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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长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看人家!似笑非笑都这么好看!花朝月迅速对自家爹爹使眼色,示意他“学着点!”
帝君无语,转身就走,花朝月这小屋不大,于是他挥袖在一角化出两个椅子,东方天籁便站起来走到椅上坐了。这些人中,论起天师之学,花漫天和帝后当然最高,管若虚和花朝月次之,陆压虽不懂,却是鱼鲮岛的主人,所以可以闲坐喝大茶的,就只有帝君和东方天籁了。
就见陆压道君一拂袖,在地面上化出一个缩微版的鱼鲮岛,花漫天便在其上细细点出将要布置的天师法阵……平时这种事他绝不会亲自动手,可是这会儿帝后怀着身孕,又不肯丢开手不理,他嘴上虽不说,能做的却都帮她做了……
那边管道长坐在了床沿,一副事不关已的德性,花朝月缩在他身后,先还装乖宝宝,后来便开始不老实,借他的掩护偷偷吃豆腐……反正他这么高没人能看到她的小动作……正吃豆腐吃的心满意足,忽见室中陡然一亮,是示范用的天师法阵布成了,帝后道:“我同娲皇讨了一块补天石做为阵眼,然后用炙焰石,华瞻石,黑冥玄玉、五彩珠,飞檐冰分指五行之力……”越说越有兴致,一直滔滔的说个不停。
花朝月的注意力终于被吸走,等她说完,才道:“为什么不用霜天晓角塔做阵眼?”她起先想出的阵法是令两岛遥相呼应,以霜天晓角塔做为阵眼,然后霜天岛做为辅阵的,想了很久想的很辛苦啊,随便改了太不人道了。
结果帝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她,表情一点都不慈母:“我想不出要把那个小破岛包进来的理由,多出许多变数不说,整个阵也变的不圆转。”
花朝月据理力争:“可是霜天晓角塔对这一方海域来说很重要啊!”霜天岛主管若虚对花家小小天师来说也很重要啊!这个后门必须要开啊!
“那又怎样?”帝后哼,嫌弃的瞥了管道长一眼:“关我甚么事。”长的又不好看!
“喂!”花朝月指着她:“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你相公坐在那里你都不晓得对你女儿温柔一点嘛?”
帝后眼皮都不抬:“我相公都没说话要你多事!”
花朝月急了:“阵法是我要设的,是我跟师父说的,我是鱼鲮岛弟子,我要怎样设就怎样设!”
“那你有补天石吗?炙焰石?黑冥玄玉?”帝后笑眯眯的用力欺负女儿:“当然啦,大家这么熟我可以送你,可是你问问你师父要我设还是要你设?”
头一次看母女俩这样吵架的陆压看的津津有味,花漫天淡定盘膝等两人吵完,那边紫微帝君早就习惯了,也不制止,之前在紫微神殿,明明他一左一右有两个位子,很可以一人一个,结果帝后偏要撤掉一个,回回惹得云锦公主大哭,然后两人一路拌嘴到吃完……
花朝月鼓了鼓腮,正要转头向爹爹撒娇,忽然福至心灵,终于想起了娘亲为嘛跟她过不去,于是大声道:“爹爹你好英俊!简直就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天上地下没有人可以跟你媲美!”
紫微帝君很给面子的冲女儿点了点头,帝后哼了一声,露出“这还差不多,少拿阿狗阿猫跟我家美相公比”的意思,花朝月瞥了管道长一眼,意即“委屈你了”然后转向帝后,帝后嫣然一笑:“乖!可是阵法,还是要依我。”
花朝月瞬间泄气,往床上一躺,她虽然顽皮胡闹,却极聪明,当然明白帝后这时候还在坚持,就证明她所想的的确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霜天晓角塔现在的阵法有些不牢靠……那边帝后径自跟花漫天商量,也不来哄她,花朝月躺了一会儿,悄悄拉了管道长的手枕在脸下,他伸手轻轻掠了掠她的头发,低头对她一笑。
临睡前能看到他,看到他笑这真是太好了,于是小姑娘心满意足,眼皮渐沉,慢慢睡了过去……管道长一直到她睡的沉了,才抬手打了个隔音的结界,走到法阵前,坐了下来,悠然道:“我曾算过,大约四十三年之后,鱼鲮岛东南角会有一次巨大海啸,到时扶澜山也许会崩塌……”
帝后并不在意:“既在海中,自然会有海啸,这何必去算?”话虽如此,仍旧细看阵图,管道长也不再说,几人商量了小半个时辰,便把阵法定了下来,帝君等人辞出,管道长也跟着出来,才堪堪走出几步,忽有所觉,猛然抬头向霜天岛的方向望去……也许只有他才看的出,霜天晓角塔万年不灭的灯火,竟忽然暗淡了些。管道长一皱眉,飞也似的瞬移了出去。
………………
早上醒来,花朝月张眼时,室中空无一人,花朝月也不叫人,在室中踩着飞剑飞来飞去洗濑……让来叫她起床的乐然吓了好大一跳,他不知她扭伤了脚,不由笑道:“怎么这么用功了?”
花朝月踩着飞剑迎过来:“找我有事?”
“嗯。”乐然道:“师父昨天吩咐了,今天早上送客人们走,那个锦衣侯,师妹要不要送送?”
“哦对!”花朝月立刻驭剑飞出,锦衣侯遥遥看到她来,脸色略略缓和,等她到了近前,才道:“不是约好一起去无尾山?”
花朝月看身周只有乐然,也就跳下飞剑,扶着乐然的手臂:“本来是的,可是我娘亲要帮我师父在岛上布阵……我又扭伤了脚……”
乐然讶然道:“扭伤了脚?”
“嗯,”花漫天拎起道袍,给他们看包的厚实的脚腕,续道:“所以,我一时去不了。”
锦衣侯皱眉,这时候他实在说不出我可以多留几天等你的话,一来无谓,二来他也挂念京中的情形不敢久留……他虽一直没失了风度,屡次被遗忘也没掀桌暴走,可是这几天的情形,与他着实便如梦一般……他实实在在的知道,两人的距离有多远。
乐然在旁温和道:“你先与你的人会合罢,我会派人将你们一路送到岸上,大约可以省得几日工夫……师妹他们若去无尾山历练,是驭剑去的,只怕也无法同路。”
锦衣侯默然点头,终于还是道:“月儿,若他日有暇到京城,爷在府上扫榻相迎。”
这话说的极软,竟也透出了几许深沉,花朝月眨了下眼睛,笑道:“好啊!我一定去。”
于是两人挥手道别,乐然亲自送他去了霜天岛……花朝月驭剑在岛上转了一圈,竟不见管道长的人影……问旁人也说不曾见到……吃过午饭帝后挑了人特训,然后入了夜花漫天和帝后动手布阵,花朝月忙着掺和,顺便向陆压道君表功……等到阵法布成,又拉着师侄和侄孙试了一宿之后,花朝月忽然发现,她已经一天一晚没见管道长了。
……
第105章:君心如琴
更新时间:2014…8…20 22:35:52 本章字数:4411
几乎是在想到他的同时,花朝月忽然便觉心惊肉跳,想也不想的足尖一点,便御剑飞向了霜天岛。
海风烈烈,吹得她遍体生寒,也许是因为心无旁骛,竟不曾留意脚下的海水,很快便赶到了霜天岛,花朝月茫然的御剑在霜天岛上空兜了个圈子,转身便向霜天晓角塔飞去。这只是一种奇异的感应,说不清,道不明,甚至跟天算师之学无关,却不知为何如此鲜明。
堪堪飞到了塔顶,花朝月昂头看去,塔顶万万年不灭的长明灯竟似乎黯淡了许多。她有点儿心慌,咬牙想要冲上,却不知为何竟似乎被隔绝在了某个屏障之外,不得其门而入。花朝月徒劳的绕着塔转了几圈,心儿一直提着,终于忍不住大声叫道:“管若虚!管若虚你在吗?”
连叫了几声,塔中始终无声无息,花朝月再绕了几圈,焦躁起来,一边放大声音不住叫他,一边再次试着向塔靠近,每每似乎近在咫尺,却总是隔着几步,无论如何无法进入。花朝月急了,指尖寒光一闪,绕指柔弹出,便向未可知处袭去。指尖空空,绕指柔弹出一道雪亮光弧又无功折回,这神妙之极的攻击法器头一次如此无用……花朝月连连驭动,不住攻击,忽听到极轻微的一声……花朝月起先并未在意,仍旧赌气似的驭动绕指柔,忽然心头一动,猛然一停,下意识的想要扑上,却又空绕了一圈,口中道:“管若虚!管若虚是你吗?瑚”
四处空寂,良久,遥遥的,似乎有琴韵传来,轻的若有若无。花朝月急停下来,侧耳细听时,耳边仍旧只有半空中的风啸与隐约的海浪声,可是再转了几圈,似乎又有琴声隐约传来。如是者三,花朝月心头忽然一动,缓缓的停下手中的绕指柔,站在半空中略略闭目,静心凝神,起初心情满是焦急浮燥,完全压抑不住,渐渐的,便似乎身在空山密林之中,隔了数重青山,隔了飘渺云雾,玉簪鹤氅的人儿修指如玉,低了头勾挑拨弄,琴弦上露珠盈盈,他墨发羽睫上亦是露珠盈盈,露气打湿了他的鹤氅,他神情专注,指下轻抚,琴声清越悠扬,却又是说不尽的缠绵绯恻,泣血般的深情……
君心如琴,他看透世情,淡看风云,却唯余似海深情……世间种种,生死离别,他早已不萦于怀,却唯有那一个人儿,舍不下,抛不开,纵只有一口气息,亦是缠绵。踏月引,钟情道,要么不爱,爱则赴汤蹈火,全无保留,至死靡他……花朝月真正认识管若虚,便自此刻始。
再张开眼睛时,眼前天地湛蓝澄澈,从天至地,蓝的极通透彻底,似乎置身美玉之中,花朝月只愣了一愣,便迅速转眼望去,玉簪鹤氅的管若虚正坐在一角,遥遥向她一笑,凤瞳流转生辉,隔了这片湛蓝,这一笑竟美到勾魂摄魄,柔声道:“小花儿。”
花朝月扑过去,泪刷的一下全流了满脸,双手抱着他腰,哭道:“管若虚,管若虚,你为什么不应我,我都急死了。铄”
他含笑挽抱她小小的腰肢,低头轻吻她的发丝,语声极低:“傻姑娘,不应你,你不是也来了?此时此刻,还能见到我的小花儿,管若虚今生别无所求。”他语声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花朝月却是大大一惊,猛然在她怀里坐了起来,她读懂了方才的琴音,其实,也就读懂了管若虚的心声,此时他分明是在等死,正因为自份必死,所以琴音中才如此的缠绵难舍,他不想让她找到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死,所以不呼救不相应,可是她却偏偏感知到了……
他看上去神色如常,可是她怎会不知情势危急,急道:“为什么?”
管若虚柔声道:“好花儿,你……”
她恼了,小手儿就势一拧,逼上身去:“别废话!为什么!”
他见她满脸凶巴巴的,可是大眼睛却红通通的漾着泪,揽着他颈项的小手儿怕的直发抖,心里着实心痛难舍,低声道:“也许,我真的不是管若虚,坐在密室中那个才是,而师祖,一早就算到了这一着,所以一早就布下了这个局,恰在此时发作……”
花朝月大怒:“白痴,你如果不是管若虚,早就走了,何必在这儿守着这个破塔!”她想站起来:“我叫爹爹来!”
“不必了,鹤讯传不出去的……你若走了,也许,就再也进不来了,”管若虚手一紧,用力揽住她:“花儿,我想多抱你一会儿……”
花朝月气大了,一口咬在他肩头,怒道:“道士都是混蛋!”
道法自然,对生死看的很淡,存在即是合理,发生即是应当……她却永远学不来。管若虚好生无奈,柔声道:“好花儿,听我说……我们不是在霜天晓角塔中,我们是在碧落黄泉照世镜中,碧落黄泉照世镜乃天下至宝,置于此处,其功便类似于定海神珠。阵法若破,灯塔毁尚在其次,鱼鲮岛,四海,甚至整个天下,都会因而变动……”
花朝月愣了一愣,瞬间明悟,他不是不想破,不是不能破,但却不敢破……管若虚缓缓走近,伸手握了她手,声音愈柔:“世事本难两全,这一天一夜,我已经想尽了办法,却终究不成……倘若……”倘若还有一线希望,他又怎舍得下怀中这个小小的人儿……
花朝月光着一对大眼睛看他,抿紧了唇,小小脸庞异常严肃,瞳仁黑的看不到底似的,他只觉心口痛的说不出话来,竟不忍心再看,只深拥了她,将脸埋入她的发,无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小花儿,对不起,若早知道要分离,本不该相遇,不该招惹你,不该教你识情懂情……那今日今日,你就不会为我难过……
无声相拥良久,花朝月忽然自言自语似的道:“我是天师……我是天算师,我也是天师,你没有办法,我未必没有……你做不到的,我一定可以做到……蕤哥哥死的时候,我没来的及救他,但是你,管若虚,你听着!我绝不允许你死,我绝不答应!”
管若虚微微一怔,抬起头来,她已经咬着唇用力推开了他,在室中略张臂闭