的用意了。
表面上他是要我陪他打发时间,实际上……却是他怕我无聊烦闷,陪着我?
第81章 三人行湖心亭()
这半月的时光像是在指缝里偷偷溜走了,此时小芷已经替我拆了绸带,背上的伤似乎已经在愈合了,痒痒的,让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挠一挠。
在我又一次偷偷把手伸向背后的时候,正好被小芷捉了个正着。
“夫人,您在干什么?”小芷瞪眼看了过来。
我一时间只能讪笑,尴尬的放下手来,打着哈哈道:“没,没什么……”
“夫人,奴婢说过多少次了,您背后的伤才刚结疤,不能挠。”她把手下的东西放下,绕到我的身后,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替我隔着衣服在伤口周围轻轻揉了几下。
这样也只是隔靴搔痒,聊胜于无。
伤满半月,祈珏果然没有再来。半月没有见过太阳,此时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便吩咐小芷差人把卧榻搬到院中树阴下。
和煦的日光透过疏疏斜斜的树叶间洒落在脸上,我闭上双眼,感受着秋日早晨的惬意与闲适。
一片枯黄的叶子被风吹落下来,飘落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双眼,把枯叶从脸上拿下来,握在手心里把玩。
眼神不经意飘到廊下,见小芷步履匆匆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从卧榻上坐起身来,小芷附身过来,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夫人……,公子过来了。”
我浑身一震,瞬间觉得精神抖擞,脑袋一片清明。环顾四周,只见丫鬟们都候在廊下,便急问:“子衿现在在哪儿?”
说着便要从卧榻上站起身来。
小芷伸手把我一按:“公子……正在相爷书房。”
“……”
相府里的人都知道,祈珏不允许别人轻易靠近他的书房,毕竟那是他办理公务的地方……
可是,他也从未开口叮嘱我,让我不要进他的书房。
我站起身来,再三犹豫,还是坐下身来。顾子衿到相府来,必不是为了私事,若为了私事,也不可能会让人察觉。
罢了,还是不要打扰了。
“钰王殿下来相府同相爷商议大事,岂能轻易怠慢了?小芷,你去找徐总管,让他在湖心亭那儿摆下小宴,邀相爷同钰王共饮菊花酒。”我拔高了声音,朝小芷使了个眼色。
小芷一瞧廊下,心领神会。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福身道:“是,夫人。”
我快步走到廊下,打量着候在廊下的几个丫鬟,挑了个面像小巧伶俐的,随口吩咐道:“听说府中小园里菊花开的甚好,你带着她们,去采一些插入瓶中好生照料。”
丫鬟附身称是,带着廊下几人,朝花园方向走去了。
少倾,小芷从徐蹊那里回来,说徐蹊已经吩咐厨房备着酒菜了。
“夫人……把她们支开了?”小芷笑眯眯道。
我心知她有意调侃我,嗔道:“那里叫什么支开,分明是有正经的理由。”
“其实,奴婢猜公子过来,也有十分正经的理由。不然……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今日夫人能够下床的日子来呢?”小芷一本正经地帮我分析道。
可是她口中的正经理由被她用这样揶揄的口吻道出,倒显得没有那么正经了。
我一时不晓得如何辩驳她,只红了脸道:“小芷,你怎么那么多话。”
小芷噗嗤一笑,立即告罪道:“夫人,是奴婢错了。”
在这说话间,我同她进了屋。
我换了一套颜色鲜亮的衣裳,坐在梳妆台前,让小芷帮我梳一个显气色的发式。
目光落到梳妆台上放着的那副棋上,不由唏嘘一叹。
小芷察觉到我的反常,停下手中正梳着头发的动作,轻声问道:“夫人……好好的,为何要叹气?”
“没什么,明天你把这副棋,交给轻舟,让他放回到相爷书房去吧。”从棋盘上移开目光,落到镜中,昏黄的镜面上映着一张脸。这张脸,早已经不像当初在觐州时的那般无忧。我低下头去,心思沉沉。
约莫午时,窗外廊下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夫人,相爷在湖心亭等您。”一个熟悉的男音响在门外。
是轻舟的声音。
我站起身来,小芷走过去把门拉开。
轻舟同小芷打了照面,四目相对,轻舟眼中闪过一种异样的神色。
小芷心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怎么回事?轻舟同小芷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我心中存疑,见轻舟还在打量小芷,便含笑道:“既然相爷在湖心亭等我,便劳烦你帮我引路了。”
闻言,轻舟这才收回落在小芷身上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夫人言重了。”
轻舟这个人,我对他的印象不是特别的深。只是因为他是祈珏经常呆在身边的,似乎是极为信任的人,才有几分印象。
他这人不爱说话,常常候在祈珏身边,一整天也不见他吭声。
所以,他必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打量小芷。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借着轻舟在前面引路,我特意放慢了步子同他拉开一张距离,拉过小芷的手,挨着她的耳朵道:“到底怎么回事,回去好好跟我解释清楚。”
小芷眼神躲闪,迟疑地点了点头。
穿过几座院落,远远的看见碧绿湖水之上矗立着一座小小孤亭。
孤亭之中,两道人影,一立一坐。
四周没有通路,皆被湖水环绕。岸边靠着一只小舟,舟上立着一个人,这人正是轻舟。
我提着裙子同小芷走到小舟上,轻舟摇着船桨,拨开平面如镜的湖水,荡起两条白色涟漪。
小舟摇摇晃晃地朝湖心亭飘去。
到了亭边,小芷扶着我上了亭中。
亭中酒菜已然摆好,热气从小案上腾上来,掩去了端坐在小案边那人的面容。
但我就是知道,他在看我。
我不由垂眸一笑,一身新衣,刻意打扮,只为令你一见难忘。
我抬起头来,视线扫过一旁,笑容顿时凝滞在脸上。
祈珏一身深色衣裳,面色冷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声,难道……他是和顾子衿谈了什么事情令他难以开怀?
可是……即便他心里在意,但也不会在顾子衿还在这的时候,表露出来啊!
第82章 关于前朝()
我稍稍走近了些,碍于轻舟还没离开,我稍稍福身道:“妾身见过钰王殿下,见过相爷。”
顾子衿忙一抬手:“快快起来。”
我刚刚站起身来,便听祈珏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
“……”
我一时傻眼,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到了这尊大佛。
我扭头对小芷道:“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先行退下吧。”
小芷略一迟疑,扭头看了看停下湖中站在小舟上的轻舟,顿了一会儿,才提着裙子回到小舟之中。
轻舟若有所思地盯着小芷看了半晌,才双手握浆,将小舟向岸边划去。
之所以选在湖心亭,便是因为这里是个环境清幽,而旁人不容易靠近的地方。
相府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有情调的府邸。祈珏恨不得将山水花鸟都统统纳入自己的府中。就像这片湖,和在湖水中央的湖心亭一般。
我在小案边跪坐下来,一手挽了宽大的衣袖,另一手去端了酒壶,斟满三杯。我端起酒杯来,朝祈珏道:“相爷,自入府之后,静殊给相爷添了不少麻烦。静殊占着丞相夫人的名分,却于府上于丝毫功德建树,静殊亦觉惭愧。静殊,先在这里自罚一杯。”
祈珏面色一沉,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端着酒杯的手腕,顾子衿轻轻地从我手中把酒杯用一股巧劲儿夺了过去。
顾子衿举杯道:“阿殊她有伤在身,不便饮酒,子衿替她。”
说完,他把酒杯凑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祈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他在我对面跪坐下来,端起案上酒杯一口饮了,将空空如也的酒杯用力掷到桌上。
“钰王是以什么立场,跟本相说这句话。”祈珏沉声问到。
他的这句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无人说话,顾子衿抬头,直直地凝视着祈珏。
“子衿,自然是觐州的顾子衿。”他转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之中,补充道:“阿殊的顾子衿。”
“钰王怕是从未认清过现下的处境。”祈珏竟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从你在觐州诈死回到燕京的那一刻起,顾子衿便已经死了。你想做回一个已死的人,不觉得贻笑大方么?”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从我身上滑过,语气深沉,言中别有深意:“殿下不能如此贪心,想要把所有握在手中,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祈相,子衿从未想过要得到所有。”顾子衿亦毫不相让,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只有经历过失去的人,才会更懂得珍惜不是么?”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祈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那种感情,像是天边浮云一般不可捉摸。但我知道,那是淡淡的悲戚与感伤。
他没再说话,而是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饮下。
亭中气氛十分尴尬,我清了清嗓子,道:“不知这半月里,刺客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本不该提及此事,毕竟事情牵连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