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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异梦-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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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老太婆,难不成一路上还要我侍候着她们?”周奶奶气哼哼的说。

    “唉,懒得和你说了!圆圆,等会你瞅空再求求那个刘大姐。只要她心一软,我们才好再懒着她们,你们给我再忍忍。到了北平找到伟儿,什么事都好说!”蒋老爷子不想再和老妻争吵,也知道她从小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嫁给他后又是蒋家的长房长媳,当家主母。哪受过如今的这种苦楚?逃难的这大半年来,倒还真是难为她了。

    “嗯,爹,我知道了!”圆圆其实心里是很怪婆婆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可又没有办法。不过有些情形,还真是要婆婆的胡搅蛮缠。比如刚才那种境况,不然的话,还真是有些让人头痛。

    阿宝家这几个人。嘀嘀咕咕后,就在同陈族长一同来的那几个中年男子的盯视下,战战兢兢的收拾好自已的东西,有些磨磨蹭蹭的跟了上去。

    小菊跟着这个村民口中的陈族长朝山林深处又走了一段距离,才来到了陈族长这一大家的落脚点。那里坐着黑压压一片的人。有人看见陈族长回来了,站了起身。迎上前道:“阿爷,陈文过来叫你,有什么事?”

    小菊仔细的打量了下站起身说话的这个人,年纪很轻,看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身高应该有一米八左右,长得很粗壮结实,皮肤黑黑的,很典型的一个北方汉子。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几个外乡人不知道在山林里生火,会暴露我们的躲藏的地方,引得村里的人有些胡猜瞎想。”陈族长没当回事的答道。

    小菊跟在陈族长身后,听见他和那年轻男人的一问一答,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要知道,如果真的被这些村民怀疑是那些日本兵的奸细,那真的是很难说得清了。

    毕竟她们都是陌生的脸孔,又是从外地来的,想找人证明清白都无从找起。这个年代因为这种冤屈而死的人可是占了不少的,要知道这么几年来,日本人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那真是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

    普通人明着对有枪的日本兵害怕,但暗地里对落单的日本兵那可是毫不客气的,对那些替日本人做事的汉奸伪军更是恨之入骨,经常对这种人暗下黑手。

    “阿爷,就是她们几个?”那年轻男人有些吃惊的指着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小菊一家。

    “好啦!小狗子,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老是改不了一惊一诈的毛病,这些人都还没吃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想着生火弄吃的,差点惹来祸事!你去让你娘拿点干粮过来!”陈族长绷着脸有些不高兴,这个小孙子,也是二十岁的人了,还老是这么没有稳重相,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怎么指望得上?

    小菊本来也是绷着个小脸的,此时听到陈族长叫出‘小狗子’这个名字,再看看那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那小狗子听了小菊的笑声,也明白对方在笑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有些悻悻然的瞪了小菊一眼,不情不愿的应道:“好的!阿爷!”

    陈族长看着自家孙子听他的吩咐,去给小菊她们拿吃食了。这才转身对小菊一家道:“你们先坐会,等会儿就有吃的了!”

    “陈族长,那就麻烦你了!”小菊娘冲着这个老人感激的道。

    “别放心上!这个年头,谁家里没有个求人的时候?你们安心跟着我们,等日本兵走了,你们想去哪,绝对没有人敢拦你们!”陈族长安抚道。

    “老爷爷,你是好人!”一直紧拉着小菊娘的手的壮壮,突然冲着陈族长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爷爷怎么是好人了?”陈族长看着壮壮那在夜里都感觉得到的亮亮的眼神,起来逗弄之心。

    “要不是你,我们就会被刚才那些人给打死了!你救了我们,所以是好人!”壮壮语气认真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样,你就认为爷爷是好人了?小孩子还真是心思简单!”陈族长被壮壮的话逗得直笑。

    小菊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族长,小孩子心思哪有那么复杂,谁对他好自然谁就是好人了!”

    “那可不行!你这个做娘的要教教他,现在有些人对你好,那可不是好人,而是想害你和利用你!就比如那些日本人!可千万不要让孩子不懂事,有一天做了卖祖宗的事都不知道!”陈族长收了脸上的笑意,语气有些严厉的说。

    “这个您放心!这点轻重还是教了的!”小菊娘一点也没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教训得不对,很认真的答道。

    “哦,大侄女,你们逃荒怎么逃到这边来了?”陈族长随即语气一转,问起来他心中的疑惑。

    “老爷子,本来我们是逃到南阳,在南阳落脚的,可是那是的逃荒者太多了,每天发的那点救济粥都是要抢的,而城里呢,又找到不到事,讨饭也难,这不没办法,才往你们这边走的!”小菊娘半真半假的解释。小菊没想到,自家娘竟然还有这种急智,害得刚才听到眼前这奸诈的老头,漫不经心的把话题转到这个方向时,还生怕娘实话实说,谁知道这老头贪不贪心,到时新的麻烦又会来了。

    “你们那灾荒很严重吗?这大半年来,是有不少河南人逃荒逃到我们这边!”陈族长沉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问道。

    “严重!这是我这辈子碰到的最严重的荒年了。差不多旱了两年,好不容易旱年过去了,又是漫山遍野的‘蚂蚱’!老爷子,你也是做田的,也知道这些‘蚂蚱’的厉害,本来差不多要丰收的农作物,全部都进了它们的嘴,家里实在是没办法活下去了,这才拖家带口的出来寻个活路!”小菊娘说着那眼就红红的,声音也变得暗哑起来。

    “唉,这个世道,活下来都不容易啊!”陈族长听了小菊娘的话,叹了口气,这时小狗子正好拿了一大包干粮过来,陈族长顺手接过来,给小菊家每人发了点,小菊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煎得干干的玉米饼。

    “都饿了吧?吃吧!边吃我们边唠会!”陈族长边把包里剩下的玉米饼递回给小狗子,边伸手指指坐得离小菊家有点远的阿宝一家,“小狗子,你把这剩下的去给那几个人!”

    小菊一家通过刚才的事,也不想再搭理这看不透的阿宝一家,看到对方坐得远远的,正合心意,自然不会多事的叫人过来。

    而陈族长被人叫去的时候,刚好对周奶奶嚎哭时说的话,听得个一清二楚,对于目前分成两边的这群逃荒者的心思猜了个七八成,同时也是对说出那种话的一家有些轻视,自然就不会多事了。

第八十二章 小菊的懊恼() 
小菊把身上背着的水囊取下来递给壮壮,壮壮此时正被那硬硬的玉米饼噎得直翻白眼,接过小菊递过去的水囊,喝了大大的一口水,才把那口干玉米饼给吞了下去。

    虽然这干玉米饼的确不好吃,但这家伙也知道现在不是嫌弃的时候,老老实实的一口饼一口水的吞着。小菊看着懂事的壮壮,心里感到很欣慰。再想想那个有点因老而不尊的周奶奶,更是为自家弟弟小小年年纪就能审时度势、吃苦耐劳而感到骄傲。

    而小菊娘则不进的在一旁叮嘱壮壮和小菊吃慢点,别噎着,慈母心表露无遗。而那水囊则不停的在小菊家几人的手中辗转。

    陈族长看小菊家这几人的互相关心,心里也有些感动。不由自主透出些关心的问道:“等日本兵走后,你们还打算继续去武汉?”

    小菊听了这陈族长那有些担忧的语气,心里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陈爷爷,是不是去不得武汉?”

    “最好不要去!武汉早已被日本人占了六七年了,那里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更何况这几年来,**、共军还有别的组织,和日本兵都斗得厉害,城里面监管得很严,城里人和乡下人是不能胡乱迁移的。

    而当地的居民都发有‘良民证’, 持有这个“良民证”的居民,每天要将证件放在自己的身上以备抽查。而在武汉很多要道都设置检查的关卡,没有“良民证”的人随时有可能被抓。

    并且日军将所有的居民每10户绑定在一起,彼此保证不违抗日军的管理,不参与地下反抗组织等活动。只要10户中有任何一户的家人出现上述行为,其他9户都有可能遭受牵连,甚至被残杀。

    象你们这样从外地逃难去武汉的,是根本拿不到良民证的。而这样冒冒然的去武汉。又没有良民证,到时十有**是会被当做‘共匪’给抓起来砍头!我劝你们还是别去的好!”陈族长看这家人那一脸的茫然,完全不了解这里情形的模样,忍不住规劝道。

    小菊听了这陈家村的老族长的话,脑袋里‘轰’的一声,被炸晕了。她千考虑万考虑,竟然忘记了武汉早在一九三八年十月份后就沦陷到日本人的手里了。而如今是一九四四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没有考虑进去?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已经被日本人足足占领了六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那日本人对武汉的监管肯定是比较严和到位的。就象陈族长所说的。象她们这种没有任何证明,又没有熟人做保,进了城肯定会死路一条。

    “陈爷爷。那乡下管得严吗?”小菊有些焦虑的问。

    “严啊!怎么不严!以前还好,也就只是过段时间,派各村的保甲带人上门查查,村里是不是有陌生人留宿。这两年却不是了,经常有日本兵进村。不但抢粮抢女人,还有就是抓共匪!

    如果被按上“通匪”的罪名,整个村的村民都得遭殃!离我们不远的邓家村和吴家村,可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屠了村的啊!你们不知道,那真的是很惨!”陈族长说着说着,语气就开始哽咽起来。

    “所以村民听到日本兵来了。才拖家带口的进山林里躲?”小菊虽然是疑问,但其实心里早就确定这就是根本原因。

    “嗯,小姑娘很聪明!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两年日本兵抓丁厉害,这也是避免被那些日本兵捉丁!”陈族长叹了口气道。

    小菊娘和壮壮对于这些事是不懂的,因此也没多在意。但刘柱对于日本兵捉丁还是深有感触的,此时听了陈族长的话,心里也有了担忧。再加上陈族长还说。那武汉已被日本人占了,心里对去那也有了些抵触情绪。

    “小菊。我们还是不去武汉了吧!”刘柱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小菊。

    此时小菊因为听了陈族长的这些话,心里变得苦苦的,一念不查,倒致如今的被动状况。当时贺圆圆劝她去北平时,她只考虑到行程路线及有没有通火车,却独独把最重要的一点给忘记考虑进去,那就是北平也早在一九三七年七月,‘七七事变’半个月后就沦陷到日本人的手里了。

    小菊心里暗暗庆幸在陈家村因为鬼子按例的进村扫荡,被她们给碰上了,然后自已又被陈族长给点醒了。不然的话,一家人莫名其妙被送命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爷爷这么一说,武汉我们是去不得了!难道我们又转回南阳?”小菊有些纠结。

    “那不行,南阳回不得!”一直没有吭声的小菊娘出声反对道。

    “陈爷爷,我们家这几个人能不能暂时在陈家村落脚,等明年**月份,我们再想办法离开!”小菊想到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号后,日本就投降了,到时一家人再去武汉定居,应该问题不大了。

    “小姑娘,不是爷爷不想帮你们,而是这户籍查得严,如果家里的人头和户籍上登记的数目不对,到时会连坐的,一个村的人都会遭了殃!”陈族长一脸的爱莫能助。

    “小菊,要不我们干脆在这座山林里躲到明年**月份好啦!总比到外面乱窜,碰到那些日本兵的好!”刘柱听到陈族长这一说,只觉得头都是大的,在他不够复杂的头脑里,只想着要如何保二姐一家安全。

    “嗯,小舅的主意也不错!娘,你觉得呢?”小菊这下决定要多听听大家的意见,不再搞一言堂了。要知道,她这次的疏漏可不小,差点因为这个疏漏把一家人的性命给赔了进去。

    “娘觉得柱子的主意不错。反正在胡家庄的时候,我们娘仨为了躲日本兵,也曾在庄里后山的山林里躲过一段时间,日子也不难过。”小菊娘的心里,只要一家四口人平安,更何况躲在山林里也没什么,又不是没吃没喝的!至于壮壮。在啃完那几硬玉米饼后,就歪在小菊的怀里睡得昏天暗地了,他担惊受怕了一天,早就又累又困了。

    “既然娘和小舅都认为躲在山林里好,那就这样吧!等日本兵走了,我们再朝山林深处看看,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落脚。”小菊一时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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