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改主意了,他被宿命逼迫出来的自制力,她却如此迫切的想要打碎!
于是,她伸手环上他的脖颈,一下将人拉了下来,在他惊讶的神色中,她吻上了他的唇。
唇上温热相触,她没有闭上眼,霍然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其中的坚持之意,这让梁叔夜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正要开口相问,却叫她的舌头钻了进去——
梁叔夜脑子嗡得一声,其中似乎有根弦断了!从来,他的克制他的隐忍,到了她的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鲛绡帐幔飘忽成了缭绕的烟云,床榻上的锦绣蟒堆成了不足轻重的腾云,让一响贪欢的两个人沉沦至此,忘乎世间所有纷扰,只有一份情,一双人。
他吻过她的脖颈,呼吸变得沉重和急促,残留最后一丝理智和清明,梁叔夜撑起自己的身体,低声问道:
“萝涩,你……你确定么?”
“再废话,我踹你下床!”
然后,梁叔夜就真得被踹下去了……
听见门外桑柏擂鼓般的敲门声,萝涩一个紧张,抬腿就把身上的人踹下了床,她迅速拢起自己凌乱的衣襟,探头看了看梁叔夜是否还健在——
有些欲哭无泪,她心道:我不是故意的……请问还能捞回来继续么?
梁叔夜趴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杀了桑柏的心都有了,他觉得鼻管里一热,下一刻一道鼻血就流了下来……
“咚咚咚”
敲门声已经升级到了砸门声,桑柏酒劲未消,就听见他在门口大声嚷嚷着: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你喝多了么,少爷你快回答我,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出去逛窑子啦,少爷~~”
桑柏吸了吸鼻子,晚上还是有些凉得,咦,这股杀气是怎么一回事?
咣得一声,门被萝涩推开,当下就砸在了桑柏的脑门上!
桑柏这暴脾气哟,两斤白酒下肚,他跳起来连梁叔夜也敢骂,谁他奶奶的敢摔他的门?抬眼看去,刚要张嘴瞬间便怂了。
见萝涩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面色羞怯未褪,眸光尽是恼色,一句话不说却胜似千言,她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桑柏嘴巴大张着,将自己的拳头塞了进去,一行热泪落下,天杀的,是他坏了少爷的好事么?
嘤嘤嘤,留个全尸好么?
*
晨起,萝涩生火起灶,炒了一锅笋丁炸酱面、芋艿腐竹煲,另还烙了几张春饼。她素手调了一碗蘸酱,姜蒜拌着辣椒面儿,一并装进食篮子里,提着往饭厅走去。
从灶房出来到了院子里,桑柏正佝偻着背,可怜兮兮得拿着扫帚洒扫庭院,他听见脚步声扭头过来,模样儿吓了萝涩一大跳:
“你、你的脸?”
桑柏的脸肿成了猪头,他哭丧着脸,想吐槽自家少爷手黑,不料牵动了脸上的皮肉,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甭搭理他,你手里什么好吃得,我在院子里就闻到了”
梁叔夜站在廊下,鼻孔里塞着一团棉花,眼下乌青一片,显然昨天晚上辗转反侧,没怎么睡好。
萝涩轻叹一声:“你爱吃的炸酱面,净手后来饭厅吧,还有春饼哩”说罢径自穿过院子,往饭厅步去。
梁叔夜挣扎了一番,给自己暗自打气,快步上前,没脸没皮的黏了上去道:
“呃……昨天的事儿……”
萝涩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眸色里一片淡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梁叔夜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女人翻脸快他是只晓得,可一晚后便翻脸不认人,这就有点伤神了。
“我们今天……我那儿还有酒,你要不要……诶诶!”
萝涩没等他说完,抬起步子就走了,留下梁叔夜一人在原地懊恼不已。
梁叔夜听见桑柏在一边儿忍着笑,扭身撩起就是一脚,直直蹬上了他的屁股,丝毫不带留情的!
饭厅里。
加上兜子一道,四个人围在圆桌上吃饭,气氛略有些尴尬,还是萝涩开了个话题:
“今天的粮价如何了?邸报该到了吧,就怕人心再一慌乱,倒便宜了姜氏”
桑柏一面扒饭一面报告道:“早上刚去粮铺看的,二两三了”
梁叔夜搁下筷子:“慌乱不至于,余有龙的粮船队马上便可回来,几十万两的粮米够一城百姓撑过冬时,再者姜氏要那么些米粮做甚么,看着粮价一直在跌,她被迫无奈。也会拿出来卖的”
闻此言,萝涩心下便松了口气,争分夺秒,总算安全度过了这场粮食危机。
“娘子大人外的粥棚我再设几日,等粮价跌到二两二了,我便拆棚收摊,刚好仓库里的余粮也不多了”
梁叔夜不可置否,无有所谓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院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嚆矢声,如响箭一般锐利刺耳。
桑柏脸色一变,梁叔夜也不轻松,他沉下声道:“你去看看”
桑柏立即放下筷子,一耸身,倒腾着小碎步,一溜烟儿蹿了出去——
见萝涩疑问的神色,梁叔夜拧眉道:“这是凉州兵营的嚆矢箭,也是我梁门的信号令,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我娘留在童州的暗卫不会引射”
他话音刚落,桑柏就奔了回来,横冲直撞的,把饭厅的门都撞坏了半扇!
他眼中包着泪水,唇翕动着,吞吐不语。
梁叔夜一看他的神情,噌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疾声厉色:
“说!”
“少爷……大小姐、大小姐青山埋骨了!”
等把这话说出口,桑柏的泪水纵横而下,眼中满是沉痛,他呜咽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梁叔夜闻此噩耗,浑身一震,倒退了一步,他喉头滚雷,一掌拍在桌面上!
厚实的木板应声而裂,上头的碗碟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这番用劲,梁叔夜必定是催动内力了,该死!萝涩慌忙看去——果然见他勾起了背脊,一手按在心口处,嘴角溢出一点血,随即叫他抬手狠狠揩了去。
消息是从凉州战场直接传回的童州,京城金銮殿里的文武百官,尚且还未等到消息。凉州军卫尉统领梁玉,领孤军支路西戎腹地,本欲绕后偷袭敌营,谁料消息走漏,半路中伏,五千铁骑有去无回,梁玉亦战死沙场。
铁骑葬芳魂,青山埋忠骨。
一开始,萝涩尚且不知道梁玉之死意味着什么,后来她便懂了。
梁玉死了,那么梁叔夜纨绔世子爷的身份就到头了,他必须立刻接下卫尉统领一职,接管凉州军,赴沙场拒敌。
第81章 心口一箭 梁玉诈死()
三天后,巾帼将军梁玉为国捐躯的战报传回了九州,朝野震惊,人皆悲恸。
与此同时,命梁叔夜接任凉州军统领的旨意也一并到了童州城,上书十日之内需接虎符之令,刨去日夜兼程赶往凉州的时间,梁叔夜留在童州不会超过五日。
五日后,四合院白幛处处。
萝涩一身玄色素衣,发髻粗粗地挽着,未配任何发饰珠簪,她正里外里的关窗锁门,打算与梁叔夜一道奔赴凉州去。
听说凉州冷,她便打包几件油皮氅子和棉袄裙,除了简单收拾衣服外,她还炒了几罐肉丁酱和茄鲞装坛,一并带在路上吃。
至于娘子大人零食铺,萝涩托付给了三娘,且跑腿队有牛长庚管领着,两人相互帮衬,想必出不了什么岔子。再说兜子也过了镖局的选拨,他正式成了一名趟子手,天南地北的走镖去了。
萝涩再没有什么放不下,便顺从自己的心,他去哪儿,她就跟去哪儿。
桑柏驾着马车等在院门外,梁叔夜还要去一趟桃花渡,故而先行一步,两人约在城郊的驿站碰头。
马嘶了一声,桑柏见萝涩来了,忙跳下车辕,小步蹿去接过了她手里的包袱:
“就带这么些东西?凉州是个苦寒之地,又是军营里头,要啥啥没有的,姑娘不多带一些?”
“既然是奔着去吃苦的,带那些矫情的物什做甚么,自己看着也闹心,不如洒脱些罢”
桑柏笑了笑,替萝涩搬来马凳,扶她上车,接话道:
“姑娘放心,咱少爷不会叫你吃苦的!”
萝涩弯腰钻进马车里,一手挑着帘子,对桑柏道:“出城前我还得去个地方”
“啊?要去哪里?还有事情没交代妥么?”
萝涩苦笑一番,心道:她得去续费呐,问穿越公司再买个十年光景,不知身上这点家当够不够?
掏出一叠银票数了数,她抬头对桑柏道:
“去一趟孔方钱庄,我去存个钱,好歹留副身家下来,等你家少爷光荣退休的时候,我与他也好买一处大院子”
桑柏诶了一声,振了下马缰,赶车往孔方钱庄去。
兑换业务很快办完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份契约上盖上戳,收进了柜台中。
萝涩掏干了自己兜里所有的钱,连铜板都一个个数出来了,勉强凑足了钱,她问公司又买下整十年的光景。
这时候,她不禁扪心自问一句:这么做值得么?
为一个男人继续留下来,如果现在选择回去,这些银子折合成的人民币,够她在小城市买一套房,再开个小铺儿,美滋滋得过她的小日子。
可现在的她分文不剩,前途未卜,苦巴巴跟着他去凉州吃风沙,饮刀血,过胆战心惊的沙场生活。
不甘么?肯定的。
后悔么?
想了想梁叔夜,她嘀咕着暗骂一声,眸光却似水盈动——不后悔,绝不。
从孔方钱庄出来,萝涩眼皮一跳,背后冷飕飕的,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的举动。
左右环顾了一番,除了街头熙攘走过的人群,再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能被算计的次数多了,萝涩对这种隐在暗处的危险十分敏感,故而心中暗道:
莫不是姜氏还憋着什么坏心思,她都要离开了,最后送她一份临别大礼?
谨慎钻进马车,她让桑柏动作快一些,争取落日前赶到城郊外的驿站,与梁叔夜回合。
*
可能是萝涩想多了,直到她出了城门,姜氏也没有来找茬。
马车快行,车轮碌碌,在地上滚出两道车辙印儿,抛下巍峨的城门,她一路绝尘而去。
日头西沉,马累得直打响鼻,好不容易瞅见官道边的那所驿站,萝涩才松了一口气。
“萝涩姑娘,咱们到了,少爷好像还没到,我没瞅见他的马”
桑柏勒紧马缰,吁了一声,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在驿站大门外的沙场院前停了下来。
“可能叫事儿耽搁了,我去灶房做饭,你在堂里等他吧”
驿站也提供饭食,只是粗糙难以下咽,以梁叔夜挑剔的舌头,想必不适应,趁着还没到凉州,循序渐进吧。
挑开马车帘子,萝涩撑着车辕儿跳了下来,她捞起包袱,正要往驿站里走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抬眼看去,官道路口扬起一阵黄泥沙,从沙雾中蹿出一人一骑来。
梁叔夜白袍染尘,却不损他无俦的姿容,一勒缰,他滚鞍下马,稳稳立在了萝涩身前。
“来得这么快?”
“想着天黑不好赶路,便催桑柏快了些,进去吧,我去做饭”
萝涩浅淡一笑,她晓得梁叔夜因为梁玉之死,心情抑郁,往日还与他拌嘴斗气,现下真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除了在美食上治愈他稍许,她只能陪在他身边,熬过去,便也就好了。
梁叔夜揽过她往里走去,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神容还有些憔悴,眼睛熬得血红,即便强撑淡定也藏不住他眸色中的重重心事。
一时走神,便有可能生死之间!
嗖得一声,一枚飞镖暗器从暗处的树林里飞来——
梁叔夜骨子里的本能救了他一命!只见他迅速侧身一避,暗器仅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
谁?!
梁叔夜刚把手按到腰上的惊鸿软剑上,已被萝涩拦了下来,她急道:
“咱们躲进驿站,你这副样子,还敢动武?”
桑柏跟着劝道:“是啊,少爷,咱们当缩头乌龟千万别出头了,你忘了太医的话了,你再这么不顾蛊毒肆意动武的话,就算服用了解药,也成了七劳八损、五脏俱损的废人啦”
梁叔夜眼中寒光起,薄唇紧抿着,他觉得敌人掷暗器的手法和力道万分熟悉!
可是谁,究竟是谁呢?
“小心!”
一道嚆声再起,暗器再度掷了过来,梁叔夜空翻避过,脚尖一点,飞身向林丛探去,势要揪出躲在暗处的杀手来。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引开了梁叔夜,真正的杀招才从另一边嗖然而出,朝着萝涩决然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