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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了?”
“用我的血。”皇诺兮道,眸子里燃起一丝希望。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儿,那她的想法也许是对的。
“倒不是不可一试!”华雀眼镜一亮,立刻走出门去拿来了一箱。
皇诺兮干脆利落割开手掌,鲜血潺潺而下。
华雀拿过盛满皇诺兮鲜血的碗,从箱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又打开了一个盒子。
“这也算是我毕生所学了,但愿没有浪费我这一生时间。”呢喃了一句后,华雀手里的长银针沾过那些药汁和着皇诺兮的鲜血扎进了蓝渊的太阳穴。
皇诺兮又拿过一个碗,在手掌上割开了另一道口子。
华雀屏息扎着针,屋里里一片寂静。
“好了。”半晌,华雀呼了一口气,望着穴位上扎满银针的蓝渊站了起来。
皇诺兮甩了甩手上的鲜血,望了眼门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哑着声音,“华大夫,你去歇着吧。”
华雀默默点了点头,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时道,“女娃子,别多想了,到这一步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皇诺兮点了下头,华雀叹了口气,出了门。
皇诺兮始终没有起身去看一眼蓝渊。
她不敢。
人太脆弱,忽而离开你想抓都抓不住。
她就那样在椅子上坐到天明,直到华雀推开了门。
华雀也变得认真了起来,进门第一件事是去看蓝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后,又拿出了那些瓶瓶罐罐。
盛满皇诺兮鲜血的碗还放在桌子上,他拿了过去,道了声,“用不上这么多。”
“流了便流了,一点血而已。”
华雀不再说话,一根一根拔下了蓝渊身上的针,又循环了一便昨日的步骤。
“女娃子,会做饭吗?”华雀开始收拾东西时,忽然道。
“不会。”皇诺兮回答的很快。
“能吃就行,我饿了。”华雀的声音有点委屈。
皇诺兮看了一眼他。
“女娃子不吃饭也不行啊,就是等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等啊。”华雀又接着道。
“等会。”怔了几秒后,皇诺兮站了起来。
华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老头我快累死了,没劲做饭了。”
皇诺兮缓缓走进厨房。
她会做饭。
她怎么会不会做饭?
她两世为人,一世只知做一个什么都会的女子,一世做了自己想做的人。
也就是这一世。
她潜意识的把自己想成了后者,只做她喜欢的,练功和杀人。其余的,会不会也罢。
华雀与她也算是好的。
她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端出去三个菜,还没上桌华雀就偷吃了几口。
“女娃子,没想到你上的战场下的厨房啊。”一尝完,华雀立刻赞不绝口。
“早知如此,就让你做饭了。”
“你不是不让别人碰你的厨房吗?”
“那是别人,你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老头子我喜欢就成。”华雀嘿嘿一笑,然后声音淡了些,“你身上也是有着掩不住的杀气。”
皇诺兮不再接话,她倒对于别人的事儿不怎么感兴趣。
她现在一心一意都心牵着屋里的人。
傍晚的时候,华雀又重复了一遍那些步骤。
周而复始了两天后,第三天华雀施针的时候突然道,“女娃子,……我好像成功了。”
皇诺兮立刻走了过来。
床上的蓝渊毫无动静,她还是细细的看着。
“比来时生命迹象明显了些。”华雀的声音有些颤抖。
皇诺兮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是松了些。
晚上饭桌上多了几个菜,华雀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似乎怀念道,“女娃子,你不知道……以前也有这个一个女子给我做饭,她也是武功很高,平时挺吓人的,却不想贤惠的很……她原来刺绣……”华雀住了口,用力的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张嘴塞下一大口饭。
皇诺兮没接话,默默的吃着饭。
吃过饭,华雀便去休息了,似乎突然间没了话。
皇诺兮坐在那石桌旁在院子里赏月,这几****一直守在屋里,终于听到一丝好转的消息,便出来透透气。
“女娃子,你是哪里人啊?”过了一会后,华雀走了过来。
“冬锦。”
“你是哪个宗派的?”华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门派?”皇诺兮看着他。
“可没见着哪个愣头青自己又能有你这般功夫,何况那千莲碧叶芝,我知道在哪个宗派里,如何被你用了我就不问了。”
“天下第一阁。”皇诺兮转过了头,淡淡道。
“天下第一阁?最近名头大得很的那个?好像老大是叫什么……罗刹女皇?”华雀最后四个字忽然间变了调子。
皇诺兮转过了头。
“罗刹女皇,是吗?”夜里黑,看不见华雀的表情,只是听的他的声音很有问题。
“嗯。”皇诺兮点了下头。
“她还好吗?”华雀沉默了,皇诺兮便转过头继续赏月,良久以后,听到华雀道。
“谁?”
“素莲。”
皇诺兮盯着华雀模糊的面容看了一会儿才道,“姓什么?”
“杨素莲。”
“杨婆婆?”
“婆婆?她成家了啊……也好,女孩子家早该成家的……找一个相爱的人……”华雀忽而哽咽了。
在漆黑的夜里听起来莫名的凄凉。
第156章 天涯两相望(二)()
“她嫁给了谁?”好半晌,华雀才道。
皇诺兮摇了摇头,也不管华雀是否看得到。
“她没嫁人?”华雀看到了,语气里有惊讶还是希冀。
“杨婆婆死了。”
“死了?”
皇诺兮点了下头。
看不清华雀的表情,只是很久以后,她听到了哭声。
这个平时总是嬉闹的大夫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华雀已经年过半百,连哭声都是那么沧桑。
“素莲……你怎么先死了……”她听到他说。
皇诺兮静静的听着华雀哭声,纵然是她这般心肠,也莫名有些感伤。杨婆婆离去的真相她也就没有说出口。
离开了便是离开了。替杨婆婆报仇一事儿,有她。
“素莲……你说你会恨我一辈子!你恨我你怎么能先走了!我还没走呢!你怎么就丢下我先走了……”那平日里脸上总是带着嬉笑的,被百姓称为神医的老人声泪俱下,喊得那般无力。
皇诺兮怔怔看着华雀在那里泣不成声,默默起身进了厨房。
出来时带了几壶酒。
未等放下华雀已经拿过一瓶,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喝下。酒顺着他的脖子落下,皇诺兮拿过一壶酒,慢慢的喝着。
几口酒下肚,华雀安静了下来。
那天晚上,皇诺兮听了个故事。
四十几年前,华雀因为家境不好,辍了学。给别人家打工的时候,发现了几本医书,一看便上了瘾。年少聪明,华雀竟然依靠这几本医书成了大夫,算是有了糊口的本事,靠着行医赚的钱他的医术一直在精进。
上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杨婆婆。
这是一个牵手便能成婚的年代。
郎才女貌,彼此都以为找到了归宿。
可杨婆婆是学武之人,为了报仇。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纠缠不休,一代未了便拖累给了下一代。
杨婆婆是铁骨铮铮的女儿郎。
一夕之间,他们之间的过往成云烟。两个人同时选择相忘江湖,从此再见是陌路。
少年相识,彼此走过那么多的风雨,怎可能说忘就忘?
杨婆婆要复仇,于是手下无辜亡魂众多。华雀医者父母心,但凡还有一口气便要救。上天本就在捉弄这一双有情人。
杨婆婆放不下仇恨,华雀丢不去仁义。
二十八岁那年,那年是她们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杨婆婆傲骨了多少年,突然间就落泪了,她问他,“跟不跟我走?”
华雀低着头,平时孱弱的他却是没有落泪,他道,“你留下来吗?”
杨婆婆疯了一样的打他,她已经不年轻了,女人最好的年华,她都用来陪他了。而后他放不下,她也放不下。
走吧,走了就了无牵挂了。
杨婆婆走了,她说她会恨他一辈子。
那个晚上,华雀一把火烧了积攒了多少年的药房。
一把火,化为乌有。
他说他再也不行医了,好人做了那么多年,最后连这一生的挚爱都没能留住。
那一别,他们真的再也没见。
从此天涯两相望,望穿有情人。
他一生未娶,她一生未嫁。
杨婆婆直到死都没有在对任何人谈起这段情,可那绣巾却是年年月月****都在想着,那绣巾上只绣过药草。
华雀一辈子不肯妥协,放不下那份仁义,最后却哭到肝肠寸断。
本就放不下,又何来相忘江湖?
“真的……我行了一辈子的医,最后我连她都没有保住……到死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华雀哭喊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石桌上。
皇诺兮默默饮了一口酒,她犹记得,杨婆婆走的那天,手里也是紧紧攥着一方绣巾,她没有拿,任它陪着杨婆婆去了。
杨婆婆最后一句话是要她记得报仇,可她最后手里攥着的,还是他。
直到死,杨婆婆都是巾帼女郎,直到死,她也放不下任何一方。
怪只怪这个天下,怪只怪这个江湖。
她让杨婆婆至小便背负了仇恨,让华雀至小便心怀天下疾痛。
从此这桩姻缘被拆散在历史荒漠中。
爱了半辈子,恨了半辈子。直到死,谁也未能再见到谁。
华雀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时,嘴里好似在喊什么,靠近的时候,只听到两个字,“青莲……”
她扶他进了房间。
转身离开的时候,撇到墙上有一幅画。
画中的少女一双清眸,剑眉,手里执了一把长剑,像极了年轻时的杨婆婆。
夜里忽而有些冷,她把空酒壶送去了厨房,便去了蓝渊那屋。
屋里静了一会儿,皇诺兮屏住了呼吸,片刻后,呼了一口气,她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不清晰,可是她听到了。
她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闭上了眼。
熬了几个晚上,她也是有些疲惫。
“女娃子,你怎么在这睡?快去床上啊。”她是被华雀叫醒的。
她睁开眼,华雀的一双眼镜红肿,还有些鼻音,脸上也不见了那股皮笑。
皇诺兮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看着他的药箱。
华雀叹了口气,开始拔针,施针。
扎到一半的时候,华雀突然间道,“小伙子?”
皇诺兮走了过去。
“小伙子?”华雀又叫了一声,皇诺兮看见蓝渊的眼睛动了动。
“兮儿……”她听到他这么喊,之后便又没动了。
华雀又叫了两声未果,便沉默的开始施针。
皇诺兮又走过去坐下。
半晌后,忽而听到华雀苦笑道,“这世上,当真是痴情人多啊。”
“未必吧。”皇诺兮本是不想接话的,却不知怎么就吐出了三个字。
“未必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诺兮偏过头,看着窗外,有鸟儿飞过,树上有了些嫩芽,春天到了。
万物复苏。
施完针后,华雀先去了厨房。
皇诺兮也不多问,看了一眼蓝渊,出门跃上了院子里的树枝上。
呼吸着淡淡的空气,皇诺兮突然间有些想念卜卜了。
卜卜软软的身体,毛茸茸的大尾巴,傲娇的小眼神。
其实这世上,兽真的比多数人有情。
她可以不用人陪,不会思念,见不着卜卜她却会想。
以后尘埃落定了,若是回不去了,她就和卜卜寻一个无人找的到的地方,过完这一生。
第157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华雀做好饭的时候皇诺兮已经倚在树上睡了过去。
“女娃子,女娃子,怎么总这样,着凉啊。”华雀在树下叫她。
她睁眼看向站在树下的华雀,华雀的脸上有着责爱的笑容,这倒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
“嗯。”她点点头,跳下了树,倒也没有先去饭桌上,而是去了蓝渊的房间。
屋里已经静了下来,便是可以听到蓝渊浅浅的呼吸声,她松了一口气,出门去了厨房。
华雀做了很多菜,她坐下来,他便笑呵呵的给她添着菜。
“他什么时候能醒?“两个人这般也尴尬,皇诺兮挑开了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