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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瀚漠紧紧的抿着嘴，不说话。
“王爷，我没想错的话，您让张解士当西城门的守门将领，把齐国的都城交到他的手里，想必对他十分的倚重吧。”尚雅灵歪头略带轻蔑的看他，“那你可知道这张解士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瀚漠冷嗖嗖的看着她，“这重要吗？”
“啊？”尚雅灵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这个怎么可能不重要！？
“只要他在战场上能杀敌即可。”齐瀚漠说的理所当然。
闻言，尚雅灵沉默了良久，对着他呲牙一笑，“就因为王爷如此才会造成这起惨案，若是那些无故失踪的女子因此殒命，王爷，您觉得你该多大的责任？”
齐瀚漠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去，整张脸冰的不像话。
就在此时，一些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领着大队衙役模样的人跑进了张府，看到齐瀚漠的时候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随即快步上前行礼。
“王爷。”中年男人是大理寺卿董亿。
董亿从上头接到的指示是，这个案子不许深查，将这个罪名安在最近出没的那个连环杀手头上，左右张解士也属官府中人，死在那名专门杀官府中人的连环凶犯手上也属正常。
为了不让对方发觉自己女子的身份，尚雅灵压了压头往旁边站了站，哑巴则向前移动了移动一小步，刚好挡住了她。
尚雅灵躲在哑巴的身后，就听见董亿口若悬河的将张解士的死往那个连环杀手的头上一安，就算完事。
而齐瀚漠半天没出声，这让看不到具体情形的尚雅灵急的不行。
卧槽。
搞什么鬼，这不是摆明了要嫁祸于人，不想往这个案子深处去查么！
“恩，本王知道了。”齐瀚漠酷酷的丢出一句话就没后续了。
尚雅灵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心说这货是不是个傻子啊，还王爷呢！随随便便一个大理寺卿都能把他当傻子一样忽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尚雅灵想到了一个办法，蹲在地上把地上被雨水浇湿的泥往自己的脸上抹，直到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了过后，才从哑巴的身后走了出来。
尚雅灵身材虽然矮小，好在之前被吴嬷嬷魔鬼训练了一晚上，挺直了背，还有那么点样子！
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齐瀚漠的身边，暗暗的踩了他一脚，方才笑问董亿，“这位大人，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董亿看到尚雅灵这么一副脏兮兮的样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骚&味，掩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但有碍于她是齐瀚漠的人不敢发作，强笑着准备自报家门。
“下官是……”
三个字刚出口，尚雅灵随意地摆摆手，“算了，这个也不是很重要，我只要知道这个张将军的命案是你负责的就行了。”
董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说果然是什么样子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属下，真是一样的没教养。
这个念头冒出了个头，齐瀚漠毒蛇般的可怖眼神就盯过来了！
董亿变幻的脸色定格在了惨白，讪讪的陪着笑，“是，这个案子经由下官反复勘验，证实张将军跟多起连环杀人案件中的死者有诸多类似之处，下官因此断定，张将军是那个还未抓捕归案的连环杀手的凶犯所为。”
耐性的听他说完这段废话，尚雅灵看了一眼跪了一院子的妻妾，“大人，那我可否问一下，从发现张将军到你下判断的时间不超过一炷香，没问询过相关人员，没一个书面的结案陈词，不知道大人祖上是否跟包青天有点姻亲关系，昨夜做梦梦见了张将军的死不成？”
“下官……”董亿依据平时对齐瀚漠的了解，这个王爷除了军队里的事情其他的基本都不会插手。
先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齐瀚漠部下死亡的事情，但也不曾见他到过现场，表示过任何关心的态度……
没想到这次张解士的死竟然把人给招来了！
虽说齐瀚漠跟那位贵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他毕竟是王爷跟自己地位悬殊摆在那，不能不给面子啊。
刚要说两句替自己开脱的时候，尚雅灵又开怼了，“大人，不必解释，且不说大人多年的断案推演能力，比我们这些人要强上数倍，相信大人还是有自己下如此判断的理由。”
董亿听到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忙不迭的点头，“咳咳，是，下官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办案的方法。”
“那大人是亲自验看过尸体了吧？”尚雅灵抛出一个鱼饵。
“当然，下官反复验看了多次。”董亿大点其头。
“所以……大人是在验看过尸体之后才确认人是那个连环杀手杀的对吗？”尚雅灵恭恭敬敬的又抛出了一个鱼饵。
“自然，下官就是……”董亿脸色忽变，指着她怒道，“你敢算……”
见他脸色变了，尚雅灵从鼻子里轻哼了出声，“大人想必也清楚那连环凶杀案是由于大理寺办事不利，才会转到王爷手中，让王爷亲自督办，我记得，当时给负责这个案子的大理寺官员好像不是大人您吧？您不是请了病假回家修养了么？那请问大人，你没看到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尸体，又是缘何来判断张将军是死于那个连环凶犯只手呢？”
董亿被尚雅灵逼问的手足无措起来， 步步往后退，结结巴巴的道，“下官，下官……”
“大胆董亿！在王爷面前竟然也敢撒下如此滔天大谎，实则不把王爷放在眼底，你可知罪！”尚雅灵厉声喝道，心里却暗暗侥幸，自己在过来之前缠着齐瀚漠身边的国字脸侍卫多嘴问了连环凶案的事情。
小身板叉着腰站在齐瀚漠的面前，还颇有几分气势。
董亿倒不是被尚雅灵吓到了，而是被她后边站着的齐瀚漠杀气翻涌的模样给吓尿了，一下子就瘫坐地方，继而哆嗦着趴在地上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下官，下官不过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猜度才如此，其实张将军的死下官还是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
“住嘴！”尚雅灵喝道，“还不快把张将军的尸体抬出来！让王爷亲自查验……”
“张将军的尸体已经送回了大理寺的验尸房了，下官现在就派衙役去……”董亿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感觉说出来的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话了。
可尚雅灵不是那么好骗的，转身顺手抽出齐瀚漠挂在腰际的利剑……
抽出的瞬间，重量腾地一下加了好几吨的感觉，啪的一下砸落在地，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董亿吓得倒在了地上，瞪着眼珠子惊恐的望着齐瀚漠……
虽然没有成功的拿着剑装逼，但看恐吓董亿的目的达到了，尚雅灵也就那么觉得丢人了。
掩着嘴咳嗽了两声，尚雅灵缓步走到了董亿的面前，“董亿，张将军在家中遇害的消息传出后，王爷立刻就赶到了张府，刚好跟你们大理寺的人同时赶到，你说张将军的尸体的已经被抬回了大理寺的验尸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我……王王爷……”董亿眼珠子颤了一下，手脚并用爬到齐瀚漠的面前跪下，“王爷饶命，我……我现在就让人把张将军的尸体抬出来。”
说着，他一刻不停的催促着大理寺的衙役把张解士的尸体抬了出来。
尸体连一块白布都没蒙上……
尚雅灵看到那人脸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倒抽了一口凉气，躲进了齐瀚漠的背后，“喂，王爷，你身边有验尸高手么？”
话音未落，在自己面前好端端站着的齐瀚漠忽然往前走了去……
齐瀚漠停在尸体的旁边盯着看……
尚雅灵斜着自己的视线慢慢的挪到了他的身边，那手肘捅了捅齐瀚漠，“王爷，你发现了什么吗？”
“他的确是死于连环凶犯之手。”齐瀚漠皱起眉头，内里划过一丝不解。
“不可能！”尚雅灵脱口而出，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视线跟张解士的尸体撞了个正着，看清楚尸体血肉模糊的特写，没出息的脚下一软，往下跌。
情急之下抓住齐瀚漠的胳膊，那种过电的麻酥感又袭来了！
尚雅灵倒抽了一口凉气，松手。
砰！
摔在了地上……
尚雅灵疼的呲牙咧嘴，不悦的瞅着齐瀚漠。
卧槽，这货真是她的克心啊，遇上他就没好事！
第三十七章：例行审问（。com）
在一旁的董亿听到齐瀚漠说张解士的真是被那个连环凶犯所杀，立刻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刚才那副怕得要死的怂样没了，摇身一变，反过来控诉齐瀚漠，“王爷，下官一向都是按规矩办事，没想到如今被王爷这般污蔑，现在王爷已经确认了张将军却是那名连环凶犯所杀，就该去抓那位……”
“大人。”尚雅灵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董亿的面前，搓着手各种的道歉，“抱歉抱歉，刚才都是小的一时间太过激动，误会了大人，大人息怒息怒。”
“哼！”董亿甩袖，一脸怒火未消样子。
“大人，您真的要继续生气吗？”尚雅灵贱嗖嗖的睨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样反倒让董亿迟疑了起来，担心自己不会再掉坑里！
而且齐瀚漠的一些传言太骇人听闻，董亿也就默默的怂了，“下官……能能理解王爷折损一名爱将的心情。”
“大人……”尚雅灵冲他竖起大拇指，眨眨眼睛，“有前途！”
没人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再者董亿心里就惦记着这次可以帮上那位贵人，然后在那位贵人的提携下，一路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
而且他也不能真的把齐瀚漠一个堂堂的王爷怎么着……
想通了之后，董亿心情好了不少，也就没有再多做纠缠。
既然张解士却是连环凶犯所为，大理寺的人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董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大理寺的人走了。
整个张府就剩下齐瀚漠一行人，数来数去就顶死了也就十五个人。
而张府的妻妾人数就比他们还多……
尚雅灵正想让齐瀚漠的从自己的府里再调些人过来，分别对张府的人进行审问，这样进展更快也更容易的得到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尚文博一脸凝重的从外面快步的走了进来，走到齐瀚漠的面前抱拳行礼，“王爷。”
“结束了？”齐瀚漠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表面上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死样子。
“是，已经结束了，多亏了王爷的计谋，否则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尚文博说着又是抱拳行礼。
“不必。”齐瀚漠神色淡然，“你做得很好，换了其他人未必能这么顺利。”
尚文博的年纪明显比齐瀚漠要大一轮都不止。
可得到齐瀚漠的肯定却兴奋的脸都红了。
尚雅灵看的尴尬症都犯了。
默默地移开视线，不愿意看便宜老爹对齐瀚漠各种崇拜的傻样子。
齐瀚漠对看了一旁的国字脸侍卫一眼。
国字脸侍卫走到了尚雅灵的面前，木着一张脸道，“人手有了，你可以开始了。”
“……”尚雅灵愣了一下，有些讶异的偷瞄在跟尚文博说话的齐瀚漠，心道这货也不是很笨嘛，知道她想要人手。
尚雅灵开始着手安排人对张府上上下下的人进行一次简单的调查。
一共问三个问题。
张解士最近出门最常去的地方是？
张府最近有出没过什么陌生人没有？
张解士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奇怪事情？
为了避开跟尚文博接触，尚雅灵挑了一组自己亲自调查。
这一组里面有张解士的妻子、最疼爱的妾室、张府的管家以及书房侍候的下人……一共六人。
张解士的妻子衣着朴素，手腕上和脖子上挂着佛珠，面容默然坐在尚雅灵的对面拨着佛珠，淡定从容。
尚雅灵看了一眼非得跟自己一起审问的齐瀚漠，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开口自己上……
“夫人怎么称呼？”
首先表示礼貌。
“妾身姓李。”
尚雅灵下意识地拿毛笔准备往纸上记录，落下第一笔的时候，纸张被乌黑的墨汁晕了一大坨。
抽了抽眼角，她只得讪笑着把自己纸笔转移到齐瀚漠的面前，“王爷，麻烦你记录一下。”
“……”齐瀚漠凉飕飕的斜了她一眼。
尚雅灵缩了缩脖子，让哑巴进来帮忙记录。
掩饰性的干咳了两声，尚雅灵接着问道，“李夫人，你跟张将军成婚多少年了？”
“已有十五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